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月峰的雪停了,藍無疑身上的魔氣重壓還未解除,玉清跪倒在地,眼看就要昏過去,歸終化了人形從遠處跑來攔在玉清目前,還起了個結界,只不過這結界在藍無疑看來形同虛設。
玉清沒力氣說話,便傳了心音:歸終,不要多管閒事。
歸終大吼:“你要死也別帶上我好不好!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爛在那黑泥溝裡!”
玉清沒力氣說話,徹底堅持不住栽倒下去,藍無疑直接踏入結界扶住玉清。
看自已的結界有就跟沒有似的,歸終氣得直跺腳,殘陽也化了人形,將歸終提小雞似地拎起來。
歸終掙扎起來,伸腳去踢殘陽:“快放了我們!否則……”
“否則什麼?”化作人形的殘陽身高八尺,歸終的臉還沒他半個手掌大,手伸長些,歸終甚至都踢不到他。
歸終嘖了一聲,抱著手扭過頭不再說話,可殘陽不打算放過他,拎著他就要走,被藍無疑伸手攔下。
“沒了他,玉清入了魔域就會死。”
“哼,脆得像個紙片,真沒意思。”殘陽把歸終扔在地上,收了人形,遁回殘陽劍裡。
歸終看了眼藍無疑,眼神複雜,但沒做什麼,只是化成靈氣回到玉清體內。
藍無疑專心端詳著懷中人,玉清此時已經失去意識,毫無防備地靠在自已懷中,將自已完完全全地交給她這個叛走成了魔主的逆徒。
冷冷清清,彷彿從無人性的神,藍無疑垂眼,這就是她望了幾百年的人。上一次這樣看她,還是年紀尚小的時候,距今已有二百多年,時間卻從未在這如雪一般的女子身上留下過什麼,她一直是當年自已記憶中的模樣。
照計劃,現在藍無疑應該帶著失去意識的玉清到主峰去,但她從來就沒打算這麼做,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了,不是嗎?
藍無疑用魔主袍將玉清裹住,把她橫抱起來,直接回了魔域。
東明鏡望了一眼懸月峰,對常在說:“該回去了。”
常在不解,問道:“為何?藍無疑那邊應該快結束了才是。”
“不,這還不是最後,”東明鏡擺擺扇子,騰空飛起,“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便是大亂的時候了。”
待到常在帶著魔族大軍回到魔域,聽到魔主大人在一步就回來時,氣得兩眼翻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要昏過去,等緩過勁兒來,他跑去問東明鏡,東明鏡只答等著便是,常在便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認命似的去安撫那些因為提前撤退而感到不滿的魔族大軍。
魔族大軍突然撤退,吳泓大驚,迅速吩咐完幾人趕緊跑到懸月峰去。懸月峰的護山結界薄得像紙,院子近乎全毀,小環兒還站在書閣前,看到來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吳泓把環兒抱在懷裡,看地上冰痕與魔氣盤根錯節纏在一起,但魔氣明顯要霸道許多,已經要將冰痕蠶食殆盡。
“玉清被劫走了?!”冥塵一掌下去,差點沒把主殿這放了幾百年的沉鐵木桌拍碎,渾身壓抑不住的魔修之氣四溢,把桌上的茶杯都掀翻了。
吳泓大喝一聲,到底還是天穹門掌門,尊主們的大師兄,這一聲把即將暴走的冥塵吼住了,吳泓接著道:“冷靜!六弟,現在還不是去救玉清的時候。”
“該死,藍無疑現在居然連玉清都能打過,若是他日她再帶著魔族捲土重來,該如何是好!”
“依我看不會,”殷憐望了一眼懸月峰,他們前頭趕到時,環兒說什麼也不肯走,只肯照玉清的話守這懸月峰的書閣,“環兒將玉清被帶走時的記憶用幻境給我看過,玉清的確敗給了藍無疑,但她應該不會太過為難玉清。”
“哈?藍無疑不應該恨玉清恨得要死嗎?”冥塵非常不可置信,要知道,他們幾個師兄修了一輩子要打玉清都難,藍無疑只用了僅僅百年就將玉清打倒,其中要付出的可是難以想象的,說不定藍無疑是用了許多的禁術。
“說起來麻煩,總之就是不必再操心玉清的事了。”殷憐閉眼揉了揉太陽穴,不去擔心是假的,但如今也只能將玉清的事放一放了。
天穹門在修真界的地位本就尷尬,從前他們作為最強的門派在凡界邊緣將魔族擋住,如今卻成了第一個被攻陷的,孤立無援,就連山腳下同元鎮也幾乎全毀,往日那些和善的人現如今也不知會有都少在咒罵他們。
天穹門現在的處境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不知道老祖在天上急得要怎麼團團轉呢。
殷憐首先告辭去了懸月峰,說是要陪環兒,冥塵看常樂和吳泓沉思的模樣,自已出去幫忙修建被魔族打壞的地方,他不擅長處理這些事,那便交給師兄師姐們就好了。
天穹門七大尊主,如今只剩下了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