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趴的別墅就在半月湖,周圍有山,有樹,有水,景色宜人。
別墅裡,玩樂的裝置也挺多,桌球,唱K,遊戲機,電影室,還有麻將紙牌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可以在門前的草地上燒烤,露營,總之吃喝玩樂一樣都不少。
就是繞湖的路不能進汽車,來這裡的人都只能騎著共享電動車過去。
秦楚月她們到的時候,姜一銘在大門口迎接她們,帶著慣常的嘻笑,“哎吆,就差你們了,趕緊的吧。”
三個姑娘跟他打過招呼,說笑著進了客廳,客廳裡卻罕見地沒有一個人,倒是能聽到樓上傳來的勁爆音樂聲。
“人呢?”三個姑娘環視一圈。
姜一銘指了指樓梯, “他們都在樓上的房間唱歌呢,” 他說完又笑著補了一句,“巖哥也在上面,去吧。”
三個姑娘上到二樓,進了包間,發現清一色的男生,何維,方舟,眼鏡男,還有兩個不認識,後來何維介紹說,一個叫廖宇寧,一個叫袁湘,都是他們專業的。
竟然一個女孩子都沒有。秦楚月納悶,因為也沒有看到梁思思和何巖。他倆呢?大家都在一個包房,難道他倆單獨在一起?她把包取下來,整個人有氣無力地陷入了沙發裡。
包間的男孩子熱情周到,幾個女孩子一下就融入了他們,洋洋去點歌了,橙子跟廖宇寧還有袁湘在玩骰子。
何維直接湊到秦楚月旁邊,不要臉地開口,“給哥哥的禮物呢?”
秦楚月從包裡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裝好的盒子遞給他, 包間裡音樂聲太大,她扯著嗓子說,“喏,祝哥哥生日快樂!”
何維接過去,揉了揉秦楚月的頭,笑得肆意橫行, “懂事了啊!丫頭,回頭哥哥給你買糖吃。”
“切!”秦楚月嫌棄地撇開頭,下一秒何維又把她的頭給撥回來了,秦楚月一甩腦袋,“幹嘛!”
“你跟何巖怎麼個意思?”何維的口氣像個家長在審問孩子。
秦楚月一愣,“什麼怎麼個意思?”
“你別跟我裝蒜,”何維睨了她一眼, “他對你有意思,別說你不知道!”
秦楚月心裡顫了顫, “他對我有意思?有什麼意思?”
“你說呢!”何維哼笑了一下,接著手臂被秦楚月戳了了戳,他抬頭,就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何維。”洋洋笑意盈盈地坐到何維旁邊,把盒子遞到他跟前。
何維瞪了秦楚月一眼,手上的動作並不麻溜,不過還是接過了洋洋手中的禮物,道了聲謝謝。
聲音敷衍並不熱情,但洋洋臉上的笑容欣喜又嬌羞。秦楚月心裡也舒了一口氣,她還真怕何維不接,到時候就太尷尬了。
好在這人算是給足了面子,以他的個性,直接無視,他也幹得出來,畢竟別人小姑娘深情表白,他都可以把人罵哭的德行。
沒過一分鐘,何維躲到橙子他們那一堆去玩遊戲了,明顯地在迴避。洋洋跟秦楚月嘀咕了幾句,開心地去唱歌了。
秦楚月自己也沒興致玩,被音樂聲聒噪得心煩意亂,便一個人出了包間。
她靠在窗前,廖望遠處,腦袋裡全是剛才何維的那句, “他對你有意思,你別說不知道。”
“怎麼不去唱歌?”姜一銘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秦楚月一回頭就看到他端著水果拼盤剛上來。看不出來,大家都在玩,只有他在準備吃吃喝喝的東西,賢惠得倒像個小媳婦。
秦楚月乾笑,“我唱歌不好聽。”
姜一銘看她笑得勉強,心裡跟明鏡似地,他下巴向右側抬了抬, “巖哥在打檯球,就在最邊上的房間。”
秦楚月輕哦了一聲,心裡又酸澀了。靠,打檯球?他在跟梁思思打檯球?真他媽有興致啊。
“你不唱歌,要不也去玩一下?”
“我不會。”她何必去找不痛快。
“不會,可以讓巖哥教你啊,他打的很好的。”姜一銘說完把果盤放進包間,很快就出來了,笑得頗有暗味,“走吧,我帶你去,念哥在跟他打。”
誰?吳念?
所以,不是她跟他?
姜一銘推門先進去,秦楚月幽幽地跟在他的後面。
那是一個專門玩桌球的房間,房間裡沒有別的,只有兩張檯球桌,四周擺了一圈椅子,供休息或者一起的朋友觀看。每兩張椅子中間隔著小小的邊桌,可以放點吃的喝的,房間周圍靠湖的一面是落地的玻璃窗,此時窗外已夕陽西下。
“學妹來了!”吳念手裡抓著杆子,抬頭看到她,笑著揶揄, “要不要來一局?”
秦楚月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搖頭笑笑, “我不會。”
球桌另一面的何巖,正傾身準備揮杆,聽到她進來,只是側眸很淡很淡地瞥了眼,然後繼續俯身瞄準。
他今天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套裝,胸前的拉鍊一整個拉到底,修長白皙的脖頸,連帶著突起的喉結被遮了一半,只有外套的袖子被他扯到了小臂中間,露出了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全神貫注地瞄準了遠處的目標球,身體微微前傾,一絲不苟地調整著角度,彰顯著力量的手臂穩穩地揮動球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後,母球迅速滾向目標球,準確無誤地撞開了三個球,接著三個都按照自行的軌道,穩穩地滾入球袋。
“草!又清桌了!”吳念看著這陣勢,罵了一句,沒辦法,不服不行。
何巖緩緩站直身體,嘴角撩起一抹笑, 那顯然是虐到了兄弟,自己就莫名開心的欠揍笑容。
姜一銘嘖嘖有聲,“巖哥不是人啊!”他過去搭上吳唸的肩膀, “走吧,唱歌去,不找虐。”
吳念把杆子遞給秦楚月, 給何巖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好好教教學妹,說不定有一天能出師,替我報仇呢。”
“報你妹的仇。”何巖並沒有看她,而是朝著走到門口的兩個人罵了一句。
隨著砰一聲,門關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房間的氣氛即刻變得微妙起來。
何巖放下杆子,去旁邊的桌上拿了瓶水,灌了兩口,接著他將身體懶散地靠在臺球桌上,從包裡摸出一盒煙,磕出一根,熟練地夾在指尖點燃。
這架勢似乎並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好吧,他不出聲,那就自己先開口吧。
秦楚月手裡攥著球杆,走近球桌,語氣輕鬆地說,“學長能教我嗎?”
何巖吸了一口煙,轉頭看向她,薄霧後的漆黑眸子不帶情緒,“你有興趣?”
你怎麼可能有興趣!他的話其實是這個意思。
“我有興趣啊,”小姑娘抱著杆子躍躍欲試,被何維的話鼓動著,她的臉皮莫名變厚了, “跟你學我就有興趣。”
何巖眼睫閃了閃,沒有再接話,視線又投向窗外夕陽浸染的湖面。
菸蒂的火光在他的指尖閃爍,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裡,嘴裡噴薄而出,瞬間在空中瀰漫開來。幽深的眸子在煙霧籠罩下顯得迷離而又深沉。
又玩自閉?
好吧,她暫不打擾,秦楚月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乾脆拿起杆子,自己先去體驗一把檯球。
她俯下身子,視線對準,甚至還閉了一隻眼瞄了半天,結果杆子一推,直接連白球都沒碰到。
眼睛看起來:會了。手:怎麼回事?
小姑娘吐了口鬱氣,再接再厲,第二杆更加貫注地去調整,果然打的好準,杆子徑直朝白球鏟去,直接把白球給……戳飛了!
“咣噹”,球飛離桌面,應聲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秦楚月趕緊放下球杆,小跑過去撿。
這個時候她餘光瞄見,何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正好笑地看著她。
這人還真是,看著別人出糗他才會露出笑容。
秦楚月撿回球繼續揮杆,她不信了,她會一個都打不進。小姑娘捋了捋袖子,大有不破樓蘭終不悔的氣勢。
不知道揮了多少杆,反正經過重重波折之後,終於老天開眼進了一個球,“歐耶!”秦楚月看著球最後緩緩滑入球袋,有點兒興奮地做了個握拳的姿勢。
旁邊的何巖擰了擰眉,他掐滅菸頭,走過去伸手掏出剛進的球,然後啪一聲放在球桌上,笑意隱在嘴角,“你進的是白球。”你歐耶個什麼勁!
“……”
秦楚月努嘴,靠,沒想到看起來容易,玩起來這麼難,小姑娘興致被打擊得消失殆盡。
好吧,最後一次,再不進,就算了。
她把白球重新放好,俯下身子,全神貫注地盯著目標球,手上不停地調整著角度,正尋找著最佳狀態,一個大手赫然出現在她的余光中, “手指不要分得太開,右手往後來一點。”
何巖說著,在她左側微微俯身,袖口蹭過她的手臂,把她架在桌上的手指往一起攏了攏。
他指尖冰涼的觸感,讓秦楚月不由得渾身一抖,剛才瞄準的方向自然又偏了。
“視線要跟目標球保持在一條線上,否則是擊不中的。”
“哦……”秦楚月吞了吞口水,試著再去調整,可是手完全不聽大腦使喚,同時她的眼尾控制不住地開始往旁邊的男人身上瞟。
何巖還保持著俯身的姿態,他雙手撐上桌面,目光轉移到小姑娘泛紅的耳朵和臉上,接著秦楚月感覺他的臉在緩緩地靠近她,唇擦過她的臉,來到她的耳邊,“你!”他停頓了一下,刻意壓低的嗓音撩人心絃, “不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