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驛館突然失火,盜匪來襲,劫走了十萬兩黃金。

楊盈被鄭青雲帶走。

元祿追了過去,天光大亮之時,終於找到兩人,奈何卻突然病發,被鄭青雲尋了空子,反手紮了一刀。

“元祿,醒醒。”

迷迷糊糊中,元祿聽到有道熟悉的聲音在喚自己,睜眼便發現自己半依在許央珞懷中。

“央珞姐。”

“糖丸是不是又忘了吃?”許央珞鬆了口氣,問。

“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被人趁機暗算了吧?”

元祿坐起身,低頭瞅了眼自己胸口,衣服被豁開了一道口子,那把匕首還躺在旁邊。

看著許央珞無奈的眼神,他彎唇笑了笑。

“多虧了央珞姐送我的軟甲,不然今天可得享年十八了。”

“知道就好,這一路危機重重,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必須給我穿好。”

許央珞語氣嚴肅,從身上掏出平安符來系在他腰間。

“這個也送給你了,不許弄丟,聽到了嗎?”

“咦,這個平安符央珞姐不是五年前就掉在安國了嗎?怎麼找到了?”

元祿疑惑,那會兒央珞姐特別著急,都想著回去找,還是被寧頭兒給勸住的。

“別廢話了,還要不要救殿下了?”

“噢,對。”

元祿頓時回過神來,兩人騎馬又往前追去。

不出一里,便看到了鄭青雲的馬。

馬兒後腿被射了一箭,趴伏在地上。

“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遠處,楊盈被鄭青雲拉著往林子裡拖。

元祿直接飛身下馬衝了上去,幾下將鄭青雲踹得不能動彈。

“元祿,你沒事兒,太好了。”楊盈喜極而泣。

“要不是軟甲護體,殿下可就看不到他了。”

許央珞一句話卻又加深了她的愧疚感。

“央珞姐,我……對不起。”

楊盈垂了眸子,加上那一身的凌亂,看著好不可憐。

“這不是你的錯,不用同我道歉。”

許央珞扔了根麻繩過去。

“元祿,捆緊點,順便替我也踹幾腳出出氣。”

“欸。”

“對了,朝著胸口踹。”許央珞又加了句。

鄭青雲捂著胸口的手顫了顫,面容疼得扭曲,張口要說什麼,卻又被元祿一腳踹回肚裡。

捆成麻花後,元祿將他一把甩到馬背上。

鄭青雲只能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幾的。

楊盈心有不忍,幾次想要開口,許央珞只當看不見,將她拉上馬後,趕回了驛館。

一個時辰之後,寧遠舟和任如意也回了驛館,看任如意麵上並無半分傷心之色,應是救下了親人。

“遠舟哥哥,你放過青雲好不好,他也是一時糊塗。”

楊盈還想著為鄭青雲求情。

“阿盈,他的一時糊塗可差點害死了元祿呢。”

許央珞語氣不疾不徐,淡淡道了句。

楊盈一噎,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默默垂了眸。

“黃金的事一定跟鄭青雲有關,交給你了。”

許央珞可受不了小姑娘哭唧唧的場面。

寧遠舟點頭,推了門進去。

元祿也準備進,被許央珞一把拉了回去。

“好好休息,別瞎湊熱鬧。”

“我沒受傷。”元祿強調。

“沒傷也得歇著。”

……

楊盈是暈著被任如意抱出來的。

情郎為了丹陽王許諾的護軍將軍之位勾結盜匪,對她也是毫無真心,臨死之前,醜惡面目畢露,楊盈大受打擊,親手了結了他,卻傷心過度,當日便發起了高熱。

寧遠舟幾人外出尋找黃金,好在一切順利,都帶了回來。

“殿下還沒醒啊?”

元祿一回來便來看楊盈。

許央珞正給楊盈喂藥,她人暈著,嘴張不開,這一勺藥下去,得順著嘴角流一半。

“來得正好。”

許央珞將藥碗擱下,“你不是最擅長做什麼機關之類的嗎?有沒有那種吹迷煙一樣的小吹筒?”

“沒有,央珞姐你要這個幹什麼?”元祿不解。

“把藥往你嘴上一吸,再用吹筒渡到阿盈嘴裡,她不就喝下藥了嗎?”

許央珞一本正經。

元祿卻是瞬間紅了臉。

“這……那可是殿下,怎能如此,那不是趁人之危了嗎?而且還於禮不合。”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了。”

許央珞看著他,學起了錢昭。

隨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阿盈的心思,姐姐一雙眼睛可雪亮著呢。”

“央珞姐,你胡說什麼?”

元祿好似被說中了心思,臉頰更紅了。

“你們在聊什麼呢?”

任如意從屋外進來,瞧了元祿一眼,問:“元祿也發熱了,臉這麼紅?”

“啊?我……”

元祿張了張口,不知如何解釋。

“我來吧。”

好在任如意並沒有揪著他,拿了藥碗,直接卸了楊盈的下巴,將湯藥一勺一勺地餵了進去,一滴不露。

元祿張大了嘴,頓時臉也不熱了,轉身就準備去造個吹筒。

“還是任姐厲害。”

許央珞瞧他離開,默默朝任如意豎了個大拇指。

“安國引進使來了,非要見殿下,言語之間頗有要試探的意思,只能靠你應付了。”

任如意合上楊盈的下巴,起身對她道。

許央珞一頓,點點頭,隨後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知安國派來的引進使是誰?”

任如意微微偏頭,顯然並不知曉。

“李同光,現如今的長慶侯,你的徒弟。”許央珞一字一句道。

任如意微訝,不過一瞬又恢復了平常神色。

“你不見見他?”

“不了。”

“好。”

許央珞也沒問她為什麼,起身回房間收拾了一番。

片刻之後,寧遠舟帶著李同光一行人入了楊盈寢殿。

“禮王弟身子不適,還在昏睡之中,爾等若要拜見,在此行禮便是。”

屏風前,許央珞一襲紅衣,白紗遮面,額上花鈿與衣裙相得益彰,雖不見面容,卻可知其姿色不俗。

聽著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李同光眉目微動,定定地看著她,似想透過那面紗看清她的容顏。

許央珞察覺他的視線,交疊於小腹處的雙手不由微微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