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楚秦準時踏進了咖啡館的大門。
葉青漢早已等候多時了。
楚秦剛剛坐下，葉青漢就說：“你看上去很疲倦。”
楚秦緩了口氣，說道：“我有一個好訊息，還有一個壞訊息。”
葉青漢有些急不可耐，“先說好的吧。”
“我被錄取了。”
葉青漢並沒有覺得意外，“那壞訊息呢？”
“我現在還不能上崗。”
葉青漢已經很滿意了，“很好，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楚秦說：“我去應聘的時候，有三個人面試我，他們簡單看了看我，其中一人過來摸了摸我的胳膊，還摸了摸我的背。”
“這是幹什麼？”
“他一邊摸，一邊點頭說，嗯，很結實。”
“他們沒有讓你出示專業證書？”
楚秦搖頭，“如果他們這樣要求的話，估計招不到人了。”
葉青漢能理解，現在，有資質的人太難找了。
楚秦繼續說：“他們問我，以前有沒有做過技師，有沒有參加過類似的培訓。”
“你怎麼回答？”
“我搖搖頭，說，我是一個小白，什麼都不會，只是有點力氣。他們好像早就知道我是個門外漢了，其中一人說，做技師不算太難，我們可以培訓你，只要你夠聰明、夠努力，應該很快就能學會。”
“這麼說，他們錄用你了？”
楚秦點點頭，“是的，他們告訴我，我現在是實習期，一個月後，透過了考核，就能正式轉正，享受優厚的待遇。”
葉青漢很高興，“看來，你臥底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呢？”
“面試完了以後，就有人帶著我去參加培訓。”
“這麼快？”
“是啊，看來他們真缺人啊，一刻都不願意等了。”
“說說他們是怎麼培訓的吧。”
“我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共有三名新手參加了培訓，都是男的。”
“有一個資深的技師擔任教官，她說，要學會按摩不容易，但是你們不需要樣樣都會，送子觀音專案只需要按摩很少幾個穴位，可以很快培訓出來。”
“供你們練手的物件是什麼？是真人嗎？”
楚秦點點頭，“是的，是真人，一個男孩，他是個胖子，黑黑的，身上肉乎乎的，捏上去感覺怪怪的。”
葉青漢想象著幾個大老爺們捏著一團黑乎乎的肉，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學得怎麼樣？”
“馬馬虎虎吧，我比其他人上手快，因為我對穴位很熟悉，以前練功的時候學過。”
“另外兩個新手呢？”
楚秦不禁笑了，“他們按摩的時候，那個男孩嗷嗷亂叫。”
“這是為什麼？”
“他們有的是認穴不準，有的是用力過猛。”
“為什麼會這樣？”
“可能因為物件是個男孩吧，他們不知道憐香惜玉，缺乏耐心，因此下手難免狠了一點，手勢也潦草了一點。”
葉青漢笑了，“他們滿心期待為女客人服務，結果來了一個男孩，還那麼胖，他們當然心裡老大不樂意啦！”
他接著又問：“那麼你呢？”
“我的情況好一些，我認穴準，也不亂用力，所以，男孩情緒穩定。”
葉青漢聽了楚秦的描述，心裡直想發笑，“他沒有嗷嗷亂叫？”
楚秦搖頭，“沒有，他好像還很享受。”
“啊，怎麼會這樣？”
“我在按摩的時候，不自覺地加了點內力，力量滲透到穴位中，效果似乎特別的好。”
“這麼說，你的培訓過關了？”
楚秦搖搖頭，“哪會那麼快呢，教官說，我按摩的手法已經可以了，再練幾次，等手勢穩定下來，差不多就可以給客人按摩了。”
葉青漢依然很高興，“那也不錯啊。”
楚秦卻說：“還沒完呢！”
“又怎麼了？”
“培訓課完了以後，老闆娘把我單獨叫了去。”
“哦？”
“她說，教官跟我反映，說你進步很快，是個可造之材，為了讓你能夠儘快上崗，我決定給你加開小灶。”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她讓我給她按摩，她給我親自指點。”
“太好了，她有經驗，有技術，她肯指導你，你會進步很快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我很努力地表現自己，力求手勢準確，力量到位，一點也不敢懈怠。”
“結果怎麼樣？”
“她說，教官果然沒說錯，你按摩得真是舒服！”
葉青漢吃吃笑了，“我選你做臥底，果然沒選錯人。你從來沒有給別人按摩過，結果一上手，就成了把好手。看來，我們練武的人去做按摩師，擁有天然的優勢，能夠很快上手，而且駕輕就熟。”
楚秦卻不認可，“那也需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如果像練武一般，動不動就發狠勁，很可能會把人給捏死了！”
葉青漢也樂了，沒錯，能力越大，破壞力也越大。
他繼續問：“這麼說，老闆娘對你的專業技能很肯定囉？”
楚秦心中卻有些苦澀，“不過，我接下來問了一個腦殘的問題，令我一直後悔到現在。”
葉青漢有點意外，“你問了什麼？”
“我問，老闆娘，我這樣給你按摩，你會不會懷孕生孩子呀？”
葉青漢強忍住沒笑岔氣，“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咖啡館裡安靜的氣氛頓時被他打破，有幾名顧客還朝這裡投來異樣的目光。
葉青漢有些尷尬，他吐了吐舌頭，還扮了個鬼臉。
......
他四處張望了一番，壓低嗓音問道：“你這麼有耐心，老闆娘應該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吧？”
楚秦被他說得有點臉紅了，“對我來說，她太老了，她可能會適合你。”
“她多大啦？四十，還是五十？”
“聽別人說，她三十多了，可我看，她頂多才二十幾。”
葉青漢微微一笑，“這麼說，她一點也不老，算是少婦吧，生孩子完全可以的。她的樣子如何？很胖還是很瘦？”
楚秦搖頭，“都不是，她有些微胖，算是豐滿的那一種吧。”
“她漂亮嗎？”
楚秦避開了他的眼神，“她不算特別漂亮，但是比較耐看，算有點魅力吧。”
葉青漢咋舌道：“好嘛，我算是聽出來了，老闆娘原來是個美人啊！你給她按摩，一定學到了不少東西吧？”
楚秦猶豫了一下，“實際上並沒有。”
葉青漢有些奇怪，“怎麼，她不肯教你？還是嫌棄你手腳太笨？”
楚秦躊躇了半天，終於答道：“老闆娘先是誇我技術好，有潛力，然後又問我，想不想學學她的獨門技術。”
“那感情好啊！”
“我回答說我想學。老闆娘說，我可以教你，但不是現在，晚上你到我房間來，我單獨教你。”
“你答應了嗎？”
楚秦搖搖頭，“我沒答應，也沒拒絕，我覺得那可能是一個陷阱，非常危險，我必須很小心，不然，恐怕連臥底都做不成了。”
葉青漢很冷靜，“你不能跟老闆娘的關係搞僵，有些事情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楚秦問：“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
葉青漢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道：“她沒提別的要求嗎？”
“她說，我晚上等你來，你要是來了，我明天考慮安排你上崗。”
葉青漢喜出望外，“太好了，你應該去！”
“可是，我怕。”
“怕什麼，怕她吃了你？”
楚秦說：“我怕控制不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別人要是風言風語，我哪說得清呀？”
葉青漢奇怪地看著他，忽然笑了。
楚秦問：“你笑什麼？”
“莫教授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們做事情，要取大義，舍小節？”
楚秦點頭。
“我再問你，對我們來說，什麼是大義？”
楚秦回答：“做正確的事，就是大義。”
葉青漢直搖頭，“不，調查養生館的真相才是大義，其它的都是小節。”
楚秦想不通，“可我是個有底線的人。”
葉青漢強忍住沒笑出聲，“行了行了，我知道。”
兩個人沉默不語，氣氛有些詭異。
過了一會，葉青漢又問：“你給老闆娘按摩，她是穿著衣服的，對嗎？”
楚秦點點頭，“當然。”
“這就對了嘛！你隔著衣服給她按摩，你就不用怕，你想，你是個醫生，你用科學、專業的眼光看待病人，就不會有顧忌，對嗎？”
楚秦沒吱聲，葉青漢繼續說：“出家人常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心中無物，便不再有煩惱。很多時候，是人的不良念頭在作祟，摒棄雜念，才能心清身正。”
楚秦想了一會，終於點頭。
葉青漢趁熱打鐵，“為了大義，為了全域性，你必須展現出職業精神，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做出某種犧牲。其實，你的犧牲並不大，她還是個美人呢，不是麼？”
楚秦心裡已經同意了，只是說不出口。
葉青漢接著又說：“不過，你不能任由她擺佈，你也提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問她，為什麼本來不孕的人，一來養生館就能懷孕。”
楚秦一楞，“這可是一個大秘密，是他們發財的密碼，她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呀！”
“你要趁她迷糊的時候，施展你的魅力攻勢，沒準就能成功了。”
楚秦無奈，“好吧，我試試。”
葉青漢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九點半，她應該還沒睡，你馬上去給她按摩，還來得及。”
楚秦似乎也下定了決心，他拿好東西，準備離開。
葉青漢提醒他，“明天早上八點，跟我彙報進展，我等你的好訊息。”
楚秦整理了一下頭髮，站起身，打算要走了。
他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有不少的顧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