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惠乾和三德和尚這兩個大禍害一死,全城的人都開心得不得了。就好像城裡的喜事接連不斷一樣,大家都跑出來看熱鬧。那個撫臺曾必忠也知道了,心裡那個樂啊,簡直比喝了蜜還甜。

很快,中軍各官帶著高進忠、方德等人回來交差。曾必忠趕緊把他們叫進去,問了一遍到底是怎麼收拾了那兩個壞蛋的。高進忠就詳細說了自己的英勇事蹟,聽得曾必忠連連點頭,大加讚賞。

中軍又報告說,胡惠乾的那幾個徒弟也抓到了,正在外面等著處理呢。曾必忠就讓他們交給了南海縣去審問,然後關進大牢,等候秋後處斬。這一下子,胡惠乾的徒弟們可算是倒了血黴了。

中軍又問曾必忠,胡惠乾的家屬還要不要抓?曾必忠想了想,說:“算了,算了!古人說,罪不及妻孥。現在皇上也是仁愛為懷,胡惠乾已經死了,也算是給地方上除了一個大害。何必再去為難他的家屬呢?何況最大的壞蛋就是他一個人,他已經死了,家屬就可以免罪了。”

高進忠在旁邊給曾必忠出主意說:“哎呀,大人,我看這事兒,您做得挺仁愛的了。但是呢,胡惠乾雖然死了,他的家屬可不會覺得他是罪有應得哦!他們肯定會恨死方德和白安福這些人。如果現在不把他們一網打盡,以後肯定還得報仇。你想啊,胡惠乾有個師父,叫至善禪師,這人在少林寺裡可是無敵的存在,徒弟也多得是。難保胡惠乾的兒子不去福建找他師父,求他報仇。那個至善禪師要是答應了,咱們還得費老大勁兒去收拾。所以啊,我覺得咱們得趁現在趕緊把他們家的人抓起來,也不判死罪,就關在牢裡。這樣他們就不能去福建找師父報仇了。我覺得我這主意挺好的,大人你覺得呢?”

曾必忠一聽,覺得高進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就又派中軍官帶著高進忠、方德去抓胡惠乾的家屬。可是等他們到了那兒,發現家屬們早就聞風而逃,找都找不著。只好回衙門銷差。後來曾必忠就發了個拘捕文書,讓各地方官也幫忙找找,但這事兒也就是走個過場,過個一兩個月,大家也都鬆懈了。唉,這種事兒嘛,也就這麼回事兒了。

哎呀,我們的撫憲大人又發話啦!他命令南、番兩縣的兄弟趕緊去西禪寺,把那裡所有的田產和物件都給我細細查清楚,然後給他一個詳細的報告。為啥呢?因為要招新的高僧來主持這個寺廟啊。南、番兩縣的兄弟們接到命令,立馬就出發去調查,然後給出了詳細的報告。當然啦,撫憲大人也很大方,看高進忠這小夥子這麼勇敢,就給了他一個千總的職位。但是這個只是暫時的,以後還得再上奏請皇上批准呢。而且啊,高進忠這小夥子以後就在撫轅當巡捕了,他也很樂意呢。

現在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中軍各官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第二天啊,白安福、陳景升他們這些人又來撫轅道謝,感謝發了勇兵、捉到了兇徒,真是為人民除害啊。撫憲大人很高興,就告訴他們高進忠有多厲害、多勇敢。白安福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胡惠乾和三德這兩個壞蛋的死,全靠高進忠這小夥子的幫助呢。他們趕緊出來,就到巡捕衙去拜訪高進忠。高進忠也很客氣,親自出來迎接。白安福首先就說:“我們才知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啊,特地過來感謝你。現在胡惠乾已經死了,不僅我們機坊裡的人感激你,全城的人也都覺得你是個大恩人啊。這麼大的害事,竟然被你一個人給解決了,真是幸運啊。”

高進忠就謙虛地說:“我哪有啥本事和能耐啊,哪敢勞您這麼誇獎。那時候在蘇州,偶然遇到師兄方魁,開始還不認識呢。後來發現他臉上帶著兇相,知道他肯定有大難。一問才知道,他是白眉大師的徒弟,跟我是同門啊。那時候聖天子還在那裡微服遊玩呢,我稍微懂一點相法,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所以就問他住哪裡,他還不肯說,怕人知道呢。我就體諒他的意思,也沒聲張。後來聖天子知道胡惠乾作惡多端,方師兄就去了四川請白眉家師。聖天子就讓我來這裡幫忙,現在看來還算不負聖旨啊。”

白安福就問:“惠乾已經死了,那還有啥事嗎?請指教。”高進忠就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啊,胡惠乾的師父至善禪師那可是少林寺的一號人物啊。現在他家屬聽說胡惠乾被殺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去少林寺找至善禪師哭訴。這禪師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被人殺了,肯定不會甘心啊,一定會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功夫厲害,來報仇的。所以你們還得小心防範啊。”

白安福就說:“惠乾都死了,還能有啥事?你多慮了吧!”高進忠就說:“你們不知道啊,至善禪師這人很護短的,要是知道徒弟被殺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我能擋住他一陣子,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除非方師兄能把白眉家師請來,那就沒啥好擔心的了。不然就算有我在這裡,也未必能擋住至善禪師的報復啊。”

白安福他們聽到高進忠的一番話,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原本他們非常高興,但這一番話又讓他們開始擔心。高進忠說:“如果方師兄能請來白眉大師,那當然最好不過了。但如果請不來,我願意辛苦一趟去少林寺。”白安福他們聽了,趕緊說:“那就拜託你了,我們等你訊息。”然後他們就告辭了。第二天,他們又送來了一大堆禮物,高進忠覺得他們真的很上心,就收下了。又過了幾天,白安福又請高進忠吃飯,這下他們更是把高進忠當成了救命稻草。

話說兩頭,咱們再說說胡惠乾的家屬。他們聽到風聲後,趕緊逃到了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躲起來。在那裡住了幾天,他們就派人出去打聽訊息。後來聽說,撫臺在胡惠乾被殺的第二天,就派人去抓他們這些家屬。但是他們已經跑了,所以官府就發出了追捕文書,讓各州縣幫忙找。這幫家屬聽了這個訊息,嚇得不敢露面,也不敢搬到別的地方去住,生怕被人發現。就這樣,他們在那裡躲了兩個多月,發現好像風聲沒那麼緊了,官府也不再催著抓人了。於是他們就想,是不是可以搬到別的地方去住了。

這日,胡惠乾的兒子胡繼祖,一臉嚴肅地跟他老媽陳氏說:“媽呀,現在外面的風聲已經沒那麼緊了,兒子我總覺得老爸就這麼被殺了,這仇得報啊!我想去福建少林寺,找那個至善禪師,看他能不能幫我報仇。但是我一走,你老人家就沒人照顧了,所以我得拜託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我這次去,最多一個月,少則半個月就回來了。要是能請來至善禪師,那咱們的仇就有望報了。”

他老媽聽了,一臉擔憂地說:“兒啊,你有這份孝心,媽很感動。但問題是,那個至善禪師未必肯來啊,你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還有啊,現在外面的風聲雖然稍微平息了點,但誰敢保證路上不會出啥事呢?你爸雖然死了,也是他平時太囂張,才惹了眾怒,才落得這個下場。在我看來,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就此算了。只要你以後好好做人,也能過上好日子。雖然報仇是必須的,但還是忍耐為上策。你爸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不能全怪你不給他報仇啊。”

胡繼祖聽了老媽的話,便開始反駁道:“媽啊,你這話說得不對啊!如果咱們家的老祖宗沒有殺了那機匠,我爸也不會跟他們結下樑子,今天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所以啊,這根源還是在那個機匠身上。現在老爸被高進忠給殺了,我要是不給他報仇,還要我這個兒子幹嘛?要是至善禪師不肯來,我自然有辦法。就算他不念在跟老爸的師徒之情,還有三德和尚呢,他們倆徒弟都死了,他能不生氣嗎?至善禪師又特別重師徒情分,我去找他,肯定能把他請來。所以媽你不用擔心這個。至於路上會不會被人發現,只要我特別小心,應該沒事。就算拼了命,我也要給老爸報仇,還能留個孝名。自古以來,官場裡破案都是上面不重視,下面也不追查,一直都是這樣。現在外面的風聲已經平息了,我去應該沒事。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嘛,老媽?”

胡繼祖可是鐵了心要為父報仇,他決定前往少林寺找至善禪師哭訴。他老媽陳氏聽了他的那一套理論,覺得挺有道理,於是就答應讓他去了。胡繼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就開始收拾行裝。他也沒帶啥貴重物品,就打包了一個小包裹,裡面裝了些盤纏。過了一天,第二天他就告別了老媽,踏上了復仇之路。咱們暫且不提他這一路上的冒險了。

話說方魁從蘇州接到了聖旨,要他去四川請白眉道人的大徒弟馬雄。這一路上,他可是馬不停蹄啊,這不,一天就來到了四川。一到四川總督衙門,就把聖旨交給總督大人,讓他宣讀。宣讀完之後,總督大人就派了縣衙門的差官們去各處打聽白眉道人和馬雄的下落。方魁出了衙門,就在一家客店裡住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可是天天去茶館、酒肆打探訊息啊。他這一打聽就是三五日,這日正坐在一家酒樓的包廂裡喝酒呢,忽然看見樓下走上來一個人,遠遠看去,好像是馬雄的模樣。但方魁不敢冒昧相認,怕認錯了人。等到這人走近了,他仔細一看,還真是馬雄!方魁心裡那個高興啊,立馬站起來喊道:“馬兄,好久不見了!小弟在這兒給您拜個禮了!”

馬雄聽到有人叫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方魁,一臉驚訝地說:“老弟,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方魁回答說:“一言難盡啊,等會兒我再慢慢告訴你。”說完就邀請馬雄坐下,又叫小二多上幾道好菜。馬雄好奇地問:“我聽說你在老家當上了都頭,現在大老遠地跑來四川,是為啥事啊?”方魁一聽,便說:“嗨,都是因為那個至善禪師的徒弟胡惠乾啊,他在廣東西禪寺拉了一幫徒弟,天天跟機房的人幹架,搞得民不聊生。老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後來白安福、陳景升他們聯名上書給撫臺大人,請求派人來管管。我作為公門中人和捕快頭兒,哪能不接這差事呢?可是胡惠乾那小子武藝高強,我抓不住他啊。所以我找縣太爺彙報,說非請你過來幫忙不可。縣太爺答應了,又向撫臺大人稟報,撫臺大人也答應了,還給了路費,讓我趕緊來找你。沒想到走到蘇州的時候,我突然有點小病,就歇了兩天。那天我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走進元妙觀,遇見了一個叫高鐵嘴的相士。我就請他幫我算算命。他給我算了一通,說我近期有大難,不是自己倒黴,而是家人要遭殃。我一聽這話,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擔心胡惠乾那小子知道了風聲,到我家裡搞事。我當時雖然有些擔心,但也沒完全信。誰知道還有個傢伙也在那兒,高鐵嘴看了他的面相後,把東西都收了,也不說話了。只問了那人的住處,說要去找他私聊。

那個高進忠也不推辭,直接就帶著高鐵嘴一起去了他的住處。到了房間,高鐵嘴又朝外面看了看,確定沒人路過,才向高進忠跪下,大喊道:“罪民不知,跪迎聖駕,罪該萬死。”我看著這情景,一頭霧水。高進忠也給嚇了一跳,忙說:“別這樣,別這樣,我不是什麼皇上,我就是個遊客,你誤會了。”高鐵嘴卻說:“皇上,你別隱瞞了,除了皇上,誰還有龍鳳之姿、天日之表?”皇上聽了,知道高鐵嘴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就坦白說他是微服南巡,化名高天賜,不想驚擾百姓。然後皇上又讓高鐵嘴保密,別聲張。這時高鐵嘴又叫我去叩見皇上。我見了皇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皇上聽了很感興趣,問我去峨眉山幹什麼。我就說胡惠乾那小子在四川無惡不作,我奉命去抓他,但自己搞不定,所以去請師兄來幫忙。這時高鐵嘴插嘴說:“原來方兄是白眉師尊的門徒啊,幸會幸會。不過白眉師尊和馬道友現在都不在峨眉山,他們在四川。要不是遇到我,方兄你就白跑一趟了。”

皇上聽了很驚訝,問高鐵嘴怎麼知道這些的。高鐵嘴回答說他也是白眉師尊的門徒,跟我是同門師兄弟。皇上聽了更驚訝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高進忠。然後皇上又跟他說:“既然你是方魁的同門,那你知道他為啥去峨眉山嗎?”

方魁啊,他可是忙得團團轉,把事情都處理得七七八八了。本來他打算這幾天就帶著馬雄回廣東去,結果當天晚上在客棧裡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老婆兒子全身是血,站在床前。他老婆邊哭邊說:“方魁啊,你為了抓壞人跑那麼遠,現在家裡都被胡惠乾那小子給殺了。你還不趕緊回來,還在這兒磨蹭什麼呢?”方魁一聽,心裡那個急啊,一下子就給嚇醒了。再一看,才三更天。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夢,又想到之前高鐵嘴說的那些話,心想自己家裡肯定出事了,得趕緊回去看看。

於是他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就去找馬雄。到廣慧寺的時候,馬雄才剛起床呢。他把夢裡的事情跟馬雄一說,馬雄也覺得不太對勁兒,就跟方魁說:“你先彆著急,咱們去跟師父說一下,然後咱們就趕緊出發。”於是他們倆就去見白眉道人,把情況一說。白眉道人說:“既然這樣,你們倆先回去看看吧。我過陣子也去廣東,咱們西禪寺見。”方魁和馬雄趕緊答應下來,拜別了師父就出了寺廟。

回到客棧,方魁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打好了包裹。算了一下房錢和飯錢,就跟馬雄離開了四川成都府,直奔廣東而去。他們倆心裡急得像火燒一樣,白天黑夜地趕路,不到一個月就到了廣東。方魁一路上到處打聽訊息,慢慢知道了家裡的情況。

這日,離省城還有六七十里地,方魁和馬雄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兩人走得又累又餓,看見一家酒店,就趕緊進去吃點東西。剛走進店門,就有一個小夥子從裡面走了出來,一看見方魁就高興地喊道:“方老闆,你可回來了!”方魁一聽有人叫他,抬頭一看,覺得這小夥子挺面熟的,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於是他就問:“你是誰啊?我們以前見過嗎?”那小夥子一聽,立馬就樂了:“哈哈,方老闆,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徐三啊,以前在番禺縣東二班工作,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

方魁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眼拙了,沒想起來。既然我們是同事,那你一定知道胡惠乾的事情了吧?他現在怎麼樣了?”徐三一聽,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你問這個啊,一言難盡。”

方魁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於是就說:“咱們在這兒站著也不方便說話,還是進裡面坐下來聊吧。”說著,他就和馬雄、徐三一起進了酒店裡面。店小二一看有客人來了,趕緊過來招呼他們坐下。

這時候,方魁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家裡的情況了,於是就催促徐三:“徐三,你快點兒說吧!”徐三一看他著急的樣子,就笑著說:“好,那我就長話短說。胡惠乾現在可厲害了,到處惹事生非。不過你放心,我們班的兄弟們都在想辦法抓他呢!”

方魁一聽這話,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但他還是想知道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於是他又問徐三:“那我家裡的那些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徐三聽他這麼問,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你家裡的人啊,都挺好的。”方魁一聽這話,心裡更加緊張了:“什麼叫挺好的?難道他們出什麼事了嗎?”

徐三一看他急了,趕緊安慰他:“哎呀,你別急嘛!我意思是說他們都很安全,沒有人受傷或者生病。不過……”說到這裡,徐三突然停頓了一下。方魁一看他這樣,心都提起來了:“不過什麼?你快說啊!”徐三這才接著說:“不過你家裡現在被胡惠乾搞得亂七八糟的,房子也被砸了。你最好趕緊回去看看。”

方魁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想到家裡會變成這樣。這時候徐三又安慰他:“不過你別擔心,我們班的兄弟們都在幫你收拾殘局呢!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徐三開始嘆氣:“自從你離開之後,過了差不多一個月,胡惠乾那小子還不知道你已經走了。但不知道怎麼的,訊息就洩露了,他帶了幾個徒弟,直接衝到白安福家找麻煩。當時我們幾個都在那兒,你大哥也去了。我們一看他要來鬧事,就想去攔他,結果他不聽,你大哥就跟他吵了起來。結果你大哥被胡惠乾打得落花流水,實在是打不過他。”

方魁一聽,急了:“我那方德哥哥被打死了?”

徐三趕緊解釋:“德哥跑得快,沒被打死。不過也受了不小的傷。”

方魁又問:“那白安福呢?他沒被胡惠乾害了吧?”

徐三說:“你大哥跑了之後,胡惠乾就衝進去找白安福。正好你二哥也來了,看到你大哥跑回來,知道白安福可能有危險,就趕緊過來救他。誰知道胡惠乾看見你二哥,兩個人就打了起來。打了半天也不分勝負,突然胡惠乾開始用花刀,把你二哥搞得暈頭轉向的。”

方魁聽到這裡,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氣沖沖地問:“徐三,你是說我家二兒子真的被胡惠乾那小子殺了?”徐三點點頭,一臉悲痛地說:“是啊,胡惠乾太狠了,你兒子也太倒黴了。”

方魁氣得直哆嗦,咬牙切齒地喊道:“胡惠乾,你殺了我兒子,我跟你沒完!”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徐三趕緊安慰他:“老方,你別太難過,後面還有更慘的呢!”

方魁瞪大眼睛:“你還有更慘的事情要說?”

徐三嘆了口氣:“是啊,你兒子死了還不算完,胡惠乾還跑到你家去了。”

方魁一聽,臉色大變:“他去我家幹什麼?”

徐三道:“他去你家,把你家的嬸嬸等人都殺了。正好你大哥在外面跟朋友喝酒回來,一進門看到這場景,立刻就跟胡惠乾打了起來。”

方魁氣得跳腳:“然後呢?我大哥打贏了嗎?”

徐三搖搖頭:“你大哥雖然勇猛,但胡惠乾是個老江湖,他一個人跟你大哥打了半天還不分勝負。後來,胡惠乾用了一招花刀,把你大哥搞得暈頭轉向的。”

方魁氣得錘胸頓足:“這還了得!我得去報仇!”說著就要衝出去。

徐三趕緊攔住他:“老方,你先別急,你大哥後來叫了幾個朋友一起上,大家齊心協力,終於把胡惠乾打敗了。然後他們去報了官,縣裡也知道了這件事,派兵去圍了西禪寺。”

方魁聽到這裡,眼淚又流了下來,他問:“難道又被胡惠乾聞風逃走了嗎?”徐三搖搖頭說:“不,不,撫臺大人調兵遣將,秘密行動,胡惠乾連個影子都不知道。這時候,蘇州來了一個人,叫高進忠,說是奉了聖旨。”

方魁好奇地問:“高進忠來了又怎麼樣?”

徐三說:“高進忠來了之後,我們誰都不知道。後來撫臺大人秘密召集了中軍、各營府縣以及你大哥進去,才說明了事情的經過。這事兒還真是機密,胡惠乾還矇在鼓裡呢!於是當天晚上,西禪寺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然後呢?”方魁急切地問。

徐三說:“高進忠和你大哥帶頭衝進寺裡捉拿胡惠乾。兩個人大戰胡惠乾,胡惠乾雖然很厲害,但高進忠更勝一籌。胡惠乾打不過他,就跳上了屋頂。”

方魁氣得咬牙切齒:“這小子真能跑,居然還讓他給逃了!”

徐三笑了笑:“你老別急,胡惠乾這次跑不掉。”

方魁問:“為什麼?”

徐三說:“胡惠乾跳上屋頂想逃,可是撫臺大人早有準備,四周埋伏了弓箭手。一見他上屋,就萬箭齊發,把他射了下來。他又受了傷,只好再跳下來跟高進忠拼命。”

方魁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呢?”

徐三說:“後來高進忠用了一招獨劈華山的煞手,把胡惠乾給劈死了。”

方魁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終於出了口氣!”

徐三繼續說道:“當時你大哥還跟那個禿頭三德在拼命,高進忠一看,哎呀,這還了得,兩個打一個多不公平!於是他就跳過去,‘砰’的一下,又把三德給打死了。那些徒弟們一看,嚇得四散而逃,死的死,傷的傷,真是狼狽不堪。雖然你家的嬸嬸和二哥被胡惠乾害了,但這一場大戰,胡惠乾和他的徒弟們死傷無數,高進忠和你大哥也出了這口氣,真是大快人心啊!”

方魁聽到胡惠乾和三德和尚都被高進忠和他兒子殺死了,終於解了心頭之恨。可是想起逝去的妻子和兒子,心裡還是痛如刀絞。他抹了抹眼淚,感慨萬分。

馬雄和徐三在一旁安慰他,勸他不要太難過。方魁忍住悲痛,吃了點酒菜。三個人一起進城回到家裡。方德也趕回來了,看到父親和徐三、馬雄都在,更是痛哭流涕。

方德告訴父親所有事情的經過,方魁聽著聽著又淚流滿面。馬雄和徐三在一旁勸解他父子二人。方魁想起高進忠的英勇表現,便問:“他現在在哪裡?”

方德答道:“撫臺大人覺得他勇猛有功,現在讓他在撫臺衙門當巡捕,還賞了他千總職銜。”

方魁又問:“白眉師公會來幫忙嗎?”

方德便把求師公的事告訴了父親。然後他進去告訴妻子趕緊準備酒飯。吃完飯後,大家各自休息。

經過一個安靜無話的夜晚,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方魁一早就忙碌起來,他得先去各個衙門銷差,也就是跟領導們彙報工作進展,順便告訴他們馬雄已經來了。辦完這些事兒,他就跟馬雄一起前往撫臺大人的官邸,去拜見那位名震一方的高進忠。

高進忠聽說馬雄來了,立馬就樂了。他們倆可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感情深厚著呢!於是他趕緊請方魁他們進來。一見面,方魁就滔滔不絕地道謝,說得高進忠都不好意思了,趕緊擺擺手表示不用謝。

然後馬雄和高進忠就開始敘舊,談論著分別後的種種經歷。談著談著,高進忠就把胡惠乾已經伏法,還有他的家屬在逃沒抓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馬雄聽了之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高賢弟,你說得沒錯。既然我現在在這裡也沒啥事兒幹,那我就明天去福建打探打探訊息吧。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福建離這兒也不遠,快馬加鞭的話,十天半個月就能打個來回。”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一旦得到什麼訊息,立馬就趕回來。到時候師父也應該到了,咱們再商量是直接去破了那少林寺,還是怎麼著。都聽師父的,高賢弟、方賢弟,你們倆覺得怎麼樣?”

高進忠和方魁一聽,都覺得馬雄這主意不錯,於是齊齊點頭稱讚:“好主意!就這麼辦!”

馬雄打算前往福建少林寺探聽訊息,主要是想確認胡惠乾家是否有人潛伏在那裡。高進忠和方魁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彷彿看到了希望之光。他們高興地說:“有師兄出馬,那肯定是萬無一失了!只要師兄能探聽到確切訊息,就請立刻回來告訴我們,這樣我們就能提前做好準備了。”馬雄自然是滿口答應,三人又聊了一會兒,高進忠便熱情地邀請他們倆在官署吃飯。飯後,方魁和高進忠心滿意足地回去了,而馬雄也休息了一晚,養精蓄銳。

第二天,馬雄帶著行李和盤纏,精神抖擻地出發了。他的目的地是福建少林寺,而他的任務則是探聽胡惠乾家的訊息。這裡暫且不提他的行程。

我們把視線轉向聖天子,他此時正在蘇州。他之前已經派遣高進忠和方魁分頭行動,而他自己則和週日清僱了一隻船,準備從內河前往鎮江,然後渡江北上。他們計劃在揚州逗留幾天,之後再繼續北上回京。

這一天,他們終於抵達了揚州。付了船費後,他們立刻上岸,在鈔關門內找到了一家名為“普同慶”的客店住下。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早晨起來,他們梳洗打扮一番,享用了美味的早點。

之後,聖天子和週日清決定出去遊玩一番。他們先在城裡各處隨意逛了逛,但似乎並沒有找到特別吸引人的地方。於是,他們決定步出天寧門,去官碼頭僱一隻畫舫,重溫平山堂的美景。

沿途走來,他們發現道路依舊熟悉,但兩岸的河房和鹽商們建造的花園卻有一兩處已經改變了舊貌。雖然繁華依舊,但已經物是人非。這不禁讓聖天子和週日清感慨萬分,他們聊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回憶著那些美好的時光。

一路上說說笑笑,不到半天的時間,聖天子一行人就已經抵達了平山堂碼頭。聖天子與週日清下了船,順著石階往上走,不一會兒就進了山門。山門換了新住持,不再是以前那位。住持和尚出來迎接,聖天子仔細打量,發現這位和尚跟之前那位大不相同。

住持和尚請他們到方丈廳上坐,廟祝為他們獻上香茶。住持和尚便問道:“貴客尊姓大名,來自何方?”聖天子大大方方地回答:“本人姓高,名天賜,來自北京。敢問和尚法號是什麼?”住持和尚答道:“小僧法號天然。”

接著,天然又轉向週日清,問他的姓名。交談中,聖天子開始留意天然的言行舉止,覺得他雖然名為和尚,但言行間卻流露出濃濃的酒肉之氣,而且態度相當勢利。

看著聖天子與週日清衣著樸素,並沒有僕人隨從,天然對他們心生輕視之意。聊了沒多久,他就站起身來,問道:“兩位貴客,要不要隨我去各處參觀一下?”心裡卻是在催促他們離開。

聖天子心胸寬廣,哪能察覺到這些細微之處?倒是週日清有些詫異天然的態度。聖天子並未察覺天然的真實想法,便道:“既然和尚如此提議,甚好。高某正想四處遊玩一番,就麻煩和尚領路了。”這可真是讓天然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暗道:“這可真是趕鴨子上架啊!”

原來啊,無論什麼地方,只要是庵觀廟宇、名勝古蹟這些遊客必去的地方,那些有見識、有眼力、道行高深的住持和尚、道士們,遇到貴客長者,都會極力招待,這自不必說。就算是遇到客商士庶,也不敢怠慢。然而,有些和尚道士,生來就是俗物,再加上面前沒有見識,只知道趨炎附勢,只知道巴結那些權貴。只要聽說有僕從如雲、前呼後擁的人來,他們就會早早地吩咐廟祝預備素齋素面、好茶,在碼頭上等著。等客人一到,又趕緊換上乾淨衣服,親自站在碼頭上迎接。那副趨炎附勢的樣子,真是難以形容。

等客人進了方丈,茶點也吃過了,他們就會陪著客人四處遊玩,然後供應齋飯。要是遇到那些來往的客商,他們連正眼都不瞧一眼。這方丈內,是從來不放這些人進去的。再往下說,那就更不必說了,只有一種人他們不敢輕慢,那就是婦人女子。

無論是紅樓美女、繡閣名花,還是小家碧玉,只要這類人到了這些地方,那些和尚道士就會馬上殷勤地前來問長問短,小心侍候。只怕這些名門淑女、碧玉綠珠不跟他們閒話。但只要稍問一兩句,他們就會像倒海翻江一樣,引著這些名門淑女、碧玉綠珠問長問短。表面上做出恭敬的樣子,心裡卻藏著亂七八糟的想法。千百年都是一個樣,到處都如此。

現在輪到天然和尚尷尬了,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陪著聖天子四處遊玩,於是找了個藉口說:“小僧本來應該陪著兩位貴客遊玩的,但實在是因為有些俗事需要處理,無法奉陪,請兩位貴客自便。”

週日清一聽這話,立刻就不高興了。他瞪著天然和尚,怒氣衝衝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出了家,就應該四大皆空,一塵不染,還有什麼俗事?你這麼說,真是千古奇談!你要是沒有俗事,那就別出家,誤入這清高之地。說來說去,你就是在找藉口不願意陪我們!”

天然被週日清說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聖天子卻很大度,他笑了笑,幫天然解圍說:“日清,算了算了。天然雖然出家了,但畢竟還是這裡的主人,難免有些瑣事要處理。既然他說有事,我們就不要勉強他了。好在我也來過這裡,各處都還認得,我們自己去玩就好了。”

週日清雖然聽了聖天子的話,但心裡還是不太高興。不過他不敢違逆聖天子的意思,於是就跟著天子一起出去遊玩了。

這邊天然心裡很不痛快,他回到靜室後對侍者說:“如果一會兒那兩個人再來找我,你就告訴他們我下山有事去了,不用再來通知我。”侍者自然答應了。天然便退回靜室去了。

這靜室在方丈後面,不是特別尊貴的人都不能進去。正好這時候侍者進來報告說:“城裡王八老爺請了好多客人來,船已經靠岸了,估計一會兒就到。”天然一聽是王八老爺來了,這可是本山的施主,而且非常有錢,怎麼能不去迎接呢?於是他趕緊出了靜室,到碼頭去迎接貴客了。

你問這“三八老爺”到底是誰?嘿,這可就有來頭了。他本來呀,並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就是在八大鹽商家打工的總管。但你別小看他,八大鹽商家的事務都要經過他的手,這就讓他有機會結識了城裡的各路富戶。沒幾年工夫,他就賺了個盆滿缽滿,就像突然中了彩票一樣,一夜暴富!從此就成了個大戶人家,雖然比不上那八大鹽商,但也算是自成一派了。

本地的大小官員們看他發了財,都想來分一杯羹,紛紛和他打起交道來。他一看,哇,連官老爺都來巴結我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個人物?於是他就趾高氣揚,覺得自己已經飛上天了。

後來他又捐了二三萬銀子給國家,朝廷就賞了他一個五品職銜。這下他更是不得了,整天炫耀自己是皇帝親自賜的功名,好像他就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一樣。

從此以後,他出門要坐轎子,絕不走路。家裡的妻妾們也因為他這麼風光而沾沾自喜。他的家門前,僕人們成群結隊,像老虎一樣威猛;出門的時候,那旗幟飄揚,簡直就像一條龍在天上飛!

天然站在碼頭上,恭恭敬敬地迎接。他以為王八老爺會親自來,結果卻發現船上下來的是一群女眷。他立刻斜著眼,好奇地往船艙裡瞧。只見一群女眷嘻嘻哈哈地走出來,其中有一個十八九歲的美麗少女,扶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慢慢走上跳板。

跳板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著,好像生怕滑下水去。船艙裡又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六妹妹,你走好了,防備著滑下水裡去。”那個在跳板上的女子笑著回答:“人家正是心懸的怕,你偏要來嚇人家。”她一邊說一邊慢慢走,好像在走紅毯一樣。

接著,又有五六個人從船艙裡走出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環-叮噹作響。天然只能斜著眼,呆立著偷看。最後走出一個約二十一二歲的美少年,生得溫柔明媚,倜儻風流。他左手扶著一個俊俏的少女,右手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婢女,慢慢地走過跳板,上了岸。

這時,天然不再偷看船艙了,而是轉身走到兩個家人的面前問道:“請問管家,八老爺可來麼?”那家人回答:“八老爺今天不來,這是我們家三姨太太來此請客。”天然一聽,立刻搶步跟在女眷們後面,將她們請入方丈獻茶。

話說這天然和尚,嘿,他可真是個人物。這天,他遇到王八家的家丁,打聽到那些女眷是王八的三姨太請來的。天然心裡明白,這事兒得趕緊處理,於是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那些女眷請進了方丈室。

他讓她們坐下來,自己則靠在窗子口的方凳子上,那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好像這兒就是他的家。他開始一一吩咐下去,讓人擺上茶盤、拿點心,還特意叫人去取泉水,說要泡那頂級的香茶,而且要用兩餅龍井茶葉。

他一邊招呼著,一邊斜著眼打量著每一個人。看著看著,他心裡開始飄飄然了,就在這時,王八的第三個侍妾說話了:“大和尚,你這麼周到地招待我們,真是過意不去。下次我們還是別來了,免得讓你這麼忙。”

天然一聽這話,趕緊回答說:“哪兒的話啊,姨太太你們難得來一次,我在這兒就是應該好好招待的。別客氣,別客氣。要不你們先到各處遊玩一下,回來再吃我親手做的素面?或者吃了面再去玩?你們看呢?”他這麼一說,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知道王八的第三個妾是誰嗎?她可是個有故事的人。她本名陸湘娥,是個從良的妓女,人稱“花魁”。那天,她過小生日,那場面真是熱鬧非凡,五六個跟她一樣花枝招展的姐妹都來給她拜壽。陸湘娥覺得,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少了回禮呢?於是她決定請這些姐妹們到平山堂還席。

她跟王八一說,沒想到王八也是個爽快人,立馬就答應了。於是,他們僱了船,帶了酒席,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平山堂。

到了地方,天然和尚一看這架勢,心想:“哎呀,這可真是盛情難卻啊!”於是他趕緊招呼大家進了方丈室,還特意叫人去取泉水、泡香茶。

不過這陸湘娥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說:“大和尚啊,你別忙了,我們自己帶了酒席來,就是借你的廚房熱一熱而已。現在你能不能帶我們去四處逛逛?”

天然和尚一聽,樂了:“哎呀,這有何難?小僧這就帶你們去!”於是他站起來,親自給她們當導遊,一邊逛還一邊說:“我早就讓人準備了素菜,既然你們帶了酒席,那我們就留到下午當點心吧!現在我們先去好好玩玩!”

話說這天然和尚,帶著陸湘娥等美女去各處遊玩,那真是風光無限啊!他們先遊了兩處,都沒遇到什麼遊客。然後陸湘娥突發奇想,說要去看看第五泉。大家剛一進門,你猜怎麼著,正好碰上了聖天子與週日清從歐陽文忠公詞內走出來。

聖天子一看,喲,是人家內眷啊,也就稍微慢了一步,讓她們先過去。他也沒跟天然計較什麼,估計是把之前的事兒給忘了。不過啊,這週日清在旁邊看著,那可就不高興了。他在心裡琢磨著:“咱們讓他陪咱們到處玩,他說有俗事,原來就是陪著這些女人閒逛啊!”

這會兒天然已經走過去了,陸湘娥等也回來了。週日清又仔細看了看天然那副樣子,真是笑逐顏開啊,和湘娥聊得火熱。他那故意賣弄風騷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就想笑。

這下週日清實在忍不住了,低聲對聖天子說:“父王,您看這賊禿是不是太過分了?”聖天子早就看在眼裡了,這會兒見週日清問起,也就直說了:“是啊,我也看見了。”

這下週日清可是氣得不輕,心想:“這賊禿太囂張了,得好好教訓他一頓!”於是他就跟著天然,打算找個機會跟他算賬。可是他們轉了好幾個彎,都沒見到那些女眷,週日清心裡嘀咕:“看這情況,他們又去別處了。等會兒見到他,再跟他算賬!”

主意已定,他又和聖天子去各處遊玩了一回,這才來到方丈門口。那侍者攔著他們說:“兩位客官,裡面正在請客,不方便進去。您請到客堂裡用茶吧。”這下可把週日清給惹毛了:“什麼?不方便進去?咱們偏要去看看!”說著就要往裡衝。

聖天子見那侍者說話斯文,心想今天就算了吧,於是準備離開。這時,週日清不幹了,問道:“你家方丈在哪?我有事找他。”侍者回答:“方丈正在裡面招呼客人呢。”

“什麼客人?”週日清追問。

侍者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城裡王八老爺家的姨太太,她們在這兒請女客。王八老爺是我們山上的施主,經常佈施,所以和尚不方便推辭,只能在這兒幫忙招呼酒席。”

這話一說,週日清的火氣就上來了。他大喝一聲:“好你個大膽的賊禿,快叫他出來見我!要是敢躲著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管他什麼三八烏龜,我今天就闖進去!”

這聲音一響,那侍者也慌了。要是進去通報,怕和尚責怪;但要是就這麼杵著,看著週日清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怕他真動武,到時和尚要吃大虧,連那些女客也會受影響。真是左右為難啊!

那侍者真是進退兩難啊,這邊是週日清氣勢洶洶,那邊是和尚們正在招呼的官家女眷。他這心裡可真是“如履薄冰”啊!就在這時,天然和尚從方丈裡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在門口鬧事的兩位客官,趕緊上前勸解。

“哎呀,兩位客官,你們可不要胡來啊!這地方現在有官家女眷在宴客,你們二位是不方便進去的。咱們凡事得講理,胡鬧可不行。”

週日清一聽這話,火氣更大了。他早就看天然和尚不順眼了,這會兒更是忍不住了,直接衝了上去,一巴掌就打在了天然和尚的臉上,嘴裡還罵道:“好你個狗賊禿,敢頂撞老爺我?”

這一巴掌下去,天然和尚可就遭殃了。他的臉立馬紅腫起來,牙齒都被打落了兩顆,滿口的鮮血直流。可這天然和尚也是個倔脾氣,他覺得自己在平山堂這個奉旨敕建的地方有靠山,平時又跟城裡的官紳們有來往,所以就硬氣起來,嘴上也不饒人。

哎呀,這天然和尚真是被衝昏了頭腦!看來他平時可是被這些官紳的施捨給慣壞了。現在好了,他得罪了高人,這可是自找苦吃啊!

話說這天然和尚,他可真是心高氣傲,眼裡只有那些大官貴族,完全不把普通遊客放在眼裡。他以為自己在這平山堂有靠山,平時又跟城裡的官紳們有來往,就敢對人家不敬。

現在好了,他得罪了聖天子,這可是大事不妙啊!聖天子可不是好惹的,他可是內閣陳宏謀、劉墉的得意門生,現在兩江總督、江蘇巡撫跟聖天子是同年的進士。這次聖天子是奉旨前往江南密查要案,順道過來遊玩一番。因為他是微服私訪,所以僕從人等全未隨帶,只帶了週日清這個繼子同行,以便沿途有個照應。

那日在方丈之內,天然和尚陪著聖天子游玩,他見聖天子等人衣著普通,以為他們沒什麼來頭,就不願相陪。他可真是有眼無珠啊!幸虧聖天子在旁極力排解,否則他當時就要吃大虧了。

現在好了,天然和尚因小失大,得罪了聖天子。聖天子可是個有脾氣的人,他當即大喝一聲:“好你個賊禿,你還不跪下!”這可把天然和尚嚇得不輕。他哪敢不從?週日清一腳踢過來,他便雙膝跪倒在地。

聖天子便向他開炮了:“你這賊禿,太也託大!你只知勢利兩字,為你本來面目。你可知道高某是何人?我且告訴你,內閣陳宏謀、劉墉是高某的老師,現在兩江總督、江蘇巡撫與高某同年。因高某奉旨前往江南密查要案,順道過此,因慕平山名勝之地,乃重來一遊。所以僕從人等全未隨帶,只是這位周老爺同來。因他是我的繼子,沿途可以照應。方才在爾方丈之內,使爾陪著高某遊玩遊玩,爾見我等不是達官顯貴,就不願相陪,以俗事二字推倭,彼時周老爺也就暗含怒意,與爾辯駁起來。若非高某在旁極力排解,爾彼時就不免要吃苦。高某亦明知爾存了個勢利之心,所謂勢利山僧到處皆是,這也不是你這賊禿一人。所以高某也不與你較量。”

說到這裡,聖天子頓了頓,又道:“為何爾因俗事不願與高某同遊?又何以不因俗事追隨那班內眷?高某卻不明白。這也罷了,或者因那班內眷她家的家主,是你的施主,平時有佈施,偶爾內眷來遊,情不可卻,不得不勉為其難,陪她們去遊玩一回。只好將自己的俗事暫時拋下,非若暫時的過客偶爾到此既無功德又無佈施可以簡慢。果然如此於情理上還可以說得過去不過太覺勢利一點。”

聽到這裡,天然和尚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聖天子繼續說道:“為什麼已經領著她們遊玩一番她們借爾的方丈宴客自有她家的奴僕在那裡侍候設再不敷所使爾只應派兩個老年紀的廟祝進去相幫才是道理。爾卻戀戀不捨藉著這照應的題目只管在裡面追隨如此看來你這賊禿尚不僅在勢利兩字。”

聽到這裡,天然和尚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他連忙磕頭求饒:“小的知錯了!求老爺饒命!”

話說這天然和尚,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平山堂有靠山,平時又跟城裡的官紳們有來往,簡直就是山頭的王八,翹得飛起。但現在好了,他得罪了聖天子這個大人物,這可是大事不妙啊!

天然和尚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嘴裡哀求道:“小的有眼無珠,居然敢得罪兩位大人物,真是罪該萬死!但求兩位大人、大老爺開恩,寬恕小的這一次。小的保證從此革面洗心,不再以勢利兩字存於心中。要是將小的送往地方官衙門懲治,那勾引婦女的罪名,小的可是擔當不起啊!小的實在是不敢有這種惡念。今天實在是王八老爺的家眷在此,小的礙於施主的面子,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周旋一下。還求二位大人、大老爺高抬貴手,法外施仁,不咎既往。小的當辦香頂禮,日祝二位大人老爺萬代公侯,子孫昌盛!”

這天然和尚真是會說話啊!一下子就把聖天子給逗笑了。他想:“這和尚真是有趣,先前那麼囂張,現在又這麼卑微。不過看在他知罪的份上,我也不必與他較量了。他追隨那班婦女,估計也是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他能從此悔過自新,我也就不追究了。”

於是聖天子便問道:“你家從前的那個方丈,叫作了空,現在哪裡去了?你叫他過來見我,他見了我自然知道高某的來歷。”這一下,天然和尚又傻眼了。他心裡暗暗叫苦:“作空啊作空,你怎麼這個時候跑了呢?現在可好,我該如何是好?”

原來啊,聖天子第一次南巡的時候,在平山堂玩了個痛快,那時候的方丈就是那個了空和尚。這天然和尚啊,看見聖天子問他,就跪下回稟說:“了空和尚已經死了三年了。”這可把聖天子給震驚了,他嘆了口氣說:“了空和尚可真是個好的主持,哪像你這個酒肉和尚,高某本來是想把你送去地方官那裡嚴加處置的。但是看你已經知道有罪,又跪下來哀求,你家裡的那些和尚也幫你求情,我這才看在大家這麼懇切的份上,饒了你這次。你要再敢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天然和尚一聽聖天子這麼說,心裡的那塊大石頭才放下來。他趕緊磕了個頭,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看看天色,已經過了中午了。天然和尚又上前一步說:“小的承蒙兩位大人的大恩,不治我的罪,真是感激不盡。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中午,想必兩位大人的肚子也餓了。小的這就去準備一頓素面,請兩位大人在山上用個餐。免得再回城裡吃飯,麻煩又累。”

聖天子與週日清本來打算去各處逛逛就回城吃飯的,但這時聽天然和尚這麼一說,肚子也確實有些餓了,而且覺得在山上吃麵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就答應了。

天然和尚這回可真是樂開了花,簡直比過年還開心!他趕緊把廚子喊來,特意囑咐廚子要把飯菜做得特別精緻。那廚子哪敢怠慢,立馬就開始忙活起來。

然後,天然和尚又邀請聖天子回到方丈裡坐。週日清看著天然和尚,調侃道:“怎麼,你現在又請我們到方丈裡去了?你那裡不是有官家內眷嗎?我們不方便進去的,難道現在可以進去了,不像之前那麼不方便了嗎?”天然和尚一聽,趕緊又跪下來解釋:“老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現在王八家的內眷已經走了,所以還請老爺們到那裡去。”

聖天子聽他這麼一說,也就站起身來,和週日清一起回到方丈。

話說,你們知道王八家的那個三姨太太陸湘娥,還有請來的那些同院姐妹,為什麼走得這麼快嗎?原來啊,陸湘娥一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就趕緊叫天然和尚出去看看怎麼了。一會兒工夫,就有人進來告訴她:“天然和尚被打了一頓,現在被拖到客堂裡去了。”又有人來說:“那兩位遊客,是京城裡的大官,來江南秘密調查要案的。因為和尚出言不遜,他們要把和尚送到地方官那裡去治罪,治他一個勾引婦女的罪名。”

陸湘娥一聽這話,嚇得夠嗆。她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連酒席都沒吃完,就帶著那些姐妹們像蝴蝶一樣飛散了。所以啊,那方丈一開始是鶯歌燕舞、美女如雲的好地方,一下子就變成了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境地。

這天然和尚可真是夠倒黴的。原本以為這些美女菩薩來了,自己能好好地招待一番,肯定能撈到一大筆佈施。哪知道竟然出了這檔子亂子,不但沒能如願以償,反而捱了一頓打,掉了兩顆牙齒,還得跪在地上磕頭道歉,最後還白請大家吃了一頓素面。

聖天子與週日清在平山堂上吃完了素面,太陽已經西下,兩人便起身回城。這時,天然和尚自然是恭恭敬敬地送他們離開,不敢有絲毫怠慢。聖天子和週日清坐在船上,聊起了天然和尚的勢利。聖天子搖頭道:“這個和尚,真是俗氣得很。一開始那麼傲慢無禮,現在又變得這麼殷勤恭敬,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週日清也笑著說:“是啊,這個和尚雖然捱了打罵,但可能過幾天就又恢復原樣了。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看到那些婦人女子時的那副色眯眯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反感。要是讓他繼續留在這裡,難保以後不會鬧出什麼尷尬的事情來。我覺得咱們應該給他點兒教訓,寫封信給揚州府,讓他們把他趕走算了。”

聖天子聽了週日清的建議,覺得挺有道理的。於是,他們倆就在船上商量起來。不知不覺間,船已經到了天寧門,這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兩人下了船,回到客店裡吃了晚飯。聖天子趁著燈下,寫了一封信給揚州府的知府,信寫好後封好口,然後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聖天子就讓小二去僱了一艘船,然後讓週日清帶著這封信前往揚州府。週日清也不等知府回信,直接就回來了。之後,兩人便上了船,揚帆起航,離開了揚州。

揚州府在拿到這封信後,看完內容,嚇得汗流浹背,為啥呢?原來這揚州府與浙江巡撫龔溫如有著親戚關係。一個月前,龔溫如就給他寫了封密信,告訴他:“當今聖天子微服南巡,因為不想讓臣子們知道,所以化名為高天賜,有可能會再次遊歷揚州。”讓他隨時注意探聽訊息,不可怠慢。所以揚州府一看到信裡有“高天賜”三個字,立馬就驚慌起來,不敢把這封信當做一般的書信,而是當作聖旨來對待。

他趕緊擺了香案,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趕緊傳令江、甘兩縣的官員過來,告訴他們這個訊息。江、甘兩縣的官員一聽,也嚇得夠嗆。他們跟揚州府說:“大老爺既然接到了諭旨,我們卑職自然應該前去接駕,恭請聖安。”

揚州府說:“我雖然接到了聖旨,但聖上是微服南巡,不想驚擾百姓,怕勞民傷財。而且聖旨裡也沒說清楚聖駕現在在哪裡,我們怎麼前去接駕呢?所以我想先秘密地派個人去探聽一下,看看聖駕是否還在城裡。”

江、甘兩縣的官員一聽,覺得揚州府說得有道理,就答應了。

然後揚州府又說:“聖旨上還說了,平山堂的住持僧天然勢利太甚,衝撞了聖顏,已經罪大惡極。雖然聖天子寬大為懷,已經對他略施薄懲,但恐怕以後還會發生不尷不尬的事情。所以聖旨命令我們轉告貴縣,將平山堂的住持僧天然趕出境去,不准他再逗留。”

江、甘兩縣的官員一聽,說:“大老爺英明。卑職認為,既然聖旨上只讓將他押逐出境,並沒有讓大老爺撤查的意思。卑職覺得,我們只需遵旨將他押走就行了。雖然這和尚罪有應得,但蒙聖天子寬大為懷,何必又違背聖意呢?不知大老爺您覺得如何?”

揚州府聽了江、甘兩縣的建議,也覺得挺有道理的。於是他就說:“我就是覺得那住持太放肆了,居然敢衝撞聖上,所以要好好地懲罰一下。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們就遵旨辦吧。”

江、甘兩縣聽到這話,立刻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揚州府衙門,回到自己的縣署。然後他們就趕緊派了差役前往平山堂,把住持僧天然給提了過來。

話說江、甘兩縣,遵照揚州府的命令,將住持僧天然提到了縣衙,就在江都縣的公堂上審問了一堂,然後立即將他押逐出境。那去探聽聖天子訊息的差人,回來稟報說沒探聽到,不知道聖駕駐紮在哪裡,兩縣就又去揚州府稟報。揚州府也沒能探聽到聖上的行蹤,當時也就罷了。後來才知道聖天子已經離開了揚州,府縣官員們只好將整個事情詳細報告給了省督撫,請求轉奏朝廷。這件事也就算結束了。

現在再說馬雄前往福建少林寺的事情。他一去就是半個多月,終於打聽清楚了少林寺的情況。原來,胡惠乾的兒子胡繼祖到了少林寺,向至善禪師哭訴了一番,請求他幫忙報仇雪恨。至善禪師聽了之後大怒,說道:“高進忠有什麼能耐,膽敢仗著他師父白眉道人的名頭,殺害我的徒弟?他不把高進忠抓住並且碎屍萬段,就不算我至善的本領!”

當時在至善禪師旁邊還有兩個徒弟,一個叫童於斤,一個叫謝亞福。他們說:“師父不必生氣,既然白眉的徒弟高進忠敢殺害胡惠乾和三德和尚,那就是不念同道之情。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和胡繼祖一起去廣東,不把高進忠那小子置之死地,誓不回來!”

至善禪師道:“你們雖然這麼說,但高進忠內功很好,我擔心你們兩個對付不了他。為師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童千斤說:“師父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人威風!你老人家就放心好了。”至善禪師也就答應了下來。

當下至善禪師就進去料理一切事情,然後和胡繼祖、童於斤、謝亞福三人一起趕路前往廣東。馬雄在得到訊息後,也立即趕回報訊,將以上的情況詳細告訴了高進忠和方魁。高進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情況,開始做起了準備。

過了兩天,高進忠在衙門裡閒得發慌,忽然有個當差的進來報告說:“現在衙門外有兩個人,一個叫童千斤,一個叫謝亞福,說是從福建來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他們請老爺出去和他們說話。”高進忠一拍大腿,說:“哎呀,這倆人我聽說過,他們可是有兩把刷子的,快快請他們進來。”當差的答應著出去了。

童千斤和謝亞福在客棧裡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高進忠的回覆。他們早早地起床,吃飽喝足,準備去西禪寺和高進忠見面。

高進忠把馬雄和方魁也請了過來,告訴他們童千斤和謝亞福已經來了,並且約好了第二天在西禪寺見面。馬雄皺著眉頭說:“這童千斤和謝亞福,雖然咱們不太瞭解他們的具體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本事不小。明天和他們交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小心應對。”

高進忠哈哈大笑:“就他們兩個?別說是兩個,就是再來兩個,也不夠我們塞牙縫的。馬師兄、方師兄,你們今天先去西禪寺,給他們打個招呼,再順便打聽一下師父是否已經到了。如果師父已經到了,那就更好了。”

馬雄和方魁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高進忠也向曾必忠彙報了這個情況,請他明天派中軍帶領幾十名親兵去西禪寺督戰。曾必忠聽了之後也答應了下來。

話說馬雄和方魁二人來到西禪寺,看到寺裡已經有了新的住持。他們走到方丈室,對住持和尚說:“我們奉本縣太爺之命,前來盤查是否有異方過客藏在你們寺裡。如果有隱瞞,本縣大老爺可是要嚴辦的!”

住持和尚聽了,嚇得臉都白了,忙說:“這裡並沒有什麼異方過客,寺裡也沒有窩藏匪人。只是前段時間,有個和尚從四川成都府過來掛單,我看他是我們佛門中人,就留在了這裡。”

馬雄和方魁一聽,心裡樂開了花,趕緊問:“他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們去見他!”住持和尚不敢怠慢,趕緊領著他們來到禪房,指著其中一個和尚說:“就是他,前日來的那個和尚。”

馬雄和方魁一看,哇塞,這不是他們親愛的師父白眉道人嗎?他們趕緊上前給白眉道人請安,然後說明了來意。他們告訴師父,少林寺的至善禪師派了童千斤和謝亞福來報仇,高進忠約他們明日在此會話。

白眉道人聽了點點頭,那新來的住持和尚聽了他們的話,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聽說少林寺派人過來報仇,心裡也慌了起來。

馬雄和方魁又把如何抓胡惠乾、殺三德和尚,胡惠乾的兒子去少林寺求至善禪師報仇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住持僧這才明白過來。

白眉道人又說道:“五枚大師和三師叔馮道德已經請過了,他們本來也說要一起來,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估計很快就能到了。等明天處理了謝亞福和童千斤之後,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馬雄和方魁唯唯諾諾地答應了,然後告退出去,回衙門告訴高進忠。高進忠得知一切後,也向曾必忠稟報了情況。於是大家安心睡了一晚,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到了第二天,高進忠立刻向曾必忠報告,說要去西禪寺會一會謝亞福和童千斤。曾必忠一聽,也覺得這事兒挺重要,就派了箇中軍,帶著一些親兵,跟著高進忠一起去西禪寺。高進忠出了撫轅,又和方魁、馬雄等一幫人一起前往西禪寺。他們先去給白眉道人行了禮,然後在方丈室裡坐了一會兒。

突然,有人進來報告說,童千斤和謝亞福已經在客堂等著了,讓高進忠出去會會他們。高進忠一聽,馬上和方魁、馬雄一起走出去。他們來到客堂外面,就看見兩個人坐在裡面。高進忠走進去,向那兩個人打招呼說:“二位莫不是童千斤和謝亞福道兄?”童千斤回答說:“正是!”他又問:“來者可是高進忠麼?”高進忠也回答說:“便是在下。”

然後,高進忠又問道:“二位見臺前來,有無吩咐,敢請說明。”童千斤說:“我是奉師父之命,特地來和你說話的。胡惠乾和三德和尚跟你往日無冤,今日無仇,你為什麼要仗著你師父白眉道人的勢力,把他倆殺了?也不想想我們都是同道中人,應該互相照顧。古人說得好,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你既然不念同道之誼,那師父就派我來,一來和你比試比試,二來給胡惠乾、三德報仇。”

高進忠聽了童千斤的話,不禁放聲大笑,說道:“兩位兄弟,你們這話可就有點兒不對了。至善師伯只知道胡惠乾和三德被我等殺害,卻不知道這倆人所犯下的罪孽啊。胡惠乾在廣東這一帶,可是個出了名的大惡霸。他仗著家世背景,欺壓百姓,無惡不作。老百姓都怕他怕得要命,就像見到了老虎一樣。他和機房的人也有仇,動不動就殺人,手上沾滿了血腥。最近,他還把在公衙門當差的方魁一家幾口人都殺了。有人說,機房的人和他有殺父之仇,所以要找他報仇,但方魁和他之前可無冤無仇哦。如果方魁想要設計抓他,那也是奉公差遣,身不由己。他要是平時不做惡,就是個本分的好老百姓,地方官也不會跟他過不去。可他要是惡行累累,那地方官也只好為民除害了。我們殺掉一個殘害百姓的壞蛋,就是給全省人民除了一大害。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要是隻顧自己的私心,忘了大義,那可就是偏聽偏信了。二位兄弟,你們可得好好想想,別錯怪了好人,被人一挑撥就偏信了。你們要是能想通這個道理,那我們還是好兄弟,彼此各不相犯;要是想不通,那可別怪我不念同道之誼了。”

這一番話剛落地,童千斤和謝亞福像被點著的火藥一樣,齊刷刷地怒了:“高進忠,你別胡攪蠻纏了!你把胡惠乾和三德干掉,這血海深仇我們怎麼可能不報?你少給我逞強,今天咱們就幹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高進忠也不示弱,梗著脖子道:“要打就打,老子怕你們不成?”

這時,馬雄和方魁也看不下去了,他們怒氣衝衝地站出來:“你們既然找死,那也是命裡註定,今天我們就陪你們玩一玩,看看誰的命更硬!”說著,四人紛紛站起來,脫下長袍,好像四位超級英雄準備在空中自由翱翔一樣,一起跳下了院子。

高進忠嘴角一揚,嘲諷道:“童千斤、謝亞福,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是要先比比拳腳呢,還是直接拿武器幹?”童謝二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們先跟你比比拳腳,讓你看看咱們的厲害!”

這下可把高進忠、方魁、馬雄給惹毛了,馬雄大步向前,擺出了詠春的起手式。童千斤瞪著高進忠,像是要噴出火來。謝亞福則死死盯著馬雄,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四個人在院子裡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間塵土飛揚、拳腳生風。

高進忠、馬雄和方魁這三位武林高手,在客堂內與童千斤、謝亞福這兩位硬骨頭,先聊得火熱。但聊著聊著,因為一言不合,大家竟然都站了起來,把長袍一脫,直接在院子裡打了起來。這架勢,簡直比超級英雄電影還刺激!

院子裡塵土飛揚,四個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高進忠一個右拳砸過去,瞄準了童千斤的肋下。童千斤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偏,右拳就向高進忠扣去。高進忠見狀,立馬收回了右拳,左腳一抬,朝著童千斤的右肋猛踢過去。

童千斤果然是個高手,一個轉身就躲過了這一腳,然後飛起一拳,直擊高進忠的心窩。高進忠一看這拳這麼猛,馬上用右手掌偏到一旁,準備勾住他的手腕。但童千斤哪能讓他的手勾住?立刻收回拳頭,左手一揮,朝著高進忠的右太陽穴打去。

高進忠一看這招,趕緊用右手一託,然後飛起一腳,對著童千斤的襠部踢去。童千斤哪敢怠慢,趕緊收回左拳,身子一偏,右腿就像老樹盤根一樣掃了過去。他這腿的架勢,簡直就是猛虎下山,威力無比。

高進忠也不是吃素的,兩腿一蹬,用了一個燕子穿簾的招式,直接向童千斤撲去。童千斤一看這架勢,知道來勢洶洶,急忙向旁邊一躲,然後飛起一拳,從側面直擊高進忠的左肋。這拳要是打中了,高進忠肯定吃不消。

可是高進忠是誰啊?他兩足一蹬,向童千斤撲去的時候,腳已經離地了。童千斤趁機一拳打去,偏著身子讓過了這一拳。高進忠撲了個空,兩足還沒站穩呢!童千斤抓住這個機會,一拳從腳下直擊高進忠的腹部。

這一拳要是打中了普通人,那肯定得趴下。但高進忠是誰啊?他身子一偏,用肚子迎上了童千斤的拳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童千斤可不是鬧著玩的,他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拳砸向高進忠的小腹。一開始,他覺得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和平常人捱了一拳差不多。於是他心裡暗暗嘀咕:“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這一拳下去,他應該直接倒地不起才是。可他不僅沒倒,還用肚子來接我的拳頭。”

但童千斤哪知道,就在他的拳頭打中的那個瞬間,高進忠已經運足了內功。於是,童千斤的拳頭就像被磁鐵吸住一樣,緊緊地貼在了高進忠的肚子上。而童千斤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拼命想要收回自己的右拳去擋住自己的右眼,生怕高進忠那“雙龍取珠”的招數傷到自己。

但事情的發展可沒按他想象的來。他的右拳就像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麼也拔不出來。而此時的高進忠,已經把兩個手指頭戳向了童千斤的面部。

俗話說得好,“一手難遮天上月”,此時的童千斤可是深刻體會到了這個道理。他知道自己這次可是遇上高手了,情況不妙啊!於是他只好抬起左拳去擋高進忠戳來的手指頭。好險!總算把右手指頭給擋住了,但左手指頭哪裡擋得住?

高進忠大喝一聲:“先借你右眼的烏珠子一用,看你認得好人麼?”然後手指一點,可憐的童千斤,右眼珠子就這樣被高進忠給挖了出來!這疼痛可不是一般的痛,童千斤已經是痛得難以忍受。

而高進忠似乎殺得興起,內功運得更加足,大肚子一挺,只聽“砰”的一聲,童千斤就像被大炮炸飛了一樣,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右手臂膀就像折斷了一樣,再也提不起來了,而且那痛感直入骨髓。他只能睜著一隻左眼,望著天空,那右眼的鮮血就像水龍頭一樣不停地流著。

高進忠似乎還沒玩夠,他一腳蹬向童千斤的襠部,結果童千斤的兩個卵子瞬間碎成了粉末。童千斤痛苦地扭曲著臉,搖晃著頭,最後終於一命嗚呼,去見了閻羅王。

那邊,謝亞福還在和馬雄打得火熱,你來我往,不分伯仲。這兩人就像秤上的兩個砣,一個半斤,一個八兩,真是不相上下,誰也不服誰。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高進忠突然大喝一聲:“馬師兄,加把勁兒!童千斤已經被我打死了,這個謝亞福就交給你送他上西天了。”馬雄一聽,心裡那個樂啊,心想千斤已經被你高進忠幹掉了,那我馬雄今天也要在你面前露兩手。

於是馬雄精神大振,換了套花拳,左飛右踢,前衝後撞,直向謝亞福猛攻過去。謝亞福也不是吃素的,聽到童千斤掛了,心裡也憋著一股勁兒,想著自己要是再輸給馬雄,那還有臉回去見師父?那豈不是把師父的臉也給丟光了?

於是謝亞福也拼了命,與馬雄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較量。這馬雄一換花拳,別人還真的不一定解得了這拳法。不過謝亞福可是個高手中的高手,每一招每一式都解得輕輕鬆鬆。

馬雄看到謝亞福這花拳都不能搞定,心想得換個戰術了。可他哪知道,謝亞福也是個狡猾的傢伙,看馬雄要變招了,他也跟著變。突然間,謝亞福撲通一聲,像塊大餅一樣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那些不懂拳法的人一看,喲,這謝亞福被打倒了,有機可乘!

但馬雄一眼就看穿了謝亞福的伎倆。他大笑道:“謝亞福,你這套醉八仙,以為能瞞得過我馬雄嗎?你想得美!今天我就在這醉八仙上取你性命!”

謝亞福一聽,也火了:“馬雄,你別得意!既然你知道我這醉八仙拳,那你有本事就來破啊!看看最後到底誰收拾誰!”

馬雄聽完了高進忠的話,立刻就衝了進去,準備給謝亞福來個痛快的。可是他一看謝亞福躺在地上,拳腳齊飛,那架勢真是密不透風,馬雄只能一招一招地去拆解。

打到最後,謝亞福來了個高難度的動作。他把背一挺,整個人就離地四五尺高,然後像蜻蜓點水一樣,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接著一拳就衝著馬雄的腦門打過來。

馬雄一看,哈哈大笑:“你使了一整套醉八仙,也就擺擺架勢,這最後一招也不見得多高明。看爺爺我怎麼收拾你。”一邊說,一邊右拳一抬,好像要把泰山都托起來似的。只要讓他把拳抬起來,接下來那一下,誰也躲不掉。

謝亞福一看這架勢,知道不妙,趕緊收回了拳頭,準備換個姿勢再戰。哪知道馬雄又變了招,他來了套連環腿,就像暴風雨一樣猛烈地向謝亞福踢過來。

謝亞福以前也練過連環腿,但他的功夫跟馬雄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現在馬雄一改腿法,謝亞福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這連環腿一共有八十一腿呢,可不是鬧著玩的。馬雄兩條腿一起上,簡直就像機關槍一樣猛烈。

起初,謝亞福還能招架,擋一擋、閃一閃、避一避,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但打到五十幾腿的時候,謝亞福就開始喘粗氣了。等到最後幾腿,謝亞福真是看得眼花繚亂,骨頭都酥了,哪裡還能擋得住?

馬雄的左腿剛起,直衝謝亞福的右肋而來,謝亞福正要躲,卻發現馬雄的右腿已經從左邊肋骨上掃過來了。謝亞福心裡一涼:“哎呀,這可怎麼辦?”他趕緊用兩隻胳膊護住肋骨,腳一蹬地,整個人就向後倒去。“蓬”的一聲,他四腳朝天摔在了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謝亞福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然後一個箭步就跳到了馬雄的背後,準備給馬雄來個偷襲。哪知道馬雄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招,一個轉身,不等謝亞福站穩,就使了一招旋風腿和絕命拳。

那旋風腿掃過來,謝亞福正要躲,但已經來不及了,胸口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只聽得“哇呀!”一聲,謝亞福口吐鮮血,兩眼發黑,雙腿一軟,又倒在了地上。

馬雄倒也沒想打死他,彎下腰來,用兩根手指在謝亞福的肩膀、肘彎和膝彎這四個穴位上點了幾下。從此以後,謝亞福雖然不會死,但也成了廢人一個,只能吃吃喝喝,啥也不能幹了。

謝亞福被馬雄點中穴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衝著馬雄破口大罵:“臭小子,今天算老子倒黴,遇上你這麼個硬茬。不過你等著,等我師父一來,你就等著碎屍萬段吧!”

馬雄一聽,火冒三丈,心想這謝亞福真是嘴硬,看我不收拾你!正要上前送他上西天,突然白眉道人走了出來,大喝一聲:“馬雄,你給我站住!休要傷他性命,為師要與他說話。”

謝亞福一聽這話,趕緊抬頭一看,發現是白眉道人。他氣呼呼地說道:“白眉師叔,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呢?你徒弟欺負我,你還有臉來說我?”

白眉道人一聽,笑了起來:“哎呀,謝亞福,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呢?我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是來給你們調解的。”

謝亞福哼了一聲:“調解?我看你是來偏袒你徒弟的吧!胡惠乾那個混蛋,到處欺負百姓,至善師父不但不教訓他,還怪別人跟他作對。現在他們輸了,你居然還讓我回去告訴至善師父,要他管好徒弟,別再鬧事。我要是至善師父,現在就跟你打上門去!”

白眉道人哈哈大笑:“哎呀,孩子,你這就是年輕氣盛了。我可不是讓你們打架的,我是要跟至善師父比試比試。”

謝亞福一愣:“比試?你和至善師父比試?”

白眉道人點了點頭:“對,我和至善師父。他要是不服氣,咱們就找個時間,找個地方,好好比劃比劃。如果他贏了,我就拜他為師;如果他輸了,他就得死。這樣公平吧?”

謝亞福一聽,頓時樂了:“哈哈,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師叔你什麼時候去找至善師父啊?”

白眉道人神秘一笑:“隨時等他的訊息。他要是怕了,不敢來,那就算了。他要是想來,隨時告訴我。咱們隨時準備開打!”

謝亞福聽了這番話,心裡那個氣啊,恨不能立刻跳起來,給白眉道人一記重拳,把他打翻在地。可惜啊,心有餘而力不足,已經被馬雄打傷,現在別說動彈了,就算痊癒了也跟廢人差不多。他只能恨恨地說道:“白眉老兒,別把話說得太滿了,你以為我師父會怕你?等我回去,我一定把這話告訴我師父,我師父肯定會來找你算賬。到時候把你打敗了,你可別後悔!”

白眉道人微微一笑:“一言為定,絕不後悔。你師父要是不敢來,那可就是怕我了。你現在雖然被我徒弟打傷了,但也不至於送命,就是不能再逞強了。你省省心吧,趕緊回去算了。”

說完,白眉道人就帶著馬雄、方魁和高進忠三個徒弟進了禪房。謝亞福看著他們進去了,只能自己慢慢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那中軍帶著一群親兵,看見謝亞福一個人落寞地離開,也沒去為難他,因為剛才白眉道人叫他回福建去,所以就放他走了。

謝亞福出了西禪寺的門,真的是好大的一個沒趣。他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客店,結了房錢和飯錢,然後趕緊收拾了包裹,出門找了一隻渡船。他直接乘船回了福建,準備去少林寺找他師父報信。

再來說這白眉道人,把謝亞福羞辱得跟個落湯雞似的,灰溜溜地滾回福建找他師父至善禪師去了。白眉道人這邊兒還不忘跟高進忠交代:“你回去跟撫臺大人問個好,就說我讓你告訴他,童千斤那大塊頭已經見閻王去了,謝亞福也殘了,這輩子都別想再耍威風。現在我就等至善那老和尚來找我比試,看他敢不敢來!我猜他鐵定慫了,得求著我去福建。到時候我一到福建,非把少林寺給掀個底朝天不可,省得他們老護著那些為非作歹的徒弟,給天下人找麻煩。哦對了,五枚和馮道德這兩個老夥計也快到了,但少林寺裡藏龍臥虎,就靠我們幾個恐怕搞不定。你跟撫臺說一聲,讓他趕緊上奏朝廷,多派幾個人過來幫忙。等至善那老和尚一露頭,咱們就殺過去,把這少林寺一鍋端了,給世間除一大害!要不然啊,這少林寺再這麼囂張下去,將來還得惹出更大的亂子。”

高進忠聽了這話,連連點頭,趕緊就退出了禪房,跟中軍一起出了寺門,回撫臺衙門報告去了。白眉道人這邊兒又吩咐方魁:“去把童千斤那具屍體給埋了,別放在這兒礙眼。”方魁應了一聲,拖著童千斤那沉甸甸的屍體就去挖坑掩埋了。

中軍和高進忠一前一後地回到撫臺衙門,他們倆的臉上都寫著“大功告成”四個大字。一進門,中軍就迫不及待地開始炫耀他們的英勇事蹟:“撫臺大人,您可得聽聽這個!我們可是把童千斤那大塊頭給幹掉了,馬雄兄弟還順便給謝亞福點了個‘人體穴點陣圖’,讓他好好躺著反思人生呢!”

高進忠也補充道:“可不是嘛,撫臺大人,您是沒看見那場面,童千斤被我們打得跟個肉餅似的。哦對了,白眉道人也捎來話了,他老人家說要去福建找至善禪師,打算把少林寺給掀了,為咱們老百姓除害。他還特意請您上奏朝廷,多派幾個武林高手過來助陣。”

曾必忠撫臺聽得津津有味,臉上的笑容都合不攏嘴了。他先是好好地誇獎了高進忠一番,然後說:“高進忠啊,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我得好好獎賞你。馬雄那邊,等他破了少林寺,我再給他升官發財。現在嘛,就先給他個幹總的頭銜,讓他也高興高興。”

說完,曾必忠就吩咐高進忠去傳話給馬雄,叫他好好幹,將來有前途。高進忠自然是滿口答應,心裡也美滋滋的。他告退出來,又回到了巡捕房,繼續他的差事。

第二天,馬雄就被請到了撫臺衙門。高進忠把撫臺大人獎賞他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還叫他親自去謝謝撫臺大人的恩典。馬雄一聽,心裡那個美啊,簡直比吃了蜜還甜。他第二天就跑去謝恩了,曾必忠又好好地鼓勵了他一番。

曾必忠辦事雷厲風行,馬上就按照白眉道人的意思和高進忠的戰績,寫了一份表章,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進了京城。那些驛站的馬伕們可不敢有絲毫怠慢,日夜兼程地趕路。就這樣,不過十天的時間,表章就已經送到了京城。

那一天,折差拿著奏章來到了值日官那裡,然後轉送到了內閣。這時的陳宏謀,他可是個大忙人啊!雖然已經得知了聖天子即將回京的訊息,但是具體哪一天呢?這可是個大問題啊!所以,對於曾必忠奏請簡派武員的請求,他可是犯難了。這可咋整呢?他找來了軍機大臣劉墉,跟他說:“老劉啊,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啊!現在這種情況,你說咋整?”

劉墉一聽,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陳公啊,一個月前,聖駕巡幸浙江,在嘉興府收了兩個人,一個叫鮑龍,一個叫洪福。他們奉旨進京,但還沒派上用場呢。鮑龍那傢伙,可是個壯得像頭牛的傢伙,給他個巴圖魯勇號,記名總兵絕對合適;洪福也不錯,給個都司正合他胃口。他們現在還在京裡吃閒飯呢,不如就讓他們去廣東幫著破少林寺?”

陳宏謀一聽,眼睛都亮了:“哎呀,老劉啊,你真是足智多謀啊!我都給忘了!這倆人派上去,絕對好使!”

於是,兩人商量完畢,趕緊叫人把鮑龍和洪福叫過來。告訴他們:“小夥子們,你們有福了!明天就給你們發路費和介紹信,你們倆趕緊去廣東打壞人去!”

鮑龍和洪福一聽,那可是高興得不得了!當天就打包行李,也不跟別人告別了,直接就上路了。他們不分白天黑夜地趕路,一心想著要快點趕到廣東去立功呢!

鮑龍和洪福這兩個小夥子,他們可是心急如焚啊!他們日夜兼程,用了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就從京城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廣東。一到廣東,他們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撫臺衙門,把諮文和信件遞了進去。

曾必忠大人一看,喲,這倆小夥子真不錯,長得高大威猛,一看就是練家子。他趕緊把陳宏謀和劉墉的信看了個仔細,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然後他就叫人把鮑龍和洪福叫進來。

鮑龍和洪福一進大堂,就給曾必忠行了個大禮。曾必忠看著這兩個小夥子,越看越滿意。他就把胡惠乾如何作惡多端、白眉道人打算去福建捉拿至善禪師、破除少林寺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最後他還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兩個一定要盡心盡力,報答天子的知遇之恩啊!”

鮑龍和洪福也趕緊表態:“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報效國家,為民除害!”然後他們就問曾必忠什麼時候動身。曾必忠說:“等少林寺那邊有訊息了,咱們就一起動身。你們兩個先在我這兒住下,等命令吧。”

鮑龍和洪福告辭出來後,直接就去找高進忠了。高進忠也聽說過他倆的名字,趕緊請他們進來。大家聊了幾句後,鮑龍就問高進忠少林寺至善禪師的情況。高進忠把至善禪師如何厲害、如何縱容徒弟行兇的事都說了一遍。

鮑龍聽完後,皺著眉頭說:“這還了得!如果不管他,老百姓可就遭殃了!白眉大師現在在哪?我們想去拜見他,請他老人家指導指導。”於是,第二天一早,鮑龍、洪福二人便結伴前往白眉道人的住所而去。

高進忠一聽,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哎呀,鮑龍兄弟,你這不是折煞我嘛!什麼大老爺長、卑職短的,這不是擺明了在嘲笑我嗎?別這樣,咱們平起平坐,都是好哥們兒!”

鮑龍一聽,也樂了:“嘿,高兄弟,你這人真逗!我就是覺得親近才這麼說的,別在意這些細節嘛!那咱們就這麼定了,以兄弟相稱。”

於是,三個人就繼續暢談起來,氣氛異常融洽。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方魁推門走了進來:“師父叫你呢,高進忠,讓你立刻過去。”

高進忠一聽,臉色一變:“哎呀,師父召喚,可不能耽擱!你們先聊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他趕緊站起身來,跟方魁一起匆匆離開了。

話說鮑龍、洪福和高進忠正聊得火熱,就像三個話癆一樣。突然,方魁推門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對高進忠說:“師父找你,有要事商量。”高進忠一愣,心想:“哎呀,師父找我啥事呢?該不會是福建那邊有啥新訊息了吧?”

方魁點點頭:“正是因此事,至善禪師派了他的徒弟李錦綸來,約定下月二十日到寺內比試。師父叫你立刻過去。”高進忠一聽,馬上向曾必忠報告,然後和鮑龍、洪福一起來到西禪寺,拜見白眉道人。

白眉道人告訴他們:“李錦綸已經走了,他告訴方魁,務必如期趕到。但五枚大師和馮道德還沒到,我們要是先動身,去了就可能寡不敵眾。他們以逸待勞,還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而且他們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就等我們送上門去。”

高進忠一聽,馬上去大殿卜卦。卜完卦後,他回來對白眉道人說:“卦象顯示,五枚大師和馮道德不出五日就會趕到。他們被一件意外的事纏住了,所以遲了。”白眉道人聽了,鬆了口氣:“那好,咱們就等他們五天。五天之後,不管來不來得及,咱們都得動身了。”

原來高進忠這傢伙,他可不僅僅是相面算卦一把罩,簡直就是算命界的專家啊!那卜卦的技術,簡直是精妙到令人驚歎的地步。這回卜的卦啊,還從來沒有不準過呢!哎呀,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閒話少說,咱們書歸正傳。

這回,高進忠又把鮑龍和洪福帶到了禪堂裡,讓他們跟白眉道人見禮。白眉道人一瞧,哎呀,這倆小夥子長得還挺帥氣,一臉的英氣逼人,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武藝的氣息。再一細看,他倆還是一副福相,一看就知道將來肯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白眉道人心裡高興啊,就和他們聊起了天兒。

白眉道人問:“小夥子們,你們都學過啥武藝啊?給師父說說。”鮑龍和洪福一聽,馬上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武藝。什麼刀槍劍戟、拳腳功夫啊,他們可是樣樣精通。

白眉道人聽了,點點頭說:“嗯,你們倆的武藝確實不錯,要是衝鋒陷陣,肯定能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嘛,還有一些運用的功夫你們還沒學到。現在咱們先去破少林寺,等破了少林寺之後,師父再教你們那運用的工夫。”

鮑龍和洪福一聽,高興得不得了!他們正想請白眉道人傳授武藝呢,沒想到師父先提出來了。於是他們立刻跪下磕頭,認白眉道人為師,請他日後多多指教。白眉道人見他們如此誠心誠意,也就不再推辭,收下了這兩個徒弟。

當天晚上,大家就在禪堂裡聊得火熱朝天,一直聊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你知道至善禪師為啥不肯來廣東嗎?這可真讓白眉道人猜對了,原來是有原因的!當謝亞福受傷回到少林寺後,他可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白眉道人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至善禪師。當時,方世玉這小夥子就急了,非要請至善禪師一起去廣東,跟白眉道人算賬,給師兄弟們報仇。

至善禪師聽了,搖搖頭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白眉道人不出來,你一個人去也就是送死。就算我親自出馬,能不能打得過他還是兩說。更何況,他話裡話外都在引誘我前去廣東,保不準他暗地裡還請了五枚大師、馮道德那樣的高手來埋伏我呢!要是真被他算計了,我這少林寺可就毀了。”

所以至善禪師才決定穩一手,他讓徒弟李錦綸給白眉道人寫信,約他下月二十來福建比試。

哎呀,咱們先別說閒話了,得說說白眉道人這等得花兒都快謝了的心情啊!他眼巴巴地等著五枚大師和馮道德的到來,結果一連三天,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白眉道人心裡琢磨著:“這可咋整啊?要是明天再不來,我得先走一步了。”

沒想到,第四天一大早,五枚大師和馮道德就出現在眼前。白眉道人一看,差點兒沒激動得跳起舞來:“你們倆咋才來呢?真是急死個人了!”

五枚大師苦笑一聲:“白眉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那口子,她病了,病得不輕。馮道德這哥們兒也是,心疼得不得了,生怕出去辦事兒把她扔下不管。所以啊,我們只好再等等,等她好了再走。沒想到這一病就是一個半月。”

白眉道人一拍大腿:“哎呀,我這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你們倆也不早說,害得我差點兒沒等死。”

五枚大師哈哈大笑:“這不,我倆這不就來了嘛!別急別急,現在我們不是來了嘛!趕緊商議正事要緊。”

白眉道人一拍大腿,說:“哎呀,這福建咱們是非去不可了!”五枚大師和馮道德都愣了:“啥?咋這麼急呢?”白眉道人嘆了口氣:“哎,一言難盡啊!那高進忠真是個惹事精,他把胡惠乾和三德都給整死了。胡惠乾的兒子一氣之下,跑去找至善禪師哭訴。至善禪師也是個火爆脾氣,當場就拍板兒了,說一定要給徒弟報仇!他派了兩個徒弟,一個叫童千斤,一個叫謝亞福,來這兒找高進忠算賬。”

五枚大師和馮道德都聽得目瞪口呆:“哎呀,這可咋整?”

白眉道人接著說:“那童千斤被高進忠打死了,謝亞福也被馬雄給揍了一頓。我當時就想攔著馬雄,別把謝亞福給弄死了。我就讓謝亞福回去告訴至善禪師,讓他來找我比試。我心裡琢磨著,至善禪師肯定不會來,肯定會約我去福建。果然,前五天,他派了徒弟李錦綸來下戰書,說下月二十讓我去福建比試。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按時到,不能遲到!所以啊,我急著找你們倆,咱們得趕緊動身去福建,不然到時候就趕不上了。”

五枚大師和馮道德一聽,也只得答應。白眉道人見他們同意了,馬上叫馬雄去向曾必忠報信。高進忠一聽五枚大師和馮道德都來了,立馬跑去跟曾必忠報告。曾必忠一聽,也急了,馬上從藩庫裡撥了一千兩銀子給高進忠,作為路費和到福建的開銷。他還準備了一角公文、一封信,通知福建總督。同時,也叫鮑龍、洪福兩人進來,讓他們趕緊準備,明天就出發去福建。鮑龍、洪福當然只有答應的份兒。高進忠把那一千兩銀子小心地收好,就開始打包行李了。白眉道人他們也各自收拾好東西,準備第二天就動身去福建。

第二天一大早,高進忠就帶著鮑龍、洪福,拎著包裹行囊,來到西禪寺與眾人會合。白眉道人、五枚大師、馮道德、馬雄、高進忠、鮑龍、洪福、方魁這八個人,一起出了西禪寺。那些行囊包裹,自有挑夫來搬運,一行人很快出了城,僱了艘海艇,便向著福建出發了。

真是天公作美,一路上都是順風,到了十八日,已經到了馬江。海艇在江邊停泊下來。高進忠付了船錢,大家紛紛上岸。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到了省城。一行人找了個客店,暫且安頓下來。

高進忠取出那份移文和曾必忠的書信,親自前往福建總督的衙門投遞。福建總督接了移文和書信,先看了一遍,知道這是奉了聖旨的大事,然後又仔細看了曾必忠的書信,當即傳高進忠進見。

高進忠一進大堂,先行了禮,然後詳細把整件事情的經過稟告了一遍。他特別強調:“卑職等此次是奉了聖旨,前來剷除少林寺的惡徒。二十那天還求大人派些武將,帶領親兵前往協助。卑職擔心自己等人照顧不到的地方,讓那些惡徒有機會逃脫。”福建總督聽後當即答應,高進忠就退出大堂,回到客店。

福建總督一等高進忠走後,立即傳令中軍,讓他精選督轅親兵五百名,於二十日一早出發,前往少林寺將寺院四面圍住。特別囑咐:“如果發現寺內有任何惡徒乘機逃出,務必全力抓捕,絕不能讓他們漏網。這是奉旨要案,不得有誤。”那中軍遵命而行。

高進忠回到客店後,又將面請制臺發兵護衛的事情告訴了白眉道人。白眉道人問:“我們二十日一早前去少林寺,是一起進去還是分頭進去?”五枚大師說:“我看我們分頭前進吧!你和方世玉對敵,我迎戰洪熙官,馮道德去對付其他人。只要將這三人制服,其他人就不難對付了。不過我們要防備他們寺內有沒有埋伏。”白眉道人說:“這個不用擔心!我們和他們交手時一定要說明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比試,不能搞偷襲那一套。至善是個好勝的人,既然我們提出這個條件,就算他們有埋伏也不會用。”大家齊聲贊同這個計劃。

話說白眉道人、五枚大師、馮道德等人,經過一夜的商議,終於制定好了各自的戰鬥計劃。到了二十日一早,大家整理好行裝,飽餐一頓,帶上各自的兵器,一起出發了。他們分頭行動,準備去迎戰各自的對手。

話說那個至善禪師,自從李錦綸回來後,知道白眉道人將在二十日抵達,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等他們來一場大戰。到了十五日以後,至善禪師就派徒弟們在各處打探訊息。十八日這天,徒弟們回來報告說,白眉道人已經到了,而且還帶了五枚大師、馮道德等共計八人。

得知這個訊息後,至善禪師心裡開始犯嘀咕了。他對徒弟們說:“這次白眉竟然約了這麼多人來,顯然是打算和我們拼個你死我活。既然他們不把我們當同道中人,那我們也必須奮勇抵抗,不能在他們面前示弱。就算是一拳一腳被打倒,或者是一刀一槍被砍死,我們也不能做出那種求饒的醜態。”徒弟們齊聲說道:“我們一定謹遵師命,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又何必怕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一定會效死力戰,跟他們拼到底!”

方世玉更是豪氣沖天,他仗著自己有刀槍不入的武藝,根本不把白眉道人等人放在眼裡。大家也商議定了對策,就等著二十日白眉道人等人的到來。

到了二十日這一天,至善禪師一早就起床了,眾徒弟們也各自準備好,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是要有一場大戰了。他們正等著白眉道人等人的到來,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傳來,彷彿整個山嶽都在顫抖。至善禪師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搞得一頭霧水,正想派人出去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只見兩個徒弟急匆匆地闖進來報告:“師父,不好了,總督衙門調了官兵,把咱們寺院前後四面都圍起來了。”

至善禪師一聽這話,頓時驚慌失措,心裡暗道:“官兵既然已經把寺院圍起來了,那我們今天肯定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跟他們拼了!”

正想著呢,又見兩個徒弟跑了進來,說:“外面有七八個人指名要師父親自出去跟他們說話。”至善禪師一聽,知道這七八個人肯定就是白眉道人等人,於是他當即帶著方世玉、洪熙官、李錦綸、李亞松、鄭亞紅、林亞勝這六位徒弟,還有十幾個小徒弟,手裡都拿著利刃,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大殿院落裡,至善禪師看到白眉道人、五枚大師、馮道德等人已經站在那裡了。這陣仗可真是劍拔弩張啊!看來這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

白眉道人一瞧至善禪師帶著一群徒弟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馬上高聲喊道:“至善師兄,你約我今天比試,咱們可是如期赴約了。”至善禪師一聽,怒氣衝衝地質問:“白眉師弟,咱們同門同道,你為什麼要縱容門徒殺害我的徒弟胡惠乾、三德、童千斤和謝亞福等人?”白眉道人聽後,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師兄啊,俗話說不知者不罪,可你的徒弟無惡不作,殘害百姓,這你是知道的吧?但你不僅不嚴加管束,反而順著他們為所欲為。你要我們為你的徒弟報仇雪恨,那我也只能任由我的徒弟去懲惡揚善了。這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啊!”

五枚大師也插話道:“自從你徒弟把牛化蛟和呂英布打死後,我們費了多大勁才平息了那場大禍,你當時就應該好好管教門徒,別再讓他們作惡多端。你那個胡惠乾鬧得廣東省內烏煙瘴氣,若不把他剷除,百姓們怎麼過日子?還不只是百姓受害呢,也對不起上天的好生之德。你卻怪我們任縱門徒,難道我們的徒弟也要像你的徒弟那樣橫行霸道嗎?”

這話說得至善禪師頓時啞口無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眾徒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這場大戰還沒開始,雙方就已經口水戰先行,真是搞笑又熱鬧啊!

至善禪師被白眉道人和五枚大師數落了一頓,心裡也知道自己徒弟做得不對,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著頭皮應戰。於是他怒氣衝衝地大吼道:“你們別以為嘴巴厲害就能贏!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我還怕了你們不成?今天我就跟你們拼到底!”說著,他操起手中的朴刀,朝著白眉道人砍去。

方世玉見師父已經動手了,也立刻舞動雙刀前來助戰。一時間,大殿院落裡刀光劍影,大家交手打了起來。白眉道人高聲喊道:“至善師兄,你先別忙著動手,聽我說幾句!咱們這是對敵還是混戰?要是對敵,我就跟你和方世玉一對一比試,誰把誰砍傷或者殺死就算勝負。要是混戰,我們就一齊上,隨便你怎麼打。”

至善禪師聽了,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對一比試!”然後命令方世玉退下,自己則手持朴刀向白眉道人殺去。

白眉道人也不示弱,立刻招架。兩人都使的是朴刀,只見至善一刀劈向白眉的腦袋,白眉將手中刀向上架住,然後撥到一旁。接著一刀又向至善的肩頭砍去。至善急忙架開這一刀。這兩人你來我往的,場面好不熱鬧。他們交手了二三十回合後,白眉道人突然一刀直刺向至善的胸膛。至善急忙用刀一扣,但白眉卻一個翻身,刀口向上,刀背向下,向至善的咽喉刺去。

至善一看這招來得又猛又急,來不及招架,只能趕緊向後一退。但白眉一刀刺空後用力過猛,身體向前傾倒。至善趁機一刀直刺過去。白眉急急將刀一抬,將至善的刀打落在地。然而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刀也掉了。現在兩人手中都沒了利刃。

此時,至善禪師發現自己手中的刀被白眉道人打落,他也不去撿刀,直接一拳認定了白眉道人劈空打去。白眉道人也不示弱,舉手相迎。這兩人你來我往,拳腳交錯,真是一場激烈的較量!

白眉道人首先出擊,使出老鷹探爪,雙手齊下,向至善的兩太陽穴點去。至善趕緊轉身,用了一個鯉魚翻身,巧妙地躲過了老鷹探爪,然後一腿棒打雙桃向白眉道人踢去。白眉道人反應迅速,雙足一頓,離地五六尺高,輕輕鬆鬆地躲過了這一腿。接著他順勢使出泰山壓頂,向至善的天靈蓋壓下。至善趕緊向前一縱,化身為蜜蜂進洞,巧妙地讓開了泰山壓頂,然後迅速轉身使出狂風掃落葉。白眉道人也用疾雨打殘花來應對。

這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難分難解!

看著他們打到五六十個回合了,至善頭一埋,向前一縱,直向白眉的胸前撞來。白眉道人見他用這招頭拳,知道他再無別法,這是他的絕招了。於是也不躲避,將肚腹向外一挺,說聲來得好!迎了上去。

這時,至善的頭正撞在白眉的小腹上。如果是別人,被這一頭拳撞上,早就五臟俱裂,死於非命了。但你道為何?原來至善的這一頭撞來,起碼有八百斤重。他將渾身力量全用在這頭上,所以如此厲害。哪知道白眉道人的內功卻比至善好得多。

雖然至善的外功勝過白眉道人,但內功卻還不及。白眉道人在先前雖將肚腹一挺去迎他的頭拳,但當至善一頭撞來時,他反而將肚皮一吸望後便退。說也奇怪,至善的頭就像被釘在白眉的肚腹上一樣,再也拔不下來。不但拔不下來,還要跟著白眉後退。

至善心中此時暗悔道:“我大不該用這煞手著前去撞他,今番我性命難保了。”哎,至善禪師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呢?

至善禪師正琢磨著怎麼擺脫白眉道人的糾纏,結果被白眉拖到了一丈多遠。他心裡暗叫不妙,突然間白眉又使出內功,肚腹一挺,將他放倒在地,“砰”的一聲,至善已經摔了個七葷八素。

白眉道人看著至善倒在地上,心想:“這回該我用絕招了!”於是他悄悄伸出兩根手指,準備給至善來一個“致命一擊”。

這時,方世玉眼見師父被白眉打倒,怒火中燒,雙刀舞得跟風車似的,狂吼道:“白眉老兒,你敢傷我師父,我跟你不死不休!”說完就像旋風一樣衝了過去。

白眉道人正要招架,那邊五枚大師也跳了出來,手持雙劍,威風凜凜。她雙劍一展,直接迎上方世玉的雙刀。方世玉與五枚大師的激戰就此展開。

而白眉道人眼見五枚大師與方世玉打得難解難分,他可沒忘記自己還有任務沒完成——那就是結束至善的性命。不過至善禪師可不等白眉動手,他已經“掛”了。知道為什麼嗎?原來他的頭撞在白眉的肚子上,先是被吸住拖了一丈多遠,腦部已經受傷。後來又被白眉一放倒,那力量足足有六七百斤。他一個不注意,向後一仰,“撲通”一聲,五臟六腑全給震裂了,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白眉道人走過去一看,見至善已經死了,也就不再去補刀。他高聲喝道:“聽著,至善已經被我幹掉了,想活命的快點兒投降,發誓以後改邪歸正。要是再執迷不悟,你們就照你們師父的榜樣,別怪我不留情面!”話音未落,那邊洪熙官已經舞著戒刀衝過來了。

話說洪熙官一看到白眉道人把至善給打死了,他馬上舞起手中的戒刀,拼了命地衝過去砍人。李錦綸、李亞松、鄭亞紅、林亞勝等一群人,也像蜜蜂一樣湧過來,加入混戰。馮道德、馬雄、高進忠、方魁、鮑龍、洪福等人也紛紛迎敵。大家也不問誰是誰,直接就混戰在一起。

那邊,五枚大師正在跟方世玉激戰。這兩人你來我往,就像在跳舞一樣。方世玉想要挖出五枚大師的心肝,而五枚大師則想切開方世玉的五臟六腑。如果比內功,五枚大師勝過方世玉;但如果比拼鐵骨鋼筋、刀槍不入,那方世玉則更勝一籌。

這兩個人正殺得痛快,方世玉拼了命地想要找到五枚大師的要害。而五枚大師也小心翼翼地尋找著方世玉的破綻。過了一會兒,五枚大師發現了一個問題:方世玉一直背對著自己,始終不轉身。這可真是奇怪了。五枚大師心中一動,便用雙股劍向方世玉虛擊一劍,然後迅速跳到他的背後。接著,她提起一腳,瞄準了方世玉的某個部位,狠狠地踢了過去。

方世玉感覺到了五枚大師的攻擊,嚇得趕緊轉身躲避,一邊戰鬥一邊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真是無恥!居然踢我這裡,跟你那前面的一樣!我這裡只不過是圓的而已,留下來是用來撒尿的,不像你那裡是扁的,可以養漢子!”

原來五枚大師居然是個女尼,這讓方世玉大吃一驚。他本以為可以肆無忌憚地羞辱她,沒想到這位女尼可不是省油的燈。五枚大師聽到方世玉的羞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顯然是怒不可遏。她大聲怒罵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牲,毛都沒長齊,竟然敢對本師無禮!別走,吃我一劍!”

說著一劍刺向方世玉,這可把他嚇了一跳。不過,方世玉也不是吃素的,他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哪知道五枚大師卻有另一套主意,只見她一劍刺向方世玉,然後突然將劍往後一收,再一劍刺了過去。這一劍的力量大得驚人,直接將方世玉的刀打落在地。五枚大師也不客氣,將自己的劍也扔在了地上,然後挑釁道:“方世玉,你有膽量就與我比試拳腳!”

這可把方世玉給惹毛了,他正殺得興起,哪能讓這個女尼囂張?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挑戰:“五枚,你休要猖狂,比試拳腳?我還不懼你!”

兩人立刻擺好了架勢,開始比試。方世玉搶先出手,步步緊逼;五枚大師則是步步後退,防守為主。方世玉心想:“這女尼果然是在試探我的實力。”於是他更加賣力地攻擊。

兩人鬥了三十餘個回合,突然間五枚大師向後一倒。方世玉以為她被絆倒了,這可是個好機會!他立刻搶上前一步,左腳尖一抬,向五枚大師的襠部踢去。

五枚大師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罵:“這個孽畜!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她口中喊道:“來得正好!不要走,看本師的腿到了!”然後一個圓圈腿由方世玉背後兩腿間踢來,順勢翻起腳尖,向上一挑。

方世玉哪裡料到會有這一出?他的穀道被踢中後,頓時疼得爬不起來。五枚大師不依不饒,再補上一腳。說也奇怪,這一腳下去,方世玉就嗚呼哀哉了。

嘿,大夥兒注意了!此刻咱們眼前,可是有兩位好手正拼命相鬥。看得我心裡樂開了花。馮道德正和洪熙官打得難分難解,那邊高進忠也跟李錦綸戰得正酣。鮑龍和洪福,哼,兩人合力對付鄭亞紅,而馬雄則跟李亞松你來我往,棋逢對手。方魁那邊稍顯吃力,差點兒招架不住,白眉道人見狀,躍躍欲上。

突然,林亞勝一刀砍向方魁,方魁躲避不及,肩頭中招,負痛跳出圈外。林亞勝得理不饒人,緊追不捨,白眉道人當然不能忍了:“兔崽子,傷我徒弟,我跟你拼了!”話音未落,人已衝到林亞勝面前,一刀下去,林亞勝應聲倒地。

再說鄭亞紅這邊,跟鮑龍、洪福兩人打得火熱。鄭亞紅武藝雖高,但雙拳難敵四手,先被鮑龍一鞭打中,吐血不止,又被洪福一刀砍翻。李亞松與馬雄的戰鬥也接近尾聲,李亞松心神不寧,被馬雄一刀刺中大腿,倒地不起,隨後被捆綁起來。

最後就剩下洪熙官還在跟馮道德纏鬥。馮道德一刀刺向洪熙官的胸膛,洪熙官勉強招架。這時,馮道德見大家都袖手旁觀,自己還沒贏,急了:“洪熙官,還不快滾去見閻羅王!”喊聲未落,一刀砍中洪熙官的肩窩,他也應聲倒地,同樣被捆起來。

眾英雄將眾惡徒一一降伏後,開始四處搜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一番搜查下來,確定寺內再無他人。

高進忠這會兒跟督轅的中軍說:“哎呀,現在少林寺被咱們破啦,那些壞蛋也全都被幹掉了。您能不能跑一趟,先跟上面彙報一下這裡的情況?看看這寺廟是燒了還是留著,還得問問有沒有其他高僧想來住持。那些死了的壞蛋,也麻煩縣裡好好安葬一下。”中軍一聽,立馬回衙門報告,然後又跑回少林寺告訴大家。白眉道人、五枚大師和馮道德等人,也從少林寺撤出來,回到客店裡。方魁雖然捱了一刀,但幸好傷得不太重。白眉道人拿出他的神奇藥粉,給方魁敷上,讓他好好休息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進忠又跑去督轅報告工作。他跟總督大人說:“我們成功攻破了少林寺,幹掉了至善禪師和方世玉等五大壞蛋,還有兩個傢伙已經被抓到閩侯兩縣的牢裡了。還有我們這些破寺的人,都在這名單上,請您奏明皇上。”總督聽了非常高興,大大誇獎了高進忠一番,還賞了他五百兩銀子當路費。高進忠高興得像個孩子,連聲道謝。然後他告訴白眉道人他們明天就要回廣東銷差了。白眉道人聽了,樂呵呵地說:“咱們現在不必回廣東了,免得跑來跑去浪費時間。我、五枚大師、馮道德和馬雄直接去四川,比較方便。你們四個就回廣東好了。”高進忠聽了連連點頭,第二天就出發回廣東了。

高進忠看著白眉道人他們下定決心,也不便多說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只有鮑龍和洪福兩個傢伙,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看得高進忠直翻白眼。白眉道人看著這兩個小傢伙,笑著說:“你們倆,別這樣啊!咱們後會有期,別再這麼婆婆媽媽的了。你們倆這本事,想要啥功名富貴,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再說,至善和方世玉都死了,現在這世上,除了我們幾個出家人,還有誰能跟你們過不去?所以啊,你們以後只要記得盡忠報國這四個字,別貪圖那些虛名浮利,辜負了國家對你們的期望。別的沒啥好說的,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眉道人、馮道德、五枚大師和馬雄這四位大佬,各自帶了些路費,就從福建出發回四川去了。高進忠他們幾個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後在離別的路口,又是一番依依惜別。哎,這離別之情,真是讓人感慨萬分啊!不過,送完白眉道人他們後,高進忠、方魁、鮑龍和洪福也準備回廣東銷差去了。

話說高進忠、鮑龍、洪福和方魁這四人,從福建啟程,一路跋山涉水,風塵僕僕。經過半個月的行程,這天終於抵達了廣東。他們一回來,就直奔總督衙門,卸下行囊後,便進去銷差。

曾必忠一聽說他們回來了,立刻傳見。三人見了禮後,高進忠趕緊把福建總督的移文書信拿出來呈給曾必忠。曾必忠接過信一看,大喜過望,又聽高進忠詳細講述了大破少林寺的經過,聽得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鮑龍忍不住插話道:“多虧了大人的英明領導和陳劉兩位中堂的全力支援,我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我們也該早點兒回京銷差了。還請大人告訴我們什麼時候啟程,我們也好提前準備。”

曾必忠聽了,說道:“你們二位先別急,本部院還得寫個奏摺彙報情況。估計三五日就能寫好。你們就先在這裡住兩天,等本部院通知你們動身。”

鮑龍和洪福聽了,齊聲答應,隨後便退下去休息了。方魁自然是回家與家人團聚,不必多說。

而胡惠乾的兒子胡繼祖呢?他聽說至善禪師被白眉道人殺了,少林寺也被大破,報仇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下來。看來這小子還算有點兒良心,知道報仇這事兒不是那麼好辦的,也就放棄了。

廣東省城的老百姓們聽說白眉道人把少林寺給破了,還把至善禪師這些壞蛋給幹掉了,一個個高興得跟過年似的,覺得這回可是消除了天下的禍害。白安福和機房的人更是激動,他們湊了一筆錢,給曾必忠送了個大匾額,還給鮑龍、洪福和高進忠送了厚禮。方魁拿的錢比他們三個還多一倍,這可真是賺大了。

過了兩天,曾必忠的奏章寫好了。他傳出話來,讓鮑龍、洪福第二天就動身回京。這倆人一聽,當天就去辭行。曾必忠把他們叫進去,先好好誇了一通,然後拿了兩封信出來交給鮑龍:“你回京城後,把這兩封信分別給陳中堂和劉中堂。信裡都是誇你們的,讓他們在皇上面前給你們美言幾句。”鮑龍小心地把信收好,曾必忠又擺出香案,拜發了奏章,也交給鮑龍,讓他小心地送到京城。鮑龍接過奏章,和洪福一起謝了曾必忠的提攜之恩,就告辭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鮑龍和洪福就出了轅門,高進忠和其他人也都來送行。雖然大家都不捨得分開,但沒辦法,職責所在,只能揮揮手告別了。鮑龍和洪福翻身上馬,直奔京城。這一路上,經過了無數日夜的奔波,終於抵達了京城。他們打聽了聖上是否已經迴鑾,得知聖上已經安頓下來後,二人便前去覆命了。

那聖天子自從在平山堂玩了個痛快,就一路向北,經過淮安,再到濟寧。他老人家居然捨棄了坐船,選擇上岸步行。慢悠悠地走,遇到啥好玩的地方或者有啥民間苦難,他都會停下來看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簡直就是古代天子巡遊的架勢,只不過人家是正式的巡遊,他老人家是微服私訪罷了。這一路上,走走停停了一個多月,終於安全地回到了京城。

京城的文武百官聽說聖上回來了,那自然得跑出來迎接啊。大家排成排,跪在路邊,恭恭敬敬地請聖安。這些大臣們看到聖上的臉色紅潤,雖然南巡這麼久,但一點風塵僕僕的樣子都沒有。大家心裡都偷著樂,心想這聖上的福氣可真不是蓋的。一個個都頌揚聖天子福德齊天,好像老天爺都站在他們這邊似的。

聖天子回到宮裡,第二天一大早,文武百官們齊聚朝堂,三呼萬歲之後,聖天子就問有啥事要奏。這會兒陳宏謀和劉墉就上前一步,把廣東巡撫曾必忠的奏章內容說了一遍。他們說曾必忠請求派人協助破福建少林寺,還提到高進忠已經把胡惠乾給幹掉了。現在曾必忠讓鮑龍和洪福去福建執行任務。聖天子一聽,高興得合不攏嘴,說:“我一直惦記著福建少林寺的事兒,你們一有福建、廣東兩省的奏章,趕緊拿來給我看。”陳宏謀和劉墉恭恭敬敬地回答:“只要一收到他們的奏章,我們立馬給您送來。”

話說第二天,內閣就收到了福建總督的奏摺。陳宏謀和劉墉趕緊拿給聖天子看。聖天子仔細看完,得知少林寺的壞蛋們都被白眉道人、五枚大師和馮道德給幹掉了,鮑龍、洪福和高進忠這幾個傢伙立了大功。看完之後,聖天子就吩咐陳宏謀先在軍機處記下這事兒,等收到廣東巡撫的表章,瞭解了高進忠等人的具體表現後,再給予表彰。陳宏謀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話說鮑龍和洪福這倆哥們,花了十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京城。他們一聽說聖上已經回京,趕緊去了內閣遞交了表章。然後,他們又去找陳宏謀和劉墉兩位大佬,把曾必忠的書信遞了上去。這倆大佬一看信,立刻傳他們進去見面。

鮑龍和洪福進去後,先給大佬們行了個大禮,感謝他們的提拔之恩。然後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稟告道:“我們倆就是總兵啦,被中堂您提拔了,去廣東幫助高進忠他們。我們一到福建就幹掉了少林寺,抓了那個叫至善的和尚。這次白眉道人、五枚大師、馮道德、馬雄、高進忠他們幾個特別給力,我們就是打打雜,沒啥大功勞。廣東巡撫曾大人居然還誇我們,說要請旨獎賞。我們實在沒啥大功勞,不敢亂要賞賜。還請中堂您明鑑啊!”

陳宏謀和劉墉聽完後,笑了笑說:“曾大人這封信上可是把你們誇得跟花兒一樣,我們看了也覺得你們功勞很大。等他的表章奏上去,肯定也是這麼誇你們的。你們既然有這麼大功勞,聖上自然要破格獎勵的,你們就別太謙虛了,等著聖上的旨意吧。”

鮑龍和洪福一聽,立刻又跪下磕頭感謝。然後才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文武百官們齊聚朝堂,三呼萬歲後,聖天子就問有啥事要奏。這會兒陳宏謀和劉墉就上前一步,把廣東巡撫曾必忠的奏章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聖天子接過奏章,在龍案上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高進忠如何捉拿胡惠乾、三德如何勇猛出力,還有後來去破少林寺時,高進忠又是如何的給力。白眉道人、鮑龍、洪福等人也都表現出色,不畏艱難,跟普通的大臣們比起來,他們可算是真正的勇士了。

聖天子看得十分高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高進忠他們真是給力啊,把那些壞蛋都收拾了,朕很欣慰。等會兒我寫個旨意,好好獎勵他們一下。”說完,聖天子就退朝了,百官們也紛紛散去。

後來呢,高進忠被提拔為總兵,還得到了“巴圖魯”的勇號。鮑龍也升為記名提督,洪福升為副將。馬雄和方魁都升為都司。福建和廣東兩省的督撫也都各升一級。陳宏謀和劉墉也得到了賞賜,成了大學士。就連週日清也得到了御前侍衛大臣的一等職銜。

哎呀,這下大家都高興得合不攏嘴了!高進忠他們幾個勇士得到了應有的獎賞,兩省的官員們也得到了晉升,陳宏謀和劉墉更是喜上眉梢。大家心裡都美滋滋的,想著這次立了大功,以後肯定還有更多的好事等著呢!

從此,皇上和百姓們同心同德,團結一致。就像是一個人努力工作,萬民享受其帶來的安定;一個人憂心忡忡,天下人共享其憂愁。這種和諧的氣氛讓國家達到了穆清交泰、一道同風的境界。萬民享受到各種利益和快樂,四海之內都仰望著國家的太平和繁榮。於是,各地的蠻夷都來進貢,萬國都來朝拜,使得天下的人都像敬愛父母一樣愛戴他,像敬仰日月一樣仰慕他,像崇拜神明一樣尊敬他,像畏懼雷霆一樣畏懼他。這就是他能夠保持穆穆皇皇、巍巍蕩蕩的姿態,建立億萬年有道的宏偉基礎的原因。

他的德行可以和唐虞、文武相提並論,他的影響力可以讓人們紛紛前來,和樂融融。真是個天下一家、中國一人的美好時代啊!國家安定,風調雨順。

乾隆皇帝下江南的傳說就講到這裡了,咱們接著講乾隆皇帝其他的故事。

金川之戰,這可真是清政府的一塊心病啊!這場戰爭和咱們的瞻對地區可是緊密相連的。話說乾隆皇帝不止一次地嘟囔,他對下瞻對頭頭班滾的處理實在是欠妥,這才招來了金川之役。哎,這事兒啊,真是千古懸案,迄今都沒人能說清楚。所以啊,咱們在聊那啥“十全武功”的第一“武功”——首徵金川之前,得先把瞻對這事兒給理清楚。

瞻對這地兒啊,有上瞻對、中瞻對、下瞻對之分,也被叫做三瞻。它位於雅龍江上游,那可是縱橫數百里的一大塊地方啊!從打箭爐(今康定縣)出發,得走個七天的路程才能到。東邊連著明正、單東、孔撒、麻書、章谷各土司界,南邊和裡塘、毛丫、崇禧等土司接壤,西北還跟德格土司搭界。這裡的居民全都是藏族同胞。到了民國時期,瞻對成了西康省瞻化縣,現在則是四川省甘孜州新龍縣。

這瞻對地方啊,緊挨著裡塘,是四川和西藏之間的交通要道。雖然上、下瞻對的土司在雍正時期就已經“歸附授職”,當上了長官司,但他們和他們的手下可沒閒著。他們經常在大道上搶劫來往的商旅行人,連官兵的銀物都不放過。雍正八年的時候,四川總督黃廷桂因為瞻對等處的藏民“糾黨搶掠”,就調遣了漢土官兵,一面安撫,一面用武力解決問題,“直搗巢穴”,讓這些番眾都乖乖投降,還擒獲了首犯。局勢暫時安定了一陣子,來往的交通也順暢了不少。

可是啊,到了乾隆八、九年間,那些搶劫的風氣就像野火燒不盡的春草一樣重新旺盛起來。瞻對土司帶著手下一門心思地搞搶劫,把地方搞得亂七八糟的,還嚴重地干擾了川藏之間的交通。那時候的人啊,走在路上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乾隆十年三月,四川巡撫紀山給乾隆皇帝寫了一份奏章,說:“瞻對那幫蠻族苗子,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老是搶東西。我覺得咱們得派兵去收拾他們一下。”那時候的署四川提督李質粹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瞻對在打箭爐口外面,上瞻對離爐子十四站路,下瞻對離爐子十八站路,四周都是山,地勢險要,他們就愛躲在這種地方。他們雍正六年就聚眾反抗官府,雍正八年咱們還動過兵呢。雖然暫時老實了一陣子,但野性難改,現在又開始鬧事了。真的得動用武力了。”

到了四月初,川陝總督慶復、四川巡撫紀山、署四川提督李質粹這三巨頭又一起上奏:“瞻對的那些賊番,越來越囂張了,動不動就搶東西。雖然咱們也派兵去鎮壓過,但他們就是頑固不化。得增援兵力,嚇破他們的膽,這樣才能一勞永逸。”乾隆皇帝聽了,就命令議政王大臣商量一下。

議政王大臣們很快就回復了:“瞻對是通往西藏的大道上的一個土司,他們就是仗著地勢險要,老是搶東西,還阻撓官府調查。這樣的行為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咱們得派兵去征討他們!”按照慶復等人的建議,乾隆皇帝決定派建昌鎮總兵袁士弼為總統,從四川省的各個部隊、雜谷和瓦寺的土司部隊,還有西寧鎮的漢土官兵、西藏郡王頗羅鼐的江卡番兵和德爾格土兵裡,一共抽出12000名士兵去征討瞻對。同時,還派出一些士兵在附近巡邏、偵探。

四月底,乾隆皇帝終於拍板了:“好吧好吧,那就這麼定了!”於是,他同意了議政王大臣的建議,決定出兵瞻對。這一下,一場大戰就在所難免了!

五月初五這天,乾隆皇帝坐在龍椅上,對著一群軍機大臣們說道:“各位,關於瞻對的事,我有話要說。”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們也知道,瞻對的那些土番,老是幹些違法亂紀的事,搞得地方上雞犬不寧。雍正八年那次征討,哎,搞得不咋地,草草了事,結果他們又囂張起來了。所以這次,咱們得認真對待,發兵征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打仗不是啥好事,還得費錢費糧的。”

然後乾隆皇帝正色道:“但這次咱們得有目標、有計劃。我要你們告訴督撫、提督們,務必要精心策劃,排程得當,目的是為了‘靖邊境’,懂嗎?要是你們搞砸了,損了軍威,或者像雍正八年那樣草率收場,留下後患,那你們這幾個就等著我算賬吧!”

五月初八這天,大學士們討論四川巡撫紀山關於出征土兵賞賜的事情。有個大學士就提議:“要不咱們照雍正八年的樣子,除了每名土兵常規賞銀三兩外,再給他們加二兩?”另一個大學士說:“那川省和西寧的土兵,他們的爹媽老婆孩子,也按照守兵的待遇,每個人一個月給九錢銀子、三鬥米。藏王所屬的江卡和德爾格那兩千土兵,他們在自己家門口效力,就不給安家費了。”還有人說:“雍正八年還給每百名土兵一頭牛、每二十名一隻羊呢,這次也免了吧。”

乾隆皇帝聽了說:“這樣可不行,咱們得好好犒賞他們。江卡和德爾格的土兵也給安家費,跟川省和西寧的土兵一樣。這些土兵們也照樣賞牛羊。這才能體現出咱們對打仗的重視和鼓勵。”

最後乾隆皇帝還特別強調:“打仗這事兒,關鍵在於快!要速戰速決!”

六月初八日,川撫紀山給乾隆皇帝上了一份奏摺,說班滾這個瞻對土司竟然派兵阻擋官府派去的千總。乾隆皇帝一聽,氣得七竅生煙,直接下了一道諭旨責備紀山:

“嘿,我說紀山啊紀山,你知道兵法的精髓是什麼嗎?那就是兵貴神速!你現在告訴我,咱們的軍隊還沒準備好,而那土司已經有了防備,這是善用兵者應該乾的事嗎?你趕緊把這訊息傳給提督李質粹,讓他知道我這兒的想法!”

過了七天,六月十五日,乾隆皇帝又對軍機大臣們發話了:“你們知道嗎?瞻對的那些土番最近不老實,開始擾亂地方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同意了督撫發兵征剿的請求。現在已經撥了五十萬兩銀子作為軍費。用兵嘛,就得神速,你們知道嗎?川督辦理此事動作太慢,我派出的軍隊派遣得太遲,瞻對那邊早就做好準備了。這兵貴神速的道理哪兒去了?現在督撫等人辦理已經不合時宜了,我擔心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即使將來進剿,也不一定能完全消除後患。”

乾隆皇帝繼續說:“所以,你們得秘密地給那總督、巡撫、提督等人傳個信,告訴他們務必要用心籌劃,把敵人的巢穴給一鍋端了,不留任何餘孽,讓地方能夠享受到長期的安寧。如果還像當年雍正八年那樣草率收場,那慶復、紀山、李質粹他們可是逃不掉責任的!”

乾隆皇帝強調兵貴神速這個原則,不僅是因為這是兵法的精髓,快速行動能更容易取得勝利。乘敵人沒有準備的時候,己方突然襲擊,就像從天而降一樣,這樣就能打敗對方,穩操勝券。而且這樣做還能節省軍費。自從他即位以來,“他一直忙於治國大計,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生活簡樸,“勤儉節約”,精心籌劃,“又無兵役之耗”,所以社會生產逐漸發展,國家日趨繁榮,國庫存銀也增多了。

在責令川撫要“兵貴神速”的前兩天,六月初六日,他下了一道諭旨,普免了全天下二千八百二十四萬餘兩的錢糧。如果征剿曠日持久,像當年雍正七年至十三年那樣,平均每年要支出八百萬兩的軍費,那將對國家的財政和人民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傷害。而如果辦理不妥當,草率收兵,每隔一二十年又來一次征剿,那人員傷亡、財力耗費、地方騷動這些問題也會成為國家的大患。所以乾隆帝非常強呼叫兵要快速,要徹底解決問題。

然而形勢並沒有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征戰進行得非常不順利,結局也不理想。而這一切都和他用人不當有著密切的關係。那些平庸的將領和劣質計程車兵嚴重地貽誤了軍機,給國家造成了重大的後患。

話說清軍進攻上、下瞻對初期,形勢就像花兒般綻放,一片大好。清軍這邊有漢土兵一萬五千名,人數上遠遠超過了瞻對土司能拉出來的兵力。而且,清軍的裝備比瞻對那邊強多了,槍炮都比對方的高階。更牛的是,總督慶復還因為瞻對那邊的碉樓太堅固,特意從雲南、貴州借來了靖逆炮八位,並且還照著這炮的樣子,開始自己製造更多的炮。

這重兵壓境的架勢,讓瞻對的許多土目、土舍都嚇得趕緊投降。上瞻對那個已故長官司的兒子肯朱(也叫康朱),一聽說大軍來了,立馬跑到建昌鎮總兵袁士弼的軍營裡,“啪”的一聲把印章交了,說自己投降。他還哭著跟袁士弼說,他叔叔四朗想搶他的繼承人之位,希望袁士弼能帶兵幫他一起進攻四朗。

還有那些頭目們,比如騷達邦這些人,他們不僅願意獻出自己的寨子,還帶著土兵來幫忙引路,一起進攻下瞻對。四朗的母親和哥哥也跑到松潘鎮總兵宋宗璋的軍營投降,宋宗璋這邊立馬給兩人一頓撫慰賞賜,還把四朗也招撫入營歸順了。基本上在上瞻對這邊,還沒等清軍正式進攻呢,就基本上都投降了。

這形勢看起來簡直不能再好了,瞻對這邊已經動盪不穩,馬上就要全面崩潰了。只要清軍的將帥指揮得當,猛攻下去,肯定很快就能打下下瞻對,抓住他們的頭兒班滾,做好善後工作,讓地方安定下來,交通暢行無阻。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事情並沒有按照預期的方向發展。因為負責統轄三軍進攻的署四川提督李質粹,還有袁士弼、宋宗璋這些將領們,一個個都是庸才。他們在軍事上的無能,讓原本理想的結局並沒有出現,戰事反而拖得更長了。

話說這官兵們一踏入上、下瞻對的領土,初期還真的挺順利的。就那麼短短几天,中路和南路的軍隊攻下了六個重要的關卡,破了五十多個寨子,北路的軍隊也打下了一些碉樓。可是啊,這瞻對的地方真不是蓋的,道路險得跟過山車似的,竹林又密得跟森林一樣。所以呢,雖然他們佔了這麼多地方,可抓到的瞻對人卻不多。

提督李質粹和中路建昌鎮的總兵袁士弼一看這情況,心裡就開始打退堂鼓了。他們倆就像小孩子一樣,一開始還玩得很起勁,後來發現事情有點難,就開始謊報軍情了。今天說攻下了多少碉樓,過幾天又說自己打敗了多少敵人,“殲敵無數”,捷報頻傳,可是實際上呢?他們連下瞻對土司班滾住的碉卡都沒到,更別提抓住首犯送去京城獻俘了。

一開始啊,乾隆皇帝還真的以為他們打了大勝仗,一個勁兒地誇讚袁士弼和馬良柱能幹,說他們能帶領兵丁將領奮勇出力。他還特地下了道諭旨,說看到他們的奏報真的很欣慰,叫他們不要因為打了勝仗就輕敵。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乾隆皇帝發現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沒收到全勝的好訊息呢?於是他就開始懷疑了,一連下了好幾道諭旨催促他們。到了十二月十五日,他直接告訴軍機大臣說:“我從十一月二十四日接到總督慶復的奏摺後,到現在都還沒收到新的報告。他那時候說隔江的地方很險,需要加兵夾攻才能攻下。可是現在看他的奏報,好像也就燒了幾個碉樓,殺了幾個‘番兵’,其他的都跑進林子裡去了。完全沒見到什麼覆巢壓卵的氣勢嘛!這樣下去,好像很難短期內消滅敵人啊!”於是他命令慶復趕緊傳令給李質粹,讓他帶著兵前進。如果需要增兵的話,就派幾百個滿兵過去。總之,就是要萬無一失、迅速取勝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十二月三十日,乾隆帝一連收到了總督慶復的三份奏摺,說到了十二月初一日,已經攻下了阿斯、羊雀、底朱、臘蓋下寨、下密卡倫等地方,“剿殺了很多敵人”,“大獲全勝”。這次乾隆帝可沒像之前那樣滿意了,他直接批示說:“你奏報的這些也不過是小小勝利罷了,敵人還沒被大破,這怎麼能算武功呢?你要繼續督促將士們奮勇前進,一定要抓住班滾,明正典刑,這樣才能讓地方安定下來。”

到了十一年二月三十日,乾隆帝更是在慶復的奏摺上大發雷霆:“李質粹這些人完全沒有調兵遣將、奮勇殺敵的決心,真是辜負了朕對他們的期望!出征已經超過七個月了,軍餉也用掉了上百萬兩,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應該傳旨申飭他們一下!”

話說這乾隆皇帝啊,雖然他在申斥李質粹等將領的時候顯得很威風,但其實他對沒能早點兒取得勝利這事兒是非常惱火的。他已經暗示出對總管征剿的總督慶復有點兒不滿。這下子,慶復可坐不住了,他得趕緊去趟打箭爐。他還上奏說總兵袁士弼“就忙著招降敵人”,雖然他老是報告說攻下了多少寨子,但都是不靠譜的。提督李質粹也跟著謊報軍情。於是,慶復就請求把袁士弼的職位給撤了,但讓他繼續留任。

然後這慶復啊,還在二月份的時候給乾隆皇帝寫了一篇長長的報告,總結了軍隊裡的那些弊端。他說啊,“軍隊裡的那些提鎮啊,一開始還翫忽職守,後來就開始捏造戰報了。他們的號令也不統一,獎罰也不嚴格。那些生病的、瘦弱的兵丁也不知道裁退,破爛的武器也不知道換新的。這些將領們士氣低落,士兵們也心灰意冷。現在敵人勢力更大了,四處出擊,而我們這邊還守株待兔,有的人說等他們的槍藥用完了,自然就困住了;有的人說等他們春天沒法兒種地了,自然就缺糧了。這些全是猜測啊,怎麼能當成對付敵人的辦法呢?……(所以請求增兵加餉)。”

乾隆皇帝看了這報告,覺得他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就同意了他的建議,讓他趕緊調動兵力,籌備糧餉。

慶復這個人啊,雖然他批評李質粹等人是無能失職,還捏報軍功,但他自己也沒啥兩把刷子,還是重蹈覆轍。要說到打勝仗需要的客觀條件嘛,他可以說是啥都不缺。

首先說說他的軍隊吧,經過幾次增派,他手上有高達二萬四千名的漢土兵,這數量比下瞻對土司班滾那邊的部隊多了去了。武器裝備更不用說了,槍炮弓箭多得能開軍火庫了。

而且啊,慶復這個人背景很硬,他是受到皇上寵信的皇親國戚和軍國重臣。他家可是清朝的名門貴族,他的姑媽是孝康章皇后,康熙帝的媽媽,他的兩個姐姐一個嫁給康熙帝當孝懿仁皇后,另一個是慤惠皇貴妃。他的老爹佟國維也是牛人,當過領侍衛內大臣、議政大臣,因為有個當皇后的女兒,被封為一等公。更牛的是,他家有皇后有貴妃,慶復自己也在雍正五年繼承了一等公的爵位,從此平步青雲。在八年之內,他歷任副都統、都統、議政大臣、工部尚書、戶部尚書、領侍衛內大臣等多個要職。雍正十三年高宗即位後,慶復又當上了定邊大將軍,代替平郡王福彭,掌管北路大軍。到了乾隆二年以後,九年之內,慶復更是歷任署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刑部尚書、兩江總督、雲貴總督、兩廣總督、川陝總督等職務,基本上是把京內外軍政要職都幹遍了,成了乾隆皇帝特別信賴和重用的一位大紅人。

就在戰爭進行了幾個月沒啥進展的時候,乾隆皇帝還把慶復升為大學士,兼川陝總督,一再下諭誇獎他辦事跟自己“不約而同,嘉是之外,無可批諭”。這等信任和親近,可是在那個時候統軍出征的將軍、大臣們很難得到的待遇啊。

有了這麼多優越的條件,要說打仗嘛,慶復肯定是佔據了極大的優勢。但就是這樣的優勢條件,這戰爭愣是打得拖拖拉拉、毫無進展。所以啊,有時候光有客觀條件還不行,還得看人會不會用啊!

哎呀,這慶復啊,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他辜負了乾隆皇帝的厚望,浪費了那些超級難得的優越條件,自己呢,貪生怕死,畏縮不前。乾隆帝都急了,多次下諭旨催他,問他到底啥時候能打贏啊?還一再憤怒地指出:“難道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地方,白白浪費幾百萬兩銀子嗎?”可見皇上對這個戰爭有多重視啊!

但慶復啊,他就是貪心太大,又怕擔責任。他跟李質粹、袁士弼一樣,開始虛報軍情,捏造戰功,還保證說五、六月間一定搞定。他仗著自己兵多勢大,就開始玩起了招安的把戲,誘使敵人投降。他還上報說攻下了幾百座險要碉樓,但實際上呢?根本沒有大規模的戰鬥。

這時候,欽差大臣班第要來軍營了,慶復趕緊叫明正土司的土守備汪結去騙班滾的異母弟俄木丁等人,讓他們歸順。然後他就在十一年五月上報說:四月攻下了下瞻對上司班滾的如郎寨,又在二十三日追到丫魯寨,燒了四十多個碉樓,裡面的人全被火燒死了,“把那些賊人全都消滅了”。這戰報寫得真是牛啊!

乾隆帝一聽,高興得不得了,馬上下令給慶復和紀山評功,提督、總兵等官兵也都有賞。慶復又上書說怎麼處理瞻對的事務,包括分班滾的地給有功的土司、設官、納貢、禁止建戰碉等,都得到了朝廷的批准。

就這樣,因為“功”績顯赫,慶覆被加封為太子太保。在十二年八月,他離開了軍營回京,進內閣辦事,還兼管兵部。這場鬧劇一樣的戰爭,耗時十個月,用了二萬四千名兵力,耗費了百餘萬兩銀子,最後以慶復升官而草草結束。

這慶復啊,真是讓人又氣又笑。他這貪生怕死、虛報戰功的行徑,簡直就是在給皇上抹黑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場戰爭也確實是個大笑話,耗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最後啥也沒得到。所以啊,有時候真不能只看表面現象,得睜大眼睛看清楚背後的真相啊!

這慶復真是會玩文字遊戲,把皇上都給騙了!但話說回來,歷史真相這東西,就像美女一樣,是難以長期掩蓋和歪曲的。總有一天,真相會像美女一樣露出真面目,那些作偽的人也會原形畢露,到時候可就遭殃了。

就在慶復回京的那段時間,乾隆帝已經有點兒察覺了,知道班滾沒死。原來啊,乾隆帝在慶復奏報燒死班滾時就有點兒懷疑,因為他的奏報前後矛盾嘛。皇上就命令慶復仔細查核,別讓班滾跑了。雖然後來慶復又上奏解釋了一通,乾隆帝也信了他的鬼話,宣佈收兵。但皇上心裡那個疑團啊,還是沒完全解開。

於是,在十二年三月準備進攻金川的時候,乾隆帝就命令川陝總督張廣泗去調查班滾的下落。九月十四日,因為張廣泗奏報說班滾沒死,乾隆帝就下令嚴防他潛入金川,趕緊查明他的藏身之地,把他抓起來。然後皇上就一連下了好幾道諭旨,追問這件事。張廣泗接到命令後,開始調查,然後陸續上報,事情真相也慢慢浮出水面。

原來啊,那個所謂的如朗大捷,完全就是個騙局!清兵們只燒掉了兩座空碉和泥日一寨,其他寨子全都完好如初。更別提班滾的那個大碉了,一點兒都沒受損,慶復竟然把它當成經堂來糊弄皇上。他還讓班滾的兒子沙加七改名德昌喇嘛,讓他住在那兒。最搞笑的是,班滾壓根兒就沒死,他逃到空七寨的一個山洞裡躲著,等清軍一撤,他就回瞭如朗,“每天跟附近的土司們你來我往的,一點兒都不避諱”。他還跟四朗一起帶兵攻打效忠清帝的上瞻對土司肯朱,佔了他們的地盤。肯朱沒辦法,只好向清朝的文武衙門告狀,求救兵。

慶復這人啊,真是會做人!他把那些以前“大搞破壞”的土目們都赦了罪,還給他們封了官。他讓俄木丁當長官司、四朗和革松結當土千戶、汪結當正土司。然後他把原來的正土司安木降為副土司。那個提督李質粹就是最初捏造班滾已死的傢伙,慶復還跟他一起上奏了。總兵宋宗璋很快就從汪結那裡知道了真相,但因為慶復等人已經上報了,他也不敢聲張。他怕以後真相敗露了會受牽連,“心裡那個愁啊、怕啊”。

雖然慶覆在“善後事宜”裡奏準把班滾的地分給各效力的土官,但那些土司們因為班滾還在,都不敢去領地。結果呢?地還是被班滾佔著。

乾隆皇帝聽到這個訊息,氣得火冒三丈,決定要狠狠懲罰那些不靠譜的傢伙們。他先把慶復的官職和爵位都給撤了,然後以貽誤軍機的罪名,判了他個斬首。不過呢,因為慶復是勳戚世家和大臣世宗任用的大臣,所以乾隆帝決定讓他自己在家抹脖子自殺。

那個提督大員李質粹呢,因為“領兵專權,沒能抓住頭號大敵”,也犯了嚴重的錯誤。更可氣的是,他明明知道班滾沒死,但一看到慶復嚴厲駁斥他的報告,就趕緊跟著改口,跟慶復一起欺騙皇上。這種明哲保身、不忠不義的行為,讓乾隆帝非常生氣,於是就把他給砍了。

還有那個宋宗璋,身為總兵卻隱瞞實情不上報,還有汪結,明明知道班滾的下落卻不盡力搜捕,導致班滾逃走。這兩個人也是罪責難逃,都被乾隆帝給砍了腦袋。

這一連串的懲罰下來,真是讓人大快人心啊!這些不靠譜的傢伙們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