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想幫青鳶恢復人形,想也知道那小狐狸這幾天肯定急的團團轉,可她終究不是狐狸,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她恢復人形。
那就只有先把狐狸偷出來帶在自已身邊是最穩妥的辦法。
她悄悄打探得來的訊息,厲宸王把白狐整日帶在身邊,還上了項圈,青鳶根本跑不掉。
烏鴉在王府圍牆上站了幾天都沒找到機會單獨跟小狐狸交流,言如玉等了幾天覺得不能坐以待斃,打算混進王府去救人。
青鳶一失蹤,厲宸王的人滿京城的找人,王府內守衛也更森嚴,言如玉守了兩天才逮到個機會頂替了出來採買的丫鬟。
今天祁司晏一早出了門,青鳶被關在寬大的籠子裡,言如玉見到她時她正懶洋洋趴在裡面睡覺。
“小青鳶。”
言如玉用腹語低聲喊她,青鳶一個激靈抬頭,看見陌生面孔的丫鬟,她知道是言如玉。
小狐狸瞬間喜上眉梢,尾巴尖豎了起來,“如玉姐你終於來救我了!”
“別激動,王府內到處都是眼線,守衛森嚴,想救你還得找個好時機,你要沉住氣。”
萬幸的是這次的酒勁似乎很強,青鳶沒有當著別人的面恢復人形,多拖一天就面臨著更大的風險。
“要等多久啊?”
“至少得等到晚上,天黑好辦事。雖然我可以用法術將人迷暈,但王府人多眼雜,不敢保證不會有疏漏,被人看到就完了。”
言如玉耐心跟她商量,“今夜子時,我來救你。”
說完話言如玉迅速離開,青鳶心臟怦怦跳,希望晚上一切順利。
祁司晏回來時面色不太好,好像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小狐狸肚皮朝天,尾巴夾在腿下,閉著眼一副暈死過去的樣子,起初沒細看祁司晏還以為她在睡覺,後面看清了才發現這個睡姿很詭異,像死了一樣。
男人眼裡晦暗漆黑,開啟門檢視,一摸狐狸身上還有溫度,沒死。
但他晃了幾下小狐狸都紋絲不動,顯然昏死過去了。
“晚飯是誰送來的?”祁司晏問府裡下人。
下人被問的心慌,“廚房送來的,吃的並無異常,一隻雞腿和半邊豬肝,沒給它吃別的。”
祁司晏探了探小狐狸的呼吸,很微弱,“喊獸醫看看,再把給狐狸晚上的吃食送一份過來。”
青鳶修煉幾百年,控制呼吸心跳對她來說不在話下,獸醫看不出她是裝的。
“回王爺,餐食無毒,但這狐狸心脈虛弱,許是受驚加上中暑這才暈了過去,”獸醫檢視一番,又道:“似乎還有缺水的症狀,它似乎渴了一整天。”
聞言,祁司晏冷淡的視線看向照顧狐狸的下人,下人腿一軟,跪地道:“奴才愚蠢粗心,第一次養狐狸,只知道照顧餐食,忘記給它水喝了,請王爺責罰。”
這個是真的,青鳶被關在籠子裡,除了吃飯時有水喝,其餘時候都得渴著。
下人自知疏忽,不敢求饒,只乞求王爺能罰的輕些。
也怪他自已大意,沒把一隻野狐放在心上,不知道王爺這麼看重這隻狐狸。
“下去領十個板子。”男人聲線低沉冷漠。
不管這狐狸重不重要,他交代的事情不允許別人挑戰權威有一點馬虎。
桌子上靜靜躺著的小白狐,他今早離開時還虎頭虎腦在吃小蝦,現下卻虛弱的睜不開眼,男人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撥了撥。
它不屬於這裡,被他強行留下轉瞬之間就身心俱損,青鳶說想離開,他不允,結果幾天杳無音信。
祁司晏自嘲地勾了勾唇,自已這兒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虎狼窩了。
餵了藥,青鳶被祁司晏帶到藏書閣,三樓她還沒來過,這兒看王府視野極好,能將好幾個院落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晚風徐徐,祁司晏將她放在柔軟的小榻上,自已一個人在長桌作畫。
青鳶悄咪咪睜開一絲眼簾偷瞄他,男人身形修長雋立,五官被燭光勾出深邃線條,薄唇閉得緊緊,黑眸專注,也不知在畫什麼。
看了好一會兒,小狐狸沒裝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祁司晏不知何時站在了廊邊,屋外是黑沉的夜,遠處皇城燈火如星宿,很遼闊的景象,但他的身影卻顯得有些孤獨。
生在皇家天生註定六親情薄,這便是權勢的代價吧。
人間再怎麼熱鬧,萬家燈火也與他無關。
孤家寡人慣了,偶然得了幾天熱鬧日子,一回歸以前,反倒讓人生出不適來。
她說她和自已不是一路人。
看著無盡夜空,祁司晏心間艱澀,她不會願意陪著自已,這本來無關緊要,他一個人慣了,並不怕孤獨。
可一想到放過這個人,從今往後他們便再無瓜葛,餘生能有幾回相見?
一紙婚書讓他們有了羈絆,解開這道羈絆,從此便塵歸塵土歸土。
這種假設讓他心慌,說不出的慌。
他似乎接受不了。
明明她就是他的妻啊,不會有第二種可能的。
他根本不想放她走。
但是不放的後果他也看到了,她真能狠心一躲就讓他找不到她。
“青鳶啊青鳶……”男人低聲呢喃,“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聽到他在叫自已,小狐狸有些錯愕,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濃重的情緒。
最近幾天他心情都不好,似乎是因為找不到她,他肯定以為自已故意躲著他疏離他。
青鳶不忍心看他落寞的樣子,跳下小榻走到男人腳邊,伸爪子扒了扒男人小腿。
祁司晏低眸看她,“你醒了?”
小狐狸蹭了蹭他,十分乖巧,這讓男人心裡有了點慰藉,小傢伙好起來了,並且還願意親近他。
大掌輕輕摸了摸她圓乎乎的腦袋,小狐狸竟順勢躺下將肚皮露給他,祁司晏溫柔摸著她的肚子,自言自語般:“你說她還想回來嗎?”
小狐狸回答不了他,他想了想又道:“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趣?”
被他摸到癢的地方,小狐狸躲閃著露出憨態,祁司晏撓了撓她下頜。
“她回來見到你一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