第233章 苦情的白澗月
落在陰陽捲上的那一滴淚 悲傷流淚蛋炒飯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若不是之前白觀潮的一句話,白澗月絕對不會在不老玉髓中苦等十萬年。
十萬年前的那場登天之戰,其實不止是徐悲枳一個人拔刀問天,他的護道者白觀潮也一路相隨,為他抵擋數百位仙門外的天奴,這些天奴都是追隨“一”的修行者,被天道意識搭上烙印,從而獲得悠長的生命,其中修為境界最低者都是渡劫期第七劫。
白觀潮和胞妹白澗月,兩人兩劍戰數百位同境乃至更高境界的修士,哪怕燃燒生命也僅僅支撐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但也為陸北至衝破仙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兩人身死後來到陰間,因為生前與一位三大城的高管關係不錯,所以兩人獲得了在陰間繼續修行的機會,白觀潮在陰間依舊大放光彩,從夜遊神做起,一路修行到生前的巔峰。
那一日,白觀潮身穿一身白衣,黑髮如瀑,他說:“小陸不會死,他還會回來的。”
白澗月卻因愛生恨,情緒崩潰的大吼,“他已經死了,徹底死了!況且我們已經為他付出了生命,還不夠麼?!”
白觀潮久久沒有言語,只是神色溫柔的看著自已的妹妹,“我要去遠行了,我的路不在陰間,你要等他的話就去找陰無常,他會將你封存,直到小陸回來的那一天,如果不願的話......”
“就按照自已的意願活在陰間吧,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
白觀潮就這樣離開了陰間,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似乎去了另一方天地,也或許砥礪於某個秘境中,他走後白澗月還是選擇了封存在不老玉髓中,等待那個人出現。
這樣的選擇無疑是對這個女子不公平的,他們兄妹二人的性命都已經託付給了陸北至,結果陸北至失敗後,兄長還要再次前行,等待那個人出現,而離開了陸北至和白觀潮的白澗月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還能選擇什麼?
房間內,徐悲枳有些愧疚,但也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白澗月聽到這聲道歉後忽地發笑,像是在嘲笑自已的痴心妄想,也在笑自已的一廂情願,淚水無聲流下,這位苦命的痴情女子似乎又回到了十萬年前兄長離開的那一天。
情形如此的相似,白澗月還能說什麼?還能選擇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已用性命也要守護的人,是萬古難以磨滅的愛意,是自已和兄長心中的信仰。
白澗月面無表情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將提起長劍的右手放下,轉身離開,沒有一句言語,空悲切罷了,不論是十萬年前的陸北至,還是今朝的徐悲枳,他都是白澗月生命中不可獲取的一部分,哪怕這個男子要辜負自已的情意,也不會放棄追隨他的腳步,因為他是白澗月,是深愛陸北至兩世的女子,是白觀潮的妹妹。
徐悲枳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有些心痛,那道身影是那麼的消瘦......
“小月!”
徐悲枳張口喊出這兩個字,這是前世陸北至對白澗月的稱呼。
走在廊道中的白澗月聞聲一怔,沒有回頭,只是頓住腳步站在原地。
“這次我不會失敗了,為了我們的宏願,也為了你......”白首青年大喊,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廊道中經久不散。
白澗月聞言沒有說話,沒有回頭,離開了忘川樓。
不知道為什麼,徐悲枳說完這句話後,自已莫名的更加難受了,慚愧、自責各種情緒瀰漫在心頭,似乎在某段時光中,不管是陸北至還是徐悲枳,都對這個默默守護自已的女子動過心。
是被三尊偽證道、五尊渡劫期修士圍殺時,白觀潮斷後,一人拖住其中三人,白澗月一路護送自已逃到北原,身受重傷的兩人在北原藏匿的一年間相濡以沫,在那段最困難的時間裡白澗月對他這個廢人不離不棄,一邊揹著傷勢更加嚴重的陸北至躲避追殺,一邊求醫問藥,兩人一起走過萬里路,踏遍小半個北原。
是自已登天一戰,白澗月哪怕知道自已是為姜素衣而來,仍舊用性命幫自已突圍之時,那張絕美臉龐盡是血汙,重傷垂死,卻依舊故作輕易的說道:“去吧,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去完成你的使命。”
這是多麼深重的愛?是多麼深厚的信任?瀕死之際白澗月說的不是救我,而是讓他放心去戰鬥,白澗月為陸北至奉獻了自已的所有,陸北至怎能一點都沒有動心?
也是今生多少次生死危難之際,白澗月捨命相救,猶記得重水大澤與卿塵一戰時,白澗月拔劍自刎,只為喚出白觀潮。
姜素衣寄生在徐悲枳的體內,自然知道這位白首青年如今心中的難過,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心中居然對白澗月生起幾分同病相憐之意,也有些心疼這位女子。
淚水女子輕聲嘆道:“中州仙門初相逢,一見北至誤終生。”
黑衣青年也不好說什麼,轉頭來到窗前,看著白澗月一人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心中鬱結之氣更重了,和盛華喧鬧的行客們相比,那道纖瘦身影是那麼的孤單、落寞,她一個人走過十萬年,但還是比不過姜素衣。
世間情字何解?
解不開,至少陸北至不行,徐悲枳也不行,或許只有白澗月自已才能解。
可十萬年都沒開啟的情結,要怎樣才能擺脫?有人說時間是舊愛的良藥,可明顯這方藥對這個痴情女子沒什麼作用。
徐悲枳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神色平淡,可只有姜素衣知道他平靜表面下波濤洶湧的內心,良久後說道:“是我對不起她。”
姜素衣站在白首青年身邊,想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依偎在徐悲枳的肩頭,輕聲說道:“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
“那是十萬年前的仙門下,結髮城中,小有名氣的我第一次遇見了在城頭枯坐的白觀潮,那時候他就已經是名震太一的九劫大劍修了,那些偽證道都不配與他相提並論,我跟他打了一個賭,我在仙門外坐等十年,十年間天下英豪皆可來挑戰,若是未嘗一敗,他就要為我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