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一銘看來,巖哥不是“熱心”之人,每年都會有新生請他來輔導,甚至有老師親自拜託過他,來輔導一下自己的親戚,何巖都沒給面子。

可他總覺得何巖對這個學妹不一樣,不僅僅因為何維這層關係這麼簡單。何巖對女人沒有熱情一說,對小姑娘也並不熱情,可就是一些小細節讓蔣一銘覺得如果學妹開口的話,何巖不會拒絕。

“他忙,我不好耽誤他。”小姑娘呵呵笑了笑。

找他輔導?即使是他願意,她也不可能找他,況且他也根本不願意,不是嗎!

那天秦楚月去了沈放實驗室後,她這才發現原來不是每個實驗室都像何維他們那裡一樣,插科打諢,隨便逗樂的。

沈放那裡的氛圍相對嚴肅多了,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各忙各的,對於秦楚月的突然出現,似乎也熟視無睹。

正好,秦楚月就坐在旁邊的一個空位置上,沈放給她設定的練習C的輸入和輸出,他還說務必要理解好迴圈和陣列。

一上午進展順利,遇到了問題,不理解的地方,沈放給她講的都很細緻。

就有一點讓她心裡不舒服,沈放最後一次跟她講問題的時候,靠她有些近,讓她心裡多少有些梗塞。前幾次講題都還好,秦楚月想或許他著急了,忘記保持距離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洋洋發訊息要過來找她一起吃午飯。她清楚這辣椒打什麼主意,就讓她過來了。

這姑娘近一個月,已經玩了三次偶遇,送了兩次奶茶,何維都是冷得像是冬日裡的冰凌,倒是姜一銘和方舟在一旁熱情似火地打圓場。

可這辣椒就是不死心,秦楚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便也放任她執拗下去。待有一天,何維毫不客氣地發揮他的特長把她罵一頓的時候,看她還能堅持下去!

跟沈放道了謝,秦楚月出來站在電梯口等洋洋,那姑娘來了不說,還拎了一堆從家裡帶過來的特產,顯然是送給何維的。

秦楚月見她帶都帶過來了,又不好讓她再拿回去,便按照她的意願去了何維的實驗室。

東西倒是送了,不對,應該說東西倒是被瓜分了,不過約何維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那人竟然不要臉地說,“我不餓,今天中午不吃飯。”

秦楚月見他這副德性,拉著洋洋走了。

真是恨鐵不成鋼啊,秦楚月憋不住還是勸誡洋洋,“這人,你還給他送什麼吃的!以後不要給他送了,何必自討沒趣!”

洋洋努著嘴,一向話很多的她,悶悶的也不接話。

何維實驗室,姜一銘嘴裡吃著洋洋送的醬板鴨,悄悄給方舟遞了個眼神,“那小學妹的室友剛才聽到何維的話,臉都綠了。”

方舟聳肩,“狠人啊!吃人手短,一起去吃個午飯怎麼了!”

“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姜一銘啃了一口鴨翅,糾正。

方舟把啃剩的骨頭丟進垃圾桶,又拿了一個新的,點頭,“哦,對對。”

倆人吃著嘴還不閒,何維回頭,瞅著那倆人手上一人拿著啃的大翅膀,受不了了,“草!到底是誰他媽在吃啊!”

秦楚月那天回去以後,橙子詭笑著問她沈放給輔導的如何,有沒有看出來異樣的眼神。

秦楚月梗在心頭的感覺本來想給橙子說一下,不過轉念想,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呢,人家給自己義務輔導,自己還私下討論別人的不是,有些過分了吧。於是她硬壓著不舒服,告訴橙子,學的還挺好。

洋洋打從那天以後就陷入了emo,秦楚月以為她過兩天就會好轉,可這次或許是何維的話相當於間接拒絕,洋洋真的是被打擊到了極致。每天上課都是悶悶不樂。

週五那天晚上,幾個女孩子在宿舍玩一種小遊戲,抽卡片,回答問題,類似於真心話,還買了幾瓶聽裝的啤酒,想著趁此機會給洋洋發洩釋放一番,應該就能走出Emo了吧。

第一輪小君抽到的卡片是,“你的初吻還在嗎?”

大家一看是這個問題,頓時覺得太簡單了。

因為臥談會小君交代過,長了十八年,重於修身養性,紅塵喧鬧中,從未喜歡過誰。

果然小君有點小害羞地說,“當然在!”

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

橙子抽到的卡片是,“你喜歡過幾個人?”

其她幾人盲猜起碼三個。

不過對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包容又博愛的橙子來說,她們還是保守了。

靠!橙子把卡片往桌上一甩,對於這個問題,莫名興奮,掰著指頭開始數,“如果從小學算起的話,那就太多了,估計一把手不夠。”

洋洋一臉鄙視,“朝三暮四!”

秦楚月連連搖頭,“見異思遷!”

小君皺了皺眉, “原來你是這樣的橙子!”

輪到洋洋了,洋洋的卡片是,“你最看重異性什麼品質?”

洋洋想也不想,脫口,“當然是臉啊!” 還能最看重什麼。

她話一出,橙子就哈哈哈哈,秦楚月和小君也跟著笑起來。

“拜託,花痴!”橙子拿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想讓她清醒一點,“你能看清楚問題嗎?卡片上問的是品質,ok?”

洋洋撅嘴,“顏值不行,什麼品質都給我靠邊站。”

“......”

名副其實的花痴!三觀跟著五官走系列。

“喝酒!”大家不滿意洋洋的答案。洋洋也是豪氣沖天,一仰頭灌了半瓶。

接著秦楚月抽了卡片,問題是,“你最長喜歡一個人多久?”

“三年!”

她輕飄飄地說出這個數字,卻讓其她幾個人震驚了一臉,洋洋頗同情地看向她,“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秦楚月點頭。

橙子在上次程式設計活動的時候,已經猜到她喜歡的人是誰了,不過沒有想到竟然已經喜歡了他三年,“所以你是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了?”

“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

“記得那麼清楚!”小君悠悠的一句話,讓秦楚月不知怎麼的,心頭驀然一絲抽痛。

她怎麼會不記得呢,她甚至記得那天是七月五號的星期一。

那天烈日高照,晴空如洗,窗外是聒噪的蟬鳴聲。

秦楚月吃了早飯,又被楊梅逼著去何維家補習,她收拾了書包,偷偷塞了本言情小說,不情不願地去了。

結果這一次去了以後,少女的心裡從此就住進了一個再也無法抹去的身影。”

那天何維有點不舒服,並不樂意跟她補習,於是倆人一拍即合,一個躺床上看小說,一個窩沙發玩手機,就那麼玩了兩小時。

期間,秦楚月並不知道家裡多了一個人。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看小說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旁邊書房的門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晃過她的餘光,去了衛生間。

她一開始沒在意,過了半晌,反應過來,不對啊,那不是何維,何維在臥室。

所以他是誰,客人?

秦楚月沒多想這個問題,下意識瞅了瞅自己的躺姿太不忍直視,忙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調整好姿勢,她仍低著頭,彷彿在看書,而事實上,她的注意力全在等那男人從衛生間出來。方才那一晃而過的身影,讓她覺得貌似是個不錯的男生。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情竇初開,對於男人也基本有了自己的審美標準。

片刻後,男人出來,經過客廳。不過他並未朝秦楚月這裡看,徑直往書房走,對客廳的人像是毫無察覺。

秦楚月倒是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只這一眼,她立馬決定跟他打個招呼。

秦楚月後來仔細想了想,她不知道那算不算一見鍾情,因為她見到他的時候,第一印象就是臥槽,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總之他符合了一個懷春少女對男人的所有想象。”

小姑娘頭從書本上抬起,甜甜衝著他笑,聲音也是軟糯糯的,“你好,你是何維家的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