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從丹徒縣衙出來,正好遇到了日清在署前探聽訊息。兩人一起出城,取了行李,就搭了艘便船,朝著松江的方向前進。他們一邊欣賞著洞庭山和太湖的美景,一邊感嘆這和江中的景色大不相同。
幾天後,船到達了府城碼頭,他們入住了一家名為“高升”的客棧。第二天早上用過早餐後,天子向店主詢問:“聽說你們這裡有四腮妒魚,被譽為天下美味,這是真的嗎?”店主聽後笑著回答:“我們這裡有的是四鰓鱸魚,是本地的特產。每年二三月的時候特別多,現在這個時候就很少了。”天子聽後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常有的東西啊。”
接著,天子又問了一些關於當地風景的問題,然後和日清一起出門散步,沿途欣賞風景,只見六街三市,貿易繁榮,生意興隆。其中以布匹生意最為火爆,綢緞次之,其餘三百六十行也都應有盡有。蘇松地區自古以來就被譽為富庶之邦,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走過許多海鮮店,果然都沒有四腮鱸魚。忽然,天子看見一個漁人手裡拿著幾條魚走過,頓時滿心歡喜,急忙叫住日清:“我們買了再走。”於是他們問漁人這魚的價格是多少,漁人回答說:“這種魚在春天的時候還挺便宜的,但現在是夏天,它們都深潛水底了,很難捕捉到。我一個月下網就只能捕到這幾條,每條要賣五兩銀子。而且已經有新任知府少爺提前預定了,只要有貨我就要送去,不論價錢。”說完就走了。
天子啊,他可是個吃貨,一聽說有新鮮玩意兒,哪管什麼銀子,立馬讓人把魚抬回來。結果呢,突然遇到了一個裝逼的傢伙。這人身穿輕紗長衫,腳踩京履,手搖金面扇,後面還跟著幾個家丁。他對著賣魚的人說:“我月前就吩咐過,有魚就給我送來,你現在怎麼敢賣給別人?”那個賣魚的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小的已經告訴過他,可是他要強行買,這不關我的事啊。”
這個公子哥兒一聽就怒了,瞪著眼指著天子與日清說:“你好大膽子!可惡!可惡!”然後押著魚擔就走。天子一看就知道這貨是新任松江府之子,一臉兇相。旁邊的人就開始議論:“你算是好運的,沒拿到衙門裡治罪就已經很好了。這位任尚志府大老爺,上任一個多月了,沒見他辦過一件公道事兒。他就一味地聽他兒子輪昌的餿主意,魚肉百姓,禍害地方。”
聽了這些話,天子更氣了。他大吼一聲:“買魚我就忍了,你殃害百姓我可饒不了你!”然後趕忙追上去拉住魚擔,高聲叫道:“你雖然提前預定了,但也得給我留一條!”他讓日清去拿魚。
輪昌這貨一肚子火,吩咐家丁:“給我把這兩個傢伙抓回衙門!”家丁們正要上前,沒想到被日清兩三下就打倒了。輪昌一看這還了得,自以為武功高強,就衝上去給日清一拳一腳的。日清被打倒在地,輪昌得意洋洋地飛奔過來,想抓人。
就在這時,天子飛起一腳,正好踢在輪昌的蛋蛋上。輪昌立馬疼得滿地打滾兒,哭爹喊孃的。
說到輪昌這個自大的傢伙,他以為自己拳頭硬,就能把日清打趴下。可誰知道,天子眼睛尖、手腳快,突然使出了一招“皤龍腳”,就像踢足球一樣,準確地踢中了輪昌的“寶貝”部位。哎呀,那一腳下去,輪昌就像被雷劈了一樣,直接躺地上打滾去了。他那幾個手下敗將的家丁,嚇得趕緊上前扶起他,然後一路小跑回了衙門。
這時候,日清已經一骨碌爬起來,忙不迭地和天子跑回店裡拿行李。店主因為站得遠,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收了他們吃飯的錢。然後,這哥倆兒就匆匆出門了。街上的鄰居們呢,因為平時都恨透了輪昌,所以這時候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紛紛關了自己的店門。
再說那個新任知府輪尚志,一聽說兒子受了重傷,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他一邊讓人趕緊請醫生抓藥,一邊親自帶著三班衙役,像一陣風似的趕了過來。可到那兒一看呢,連個人影兒都沒了!只見兩邊的店鋪都關著門,一問街上的鄰居們,都說剛才打完架之後,那些人就都跑散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輪尚志沒辦法啊,只好帶了幾個附近的居民回衙門去慢慢審問。他讓人畫出那兩個人的相貌特徵、穿什麼衣服、戴什麼帽子等等,然後貼出告示去懸賞追捕。這事兒啊,就這麼暫時告一段落了。
話說那天子跟日清為了躲避追兵,沒有走大路,而是選了一條小路,一溜煙兒地跑了三十里。天色漸漸暗下來,兩人只好就近找了個村莊,希望能借宿一晚。
沒想到,這戶人家的主人姚磷,居然是山西巡撫姚國清的兒子!他老爹是個清官,百姓們都親切地叫他“姚青天”。這位姚公子也是個人物,他仗義疏財,結交了很多江湖好漢。一見面,他就跟日清拜了把子,還認了天子當義叔。姚公子特別熱情,非要留他們多住幾天。
在姚家這幾天,姚公子天天跟他們聊得火熱。有一天,他神秘兮兮地說:“本地的中元節快到了,七月十五那天,可是個大日子!有水陸盂蘭勝會,還會放花燈呢!到時候熱鬧得不得了!”
姚公子還極力勸說兩人留下來過節:“你們千萬別錯過這個機會啊!我在書房給你們準備了舒適的床鋪,你們就放心住下吧!”
到了中元節那天,城裡的街市可真是熱鬧非凡啊!家家戶戶都搭起了祭壇,寺廟裡的僧人和道士也都忙著做法事。大街小巷裡,各種戲法、古董、人物模型擺得到處都是,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四面八方的人都湧進城裡來看熱鬧,有的還到寺廟裡捐錢,祈求天下太平、五穀豐登。
這三天裡,夜夜都有通宵達旦的表演和燈火展示。這場景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話說那天子跟日清,在二更天的時候進了城。他們看到城門大開,燈火通明,繁華得就像過年一樣,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那些煩惱的事情,比如踢輪昌那事兒,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們把馬交給莊客,然後就和隨從一起興沖沖地進城了。
城裡店鋪一家挨著一家,每家都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燈籠。走到那些寺廟前,更是熱鬧非凡。那些道士們搭的醮壇,還有那大駕的鰲山,簡直就像海市蜃樓一樣,美得讓人目不暇接。
天子跟日清一路溜達著,欣賞著這美麗的夜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知府衙門前面。他們正看得起勁兒呢,突然被那天跟輪昌的家人看見了。這家人轉身就跑,回去告訴了輪尚志。
這輪尚志正為兒子的事情煩心呢,一聽這話,馬上下令關閉城門,然後親自帶著一幫衙役追了上來。
這邊天子跟日清呢,也因為晚上喝多了酒,渾身沒力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個莊客早就跑了。眼看著官兵越來越多,他們想跑也跑不掉了。一下子就被官兵用繩子綁了起來,帶到了街上。
輪尚志本來想坐堂審問他們呢,結果突然頭疼得厲害,只好先關進大牢裡,等明天再審。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下子輪到他們頭疼了!
這姚磷可真是給氣得不輕!他心裡想:“這輪尚志,真是個貪功冒進的傢伙,居然因為案情緊急,就拿我世叔義弟來頂缸!我姚磷可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氣得直跳腳,準備帶著一幫莊丁和拳師,直接去城裡把問題搞清楚。
王太公一看這情況,趕緊勸姚磷先冷靜下來。他說:“姚公子,他是父母官,我們還是先禮後兵吧。你先寫封信給輪尚志求情,如果他還不放人,那咱們再動手也不遲。”姚磷一聽,覺得有道理,就進書房寫信去了。
沒過多久,姚德就飛馬進了城,把信交到了知府衙門。這輪尚志正在家養病呢,忽然收到姚磷的信,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他拆開信一看,上面寫著:
“尚志老公祖大人:
敬啟者,昨日有舍親高天賜、週日清二人入城看燈遊玩,不知何故,竟被貴差捉拿送案。我私下查了一下,這兩人自從在我家住了有一個多月了,根本就沒出過門。我猜啊,是不是貴差裡面有小人,想搪塞了事,或者是案子太急了,就想隨便抓兩個面生的人來結案?嚴刑拷打之下,不怕他們不說!求老公祖體念我父子的一番薄面,放他們一馬。感激不盡,此恩此德,非止我一人受用。懇求允諾,實為兩便。治晚生姚磷頓首。”
輪尚志看完這信,更是火大。他拍著桌子大罵:“這姚磷真是個狗頭!仗著他老子的勢力,指使高天賜那倆人把我兒子打傷!現在居然還敢寫信來威脅我!我難道會怕你?”
輪尚志越想越氣,就吩咐把送信的姚德帶到他面前來。姚德趕緊叩頭請罪。這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你家主人好生可惡!竟然暗地裡派人把我兒子踢傷!現在生死未卜,還敢寫信來保人?明擺著是欺負我奈何不了他!我問你,他該當何罪?”然後命令左右衙役,把姚德拖出去亂棍打出。接著他把信一丟,姚德只好忍著痛跑回莊中。
這回輪到姚磷傻眼了:“這輪尚志居然不接受我的求情?還把我送信的人打了一頓?真是豈有此理!”他氣得咬牙切齒,準備親自帶著莊丁和拳師進城去跟輪尚志理論理論。
可就在這時,王太公又出來勸住了他:“姚公子啊,你消消氣兒。現在咱們可不能輕舉妄動啊。你想想,那輪尚志是個父母官兒,咱們總得按規矩來。你先寫封信給他賠個禮兒試試看?要是他還不依不饒的,咱們再想辦法也不遲啊。”
沒辦法,姚磷只好先壓住火兒回書房寫信了。
姚磷一聽這訊息,那臉色,簡直比剛煮熟的豬肝還紅!他氣得直跺腳,那地板都被他踩得“咚咚”響,彷彿在說:“主人,你輕點,我怕疼!”姚磷一氣之下,大手一揮,就召集了整個莊子的莊丁,足足二百名!每個人都暗藏著傢伙,看那架勢,簡直就像要去攻城略地一樣。
他們浩浩蕩蕩地闖進了松江府城,那氣勢,比當年黃河決堤還洶湧!到了府署門前,門衛一看這架勢,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敢攔?姚磷親自帶著三十餘名精英,大搖大擺地闖進了府署。那些差役一看是姚公子,急忙閃到一邊,生怕被誤傷。
姚磷大聲問道:“高週二位現在何處?”那聲音,簡直比打雷還響!差役們被嚇得瑟瑟發抖,只得乖乖地帶他去見人。姚磷一見到高週二人,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急忙帶著他們二人回了莊子。
輪尚志聞訊趕來的時候,姚磷他們已經跑得沒影了。他氣得直咬牙,恨不得把姚磷抓回來痛打一頓。但他也知道現在追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先忍下這口氣。他轉身對差役們說:“姚磷這個畜生,如此目無王法!待我稟告上級,再來收拾他!”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剛好這時候本縣縣令來請安,順便問了問姚磷的事情。輪知府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兩人一商量,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於是他們決定一起去見蘇松道臺朱良材,請他出面幫忙捉拿姚磷。
兩人上了轎子就直奔道衙而去。到了道衙見了朱大人後先把事情稟明瞭一遍然後請求朱大人出面幫忙捉拿姚磷這個目無王法的傢伙以正視聽!朱大人一聽這事兒也覺得不能姑息養奸於是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準備派人去捉拿姚磷歸案。
朱道臺聽到這個訊息,嚇得差點把茶杯扔出去,他驚呼道:“哎呀,這還了得!要是咱們派兵去圍堵,萬一官兵受傷,事情就鬧大了。而且,這事兒傳出去,大家都會說姚撫臺教子無方,弄得彼此都不好看。咱們得顧全大局,還是用計策把他騙來,一網打盡,再跟他老爹說清楚,這才算完事兒。這樣既合乎道理,又不會讓彼此難堪。”
那府縣二位一聽,都點頭贊同:“大人說得對!就是怕他不來啊。”朱道臺哈哈一笑:“這姚磷嘛,其實也沒犯多大罪,就是不懂規矩,在衙門裡鬧事,還讓那兩個傢伙弄出人命來。不過就是一個死人嘛,諒他肯定會來的。”
於是他們商量了一下,就派了個機靈的家丁,拿著道憲大人的名帖,去姚家莊請姚公子。那家丁撒謊道:“姚公子啊,我們大人說了,請你明天中午到道署赴宴,還有事兒要跟你商量呢。”
這姚磷也是個人物,自認為一身武藝高強,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大大咧咧地坐上轎子就進了城,直接來到了道署。一看朱道臺和府縣都在座上,他就上前行禮。各位大員也只好以禮相待,誰讓他們都欠他老爹一個人情呢!
一場茶話會後,大家都帶著幾分醉意入了宴席。吃到一半,朱道臺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說:“聽說賢侄你昨天跑到府署去,把週日清、高天賜那倆小子給搶了回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那倆小子把輪昌賢侄給踢得半死不活,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賢侄你這麼做,可是知法犯法哦!我要是把這事兒上報給皇上,就連你老爹也得受牽連。不過看在咱們兩家世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只要你把那倆小子交出來,咱們就一切好說。你要是還敢硬來,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姚磷一聽這話,趕緊拱手說道:“大人您說得是,我怎麼敢不遵命呢?只是高周那倆人,到我家都快一個月了,每天都跟在我身邊,他們哪有時間去踢傷輪公子啊?再說了,十五那天晚上他們進城看燈,結果被輪府的人錯認給抓了起來。我當時就跟輪公說了這事兒,可他就是不聽,還把我家僕人姚德給打了出去。我這才一氣之下跑到行裡把高週二人給帶了回來。您要是有真憑實據說他們倆有罪,我立馬就把他們交出來;可要是隻有下人的一面之詞,那您就別想從我這兒帶走人。”
輪尚志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趕緊向道臺告狀。朱道臺見姚磷這麼不給面子,也火了,直接下令把姚磷給抓起來關進大牢。然後又派了知縣王雲去姚家莊,抓高週二人回來候審,還特別叮囑他,別亂動姚家的東西,得留點情面。
姚磷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中了計了,但也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再想辦法應對了。他心裡暗想:“這幫老狐狸想跟我鬥還嫩了點兒!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咱們接著聊那位本縣的王太爺。這位太爺可不是吃素的,一接到任務就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姚家莊。他下轎之後,連口氣都沒喘勻,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中堂。然後,他吩咐手下人去請賈氏姚太君出來,準備跟她說說這事兒。
王太爺跟太君說:“這事兒呢,本來跟你們家公子沒啥關係,就是暫時留他在這兒住幾天。只要你們把高周那兩個傢伙交出來,就啥事兒都沒有了。”這話一說出來,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就輕鬆了不少。
可是呢,就在這時候,天子(其實就是姚磷啦,這傢伙總喜歡給自己加點戲)在裡面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心想:“這事兒可不能讓我媽操心,我得挺身而出!”於是他就跟日清說了聲“別了太君”,然後就跟著王太爺的人走了。
太君一看兒子被帶走了,心裡那個急啊!她趕緊請親家王太公進城去打探訊息。王太公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一聽這事兒就急了眼,忙不迭地奔進了城。他花了不少銀子,總算是見到了女婿和高週二人。一見面,他們就開始商量怎麼脫身。
姚磷這傢伙倒是挺機靈的,他託王太公去海波莊上找他的好友崔子相幫忙。王太公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回去跟老太君說了這事兒,還順便安慰了女兒幾句。然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海波莊去了。
這一路上啊,王太公心裡那個急啊!他一邊趕路一邊想:“這姚磷也真是的,沒事兒惹什麼事兒啊!現在可好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說,還連累了我們一大家子人!”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得趕緊去找崔子相幫忙才行啊!不然的話這事兒再消耗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
話說這崔子相,可是個人物啊!他家住海波莊,是水陸響馬頭領,家裡有錢得不得了,但他可不是那種只知道享福的富二代。相反,他專門喜歡打抱不平,結交各路英雄好漢。這傢伙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身高六尺,學啥武藝都精通。
他手底下那幫兄弟,也都是些聰明絕頂、武藝超群的傢伙。但他們可從來不做打家劫舍、欺負老百姓的勾當。要是知道有貪官汙吏或者走私的大老闆,他們可就不會客氣了,非得把他們抓住不可!
而且啊,這崔子相還特別有正義感,保護著附近一帶的村莊、店鋪、田地、墟場啥的。有他在,大家都能過上太平日子,別的盜賊都不敢來搗亂。所以啊,老百姓們都自願給他送糧米表示感謝。就連文武官員們看他這麼正道,也都不來找他的麻煩。
咱們再說說這姚磷啊,他從小就和崔子相一起拜師學藝結成了生死之交。這倆人可真是義氣深重啊遇到了什麼困難都是互相幫忙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所以啊他們倆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啊!這次姚磷遇到了麻煩崔子相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那天啊,崔子相正在海波莊裡跟兄弟們比劃刀槍拳棒,忽然莊裡的管家跑過來跟他說:“崔爺,姚家莊的王太公來找你。”崔子相一聽是姚磷的老爹,立馬就請他進莊,然後給他奉上香茶。王太公跟崔子相還有那幫好漢一一打過招呼後,大家就坐下來聊。
崔子相拱手問王太公:“老伯,您怎麼有空來找我啊?縣裡最近怎麼樣?”王太公嘆了口氣說:“唉,我就是為了小婿被關在縣裡這事兒來的,你得幫我救他出來啊!”
崔子相一聽這事兒,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啥?賢弟被關起來了?咋回事兒啊?”王太公就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崔子相聽完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帶人去救賢弟和高週二人其實也不難,但我得考慮一下,畢竟姚老伯現在可是山西巡撫,咱們這麼一鬧,怕是要連累他啊!”
這時,旁邊一位叫施良方的義弟聽不下去了,他拍著桌子大叫道:“大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那麼多!只要咱們悄悄地把這事兒辦了,不驚動百姓和官府的錢糧,只收拾那輪尚志父子,然後把姚二哥三人救出來到咱們莊上住,再把姚府的家屬也接過來,就算他們請兵來抓咱們,咱們就跟他們對幹!這樣就不會連累姚老伯了!”
崔子相這會兒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讓王太公趕緊去把姚府的家屬和下人們接到海波莊來住,以免受到連累。隨後,他帶著施良方和金標這兩個頭領,還有十幾個莊客兄弟,分成了三組,悄悄混進城裡,在縣衙附近租了房子住下。他們定了個計策,就等八月十五晚上行動。
王太公這老頭兒也真夠拼的,居然還買了三牲羊酒等物,讓人挑進縣裡,說是感謝姚磷公子在這裡的關照。那些衙役一聽,都高興得不得了,趕緊接過去準備,然後送到了姚公子的房裡。
姚磷這會兒可沒閒著,他拼命給那些衙役們勸酒。等他們喝到半醉的時候,姚磷偷偷把蒙藥混進酒裡,把他們一個個都灌醉了。這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
房上跳下了施良方,把鎖鏈開啟,然後又爬上屋頂接應其他三人。他們一溜煙兒地跑出門外,翻過城牆。那些在城外埋伏的莊客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看他們出來,趕緊跟上。
崔子相可是個細心人,早就把金標將軍的兵器和馬匹讓手下人預先帶到北門外關王廟旁邊那個僻靜地方候著了。他自己呢,喝到三更半夜,溜達著就到了衙門的後花園,然後“嗖”地一下就跳了下去。這功夫,跟武俠小說裡的大俠似的!
他悄咪咪地走到後堂,遠遠地就看見輪尚志還在那兒跟他的愛姬喝酒呢。輪尚志說:“你看今晚這月亮被雲遮住了,真掃興。我因為公子受傷,現在雖然抓到了仇人,但還沒定他的罪。聽那道臺的口氣,他似乎不想為難姚磷那小子。我真是氣不過!再加上我前幾天辦了幾個案子,不免弄了點兒銀子,現在老百姓都說我貪贓枉法。要是被上司知道了,可就麻煩了。想起來都沒心情喝酒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
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子說:“老爺,你何不把那些亂說話的抓來辦幾個,給其他人做個警告?”輪尚志一聽,覺得挺有道理的,就說:“嗯,你說得對。明天我就讓你哥出去暗中查訪,抓幾個人來辦個毀謗官長的罪名給他們看看。”說完就讓下人收拾杯盤回房睡覺了。
崔子相一直等到四更天他們都睡熟了才動手。他掏出火種點著了香一看房門沒鎖就直接進去了。他走到床前“咔嚓”就是一刀結果了輪尚志。然後又去輪昌的房間“咔嚓”又是一刀。幹完這些他就從房頂上跳出去飛身上馬跑了。
他跑到關王廟跟大夥兒會合後就一起回到了海波莊。到了莊裡姚磷和高週二人一個勁兒地感謝他。不過姚磷還是愁眉苦臉的怕父親被他連累。高天賜看他那樣就安慰他說:“哎呀你放心吧!京裡的軍機大臣劉中堂是我老師就算有天大的事兒也有我擔著呢!你只要告訴你媽讓她別怕就行了我自有辦法絕對不會連累你們父子的。”姚磷一聽這話頓時高興了就進去安慰他媽和老婆了。
咱們來說說松江城裡那出的事兒吧!
話說啊,知府大人和他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然後那姚磷、高週三個人也不知道哪兒去了。道臺大人聽了這訊息,嚇得臉都白了,忙調兵遣將把姚家莊圍了個水洩不通。
結果呢,開啟莊門一看,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這下道臺大人更確定了:這事兒肯定有鬼,姚磷肯定跟那幫賊人有勾結,一起謀殺了知府大人。
於是乎,他趕緊給督撫大人寫了報告,一邊懸賞捉拿兇手,一邊到處貼告示,畫了那些人的像,讓大家警惕起來。
沒幾天,有人就告訴道臺大人說姚磷的家屬跑到了海波莊的崔子相家。這可把道臺大人給樂壞了,心想這次看你們往哪兒跑!
於是乎,他趕緊給巡撫大人報告,巡撫大人一聽也急了,這可是大事兒啊!他趕緊命令中軍高發仕帶著五千兵馬去海波莊。
那高發仕也是個爽快人,立馬點了五千人馬,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奔海波莊。
再說崔子相和姚磷這倆哥們兒,他們那天在莊子裡跟高天賜、週日清還有王太公一起吹牛聊天兒。大家正聊得高興呢,忽然有個莊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各位爺啊,不好了!莊大人派了高發仕帶著五千人馬殺過來了,朱道臺也帶著一千人馬從城裡衝過來了!兩路人馬就要到莊子了,請各位爺快想想辦法吧!”
大家一聽這話,都有點兒慌了。雖然他們山寨裡也有幾千兄弟,但官兵畢竟人多勢眾啊!
就在這時,高天賜哈哈大笑起來:“大家別怕!有我在這兒呢,這些官兵算個啥!”
眾人聽了高天賜的話,都是半信半疑,面面相覷,心想:“這老高頭兒是不是喝高了,在這兒說胡話呢?”姚公子可沒心思跟他們一起瞎猜,他急忙拱手對高天賜說:“世叔啊,既然您有妙計,那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吧!等那些兵馬到了可就來不及了!”
高天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好嘞!”然後轉身走回自己的臥房。大家都伸長脖子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只見高天賜拿出一張紙來,龍飛鳳舞地寫了幾下,然後蓋上一個紅紅的大印,再用紙封好。他神秘兮兮地對週日清說:“日清啊,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一路迎著高發仕的人馬,見到他了就說有聖旨要見莊有慕。你讓他暗中知會朱良村,讓他們把兩路人馬暫時駐紮在莊外。然後你再差個官跟你一起進城送信兒去,記住啊,這事兒得保密!”
週日清接到命令後,就像被髮射出去的火箭一樣,立馬踏上了征程。他步履矯健,滿懷激情,但走著走著,突然就遇到了高發仕帶領的一群人馬。高發仕的人馬看上去都挺嚴肅的,週日清心裡一緊,趕緊進入營地去找高發仕。
他一進營,就看見高發仕正在忙碌著,於是立刻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高發仕一聽說是聖旨,也嚇了一跳。他雖然聽說過皇上最近在江南遊玩的事情,但沒想到會接到這樣的命令。不過作為臣子,他只能遵旨行事。
於是,高發仕一面通知朱巡道的人馬,讓他們一起安營紮寨,一面派手下都閫府陳邦傑護送週日清去見巡撫莊有慕。陳邦傑是個非常靠譜的人,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週日清,生怕他出一點差錯。
當週日清終於見到莊有慕時,莊有慕也嚇了一跳。他趕緊開啟中門,排列香案,跪接聖旨。他小心翼翼地拆開聖旨,只看見上面草草地寫著:
“朕昨天到松江想吃四腮鱸魚,差點兒被輪尚志父子給害了。這倆父子貪得無厭,欺壓百姓,朕已經讓姚磷等人在救駕的時候把他們給殺了。這個案子就這麼結了,不用再追究了。你們派到海波莊的人馬趕緊給我撤回來。還有告訴劉墉等人別找姚磷他爸的麻煩。朕這幾天也要去別的地方玩兒了,你們就照常辦事兒不用來找我免得引起轟動。欽此。”
莊有慕看完聖旨,嚇得腿都軟了,但他還是磕了幾個頭謝恩。然後他跟週日清見了禮,問了他的名字。週日清說:“大人啊這事兒您可得保密啊!我這就回莊子報信兒去了好讓皇上放心。”說完,莊有慕相送出街,週日清就急匆匆地回去覆命了。
話說莊巡撫接到聖旨後,趕緊調回了兩路兵馬,將松江案給登出了。他另委派了一個知府去署理松江府印務,還給軍機處發了公文,說山西巡撫縱子私殺命官的罪行,一概不論,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這時候,崔子相和姚磷進來了。他們看到週日清送信後,兩路官兵竟然安扎在莊外,而且捲起了旗幟,停止了鼓聲,住了好幾天。當週日清回來的時候,這兩處人馬竟然立即就撤退了。
大家十分驚喜,私下裡琢磨著:高世叔這回的手段可真厲害啊!一定是王公貴族的親戚吧!於是大家都對他非常敬重,極力奉承。
崔子相也把自己的四個兒子和侄子都叫了過來,讓他們拜高世伯為師,學習武藝。天子看到大家都這麼有忠義之心,而且這五個孩子都聰明伶俐,相貌英俊,心想:他們的技藝雖然略知一二,但沒有名師指點,肯定不能精妙。如果能學成的話,將來一定是國家的棟樑之材啊!崔子相又這麼敬重高世伯,所以他就滿口答應了。
於是,大家就在莊內暫時住下了,倒也過得挺快樂的。這高世伯還真是有點本事啊!不僅解決了大問題,還收了一群徒弟,真是人生贏家啊!
這撫標中軍高發仕啊,他可是白蓮教的一員大將!那時候他回省覆命之後,知道了天子居然在海波莊,這可讓他起了謀反的心思。於是他偷偷派了人去約了白蓮教的軍師朱胡呂。這朱胡呂啊,正奉了八排白蓮洞主賓揚二大王的命令,在江南秘密活動,拉攏群賊和那些貪贓的官員入教,等待機會造反呢。他得到了高發仕的訊息,那可真是高興得不得了,趕緊通知了賓揚二位,調集了賊兵過來支援。
一邊兒呢,他又招集了附近的白蓮教眾,一下子就有了三千多人馬。高發仕也帶著他的親兵五百名,偷偷出了省城,把家裡的親戚都送到了別處,然後也趕過來助戰。這一下子,海波莊就被圍得水洩不通了。
哎呀,這會兒崔子相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突然看到賊兵都衝到莊裡了,嚇得他們夠嗆。他們派人去打聽,才知道是白蓮教的匪徒來劫駕謀反了。好在崔子相他們也不是吃素的,這海波莊裡的各路英雄,除了施良方、金標、崔家父子、姚磷他們幾個外,還有十多個人都是武藝高強的,足以抵抗一陣子。
這時候天子也沒辦法了,只好跟他們坦白說:“各位,現在情況緊急,我要你們全力抵抗這些賊人,我會重重賞賜你們。”這一下,大家都激動得不行,紛紛磕頭謝恩,也不追究剛才的失敬之罪了。他們現在可是士氣滿滿,都願意豁出命去保護天子。
崔子相這時候趕緊說:“咱們得派人殺出重圍,到省裡去調兵,裡應外合才能打敗這些賊人。”金標一聽就站出來了,說:“我去!”天子趕緊寫了道旨意,讓他到省裡去找莊巡撫,叫他帶兵過來支援。金標整裝待發,提槍上馬,就衝出了賊營。
金標這哥們可真是飽餐戰飯後,精神抖擻地上馬提槍,直奔賊營而來啊!他那架勢,簡直就是拼命三郎附體!話說回來,朱胡呂這邊還沒來得及安營呢,就被金標殺了個措手不及。金標可是有名的武將啊,一槍一鐧下去,那威力可不是蓋的!
金標正在衝踏賊營的時候呢,突然有個賊將擋住了他的去路。金標抬頭一看,喲呵,這不是撫標中軍高發仕嗎?於是他就開始破口大罵了:“你這個反賊!枉費了朝廷給你的俸祿,居然助紂為虐,幫助奸臣叛逆!你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啊!”高發仕被他罵得滿臉通紅,羞愧難當。不過他也不甘示弱啊,回嘴就罵:“你這個該死的奴才!別在這兒給我耍威風!快報上你的狗名來,我好取你性命!”金標一聽就樂了:“哈哈哈!我乃海波莊的義士、玉面虎金標是也!綠林中的朋友們誰不知道我?”
高發仕一聽是玉面虎金標的大名啊,心裡就開始打鼓了。他知道這金標可不好對付啊!於是他就小心翼翼地跟金標打了起來。兩人走馬盤旋、衝鋒過去戰了有八九個回合吧。這時候金標怕有人來接應高發仕啊,就故意賣了個破綻、虛晃一刀衝出了包圍圈。高發仕哪肯放過他啊?就緊追不捨地追了上去。
金標看高發仕追上來了啊,心裡就樂開了花。他故意放慢了馬速讓高發仕追了上來。然後他就等著高發仕雙手舉刀從背後劈過來的時候猛地回過身子用左手橫槍架開了刀右手抽出腰中的銀鐧“啪!”地一聲就望發仕頸上打去!這一下子可把高發仕給打慘了!連頭都不見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秦家殺手鐧啊!威力果然非同凡響!
高發仕被打得從馬上摔了下來手下兵士們一看趕緊圍了上來想給高發仕報仇。可是他們哪是金標的對手啊?被金標連挑數員之後剩下的兵士們就一鬨而散了。金標則趁機飛馬向省城大路狂奔而去。等到朱胡呂趕來的時候啊金標早就跑得沒影了了。朱胡呂氣得直跳腳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收點殘兵敗將回去交差了。
這一仗下來啊金標可是大獲全勝!他不僅幹掉了上將十餘人還殺死了精兵七百餘名呢!朱胡呂這邊則是損失慘重啊!他氣得是七竅生煙卻又拿金標沒辦法只好先把戰死的手下給安葬了再說了。然後他就派了一些賊人去把守要路以防金標再回來搗亂。
話說那天子和各路英雄在高樓上,用千里遠鏡照見金標那如猛虎下山般的勇猛,殺得賊兵們人仰馬翻,不計其數。金標衝出重圍,英勇無比,真是讓人看了大呼過癮。天子心中大悅,忍不住讚歎道:“金標這小子,真是勇猛無敵啊,完全可以擔當國家上將的重任!”眾人也紛紛附和道:“這都是聖上的洪福啊,讓金標立下了這等奇功!”
此時,天子再將目光轉向莊外,只見四周環繞著一片片魚塘,只有一條曲折的小路通往莊內。這小路都要經過各處的炮臺,而莊外圍牆做得堅固無比。高樓上更是排列著銅炮、鳥槍、火箭等武器,軍備齊全。
崔子相見天子關注防禦工事,就奏道:“請主上放心,臣的莊上糧食可以支撐半年之久,火藥、炮彈也足夠使用。弓箭、軍器也都齊全,只要派人輪流守住炮臺,就算他有幾萬賊兵,也別想靠近我莊。更何況,附近圍牆外還有陷坑,坑內有毒藥竹釘,就算他們來攻打,也不怕。”
天子聽了崔子相的安排後非常滿意,就命令他分派各將領去把守炮臺。崔子相派施良方、姚磷以及他的四個兒子和一個侄子,各帶副頭領兩名,莊客五十名,分守莊內八座炮臺。他讓週日清統領五百壯丁巡查,並負責運送炮彈、火藥、弓箭等物資。然後莊橋被扯起,莊門緊閉,落下千斤鐵閘。最後還留下王太公陪伴聖駕,並派了妥當的人侍候飲食茶水。
看到崔子相如此排程有方,天子放心了。他自在地與王太公四處遊走,觀察動靜。這時的他倒也不忘欣賞一下美麗的景色,畢竟身處這樣一個固若金湯的堡壘之中,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話說朱胡呂一大早起來,坐在帳篷裡,把高發仕的兒子高能霸叫過來,讓他把父親的棺材運回去安葬。這高能霸也是個倒黴蛋,他剛把棺材運到半路,突然遇到了大風,結果船沉了。這一家子人就這麼倒黴地淹死在魚肚子裡了。這也算是報應吧,誰讓高發仕做了那麼多壞事的。
那朱胡呂可真是個狡猾的傢伙啊!他打發走高能霸之後,就問帳下:“哪位將軍,敢去打莊?待我押陣,用法術助你一臂之力!”這時候,就見一將應聲而出,原來是先鋒毛英。毛英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個狠角色,他趕緊整裝待發,腰上藏了12枚飛鏢,騎著一匹捲毛赤兔馬,手持一把三尖兩刃刀,簡直就是威風凜凜啊!他一馬當先,衝到莊外。朱胡呂這個老狐狸則在後面押陣。
這時,天子在莊臺下看到賊兵們耀武揚威地殺奔莊來,就問崔子相:“誰去把這些囂張的賊人給趕跑?朕要重重賞賜!”這時候,姚磷這個熱血青年挺身而出:“小臣願與賊人決一死戰!”天子正想放行,施良方這個老江湖卻上前奏道:“磷賢弟,你千萬別衝動。我聽說那個白蓮教軍師朱胡呂會使妖術,剛才我看到賊陣後隊八卦旗下,有個道裝妖人,肯定就是他。現在我們應該先派一個副將探探他的虛實,我和姚磷等分在兩隊,各備槍弓,埋伏在左右陣內,好接應莊門口。同時準備火炮以防衝進。這樣一來就不怕出什麼差錯了。”
天子聽了施良方的話連連點頭:“施兄所言極是”,然後問副頭領中誰願去破敵。這時候就見一個猛將應聲而出,大家一看,原來是步軍教頭雷文豹。這雷文豹可真是個猛男啊,臂力超大,武藝也一流,現在就在莊內當教習頭目。崔子相一看雷文豹就高興壞了:“雷教頭,這次出去就靠你了,只要小心點,別讓那妖術得逞。”雷文豹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交給我吧!”
於是乎,雷文豹領著五百步兵,姚磷、施良方也各點五百馬步兵丁,大家都藏著火器槍炮,分左右後隊。隨著一聲炮響,莊門大開,三隊人馬一起殺出,排成陣勢。雷文豹手持鐵棍,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當先出陣,大罵一聲:“何方毛賊,敢來送死!”那氣勢真是如虹啊!
這時候,毛英正在那裡氣勢洶洶地討戰,嘴巴里還不乾不淨地罵著。突然,只聽得“轟”的一聲炮響,鐵鼓聲如同打雷一般震耳欲聾。緊接著,莊門大開,三員大將率領著三隊兵馬,像是參加什麼狂歡派對似的,陸續殺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步將,手裡拿著一根鐵棍,那鐵棍足有三四十斤重,看上去威風凜凜的。他高聲叫道:“誰敢過來跟我比劃比劃?”毛英坐在馬上,喝了一口酒(其實是口水,但他喜歡裝酷),吼道:“來將報上名來,我好送你上路!”雷文豹一聽就火了:“我可是崔大王手下的頭號猛男雷文豹!你這毛賊,快把名字報上來!”
毛英被雷文豹這麼一吼,臉上立馬變得通紅通紅的,就像剛煮熟的龍蝦一樣。他大叫道:“我可是八卦國師朱胡呂手下的正印先鋒毛英!我奉了將令來捉你們君臣。你要是識相的話,就快點回去叫崔子相把天子交出來。這樣得了天下之後,我還可以跟你平分。要是不然的話,我就殺進莊去,把你們這裡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雷文豹一聽這話更火了:“你這混蛋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揍你!”說完掄起手中的鐵棍就朝毛英的馬掃了過去。毛英趕緊用三尖兩刃刀去擋這一棍馬步交陣後兩人就打了起來。這場血戰持續了大約三十個回合兩人交了六十個照面。
那雷教頭掄著手中四十斤重的鐵棍就像風車一樣呼呼作響不停地朝著毛英打來。毛英雖然勇猛無比但步騎相交畢竟有些吃力。他被雷教頭左一棍右一棍地打得顧前不顧後只能勉強招架。不一會兒工夫他就已經累得吁吁氣喘了只好拖著刀朝著自己的陣地敗了下去。
雷文豹看他想跑大喝一聲:“往哪裡逃!”然後邁開大步緊緊地追了上去。他手下的步兵們也都奮勇爭先地追殺那些賊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樣輕鬆自如。這場面簡直就像是上演了一出好戲!
朱胡呂在門縫裡一看,哎呀媽呀,這戰況可不太妙啊!他趕緊拔下寶劍,向東邊一指,嘴裡大喝一聲“疾!”立馬就颳起了一陣妖風。這風颳得啊,天昏地暗,日頭都沒了光。朱胡呂又從葫蘆裡倒出一把草莖,往天上一撒,嘴裡還嘀咕著啥咒語。
這會兒,雷文豹和各莊客手下正追殺得賊人哭爹喊娘呢,突然間就伸手不見五指了。飛沙走石迎面打來,疼得人嗷嗷叫。更可怕的是,忽然冒出一隊神兵,還帶著無數豺狼虎豹來撲人。各步兵一看這架勢,嚇得魂兒都沒了,扭頭就跑。
朱胡呂一看這機會來了啊,指點著苗兵就乘勢追殺回來。雷文豹這回可慘了,身受重傷,五百壯丁也自相踐踏,奪路而逃。幸好後隊的姚磷、施良方一見黑霧就知道是妖法作怪。這倆人挺聰明啊,趕緊放起火箭、燃起火把。敗兵們一看有光了,都奔著那光亮處跑回去。
後面那些妖物引著朱胡呂大兵就殺過來了。施良方一看這不行啊,得穩住陣腳啊!於是就傳令各人不準亂跑,誰跑就斬首。各莊客一聽這話也都不敢亂動了。大家站定之後一起將火箭炮向那些妖物打去。只見那些怪物被陽光一衝就都散開了不能向前。
朱胡呂一看這莊裡有準備啊也只好收回妖法退回到妖營裡去了。這時候姚磷和施良方將兵分成兩隊讓過敗兵保著雷文豹慢慢地退回到莊裡來。
經過這麼一場混戰啊兩家都有傷亡。雷教頭雖然受了重傷但幸好沒丟了性命。大家趕緊給他用藥調治希望能早點康復。天子一看這戰況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啊於是就下令崔子相把每個人的功勞都記下來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再根據功勞大小來封賞。那些死傷的莊客也都查清楚姓名註冊在案以便日後撫卹家屬。
論功行賞的時候啊施良方當居第一因為他不僅勇猛善戰還懂得用計策對付敵人實在是個人才啊!天子為了給大家壓驚當天就大排筵宴讓大家吃好喝好把之前的驚嚇都忘掉!
咱們接著說朱胡昌這哥們兒,他收兵回營之後,就開始查點人數。一查才發現,哎呦喂,這戰打得可真夠嗆!死傷的兵士竟然有五百多名,偏將也被雷文豹幹掉了八個,還有十幾個受傷的。這回要不是朱胡昌用法術取勝,那毛英可就真的成了黑賊的刀下鬼了。
先鋒毛英這時候也趕緊上前來,給軍師朱胡昌磕頭感謝救命之恩。可就在這時,座中突然有一員大將高聲喊道:“軍師啊,你咋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明天讓我這大元帥親自出馬,我保證叫那些敵人片甲不回!要是我贏不了,我甘願受軍法處置!”
朱胡呂一看,原來是統軍大元帥苗威這哥們兒。這苗威啊,力大無窮,使得一把溜金槍重達六十四斤!那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啊!在八畝洞的蠻族之中,他可是被推為頭等好漢呢!
朱胡呂笑了笑說道:“既然元帥你要親自出馬,那也得小心點兒啊!這崔子相等人可都是有名的上將呢!你看前天的金標衝圍就能知道了。高發仕那麼英雄的人物都栽在他們手裡了。所以臨敵的時候一定要多加提防、不可輕敵。”
苗威聽了之後說道:“軍師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朱胡呂也只好說道:“但願你馬到功成、旗開得勝!這可是我們主公的福氣啊!”
到了第二天天明的時候啊,朱胡昌見苗威這哥們兒還是一副恃勇輕敵的樣子啊,心裡就有點兒不踏實了。於是他就暗地裡領了一隊兵馬遠遠地跟著去接應。
這日,天子正在聚義廳裡和一群大臣們商量怎麼退敵。大家正說得火熱,忽然,一個守門士兵跪著衝進來報告:“莊外有人討戰!”天子一聽,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問施良方、姚磷、崔子相等人:“朱胡呂那妖法怎麼破啊?”
施良方這時候站出來,一臉嚴肅地說:“臣已經準備好了烏雞、黑犬,等會兒出陣的時候就把它們殺了放血。然後再找些亂七八糟、汙穢不堪的糞草,把這些玩意兒都綁在戰槍上。要是遇到那妖法,咱們就一起放出去。我想,憑著主上的洪福齊天,肯定能破敵!”
說完他又繼續安排戰術:“咱們還是分三隊出擊,首尾相接,這樣方便互相救援。怕啥呀?”天子一聽這話,頓時樂開了花:“施愛卿你排程有方啊!朕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這時候,姚磷、崔子相、崔龍三人也站出來表示願意和施良方一起出戰。大家商量好了戰術:姚磷打頭陣去破敵;施良方和崔子相分別在左右兩邊接應;每個人都帶五百名馬步莊丁;而且每個人都得暗藏那些穢物埋伏在兩旁。
一切都分派妥當之後大家放起炮來殺出了莊子。那場面啊簡直就像是過年放炮仗一樣熱鬧!只不過這次放炮是為了打仗就是了。
咱們前隊的大將姚磷,這哥們兒可是個狠角色。他騎著馬兒來到陣前,一眼望去,只見對面有個苗族的將領,那臉長得跟螃蟹似的,眼睛環成一圈兒,身高八尺還多呢!手裡拿著一把金光閃閃的鎦金槍,胯下騎著一匹青鬃馬,整個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姚磷一看這架勢,心裡可一點兒也不怵。他大喝一聲:“對面的賊將,快報上名來受死!”那聲音震得周圍的人都耳朵嗡嗡響。
那苗威正在那兒討戰呢,忽然聽到炮響,只見莊子裡飛出三隊人馬,擺成品字形。為首的那員大將長得跟天神似的,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他騎著馬兒威風凜凜地喝問苗威的姓名。
苗威也不甘示弱地回答道:“本帥可是賓大王駕前的統兵大元帥苗威!你要是知道本帥的厲害就趕緊下馬投降還能免你一死。要是不然的話你可別後悔!”
姚磷一聽這話就樂了:“哈哈你個無名鼠輩有啥本領啊?今天遇到本公子算你倒黴!我可是山西撫院的大公子姚磷!奉了旨意來取你狗命的!”說完大喝一聲就像打雷一樣躍馬揮刀向苗威頭頂劈去!
苗威一看這刀勢可不得了也大叫一聲:“來得好!”然後用槍往上一架擋住了姚磷的刀。接著他走馬衝來回手就是一槍也是威力無比!
這姚磷和苗威就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場面十分激烈。兩人都是使槍的高手只見槍光閃爍、馬蹄翻飛看得人眼花繚亂。打了半天也沒分出個勝負來兩人都是累得氣喘吁吁但誰也不肯停手。
這姚磷和苗威兩人一搭上手,那場面可真是熱鬧得跟走馬燈似的!你衝過來我撞過去,一來一往的,足足打了數十個回合。這可真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才啊!施良方和崔龍這兩位大將在左右兩邊穩穩地押住陣腳,時刻關注著戰局的變化。
苗威那邊兒,毛英和各副將一字兒排開,遠遠地為他們接應,大家搖旗吶喊,戰鼓如雷,從辰時一直打到未時,可就是沒分出個勝負來。
這姚磷心裡琢磨著:“苗賊果然厲害,看來我得用拖刀計來斬他。”於是他虛晃一刀,掉頭就往回跑。施良方看他刀法都沒亂忽然就敗走了,料想著肯定是計策,就知會崔龍仍然押住陣腳,別去救應,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苗威見姚磷敗退,得意地大喊:“跑的算什麼好漢!”然後就追了上去。姚磷聽著後面的鈴聲響,知道自己中計了。對陣的朱胡呂遠遠看著苗威恃勇追趕,怕姚磷是故意引誘他的,趕緊叫人鳴金收兵。但那苗威哪肯聽啊,一門心思地只顧追著姚磷。
等到姚磷靠近了,突然勒馬回身,出其不意地用盡平生之力,舉刀劈了過去。苗威一時沒反應過來,嚇得大叫一聲,連人帶馬被劈成了四段!姚磷取了首級,又領著兵衝過陣來,見人就殺,那真是勇不可當啊!
苗軍哪兒抵擋得住這樣的猛攻啊?毛英也只好敗走後陣。朱胡呂趕到了,接著跟施良方和崔龍混戰在一起。這時候,施崔二人兵分兩路,衝到前面助戰去了。這一下子苗軍大亂,朱胡呂也顧不得什麼法術了,只能趕緊逃跑保命要緊!
話說朱胡呂眼見苗軍就要吃大虧了,他可是急眼了,於是開始拼命作法。這一下子可不得了,天昏地暗、鬼哭神號,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好像無數神兵天將都從天而降,朝著姚磷和莊客們猛烈進攻!
姚磷和莊客們一看這架勢,嚇得直接掉頭就跑。施良方一看這可不行啊,也顧不上什麼兵法了,急忙下令點燃火器,讓大家都躲過退兵。同時,他們也不甘示弱,紛紛拿起各種穢物朝著妖兵們射去。只聽“嗖”的一聲,那些妖兵竟然變成了紙剪草人,紛紛從天上掉下來!天色立刻變得明朗起來,風沙也全都停了。
朱胡呂一看自己的法術被破了,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他從豹皮囊中取出了五毒神針,口唸真言,朝著對陣猛地祭起。只看見五色祥雲在空中翻滾,緊接著無數神針如同暴雨般朝對陣飛去。
姚磷正在前面奮勇殺敵呢,哪想到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根神針,正好打在他左膊肩背上!他疼得大叫一聲:“不好了!”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他強忍著痛,伏在馬上逃回了莊內。
朱胡呂繼續猛烈地祭起神針,一下子打傷了副頭領和幾十個莊丁。施良方一見這情形,趕緊用強弓硬箭和各種火器槍炮來抵禦敵人,同時保護著姚磷和其他受傷的人退回莊內。莊門一關,莊橋一拉,大家總算暫時安全了。
朱胡呂也因為敵人槍箭太猛不敢再追,只好拿著苗威的屍首退回,給他簡單地舉行了葬禮。之後他趕緊寫了一封信給苗王賓揚二元帥,請求他們趕緊派兵增援。
咱們接著聊啊,那天子站在望樓上,眼瞅著姚磷把那賊將給斬了,我方大軍也贏得漂亮,施良方還一連破了那妖法,他心裡可樂開了花,讚不絕口。可後來呢,看見姚磷中了毒,帶著一群受傷的兵將就往回逃,天子也顧不上身份了,趕緊跑過來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姚磷和那些受傷的兵將們昏迷不醒,傷勢嚴重,命懸一線。姚家的婆媳、王太公以及那些傷者的父母妻子都圍了過來,雖然哭聲悽慘,但沒人有半句怨言。天子看著心裡別提多難受了,突然靈機一動,想起自己身上穿的珍珠衫有解邪避毒的神效。那避水火二珠可是經過多次試驗的,百試不爽。他心想,何不試試這珍珠衫呢?說不定能救大家一命。
於是天子趕緊把寶衫脫下來,先在姚磷的傷處四面旋轉。嘿!你還別說,這珍珠衫就像有魔力似的,隨手一轉腫就消了。沒轉幾次呢,腫毒全消了,疼痛也沒了。姚磷就像是從醉夢中醒來一樣跳了起來。其他人也都學著天子的樣子用珍珠衫治傷不一會兒都好了。大家紛紛叩謝天恩都說:“陛下有這麼個神物可真是國家的福氣啊!”
崔子相一看大家都好了趕緊吩咐備酒給大家壓驚。席間天子跟大家商量說:“破賊其實不難關鍵是要捉住那個妖道。”大家都說:“陛下說得對啊!可是那妖道朱胡呂實在太厲害了怎麼能捉得住他呢?咱們得先找個人把他治服了才行啊!現在除非暗地裡派人到江西龍虎山去請天師府的張真人來才能破他的妖術。否則就算金標把勤工兵召來了也抵擋不住啊!”
這可真是巧了!天子正打算答應呢,只見崔龍突然跪下奏道:“陛下,小臣有個師父叫雲霞道人,他老人家姓黃,號稱野人,是廣東羅浮山黃龍觀的大主持!他之前雲遊到這兒,收了臣跟弟弟當徒弟。每年他都會到臣家住幾天,不僅能驅邪治鬼,還能求雨祈晴。而且他特好為人師,去哪兒都受歡迎,所以每次他一出現,大家都搶著留他。半個月前他剛到這兒,現在住在呂祖庵裡。吃住都是臣家供應的。陛下您現在去問他破妖的法子,肯定能得到好主意。”
崔子相聽了也跟著說:“是啊,要不是臣兒提起,臣差點兒忘了!三年前他就說過:‘三年後這莊子裡會有大難,很可能是被妖人所困。你們得在莊子裡多造些四面觀望的高臺,再挖幾個大魚塘,把四面都圍上牆,好加強防守。’當時他還幫我們佈置了入莊的盤道和各種樓,還讓我們多存點糧食,再好好訓練莊丁。今天咱們有備無患,沒有被苗賊打了個措手不及,全靠這位道人的高見啊!這真應了那句話:天子有百靈扶助,不是吹牛啊!”
天子一聽這話,喜得眉毛都快飛起來了,說:“這道人既然能預知未來,崔愛卿啊,你就替朕去恭恭敬敬地把他請來吧!”崔子相趕緊領旨,屁顛屁顛地跑到庵裡去見黃道。一見面,他就把天子的意思告訴了道人。那道人也不客氣,樂呵呵地就跟著崔子相上馬,一起來到了府前,然後一起進了府。
天子一見那道人,只見他童顏鶴髮,仙氣飄飄,就知道這位肯定是個高人。他趕緊起身相迎,讓道人按照常禮相見。黃道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叩了個首,說:“我只是個山野村夫,沒什麼見識。陛下您這麼看得起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啊!有什麼說錯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天子聽了這話,心裡更樂了。他用和顏悅色的語氣安慰了道人幾句,然後就問起了怎麼破朱胡呂的妖術。道人微微一笑,說:“陛下啊,您這幾天是該有點虛驚一場的經歷,現在已經應驗了。等勤工兵一到啊,咱們就能截斷賊人的退路。到時候呢,我自然有辦法破他的妖法。不過現在外援還沒到呢,咱們就算贏了也難免有漏網之魚去禍害百姓。所以啊咱們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等待內外夾攻的好時機吧!”
天子一聽這話大喜過望說:“有仙長你這樣的高人指點迷津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於是他趕緊派人去探聽救兵的訊息準備大幹一場。同時呢他也沒忘了好好款待這位道人親自送他回庵並且叮囑他隨時準備出動。
話說金標這小夥子可真是個急脾氣,他一路衝破重圍,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江蘇省城。他讓守門的軍士趕緊去通報巡撫大人,說有重要的聖旨要傳達。這一下子整個省城都炸開了鍋,莊巡撫趕緊把金標迎進府裡,擺上了香案,準備接旨。
金標一開口,莊巡撫就聽得心裡一緊,原來皇上在海波莊被苗賊朱胡昌給困住了,特意派金標衝出重圍來求援。這還了得?莊巡撫二話不說,立刻下令調集附近的水陸各軍,火速前來救援。他可不想讓皇上真的成了“海波上的莊稼”,得趕緊把這苗賊給滅了!
莊巡撫跟金標聊了幾句,得知高發仕居然通敵叛變,心裡那個氣啊!這高發仕可是他的下屬,居然膽敢謀反,這可真是天大的罪過!不過好在金標已經把他給殺了,也算是為朝廷除了一個大患。
莊巡撫不敢耽擱,立刻點了水陸各軍,讓副將徐昭代理軍中事務,帶著十位戰將,由水路先行出發。他自己則和金標的部下將領一起,從陸路星夜兼程地趕往海波莊。除了留守計程車兵之外,他又額外調了三萬的兵力前來接應。同時,他還通知了海關提督姚文升和河道總督伯達,讓他們也出兵協助剿匪。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海波莊,離莊子還有三十里地的時候,探馬來報說前面就是賊營了。莊巡撫一聽,趕緊安營紮寨,佈置防禦。第二天一早,各路援軍都到了,包括浙關提督姚文升和河道總督伯達。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分四路進攻,由伯大人從東方殺入,莊提督從北方殺入,金標從西方殺入,徐昭從南方殺入。這一下四面夾攻,看那朱胡昌還能往哪裡跑!
這時候,朱胡呂這哥們兒可真夠忙的,他正陸續召集苗疆上的各路土匪呢。你別說,雖然這群人都是烏合之眾,但湊在一起也有好幾萬呢!他們正在商量著怎麼進攻,可是呢,四周都是魚塘圍著,想進莊子大路又被那些望樓上的槍炮轟得站都站不穩。他們日夜等候探子的訊息,可是啥好辦法都沒想出來。
這天,忽然看見四面八方大隊的官兵像風火輪一樣殺了進來,朱胡呂就知道各路兵馬都到齊了。不過他可不怕,自恃有妖法護身,他立馬就帶著毛英等人上馬衝出營去迎戰。
莊子裡敵樓上的天子看得真切,見四路人馬已經殺入賊營,他趕緊請黃道長統領莊內的將領們從內部殺出去。這一下子賊營可就亂了套了,內外夾攻之下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朱胡呂一看形勢不妙,趕緊拔出雌雄寶劍開始畫符唸咒。霎時間只見天地一片烏黑,他順手從葫蘆裡倒出一把草和紙人往空中一撒——哎喲喂!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群怪物妖兵張牙舞爪地就向對陣撲了過去。
莊子裡計程車兵們哪見過這陣勢啊?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正要退下去想用穢物破他的妖法呢。可就在這時候只見黃野人不慌不忙地拔出揹負的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舉手就是一個掌心雷——“轟隆隆!”一聲霹靂過後妖物全都消失不見了天色也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這黃野人可真是厲害呀!一記掌心雷就把妖怪們都給打跑了!這下子莊子裡計程車兵們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高手在民間了!一個個都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馬上拜他為師呢!
朱胡呂這哥們兒一看自己的妖法被破了,頓時火冒三丈,大喝一聲:“哪來的野道士,敢破我仙法?”黃野人可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回罵道:“你這毛賊,敢在這裡耍邪術,簡直就是找死!”朱胡呂被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道:“我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他就從豹皮囊裡掏出了八寶五光神石,開始唸咒施法。只見那神石發出萬道霞光,向黃道長打了過去。黃道長見狀,趕緊丟擲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用手一指——嘿!一聲響亮之後,那神石就被桃木劍斬落地下,斷成了兩截。
朱胡呂一看這架勢,也急了眼。他趕緊把針祭了起來,準備給黃道長來個致命一擊。可是黃道人早有準備,他迅速從背上取下風火蒲團,祭到空中,然後命令黃巾力士把針給捲回羅浮山去。那黃巾力士應了一聲,就把針給捲走了。
朱胡呂這下可真是急了眼,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法寶被一一破解。情急之下,他揮舞著雌雄二劍就像雪片一樣向黃道長的面門亂砍過去。黃真人也不示弱,與他大戰了好幾個回合。
就在這個時候呢,各路的官兵們也已經把苗土的土匪們殺得七零八落了。朱胡呂一看形勢不妙就想借機逃跑可是哪裡還來得及?黃道長早就祭起了桃木劍一劍就把他給斬成了兩段!這下子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朱胡呂這毛賊最終還是沒能逃脫正義的制裁!
話說莊大人正在指揮著軍隊,見賊首已經被誅殺,就傳令軍中說:“投降的一律免死!”剩下的那些土匪一聽這話,全都跪下請降。莊大人一看這架勢,當即鳴金收兵,領著大小官員們進入莊園朝見天子。他們跪下請安,天子大加慰勞說:“等朕回朝之後,會根據你們的功勞來升官賞賜。”於是剩下的善後事宜就交給莊大人去辦理了。
這會兒黃真人想要告別回山,天子親自封他為“清虛妙道真人”。道長謝過恩後,一下子就不見了。各路官員都稱奇不已。大家喝完了酒筵,就各回自己的任所去了。
天子又降下了一道敕令,交給崔子相、姚磷、金標、施良方、雷文豹五個人,讓他們入京去謁見兵部,以提鎮參遊都司的身份簡放。
就這樣,天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他帶著日清,還是像之前那樣裝扮一番,向著姑蘇出發了。到了蘇州虎丘山,他們親自動手捉拿了貪官、拳打了劣紳、在元妙觀縛住了妖尼。後來在甘鳳池的幫助下,他們在閶門保駕。還有五寶衫被竊的事情等等。
話說福建少林寺的住持至善禪師,正和他的門徒們在寺裡一起練習拳棒。突然,胡惠乾跪下稟告說:“弟子想向師父告別,回廣東去。一來要去祭掃先人的墳墓,二來要去找機房算賬,為我父親報仇。希望師父能憐憫我,准許我離開。”
至善禪師聽了胡惠乾的稟告,用手扶起他說道:“賢徒啊,你為了給父親報仇,想回廣東,可見你很有孝心。這件事不難,我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咱們少林寺向來有規矩,所有入門學藝的徒弟,都要練滿十年,打得過這一百零八度,才能放他們出去。這樣才能不辱沒我們少林寺的傳授聲名。你現在的工夫只有七成,年數也不足,要是出去萬一被人打傷,那可就白白送了性命,而且也會影響到我們少林寺的名聲。”
胡惠乾聽師父這麼一說,就說道:“弟子今天就想比較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得過這一百零八度?”至善禪師點了點頭,答應了。
胡惠乾這小夥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手提著根鐵棍,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進了木人巷。看他那架勢,彷彿是個武林高手似的,可誰知道這木人巷裡暗藏玄機,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果不其然,他剛踏進第一關,就有個木人掄起鐵棍朝他砸來。胡惠乾雖然手忙腳亂,但還算機靈,勉強架住了這一棍。他心想:“這木人巷果然名不虛傳,我得小心應對。”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進入了第二關。這回,木人換上了大刀,劈頭蓋臉地就朝他砍來。胡惠乾按照平時練的拳法,左躲右閃,上躥下跳,總算是沒被砍到。他暗自慶幸:“還好我反應快,不然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就這樣,他一關一關地往下闖。到了第三十六關的時候,他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滿頭大汗。這時,木人突然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一拳一腳都像是要置他於死地。胡惠乾拼盡全力抵擋,但最終還是被木人打倒在地,疼得他大叫起來:“師父救命啊!這木人太厲害了!”
至善禪師在外面聽到徒弟的呼救聲,急忙命令其他徒弟去扣住木人的總機關,然後親自進去把胡惠乾救了出來。眾人一看,胡惠乾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幸好他倒地後木人的腳下機關定住了,沒有繼續攻擊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大家見狀都紛紛感嘆道:“這木人巷果然非同小可!”至善禪師則吩咐徒弟們把胡惠乾抬到藥缸裡去泡藥水治傷。不一會兒,胡惠乾的傷口就不再流血了也開始慢慢消腫了他也能正常行走了。
徒弟們都驚歎道:“師父的藥真是神奇啊!”胡惠乾也上前跪謝師父的救治之恩。至善禪師則善言安慰他說:“賢徒啊你只管在這裡耐心苦練等你功夫練到家了自然就可以回家報仇了。千萬不要心急輕舉妄動啊。”
胡惠乾聽了師父的話雖然有些無奈但也只好答應道:“是謹遵師命。”說完大家就各自散去休息了。
胡惠乾躺在床上,心裡五味雜陳,簡直比打了一百零八度木人木馬還要糾結。他想:“這世道,不共戴天的仇恨哪能扔在一邊?更何況我還被人欺負,這可怎麼行?我總不能因為怕這怕那就躲到天邊去吧?要是青春不再,頭髮都白了,就算學到老,也打不過那一群木人木馬,那還有什麼報仇之日?”
他越想越心煩,覺得還是得私下裡逃回廣東才行。可是,這少林寺的規矩他又哪裡不知道?每個人的住房都像個鐵籠子,牆上還堅固得跟石頭一樣,就算有翅膀也別想飛出去。除了那些木人守衛,還有寺裡的和尚把守著,沒有師父的命令,誰也不許隨便出去閒逛。一是怕惹是生非,二是怕工夫沒學全,出去給人打了可就丟人現眼了,還給少林寺抹黑。當初入門的時候,這些規矩可都是明明白白地說好了的,願意才收你為徒,傳授武藝。所以這少林寺的拳棒才能名揚四海。
現在這惠乾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寺裡的下水道不是直通牆外嗎?那我不帶點盤纏包裹,從那兒溜出去,直奔回家再想辦法。這一招雖然有點損,但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話說那天晚上三更時分,師父和各位師兄弟都睡得正香,胡惠乾便帶著盤纏包裹,偷偷摸摸地來到了下水道。他一扭一拉,竟然把那鐵網給弄破了,然後一躍而出,跳到了牆外。這身手,簡直比武林高手還厲害!
接著,他趁著天還沒亮,一路狂奔到了泉州省城的城邊。搭上了一艘船,順著大海就回廣東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至善禪師醒來,發現徒弟們都在,就是少了胡惠乾。他趕緊四處找,找了半天才發現下水道的鐵網破了,看來這胡惠乾是逃走了。老禪師長嘆一聲,罵道:“這畜生就是不聽師父的話,這一去只怕性命難保啊!我這幾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徒弟們紛紛安慰師父說:“他既然不遵師訓,師父也不必為他操心了,這都是他自己找的。”
其實啊,至善禪師平日裡最疼愛胡惠乾了,教他學武時特別用心,簡直跟父子一樣。現在看到他逃走,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再說這胡惠乾啊,搭著去廣州的船到了潮州府,然後又搭鹽船到了省城。他來到西禪寺,跟師父和各位師兄弟問了安,然後就住下了。大家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他也沒提自己私自逃走的事,只說在少林寺學了一身好功夫,這次回來是要找機房的人報仇,給父親報仇。大家聽了也都為他抱不平,紛紛表示要幫他一起打機房的人。於是大家就喝起酒來,一邊喝一邊聊,一直喝到半夜才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惠乾就讓人在西禪寺門口掛上一個大燈籠,上面寫著“新會胡惠乾專打機房”。這燈籠簡直比寺廟的門頭還要大,四兩牛燭才能點得亮。旁邊還掛了數十個小燈籠,把寺廟門口照得跟白天一樣亮堂。附近那些燈籠鋪的人啊,一聽說是給機房掛的燈籠,都怕惹事上身,不敢接這生意。最後啊,胡惠乾還跑到遠處去定做燈籠,才終於把這對大燈籠給掛了起來。
機房裡的人看到那大燈籠都氣得火冒三丈!他們敲鑼打鼓,聚集了數十人,拿著各種傢伙,氣勢洶洶地衝到寺外,打算先把燈籠砸了,再打進寺裡找和尚算賬。沒想到啊,胡惠乾早有準備,他讓兄弟們守著燈籠,自己則手持鐵棍,就等著大幹一場。
當他看到機房的人蜂擁而至,他就像一隻猛虎一樣跳出了頭門,大喊一聲:“胡惠乾在此,機房中人快來納命!”那些機房的人也不廢話,直接衝上去就是一頓亂打。可是啊,胡惠乾可不是吃素的,他可是憋足了勁兒要報仇呢!他手中的鐵棍舞得跟蛟龍戲水似的,機房的人哪裡是他的對手?
打了個落花流水,血肉橫飛啊!那些平時自稱師父、自以為很能打的人,這次可算是栽了!總共被打死了13人,還有無數人受了傷。剩下的那些人呢,早就跑得沒影兒了!胡惠乾大獲全勝,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寺裡。
第二天一早,機房的人就跑去南海縣衙門告狀了。他們請縣太爺周大人去現場勘驗,還要求捉拿兇手,以正國法。他們哭訴道:“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織綢工人啊,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從來不敢惹是生非。可是那幫惡棍胡惠乾、三德和尚、洪熙官、童千斤等人,昨晚在西禪寺外掛了一堆燈籠,上面寫著‘新會胡惠乾專打機房’,惹是生非。我們一氣之下就去找他們理論,沒想到那胡惠乾竟然提著鐵棍打傷了我們好多人!這可如何是好?還請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啊!”
南海縣主周鴻賓太爺看完狀詞,差點沒把手裡的狀紙給捏皺了!他心裡那個氣啊,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行兇鬧事,簡直是無法無天!這還得了?他立刻簽發逮捕令,派人去捉拿胡惠乾等人歸案。同時,他也打起了精神,準備親自前往西禪寺,好好地擺開公堂,審一審這幫兇手。
周縣主一踏進西禪寺,就感覺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他心裡暗自感嘆:看來這次的事情不小啊!於是他趕緊排開公堂,傳集所有相關人員,準備開始審理此案。
首先,他讓人把各具屍體抬到公堂上,逐一相驗。他用筆在屍格上認真地註明各屍體的死因和死亡時間,然後又叫來受傷的人,仔細檢視他們的傷勢,分輕重記錄下來,一起附在案卷裡存底。
接著,周縣主又打道回府,命令手下將各具屍體收殮安葬。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沒有忘記立即審問胡惠乾等人的起事緣由。
胡惠乾哭著訴說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他說父親被機房的人推倒摔傷,後來自己也被他們打成了重傷,幸好被方世玉救走,並引見到了至善禪師。後來就被帶回了少林寺,苦練武藝,就是為了今天能夠為父報仇。
周縣主聽完了他的供詞,覺得他是個挺身投案的好漢,並不懼怕罪責而逃跑。而且看他的相貌也不一般,本縣自從上任以來就風聞機房的惡少們恃強凌弱,西關的居民和鋪戶們都被他們欺負得很慘。這件事想必不是空穴來風,於是他就開言道:“如果這事是真的,你倒是個孝子!本縣會幫你向上級彙報情況,為你爭取無罪釋放。他們打死你父親的事情,有證據嗎?”
胡惠乾聽後趕緊稟告道:“小人經營小店多年,我父親受傷致死的事情街坊們都有目共睹。請太爺明察秋毫,要是屬實的話一定嚴懲不貸!如有半句假話,小人願意碎屍萬段,絕不推卸責任!”
周縣主聽完後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退堂回到後衙。他先把首犯胡惠乾暫時關押起來,然後通知三德和尚、洪熙官、童千斤等人先回寺裡等待進一步調查核實之後再說。
兩天後,周縣主換上了便服,偷偷地去到了胡惠乾曾經開店的舊址,跟人閒聊起來。他假裝胡惠乾是個瘋瘋癲癲的人,就像在演一齣戲似的。那店裡的鄰居們不認得這縣老爺,都紛紛為他打抱不平,說:“不瞭解情況的人,自然會以為他是個瘋子。但知道內情的人,還會稱讚他是個孝子呢!”
周縣主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趣,就追問鄰居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鄰居們就跟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啊,已經有好幾年了,因為錦綸堂行里人多勢大,財力雄厚,他們就特別講義氣。一遇到什麼事兒,大家都齊心協力地出錢出力去擺平。那些東家啊,大多數都是有家有室的,平時都很安分守己。而西家行裡呢,大多數都是手藝人,單身漢居多,十個裡面有七八個都喜歡爭強好勝的,惹了事後東家也不敢攔著,還得隨聲附和,這樣就能得到大傢伙的喜歡了。要是東家不這樣做,上會館一說,大家都不接這號生意了。所以啊,每次有點小事兒,東家都要被罰放炮竹、擺酒席、賠不是,都成了慣例了。
胡惠乾的父親啊,以前就在這坊裡開了一家酒米雜貨店,後來被機房的人給打傷了,回到鄉下後就去世了。後來胡惠乾跑到衙門去告狀,說給他父親伸冤。結果呢?差點被機房的人給打死了!幸好啊,西禪寺武館的人把他給救走了。從那以後啊,都好幾年了,都沒聽到他的訊息。
鄰居們還跟縣主抱怨說,現在機房的人越來越囂張了,他們自己也得忍氣吞聲的。縣主聽了後還是不太放心,怕這些都是一面之詞。於是他又在附近到處打聽了一下,結果發現情況屬實!這可把縣主給氣得夠嗆!
於是他立刻回去衙門,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各位大憲。大憲們一聽,這還得了?立即把案子給登出了,還把胡惠乾給放了。縣主在公堂上苦口婆心地告誡胡惠乾:“以後不許你再惹是生非!本縣念你是個孝子,這次就寬大處理了。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地過日子,要是再敢鬧事,定饒不了你!”然後縣主就貼出告示,警告機房一帶的人和西禪寺前的人,嚴禁他們械鬥滋事。
告示如下:
“親愛的南海縣居民們:
你們好!
首先,我要告訴你們,作為本縣的縣主,維護社會治安、保護百姓安居樂業是我的神聖職責。那些平時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傢伙們,你們欠下的血債今天要好好清算一下了!
最近,織造湖絲行錦綸堂司事陳德書等人紛紛向我反映:那個叫胡惠乾的傢伙,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打死了13名無辜的同行,還導致數十人受傷。經過我們仔細調查,這些情況屬實,胡惠乾也已經投案自首。
他說啊,他們機房的人老是欺負他,他的父親也是因為跟他們有仇被害死,他自己也多次受傷、受辱。實在沒辦法了,他才奮起反抗,為父報仇。哎,這孩子也是挺可憐的。
不過話說回來,錦綸堂你們這邊確實做得過分了。欺負人家還不夠,現在搞得人家家破人亡。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眾凌寡’?既然你們已經殺了人家的父親,又絕了人家的後路,那這一切的後果只能說是你們自作孽不可活了!
考慮到胡惠乾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的,而且他也有自首行為,我們決定對他從輕處理。但是,錦綸堂你們這邊就不同了,你們務必要嚴格遵守法律法規,痛改前非,各安其分。如果以後你們還敢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一旦被我們發現或者有人舉報,我們一定嚴懲不貸!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哦!
切記切記!
話說那機房的各位朋友們,一看到那張告示,心裡都明白自己理虧,再加上胡惠乾那兇猛如虎的本事,一個個都老實了,各做各的生意,再也不敢生事。可誰曾想,胡惠乾這傢伙卻是個不知足的主兒。他看到自己打死了那麼多人,官府卻不管他,就更加囂張,簡直無法無天。
每天在街上晃悠,身上藏著鐵尺,見到機房的人,二話不說就開打。被他打傷的人可不少。每晚還跟武館裡的那幫不靠譜的師兄弟們一起,拿著軍器專打機房的人。他們常常站在帶河基、晚景圖、龍津橋、金沙灘、青紫坊這些地方,見到機房的人就打,被打的人輕則頭破血流,重則手腳俱斷。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所以後來啊,這事兒被大官知道了,直接就把胡惠乾抓起來給斃了,這都是他自己找的。
那個時候啊,錦綸堂的東西兩行的人,都被打得很慘,都關起店門來罷市了。他們就都跑到會館裡集合,西家師爺陳德書、東家師爺李桂芳和白安福就吩咐人傳籤,請了各行各業的老闆和主事的人都來一起商量。
陳德書就說了:“以前我們各個人老是生事,結果給大家帶來了這麼大的禍害,現在連官老爺都知道了,還發了告示來責備我們。縣太爺也不給我們伸冤,這實在是沒辦法了。我看啊,這事兒咱們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大家聽了都紛紛點頭,覺得只能這樣。於是大家就商量著以後不再生事,好好做生意。
可誰想到,那胡惠乾還是那麼囂張跋扈,每晚都找茬打傷他們機房的幾十個人。大家一想這事兒要是告官肯定也不準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於是大家又聚在一起商量:“現在這情況,咱們得想個辦法解決啊。自古以來一個好漢三個幫嘛,大家集思廣益看看怎麼辦。”
白安福接到眾人指派的任務,便興沖沖地來到了西炮臺武館,找上了牛化蛟。這牛化蛟雖然是一派武師的樣子,但也是個懂禮貌的人,見白安福來訪,便熱情地奉上香茶,互相道了姓名。然後,白安福便把來意詳細說明,請牛化蛟幫忙打胡惠乾一頓,為各行業出氣。
牛化蛟聽完,皺了皺眉說:“打他一頓沒問題,但要傷他性命可是不行。這太平世界,傷人性命可是大事兒,我可不能幹。”
白安福一聽,這可不行啊,這牛化蛟太保守了。於是他從衣袖裡拿出了三千兩花紅銀單,放在桌上說:“師父您放心,傷了他性命有我們擔著,天大的事兒都與您無關。要不我們現在就在會館裡寫個憑據,這樣大家都放心。”
牛化蛟本來還不敢答應,但看到那三千兩花紅銀單時,眼睛都亮了。他想,這錢賺得可真容易啊,又聽說有憑據為證,不關自己的事,便滿口答應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取他性命。”
白安福一聽,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叫轎伕把轎子準備好,自己和牛化蛟一同坐轎回錦綸堂會館。牛化蛟的徒弟們也跟著一起過來看看情況。等到了錦綸堂會館門口,白安福急忙下轎先進去報告情況。
那一天正好各行各業因為罷市還沒開工,所以東西兩行的老闆和主事人聚集在會館裡,商議事情。等到看見請來的牛化蛟老師回來了,大家都非常高興,大開著會館的中門,以十分恭敬的態度歡迎他。
牛化蛟一下轎,與眾人拱手相讓後走進客座。各行長及東西家師爺互相行禮,分賓主坐下。牛化蛟帶來的四個徒弟則坐在師父旁邊,下人們忙著上茶上煙,各人自我介紹,互通姓名。
行長何世謙站起來拱手說道:“素來仰慕老師的威名,如今您大駕光臨,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希望老師您能念在我們這行業傷亡的朋友們死得無辜的分上,施展威勇,幫我們取了那胡惠乾的性命。我們整個行業都會感激不盡。”
牛化蛟忙拱手回答道:“我不過是個普通的武夫,沒什麼知識,你們這麼誇獎我,還送我這麼多禮物,真是讓我感到慚愧。但我平生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行為,如果真要收拾胡惠乾,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人命關天,這事兒可不能像兒戲一樣對待。各位還需要再仔細考慮考慮。”
陳德書聽了,趕緊說道:“老師您放心,今天我們當著大家的面立下合同,如果胡惠乾死後有人追究,就由我們各行來承擔,不會連累師父您的。”
牛化蛟聽了,這才放心地說:“既然各位這麼說了,那我就依命而行,保證取他性命,給各位出口惡氣。”
兩位師爺二話不說,拿起筆來就寫好了合同,交給了牛化蛟收執,作為憑證。接著,大排筵席,熱情款待牛化蛟師徒五人,大家一起飲酒談心。在這個過程中,大家詳細瞭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拍案而起,憤怒地說:“就算是要報父仇,也應該是將害死他父親的兇手一個個置於死地,怎麼能連累整個行業呢?難道要為了報父仇就把一個行業的人都殺了?哪有這樣的道理!胡惠乾跟我無冤無仇,但我實在不能容忍他這樣橫行霸道!我們約他三天後在醫靈廟的擂臺上比武,也好避免誤傷路過的無辜百姓。”
大家聽了都覺得非常有道理,紛紛表示贊同。於是,當天晚上,牛化蛟師徒就在會館安頓下來,準備第二天的比武。
話說那西禪寺的住持三德和尚和洪熙官,都是那種老實忠厚的人,他們再三勸胡惠乾不要惹事生非,可胡惠乾就是不聽。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寫信告訴師父。
胡惠乾一聽要寫信給師父,頓時嚇得臉色一變,忙說:“二位師兄,你們千萬別寫信啊!從今日起,機房裡的人我也不再亂打了。”
三德和尚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說道:“你在這兒鬧事,連累我們做兄弟的,弄得我們出家人名聲都不好聽了。上次打死的那些人,要不是縣太爺明察秋毫,你小命早就沒了。我們勸你,凡事都要知足常樂,別再鬧事了。”
胡惠乾忙答應道:“謹遵師兄教誨。”
第二天早上,胡惠乾起床後,卻看到寺外的照壁上貼著一張長長的紅紙。他走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啟者:我們織造行的錦綸堂,與胡惠乾有仇怨。他屢次欺凌我們,害死多人,冤枉無處訴說。現請化蛟教師三日後在醫靈廟水月臺上當場比武,以臺上者為勝,臺下者為輸。生死不論,各安天命。胡惠乾如果有本領,就前來應戰;要是貪生怕死,不敢前來,那就不是好漢。錦綸堂通行敬啟。”
胡惠乾看完這紅紙上的字,心裡一驚,想:“哎呀!這是誰在搗亂啊?這不是逼我去應戰嗎?”
胡惠乾看到那張長紅,氣得七竅生煙,簡直要爆炸了。他想:“這還得了,竟然逼我到這個地步,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白白受氣?”於是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氣出到底。
他偷偷藏了一把利刃,闖進機房,把正在織布的機頭一攔腰砍斷。機房裡的人一看他這副模樣,都嚇得不敢跟他交手。等到錦綸堂的人請來牛化蛟幫忙,胡惠乾已經砍完了,回到西禪寺去了。
牛化蛟可不是吃素的,他馬上分派帶來的四個徒弟,李雄、馬勇、張威、侯孟,各自帶領機房裡的精壯打手十人,暗中攜帶武器,在附近的街道嚴密巡邏,以防胡惠乾再來搗亂。他自己則召集眾人,約定一旦聽到鑼聲,就立即動手殺敵。
他還命令大家把醫靈廟水月臺打掃得一塵不染,臺板上鋪上了厚厚的氈毯。檯面懸掛著五彩繽紛的綢緞,將長紅貼在臺中央,用紅綢架裱著黑絨布,上面橫寫著“仗義爭雄”四個大字。兩旁的臺柱上,也掛上了彩聯,金邊的窩絨子上寫著:
為友報仇,義氣堪誇拳伏虎;
與人洩憤,雄心可羨足降龍。
佈置完畢後,到了第三天一大早,錦綸堂和東西兩行的首事人以及眾多隨從都聚集在會館裡,恭請牛化蛟上臺。只見牛化蛟頭戴軟巾包頭,辮子盤在頭上,外面再用縐紗包裹。身穿軟甲,內藏護心銅鏡。腰間繫著一條縐紗花紅帶,腳穿鐵嘴班尖靴。他的面相兇狠,濃眉大眼,鬍鬚飄揚。身高八尺五寸,腰圓背厚,顯得十分威武。眾人用轎子抬著他,一路燃放鞭炮。他的徒弟們也都全副武裝地跟在後面。機房裡的人大約有一千多人,簇擁著他們來到臺上。
因為事先已經貼出告示,這一天四面八方來看比武的人非常多,廟前的空地上擠得水洩不通。牛化蛟吩咐隨來的人和徒弟們站在一旁隨時接應。他自己站在臺中央,向臺下眾人喊道:“我是為了路見不平、為朋友出力而來的!誰是胡惠乾?請上臺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名英俊的年輕人縱身一躍上了臺。
牛化蛟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發現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全副武裝。他頭戴一頂黑緞小帽,看起來頗為時尚。身上穿著一件三藍縐紗夾長衫,外面再套上一件天青緞的馬褂,整個裝扮既顯貴氣又不失雅緻。腳下則穿著一雙單梁緞鞋,步履穩健。這年輕人身高八尺,長得眉清目秀,面似冠玉,唇紅齒白,真是帥氣逼人。
牛化蛟忍不住心中好奇,拱手問道:“來者果真是胡惠乾?”胡惠乾也禮貌地拱手回禮道:“然也,我就是胡惠乾。且請聽我一言,我們並未開始比武,還有商量的餘地。”牛化蛟點了點頭道:“你且講來。”
胡惠乾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不過,錦綸堂機房中的人與我有著殺父之仇,我性命險些喪在他們手中。幸虧有朋友相救,我才得以活命。於是我苦學武藝多年,只為了找他們報復。縣主已經查明瞭真相,也對我表示了憐憫和寬宥。而且,你的師父馮道德是我至善禪師的師弟,我們同門師兄弟,應該有著手足之情。你何必為了別人的錢財,替別人出力,與我們同道相殘呢?要是你聽從我的良言相勸,我們還能免去一場無謂的爭鬥,保全和氣。可一旦我們動手比武,那拳腳可就無情了,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牛化蛟聽了胡惠乾的勸說,心裡忍不住想笑。這小夥子還挺會說的,看來他的功夫肯定不如我。於是他回答道:“聽你這麼說,你是想報仇洩憤嘛。可報仇也得找對人啊,怎麼可能整個行業的都是你的仇人呢?當日你父親受傷,只他一人之事,你卻一棍子打死了十三條命,還有不計其數的傷者。這天下哪有這麼狠的報仇方式呢?你要知道我的厲害,就趕緊到錦綸堂去認錯,磕頭賠罪,給那些死去的朋友辦喪事、弔孝,好好地安葬他們。從此以後,你滾得遠遠的,別在這兒惹事。這樣還算給你師父至善禪師面子,饒你一命。不聽我的話,哼,你想活命就等著下地獄吧!”
胡惠乾聽了這話,氣得七竅生煙,大喝一聲:“牛化蛟,你是自己找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說完,他把外罩衣服一脫,辮子一挽,把手中的湖縐紗巾紮緊。裡邊穿了件藍綢捆身,腰間繫好荷蘭縐紗帶。兩手一捲袖子,大喊一聲:“牛化蛟,今天我要取你性命!”說完,他一個騎虎鑽心勢撲了過去。
牛化蛟一看這架勢,知道這小子來真的了。他趁勢用了一招解法,名叫銀龍探爪,右手用力一撥,擋開胡惠乾的鑽心掌。然後左手五指如鉤,朝著胡惠乾右脅插了過去。胡惠乾一個縱身躲過這一招,然後兩手一揮,來了個四平拳,腳下一踩八字步,就這樣和牛化蛟戰在一處。
這兩人都是名門之後,武藝高強,棋逢對手。從辰時打到未刻,依舊分不出勝負。真是高手過招,你來我往,各顯神通。
臺下的人們,包括隨行而來的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一開始,他們還只是看到牛化蛟和胡惠乾兩人拳來腳往,但漸漸地,大家都被這倆人的高超武藝給震撼到了。那拳速快得像風一樣,腳法疾如驟雨,眾人不禁齊聲喝彩。
洪熙官作為領頭人,帶著各個師兄弟和手下的徒弟們,都暗地裡藏好了器械,站在臺前嚴陣以待。他們這是以防有人搞偷襲,隨時準備進行救援,留心觀察著場上的情況。
看著牛化蛟那雄偉的身姿和兇狠的模樣,再瞅瞅胡惠乾那文文弱弱的樣子,洪熙官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這胡惠乾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跟牛化蛟這大塊頭比起來,好像有點不夠打啊。後來仔細觀察,他發現胡惠乾所用的拳法功夫竟然和師父的差不離!而且他這幾年苦練不輟,功力大增,難怪師父會把秘技都傳授給他。現在看來,要是單論氣力,胡惠乾可能還打不過牛化蛟呢。
那胡惠乾到底是怎麼把牛化蛟給打敗的呢?這可真讓人好奇。還有那呂英布,他到底會不會來報仇呢?這一切都成了懸念。
話說胡惠乾這小子,站在水月臺上,跟牛化蛟這大塊頭拼命鬥毆。你瞅瞅,這倆人可都不是善茬兒,各自身懷絕技,都想拼個你死我活。胡惠乾嚷嚷著要給老爹報仇雪恨,牛化蛟也狂妄地想給機房那幫人出口惡氣。這倆人可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可是啊,胡惠乾這小身板兒,跟牛化蛟這大塊頭兒比起來,明顯有點兒矮小。久攻不下,胡惠乾就尋思著,這樣硬碰硬下去,自己肯定得吃大虧。好在至善禪師傳授了他一套秘籍,叫雁蕩平沙拳法。這套拳法妙就妙在,當你實力不敵的時候,它能讓你反弱為強,逆襲成功。
於是乎,胡惠乾心生一計,他立馬變換拳勢。你看他,忽左忽右,蹦蹦跳跳的,速度快得跟風一樣,輕盈得跟猿猴似的。趁著牛化蛟一個不留神,胡惠乾猛地朝他關鍵部位打去。等牛化蛟回過神來想還手的時候,胡惠乾早就跑到他身後去了。
這牛化蛟體格龐大,力氣是大,但要論靈活性和速度,他哪裡是胡惠乾的對手啊。更何況,牛化蛟壓根就沒見過這雁蕩平沙拳法,一頭霧水地亂打一氣。他拼命地想置胡惠乾於死地,給機房眾人報仇。可沒想到,自己反被胡惠乾搞得暈頭轉向,東奔西跑的,簡直比打地鼠還忙活。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地鬥了一個多時辰。牛化蛟手忙腳亂,眼睛都快看花了,還是拿胡惠乾沒轍。稍一疏忽,就被胡惠乾逮到機會,狠狠地來了兩拳。這一下可把牛化蛟打得不輕,但他到底也是條漢子,硬是挺住了。他憋足了勁兒想要還以顏色,可沒想到一拳打出去落了空,胡惠乾又跑到他身後去了。
牛化蛟急忙轉身再戰,但已經覺得力不從心。又鬥了一陣子,眼看著天都快黑了,牛化蛟渾身都被汗溼透了,幾次差點被胡惠乾擊中要害。身上多處受傷,疼得他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想過跳下水月臺算了,但又怕被眾人笑話,實在是進退兩難啊。
這胡惠乾看著自己勝了,心裡可樂開了花,那叫一個心花怒放,精神頭兒倍兒足!他這會兒可是全神貫注,一點兒都不敢鬆懈。
與此同時,牛化蛟那四個徒弟和錦綸堂的一幫人,都想著上臺去助拳。可咱們這西禪寺的師兄弟們,比如洪熙官等十來個人,他們可都是拿出了真傢伙,站在臺前護著,大喝一聲:“這兒可是標明瞭是個人比武,至死不救!誰敢上臺來插手?”就這一嗓子,把牛化蛟那幫徒弟和錦綸堂的人,嚇得都不敢上臺了。
於是乎,就聽“砰”的一聲巨響,牛化蛟被胡惠乾用盡全身力氣,來了個八卦蝴蝶掌,給打下水月臺去了。這一跤摔得可不輕,離臺都有一丈多高。地上的石頭跟腦袋親密接觸,弄得頭破血流,從小便那都流出血來了,那血染紅了褲子和地面。
看熱鬧的人都大聲叫好,誇胡惠乾真是好武藝,真是個英雄!這時候,徒弟們和機房裡的人趕緊用板門把牛化蛟抬回錦綸堂會館。用藥灌救之後,牛化蛟才慢慢甦醒過來。他睜開眼一看,長嘆一聲:“我牛化蛟一世英名,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胡惠乾手裡。”然後他急急忙忙交代眾人:“你們趕緊到武當山去,求我師父馮道德,再請我師兄呂英布過來。他們一定能為咱們報仇,洩洩大家的憤恨。這事兒耽擱不得,你們記住了!”說完,他一口血噴出來,大喊一聲:“痛煞我也!”然後就沒了氣息。徒弟們和會館的人見他死得這麼慘,都放聲大哭。
會館這邊也趕緊置辦了衣衾棺木給牛化蛟收殮了。還在雙山寺租了個地方把棺木暫時放那兒了,方便後面打裔建醮的事兒。這錦綸堂眾人還一起掛了白送行,徒弟們披麻戴孝引魂,一路祭奠送入寺中。哎呀,這牛化蛟一生英雄,沒想到就這麼去了,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啊!
咱們再說說武館裡那些值事的人,他們可真是忙得不亦樂乎。剛給牛化蛟辦完喪事,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他的大徒弟李雄。他們一臉期待地問李雄:“喂,李雄啊,你師伯呂英布,他的功夫跟你師父比起來咋樣?他現在在武當山不?”
李雄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說:“哦,對了!呂英布師伯之前給我來過信,說他在肇慶府城南門大街開了個武館。要說到武藝嘛,嘿嘿,我師伯可比我師父厲害多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啊,我師伯那個人有點懶,就怕他不肯來。但要是他真的肯來,別說一個胡惠乾了,就是再來一個胡惠乾,他們倆加起來也不是我師伯的對手。”
大家一聽這話,都高興得跳了起來。他們趕緊又湊了湊錢,準備了三千兩銀子的禮金。然後叫上牛化蛟的那四個徒弟,搭了條船就直奔肇慶府而去。
後來有人看到這裡的事情經過,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笑牛化蛟這個人啊,真是太貪財了,結果把自己的命都給送掉了。而且他到死都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呢還想著叫他師兄弟來給他報仇呢。這可真是有勇無謀啊!
話說那錦綸堂啊,一聽說牛化蛟吃了胡惠乾的虧,那叫一個急啊,趕緊籌集了三千兩銀子,就往肇慶府跑,去請呂英布這個大高手來報仇。
而這邊胡惠乾在打完牛化蛟之後呢,也是累得夠嗆。他站在水月臺上,臉色蒼白,跟土裡的泥巴差不多。那些師兄弟們一看這情況,趕緊把他扶下臺。此時的胡惠乾啊,真是感覺身體被掏空,頭暈目眩的,四肢無力。他往後面一倒,大家趕緊扶住他,給他抬到了轎子裡。
這回回西禪寺的路上啊,那可真是熱鬧得不得了。花紅串炮一路放,大家都在為胡惠乾的勝利歡呼。轎子一停,胡惠乾下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沒站穩。大家一看這情況,都慌了神兒,趕緊扶他回房間休息。
三德和尚和洪熙官這些師兄弟們啊,都明白鬍惠乾今天用力過猛了。那牛化蛟可不是好對付的,氣力大得跟牛似的。這胡惠乾能贏他全靠師父至善禪師的秘傳花拳。於是乎,大家把活血行氣的藥丸化開給他灌下去,又用舒筋活絡的藥酒給他全身塗擦。這可是至善禪師特意為徒弟們準備的,效果那叫一個神奇!藥一塗上去,沒過多久,胡惠乾就緩過勁兒來了,身上也不疼了,精神頭兒也回來了。
大家一看這情況,都高興壞了,趕緊擺上酒席給他慶功。三德和尚和洪熙官卻提醒胡惠乾:“老弟啊,這事兒還沒完呢!你打的那牛化蛟他師父馮道德老道士可不是好惹的。他要知道了這事兒,非得找你麻煩不可!那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胡惠乾聽了這話,嘿嘿一笑:“師兄們啊,我早就想好了!那牛化蛟太狠了,我不下重手不行啊!現在這個情況,咱們只能聽天由命了。就算他師父真來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大不了拼命一場,我死而無憾!”
三德和尚點了點頭:“這事兒還得趕緊告訴我師父才是上策。”大家一聽這話,都拍手叫好。洪熙官馬上寫了一封緊急信件,找了個跑得快的信使去送。為了這事兒啊,他們還特地商量了一下費用問題。先給五兩銀子作為啟動資金,信送到之後再給五兩。如果超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送到,每過一天就扣一兩銀子。
那信使接了信之後啊,二話不說就往潮州跑,準備從陸路趕去福建送信。哎呀,這胡惠乾可真是個有勇有謀的好漢啊!不過話說回來啊,這趟報仇的事兒,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
話說少林寺裡的至善大師,每天都專心致志地教徒弟們武功,心裡卻總惦記著胡惠乾那小子。他怕這小子回廣東報仇太沖動,惹出什麼禍事來。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封緊急信件,看完之後大吃一驚。他可是少林寺的師父啊,這封信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趕緊給了信使一些銀子作為路費,叫他把信拆開從頭到尾慢慢看。
這信看完可不得了,原來牛化蛟那小子死了,死在胡惠乾手裡。這可把至善大師給急壞了,他心裡那個氣啊,直罵:“這臭小子,果然給我惹禍了!牛化蛟可是道德師弟的得意門生啊,他要是聽說這事兒,怎麼會善罷甘休?這臭小子真是自作自受,枉費我一番苦心教他武功,他學得倒是挺快的,就是太心急了。這下好了,一不小心就把事情給搞砸了,還把我少林寺的名聲給玷汙了,真是氣死我了!”
這時候,他的徒弟們也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師父啊,廣東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您怎麼花了這麼多銀子寄信啊?”至善大師嘆了口氣,把信遞給他們:“你們自己看吧。”
方孝玉看完信後問:“師父啊,咱們現在到底要不要去救他啊?”至善大師搖了搖頭:“本來我是想讓你們去救他的,但是你們現在的功夫還沒學到位呢,要是打起來肯定會吃虧的。這樣吧,你們先把這些木人打一遍,我看看你們的功夫練得怎麼樣。”
於是乎,方孝玉帶著師兄弟們開始打木人。他們按照師父教的招式,一步步地打過去。沒想到竟然真的把木人給打贏了!至善大師一看,大喜過望:“方孝玉你不錯,以後你就可以教其他師兄弟了。”
然後至善大師又吩咐其他徒弟:“你們現在趕緊各自回家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廣東。”徒弟們一聽都哭了,紛紛跪在師父面前:“師父啊,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我們一定會牢記您的教誨,將來報效國家!”
只有謝亞福一個人沒有走,他跪在師父面前說:“師父啊,我不想回家,我想留在這裡侍奉您。”至善大師點了點頭:“也好,你留下來吧。不過你要記住,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慎重行事,不要輕易傷人性命。”說著,至善大師從懷裡掏出了一對鐵鴛鴦和一枚錦囊交給了謝亞福:“這是給你的防身之物,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來保護自己。還有這個錦囊,如果馮道德親自來報仇的話,你就把這個錦囊交給他,他看了裡面的信就會知道是我讓你找他的,他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謝亞福接過東西磕了三個頭:“弟子一定牢記師父的教誨!”就這樣,至善大師和徒弟們依依不捨地告別了。他們離開少林寺後,先回到了各自的家中。然後他們又約好了在光孝寺見面。一見面大家就談論起往事來。大家都責怪胡惠乾太沖動,給師父添了麻煩。胡惠乾聽了也不說話,只是心裡不服氣。於是大家就各自練習武功去了。只有胡惠乾一個人不去練習。李錦綸看不下去了就去勸他:“師父臨走前特意囑咐你要用心練功的。”
話說牛強和馬勇這兩位師兄弟,和錦綸堂的一群值事們,一路風塵僕僕地來到了肇慶府城南門大街的武館。他們的目的就是找呂英布師伯,給他們的師父報仇。
牛強跪在呂英布的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師父被胡惠乾用花拳蝴蝶掌打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他說師父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請師伯為師父報仇。
呂英布一聽這事兒,頓時大哭起來。他說:“半個月前,我曾經夢見過化蛟師弟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我面前,求我給他報仇。我正想上前問問是誰害了他,結果一轉眼就不見了。當時我就被嚇醒了,也不知道這夢是什麼意思。沒想到今天竟然得知他真的被胡惠乾給害了,真是太可恨了!我要是不把胡惠乾碎屍萬段,就不算英雄!”
眾值事們一聽,趕緊說:“求師父您一定要為我們和化蛟師叔報仇啊!我們給您準備了三千兩銀子的聘禮,希望您不要嫌棄。”
呂英布嘆了口氣說:“化蛟師弟啊,你真是自己找死啊,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胡惠乾。不過,既然你們這麼看得起我,讓我給他報仇,那我就去吧。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值事們一聽,趕緊又勸道:“師父啊,我們主要是想請您為我們報仇,這三千兩銀子您就收下吧,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
牛強和馬勇也跟著勸,呂英布無奈之下只好收下了銀子。他收拾了行李,吩咐徒弟們別跟著他,說自己有牛強等師侄作伴。然後他就搭船前往羊城,準備去找胡惠乾算賬了。
數日之後,呂英布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省城。他們把行李搬進錦綸堂,安頓下來。白安福一看到呂英布,就趕緊上前拜見,說:“老師啊,現在少林寺的至善禪師已經打發了一班徒弟回廣東,他們在光孝寺開設了武館,專門接應胡惠乾。我們要小心提防啊!”
呂英布聽了,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事兒,我不怕他們。”然後他吩咐徒弟們準備一些酒餚和祭禮,他要親自去雙山寺哭奠牛化蛟。白安福就帶著他去了光孝寺,找到了寺裡的僧人,告訴他們呂英布的來意。
當天晚上,僧人帶著呂英布來到了武館,見到了各位英雄。李錦綸等人把呂英布接進屋裡,分賓主坐下。李錦綸問道:“師兄啊,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呂英布一聽這話,馬上就生氣了。他帶著怒氣說道:“我是特地來給化蛟兄弟報仇的!你們還假裝不知道嗎?”
李錦綸等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呂英布會這麼直接地說出目的。李錦綸解釋道:“胡惠乾和機房裡的人有殺父之仇,所以才會發生這種命案。現在我們已經發了免究告示,讓大家分清曲直。如果只是因為化蛟師弟貪圖別人錢財,偏聽一面之詞,恃強幫助機房中人,以勢欺人,我們也不會讓他得逞。既然已經言明比武,生死各安天命,現在化蛟師弟已經死了,我們希望大家能夠和平相處,不要再失和了。”
呂英布聽了這話,更是生氣了。他怒氣衝衝地說道:“哼!你們機房裡的人都是一群無賴!我只恨當時沒有在場,不然我一定會把那胡惠乾打成肉醬!現在化蛟兄弟已經死了,我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趕快把胡惠乾交出來!”
別看英布師兄黑著臉,他可是真心來給化蛟兄弟報仇的。不過他說啦,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得講義氣,不能像胡惠乾那般狠心。所以啊,他就叫胡惠乾出來,給他磕三個響頭,這事兒就算完了。可是啊,錦綸堂的各位師兄弟說,惠乾住在那西禪寺裡頭,於是英布師兄就直奔西禪寺去了。
小和尚趕緊通報,各位英雄一聽這訊息,都嚇得半死。胡惠乾那傢伙自以為天下無敵,也不當回事兒。他還挺囂張地問:“誰叫我胡惠乾?”英布師兄就說:“正是我!”胡惠乾一瞧是英布,直接就挑釁說:“知道我名字你還來送死?”這話可把英布師兄給惹毛了,直接就衝上去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三德和尚和童千斤一看這可不行,趕緊把兩人分開。三德和尚好言相勸,可英布師兄就是不聽。他回到錦綸堂,立馬貼出了一張紅條,上面寫著:“我錦綸堂被胡惠乾害得夠慘了,現在英布師兄要給他師弟報仇!胡惠乾你要是不怕死,明天就到水月臺來跟我比試!我要讓你知道厲害!”這紅條一貼出來,可把大家都給嚇壞了。尤其是那些武館的人,都替胡惠乾擔心。可胡惠乾那傢伙就是自信滿滿,覺得明天到水月臺一定能贏!
光孝寺的各位英雄知道了這事兒,也都慌了。方孝玉就召集大家商量對策。大家都很擔心少林的聲望受損。就在這時,謝亞福拍著手笑道:“我有辦法啦!”大家忙問是什麼辦法,亞福就說了:“我師父臨別時給了我一對鐵鴛鴦,說如果遇到特別兇猛的對手,就暗中飛過去打他手腕上,保證一下子就筋斷骨折!我已經練得很熟練了,明天我就帶著這對鐵鴛鴦去水月臺,暗中助陣!”大家一聽都很高興。方世玉還表示他有軟甲和護心鏡可以借給亞福壯威風。胡惠乾聽了更是心花怒放。
第二天一大早,呂英布就穿戴整齊,準備出發。他集結了錦綸堂的各位好友,還帶了四個師侄,騎著一匹駿馬,頭扎軟包巾,身穿盤湖縐帶,看起來十分帥氣。他身穿窄袖軟甲,內藏護心鏡,腰圍大紅縐紗帶,足登班尖鞋,簡直就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
呂英布長得面如滿月,眼似銅鈴,一把濃須,腰圓背厚,兩臂有數百斤之力,身高八尺,聲如破鑼,十分威勇。當他來到醫靈廟前水月臺邊時,遠近來觀看的人都擠在臺前,想要一睹他的風采。
呂英布下了馬,就走到臺中,向下面眾人拱手致意說:“英布此來,實為師弟報仇,非貪財為名,望眾人見諒,是為萬幸。”說完,他就端坐在臺中,等待胡惠乾的到來。
時間一到辰刻,胡惠乾就帶著一班師兄弟出現了。他滿臉酒容,看起來十分得意。他身著軟皮捆身,胸前懸著一面護心鏡,腰束荷蘭縐帶,足登九環劍靴,這副裝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臺下眾人齊聲喝彩,為他歡呼。
呂英布看到胡惠乾出現,立刻喝道:“胡惠乾,你傷吾師弟,此仇不共日月,今日自來進死,莫怪我不念師父之情。”
胡惠乾也不甘示弱,回應道:“哼!你以為你穿了一身軟甲就能贏我嗎?我今天就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胡惠乾聽完後哈哈大笑:“呂英布,你說你要為師弟報仇,我看你可能是想給自己找麻煩,小心點,別把命給丟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直接去鬼門關和牛化蛟相會了。”
這番話可把呂英布給惹毛了,他可是那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人。於是他也不廢話,直接就是一記“撲面虎”,大拳頭砸了過去。胡惠乾眼疾手快,連忙閃身躲避,然後就是一招“千字鐵閘手”,瞄準呂英布的手腕打去。
呂英布一看這架勢,趕緊收拳,然後一低頭、雙手一展,來了個“推山塞海勢”,直接向胡惠乾猛砸過去。胡惠乾也不甘示弱,一個縱躍,來了個“猛虎偷羊勢”回擊。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從辰時打到巳時,足足鬥了四十回合。呂英布越戰越勇,拳拳到位,絲毫沒有半點疏漏。而胡惠乾就顯得有點吃力了,畢竟他的身材比呂英布要瘦小一些,氣力也不及對方。不過他可是少林支派的傳人,憑藉著秘傳的拆解之法,進退迎敵,借勢取巧,勉強支撐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申牌時分,兩人已經鬥了七十餘回合。胡惠乾感覺有點扛不住了,只能使出他的絕活——花拳。這花拳可真是讓人眼花繚亂,他跳得飛快,身形靈活,彷彿在臺上翩翩起舞。而呂英布呢,他也沒見過這招,心裡有點慌。但幸好他眼力好,胡惠乾跳得再快,他都能看清楚。
看著看著,呂英布突然發現胡惠乾的破綻,於是他猛地一擊,使出了羅漢五行拳,直接朝胡惠乾的頭頂砸去。這拳勢如泰山壓頂,簡直恐怖!胡惠乾一看這架勢,嚇得魂都快沒了。
可是就在這時,謝亞福在臺下急了。他看到胡惠乾危險了,得趕緊想辦法救他。於是他從袖子裡掏出了鐵鴛鴦,對準呂英布的手腕猛地砸了過去。這鐵鴛鴦可厲害著呢,就像現在的風槍一樣,一下子就把呂英布的手腕給撞斷了。
只聽到“砰”的一聲,呂英布的手腕就斷了,但奇怪的是,並沒有血濺出來。原來是因為鐵鴛鴦太小了,落在臺氈上時幾乎無聲。雖然大家都看到了這一幕,但因為沒見到血,所以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胡惠乾一看,心裡樂開了花。他趁勢一拳狠狠地打向呂英布的耳旁命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呂英布的手腕骨折,痛得他心如刀絞,急著想跑回臺去。可是,他耳朵上又捱了胡惠乾的一記猛拳,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一個踉蹌跌在了水月臺上。
這還沒完,胡惠乾又起了一腳,瞄準呂英布的脖子踢了過去。這一腳可把他的筋骨給踢斷了,你想他能活得了嗎?於是,呂英布就這樣一命嗚呼了,真是讓人痛心啊!
後來的人看到了這個故事,都為他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於是有人寫了一首詩來紀念他:
手足情真義更深,弟仇兄報反捐生。
雖然慘被奸人算,留得賢名貫古今。
那時候,各師弟和眾行友都飛奔上臺去救呂英布,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筋骨都斷了,死在了臺上。胡惠乾身形矯健地一躍,跳下了水月臺,坐進了轎子。他神色自若,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四方人見狀都齊聲讚美,這胡惠乾果然是個英雄好漢啊!
於是,胡惠乾帶著他的師兄弟們一路威風凜凜地回了西禪寺武館。
話說那呂英布的屍首,實在沒法子抬回會館去收殮。各值事只好在廟前搭了個喪棚,按照牛化蛟的規格準備衣衾棺木,給他辦了個風光的葬禮,然後暫時停放在雙山寺內。
喪事辦完之後,大家齊聚在會館裡,東家和師爺白安福都有點愁眉苦臉地說:“咱們費了這麼多銀子,結果兩個教頭都死了,現在人財兩空,冤上加冤。咱們既不能報仇,也不能安生業,各位有啥好主意嗎?”
這時候,牛化蛟的大徒弟牛強站出來說:“各位別煩惱,把我師父師伯的兩副棺木交給我和我師兄弟們,再跟各位朋友僱些船隻,咱們親自把他們送到武當山去。見了師公馮道德,我們把這事一講,他老人家肯定心疼得要命。而且,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武當山的武藝比少林寺差勁,那他們可就丟大臉了。我看大師伯和胡惠乾對打的時候,本來都快贏了,結果不知咋的,右手腕上的筋骨就被人家給打斷了,這才讓胡惠乾給殺了。手腕上的傷痕是鐵器打的,這裡一定有幫胡惠乾的人在旁邊搞鬼,但咱們沒證據,不好亂說。”
大家都覺得牛強說得有道理,就準備這麼做。他們準備了一份厚禮和六千兩花紅,還帶了兩個棺材,派了四個值事和牛強的四個徒弟去武當山。他們租了一隻大船,啟程向武當山進發。
話說那武當山玄天上帝廟裡,有個道士叫馮道德,還有他徒弟雷大鵬。這倆人原本是那種喜歡清靜的人,但因為廟裡道士多,香火又旺,他們也跟著熱鬧。不過,他們還是搬到了後殿住,圖個清淨。
有一天,馮道德坐在蒲團上打坐,運氣練功。結果三更半夜的時候,他突然做了個夢。在夢裡,牛化蛟和呂英布這兩個徒弟滿身是血地跪在他面前哭喊:“師父,你得給我們報仇啊!”
馮道德一下子就被嚇醒了,想追問是誰傷了他們,結果陽氣一衝,那兩個冤魂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一下子驚醒過來,全身都是冷汗。
第二天,他和雷大鵬說起這事兒。結果這時候,牛強他們和錦綸堂的值事也來了。他們把之前說的那些事情又說了一遍。
老道士馮道德一聽這事兒,突然大叫一聲,然後就氣死了!你說這事兒多讓人震驚啊!
話說牛強和錦綸堂的值事們,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還有兩副棺木,就這麼一路奔到了武當山玄帝廟前。這廟啊,可不是一般的大,它是明太祖當年徵滅陳友諒的時候,得到了玄天上帝的顯靈相助,所以就建了這座廟來感謝神恩。現在呢,地方官每年春秋兩季都會來這裡祭祀,那場面可是相當的隆重。而且啊,來往的商船和四面八方的人都喜歡到這裡來進香,可熱鬧了。
牛強他們找了個小道童,讓他進去通報一下。那道童也是個機靈鬼,一溜煙兒就進去了。不一會兒,就出來把他們迎了進去。
話說馮道德道長,正琢磨著昨晚那個奇怪的夢呢,突然一個小道童跑過來告訴他,說牛強和一群人跪在他跟前。這牛強穿得一身素服,走到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下了,還一個勁兒地磕頭,說是他的師父和師伯都被胡惠乾那小子給打死了。現在他們錦綸堂給送來了兩口棺材和一大筆錢,還派了幾個壯漢過來,專門請他老人家出馬,去給師父和師伯報仇。
這馮道德一聽,心愛的兩個徒弟都讓胡惠乾那小子給弄死了,那心裡可真是刀割般的痛啊!他“嗷”的一聲大叫,直接暈了過去。這牛強和雷大鵬趕緊扶著他,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的,忙得不亦樂乎。過了好一會兒,馮道德才悠悠地醒過來,看著牛強和雷大鵬,還有那幾個錦綸堂的人,嘆了口氣說:“唉,我這些徒弟都是老實人,不會什麼江湖上的勾心鬥角,怎麼就惹上了這號人呢?”
白安福趕緊拱手說:“師父您別這麼說,我當年也拜過牛化蛟師父為師,也算是您的徒孫呢。這次師父和師伯出了事,我們錦綸堂上下都很難過。所以特地送來這些薄禮和花紅銀兩,希望您老人家能出手相助,幫我們除了這個心腹大患。”
馮道德聽了很是感動,就說:“胡惠乾這小子真是個禍害,害得你們這麼多人都不能安生。我老道士要是能除了這個禍害,那就算是救了你們數千人於水火之中了。”說完就要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去找胡惠乾算賬。
雷大鵬一看師父要親自出馬,趕緊說:“師父您老人家就不用親自去了,讓弟子去收拾那胡惠乾和方世玉這兩個小畜生就行了。”馮道德一聽就樂了:“哈哈,雷大鵬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不過這胡惠乾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可得小心點。”
於是雷大鵬就拜別了師父,收拾好行李,提著那根大鐵棍子,和大家告別之後,就下船回廣州去了。馮道德則吩咐小道童好好收拾送來的禮物和銀兩,然後選了個好日子,把兩口棺材葬在了後山。
話說胡惠乾那小子,自從在呂英布的葬禮上大出風頭之後,就回到了西禪寺武館。他一回來,就張羅著要大擺宴席,跟各路師兄弟們好好喝一杯。大家坐下來一碰杯,胡惠乾就開始感慨了:“兄弟啊,多虧了你暗地裡幫我,要不然我這次肯定搞不定呂英布那傢伙。來,幹了!”
亞福笑著說:“嗨,咱們什麼交情,說這些就見外了。只要你以後不再惹是生非,安安生生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這時候,三德和尚也過來打圓場:“我說老胡啊,你也該收收心了。一把年紀了,別再給師父添麻煩了。”
酒席一散,大家各自歇息去了。過了兩天,胡惠乾搭船回了新會老家。他當年出去學武的時候,家裡正好生了個娃兒。這娃兒一生下來就是個小肉球,切開一看是個男娃兒。胡惠乾的奶奶給這娃兒取名叫友德。
現在,胡惠乾終於見到自己七年未見的親生兒子友德了。一看之下,就覺得這孩子長得太不隨爹了。個子小小的,長得跟個豆芽菜似的,渾身上下皮包骨頭,但骨格子還挺結實。
胡惠乾心裡那個糾結啊,就開始尋思著給兒子找個出路。正好有同族兄弟要去福建做生意,他就託人家帶友德去少林寺,還給至善禪師寫了封信,求人家收下友德當個小徒弟。他想啊,要是兒子學好了功夫,將來一定有出息。於是乎,友德就這樣被送到了少林寺,開始了他的習武生涯。
夏氏這婆娘,心眼兒可好了,她聽老胡一說,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拍板兒定了。老胡的媽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兒子出去學了本事,回來給老公報了仇,她也高興。唯一擔心的就是友德這孩子還小,離了爹在寺裡沒人照顧。
胡惠乾一聽,笑了:“媽,你就放心吧。至善老和尚最喜歡小孩子了。”
他倆一聽,也覺得靠譜,就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帶他去吧。”
再說友德這孩子,也不知道為啥,好像也沒太捨不得奶奶和媽,挺樂意去少林寺的。他把衣服鋪蓋和十兩銀子裝進箱子裡,惠乾又叫人把行李挑了,親自帶著兒子去了福建他兄弟家。
到了那,正趕上他們發貨下船,惠乾就讓兒子拜見叔叔,還拜託路上多照看點。他叔叔也挺客氣,還禮說一定照辦。
惠乾又囑咐了友德幾句,就起身回家了。接下來幾天,他天天出去串門訪友,大家聽說他出去學藝給爸報了仇,都挺佩服他的。還請他喝酒,一聊起來沒完沒了。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天,收到了至善禪師的回信,說已經收了友德為徒孫了。還特意寫了封信給惠乾,讓他跟師兄弟們好好相處,多請他們教功夫,別自個兒練。還說馮道德可能會叫人來找麻煩,叫他別惹事,別犯法。
惠乾看了信,不當回事兒。心想:“我學了一身本事,還不能讓我顯擺顯擺了?犯法的事兒我當然不會幹。”
話說廣東省城的光孝寺裡,那些英雄好漢都紛紛回家了。其中,李錦綸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侄子李開,長得高大威猛,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力大無窮,能抱起一頭牛過河。李錦綸一拍大腿,心想這不就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嗎?於是他果斷收李開為徒,把平生所學的一身少林功夫都傾囊相授。這李開也不負所望,跟著白蓮教的餘黨當老師,三次打敗了楊遇春,後來更是被少林寺的高手生擒活捉,被依法處置。
而與此同時,雷大鵬和牛強等錦綸堂的幾個值事也到了錦綸堂會館。他們大擺筵席,給雷大鵬接風洗塵。酒足飯飽之後,雷大鵬提起那根大鐵棍,命令手下人帶他到西禪寺去見胡惠乾和方世玉等人。
三德禪師告訴他,這些人一個月前都各自回家探親去了。雷大鵬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們趕緊寫信,叫他們統統給我回來!這事兒跟你們出家人沒關係!如果不寫信,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說完就轉身回錦綸堂去了。
三德禪師見狀,趕緊給洪熙官、童千斤等人發信,讓他們通知其他師兄弟趕緊到省城光孝寺集合。胡惠乾也從外地趕回西禪寺,只有孝玉兄弟因為路途遙遠,還沒趕到。
雷大鵬來到光孝寺,遇到了李錦綸等人。李錦綸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地迎接他,但心裡卻是一百個不願意。他明知雷大鵬的來意不善,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雷師弟,你這次來羊城有何貴幹啊?”
雷大鵬一聽這話,當場就火冒三丈:“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傢伙,全無同門之情!殺了我兩個師兄,方世玉那小畜生還害死了我的雙親!這仇深如海!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暗下毒手,自以為得意得很!今天奉師父之命,我就是來殺胡惠乾、方世玉的,以報我兩位師兄和父母之仇!然後再把你們這幫狗頭也一併收拾了,以洩我心頭之恨!讓你們見識見識武當山的厲害!”
眾位豪傑一聽雷大鵬這麼罵,那還了得!一個個都火冒三丈,大喝一聲:“雷大鵬,你這傢伙敢這麼看不起我們?你等著,你馬上就要倒黴了!你武功比牛化蛟、呂英布怎麼樣?你爸媽就是自以為天下無敵,看不起同門,結果被方世玉幹掉,你這不爭氣的傢伙,應該躲到山裡去傳宗接代,免得雷家斷了香火!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自己找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話可把雷大鵬給惹毛了,他氣得都想跟他們動手了。好在李錦綸和寺裡的和尚都趕緊攔住他,還勸大家別激動。
李錦綸跟雷大鵬說:“師弟啊,你要是想打,咱們就正大光明地打。你回去貼個告示,約個時間,咱們當場比試。一個人對一個人,生死不論,這才是英雄好漢。你們人多勢眾的,算什麼好漢?”
隨行的白安福也連忙勸阻。最後雷大鵬強忍怒火,帶著他的人馬走了。
李錦綸看著雷大鵬離去,轉身對眾師兄弟說:“哎,聽說這雷大鵬從上武當山後,他三師叔就幫他鍛鍊筋骨,現在他身體硬得跟鐵一樣!那武藝和拳腳啊,簡直精得不得了,力氣還特別大,拿著一根八十二斤的鐵棍,厲害得嚇人!這比當年的牛、呂二人還要厲害呢!咱們這幫人,我看啊,沒人是他的對手。只有方世玉或者能跟他打打,畢竟這小子從小練功,有點底子。但現在他還沒到,咱們該怎麼辦呢?”
謝亞福接話道:“依我看啊,世玉那小子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身材矮小,力量也有限。他怎麼可能接得住那八十二斤的鐵棍呢?至於胡惠乾的花拳,雖然厲害,但要想近身打到大鵬,也不容易啊!咱們要想收拾他,還得用點計策。”
大家一聽,紛紛表示贊同。就在這時,方氏三兄弟和胡惠乾走了進來。大家一看他們來了,高興壞了,紛紛說:“太好了,正愁著世玉兄弟你們趕不上呢!現在你們來了,咱們就可以一起商量怎麼辦了。”
方孝玉問道:“我們接到了三德和尚師兄的信,連夜趕過來。現在事情怎麼樣了?咱們該怎麼應對才好?”
李錦綸於是把雷大鵬的話給大家又說了一遍。這一下子,世玉和惠乾都氣得咬牙切齒的,他們知道雷大鵬厲害,也怕自己打不過他,要是傷在他手裡就慘了。
謝亞福看大家都有點畏縮,便出主意說:“你們別怕,他肯定會防著我們的暗器。咱們不用空手跟他打,也用軍器跟他鬥。但我們要留心,別讓他打著。那鐵鴛鴦要想趁他不備、在他疲勞疏忽的時候下手。”
他又給大家出主意:“到時候咱們兄弟幾個輪著上臺跟他打,打幾個回合就下來,換下一個人。最後讓世玉頂住他,等他有點累了,我就用鐵鴛鴦偷襲他。這樣一來,肯定萬無一失!”
大家一聽,都拍手叫好。於是就這麼定了下來,準備按這個計策行動。
這就好比是挖了個大坑準備抓猛虎,又像是設了香餌去釣蛟龍。話說雷大鵬氣哼哼地回到會館,立馬叫人寫了張大紅告示,到處去貼。這告示上寫的是什麼呢?讓我來告訴你:
錦綸堂公會特邀教師,武當山的大英雄雷大鵬!你知道嗎?我們武當山的那群兄弟,被少林寺的壞蛋用暗器害死了牛化蛟和呂英布兩個!現在雷大鵬接了師命,親自來到這裡,就在醫靈廟前的水月臺上,他要和胡惠乾、方世玉等一起比比武藝,把仇報了!時間定在三天後早上,大家都來看看啊!
這告示一發,四面八方的人都趕來看熱鬧。雷大鵬提前叫人把場地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天一大早,他穿得整整齊齊,手提一根八十二斤的鐵棍,帶著四個師侄和會館的一幫人,騎著馬來到廟前。一看,哇塞,人山人海,大家都擠在一起看。少林寺的人都在臺下左邊,全副武裝,手裡拿著各種傢伙。雷大鵬就分派隨來的人去臺前守著,別讓少林寺的人靠近臺口。
可這謝亞福呢,他扮成個普通看客,站在臺下,就等著找機會幫忙。雷大鵬這粗人哪知道這事兒?他一下子就從馬上跳上水月臺,把身體靠在棍子上,雙手一拱,對臺下說:“大鵬我今天要給師兄報仇,你們都來給我作證!”
這時候,李錦綸也跳上了水月臺。他手裡拿著鐵鐧,一揚說:“我來跟你比個高低!”
雷大鵬的打扮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你看他,頭上戴著一頂軟包巾,身上披著一件軟甲,前面還掛著一面護心鏡,腳上穿著一雙快靴。這身材,簡直了!身高八尺,膀闊腰圓,頭像個笆斗那麼大,眼睛像銅鈴一樣圓溜溜的,滿臉都是橫肉,看起來威武得不得了。他手裡的那根鐵棍,長達八尺,粗得像杯口一樣,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再看看李錦綸,身高七尺五寸,面如滿月,下巴上還長著一堆濃密的鬍鬚。他腰粗背厚,骨骼堅硬得像石頭一樣。手裡提著雙鐧,頭上戴著一頂鐵帽,身上穿著軟護甲,胸前還掛著一面銅鏡。腰圍上繫著一條紅縐紗帶,腳上穿著一雙多耳皮靴。這一身行頭,也是相當有看頭!
雷大鵬一看李錦綸這架勢,頓時大喝一聲:“李錦綸,你這是來替死的嗎?”李錦綸不緊不慢地說:“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山去吧,這樣還能保住你的小命,免得絕了你們家的香火。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恃強欺人的話,只怕你馬上就要死在這裡了。”
雷大鵬一聽這話,氣得雙眉倒豎、二目圓睜。他揮起手中的鐵棍就朝李錦綸的頭頂砸了下去。李錦綸見狀趕緊舉起雙鐧往上一架——只聽“咣噹”一聲巨響之後李錦綸只覺得兩臂痠麻、暗暗心驚:“好傢伙!這力道可真不是蓋的。”於是他連忙閃身躲過一劫然後反手用鐧朝雷大鵬的腰間打去。雷大鵬也不示弱用棍輕鬆架開了李錦綸的攻擊——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地戰了有七八個回合之後李錦綸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抵擋不住了。他只得將雙鐧一護、縱身跳下了臺去並大喊一聲:“技不如你!甘拜下風。”
就在這時洪熙官擺了擺手中的鐵尺、一個飛腳便跳上了臺來。他看雷大鵬戰勝李錦綸似乎並沒費什麼力氣、正在那裡得意洋洋地高聲叫囂著:“少林門下還有誰敢來對敵?”於是便大喝一聲:“我來了!”然後舉起鐵尺就朝雷大鵬迎面打去。雷大鵬順手用棍擋開了洪熙官的攻擊——兩人隨即也大戰在了一起。
不過這洪熙官畢竟是個斯文人出身、哪裡是這等莽漢的對手?只戰了五六個回合便敗下陣來。他只得灰溜溜地退下臺去、引得眾人齊聲喝彩、機房的人更是心花怒放——他們以為這位雷教頭必定能替他們報仇洩憤呢!
接下來童千斤、林亞勝、李亞松、黃坤、林勝、方孝玉、方美玉等人也都輪流上臺與雷大鵬交戰了幾個回合——但無一例外都敗下陣來。
雷大鵬站在水月臺上,聽到臺下觀眾齊聲稱讚方世玉,這讓他有點不高興。他的氣力似乎比剛才稍微退了一兩分。於是,他大聲喝問:“還有誰敢上來送死?”這一嗓子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方世玉手提著鐵棍,跳上了水月臺。他大喝道:“你這傢伙,別太囂張!我來取你性命!”然後一棍子就打了過去。雷大鵬趕緊擋住,生氣地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方世玉回答說:“你父母當年威風凜凜,最終還是死在我母親和我的手下。你今天也別想逃脫我的棍子,我就是方世玉!”
雷大鵬一聽方世玉三個字,頓時火冒三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大喝道:“我今日不報父母之仇,誓不為人!”然後舉起那根八十二斤的鑌鐵棍,猛烈地打向方世玉。兩人你來我往,拼命相搏。這場戰鬥跟之前大不相同,他們使出的鐵棍招式就像蛟龍在水中翻騰、猛虎在樹林中狂奔一樣。
經過大約五十個回合的激戰,方世玉的力量終於不敵雷大鵬。其實這也不奇怪,畢竟雷大鵬已經跟那麼多人戰鬥過,氣力有所消耗。但真正讓方世玉能撐這麼久的原因有三:一來他從小跟著苗翠花練習武藝,二來他有五枚、至善兩位師父傳授的棍法絕技,三來雷大鵬經過連番惡鬥,氣力已經有所衰退。
但最終,方世玉還是因為力量不足而敗下陣來。氣得雷大鵬暴跳如雷,他恨不得生吞了方世玉。就在這個時候,少林隊裡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後生,手持兩條鼠尾槍,跳上了臺。他身形輕盈如猿,頭上包著布巾,外面再用紗巾包著。身穿鐵葉軟棉護身甲,胸前掛著鑌鐵鏡,腰間束著大紅湖縐帶,腳下穿著尖頭鐵鞋。他的面容飽滿紅潤,牙齒潔白嘴唇鮮紅,身材俊俏文雅。
雷大鵬見狀喝問道:“來者何名?”這年輕人卻笑嘻嘻地回答:“你問我的姓名啊,說出來可要嚇你一跳!我是從陰司派來的勾魂使者。牛化蛟、呂英布我已經帶走了他們的魂魄。今天你也別想逃脫,我就是胡惠乾!”
雷大鵬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來了。心裡想著,這不就是那個殺了我父母的仇人嗎?今天可算是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於是,他大吼一聲,拿起手中的鐵棍,狠狠地朝胡惠乾的頭頂砸去。
胡惠乾也不是吃素的,他急忙用槍一擋,順著槍尖就朝雷大鵬的咽喉刺去。雷大鵬一看這招,頓時心裡一驚,這槍法不就是傳說中的鎖喉槍嗎?厲害得緊啊!就在他驚魂未定之時,胡惠乾的槍已經從他頭頂上刺了過去。
雷大鵬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身子一低,順勢一棍子就朝胡惠乾的雙腳橫掃過去。這招叫做烏龍擺尾,可不是鬧著玩的。胡惠乾一看這招,也是一驚,趕緊將槍往下一點,雙腳一蹬,一下子跳上了七八尺高。然後反身一躍,從雷大鵬的背後落下來,一槍就朝他背後刺去。雷大鵬反應也快,一個轉身就架住了這一槍。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戰得難分難解。雷大鵬從小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兩眼不花,越戰越勇。而胡惠乾則是使出渾身解數,連跳帶縱,拼命抵擋。
可是戰到七十餘回合時,胡惠乾已經感到力不從心,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這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謝亞福看不下去了。他偷偷地從懷中摸出一隻鐵鴛鴦,對準雷大鵬的手腕猛地砸去。只聽得“啊呀”一聲,雷大鵬的手腕七寸骨被撞斷了,疼得他直哼哼。這時胡惠乾趁機一槍刺去,直穿他的咽喉。然後順手一挑,將他的屍首摔下了水月臺。
牛強等人和錦綸堂的各路英雄見狀,雖然憤怒不已,但也無可奈何。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大鵬被暗算,抬回屍首搭棚收殮。這一戰讓他們吃了個大虧,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話說少林寺的師兄弟們,一路放炮慶祝,回到了西禪寺武館。他們擺出了好酒好菜,歡聚一堂,熱鬧非凡。而機房的那些朋友們,則用上好的衣棺殮了雷大鵬的屍首,然後託付牛強和之前去過武當山的人,僱了船把雷大鵬的屍首運回了武當山。
他們見到了馮道德老道士,把雷大鵬被少林徒弟暗算,手腕受傷,最後還遭到了胡惠乾的毒手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他。老道士一聽,頓時淚流滿面,痛惜自己三個得力的徒弟無辜喪命在胡惠乾的手裡。他平生的心血都花在了教練徒弟上,結果武當山的威名一下子就沒了,他感到十分悲痛和憤恨。
機房的各值事和牛強等人不停地哀求老道士:“老道長,您何不到羊城去,把胡惠乾打死,為三位令徒報仇,也為我們機房伸張正義?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老道士一聽,低頭沉思,說道:“我已經歸隱山林多年,哪能再開殺戒?”
見老道士有些心動,各人乘機用激將法挑唆他,弄得老道士怒火中燒。他吩咐各道童:“你們看好山門,為師到羊城去,給三位師兄報仇!我要把胡惠乾這個畜生打死!”說罷,他就下山去了。機房的各值事和牛強等人聽後十分高興,立刻帶齊東西,回到原來的船上,一路向廣東羊城進發。
話說馮道德老道士和錦綸堂的各位值事、徒孫們,從武當山一路風風火火地趕來報仇。他們日夜兼程,一副勢不可擋的樣子,就像一群餓狼在追逐獵物一樣。而另一邊,位於雲南白鶴洞的五枚尼姑和廣東省城西關外龍慶坊龍慶庵的小唐尼姑是好朋友。這兩位尼姑就像膠投漆一樣親密,每三兩年就要見上一面,比管鮑之交還要深厚。
有一天,五枚尼姑在佛堂閒坐,突然想起了小唐尼姑。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小唐的來信了,不禁有些擔心。於是,她決定趁此機會到廣東走一趟,既能看望小唐,又能順便遊覽一下廣東的風土人情。她叫來小云徒弟,說道:“為師想和你一起去廣東一趟。一來是去探望小唐,二來是想看看這個省裡有沒有新的英雄豪傑。我們以賣武為名,或許能收得一兩個英俊的年輕人做我們的門人。你覺得怎麼樣?”小云聽了大喜過望,興奮地說道:“弟子承蒙師父悉心教導,學得一身武藝,正想出去施展一番。今天師父有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
於是,五枚尼姑開始吩咐庵中的小尼姑和香火道婆:“你們要小心看守門戶,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到廣東雲遊去了,不久就會回來。”眾人領命後,五枚和小云便收拾行裝,挑著一擔行李踏上了前往廣東的旅程。
話說五枚和小云在路上夜宿曉行,大約一個月後,終於抵達了羊城的龍慶庵。小唐一見到五枚,高興得不得了,熱情款待,促膝長談。此時正值端陽節,廣東風俗是熱鬧的龍舟競賽幾天。海幢寺作為當地的熱門景點,自然也是熱鬧非凡。
五枚上一年也曾來遊玩過,於是她決定在庵中過完節後,到初十日一大早,叫小云帶上各種軍器,前幾年寄放在海幢寺的粗重行頭也一併帶上。由於小唐的幫助,這些行頭早幾天前就已在小唐的協助下佈置妥當。小唐是龍慶庵裡的有錢主持,她一直很仰慕五枚的武藝和手段,拜在五枚門下成為徒弟。五枚見小唐不惜錢財,十分孝敬,對她另眼相看,兩人關係十分親近,幾乎如同師友一般。
三人整裝待發,在西炮臺步頭僱了一隻小艇過海。船靠岸後,他們走進海幢寺前,上岸後入寺與靜海大師及眾師兄弟行禮致意。靜海大師十分敬重五枚,熱情款待,並說道:“不知師伯法駕光臨,有失遠迎,敬請原諒。”五枚答道:“不敢當!師侄你法戒精嚴,有光佛教,令人敬佩。今日老朽又來寺中獻醜,打擾了清淨之地,實屬不該,還望你不要見怪。”隨後,五枚與眾僧人一一相見禮畢。
他們到伽藍殿中參觀各項設施,值堂和尚迎接後,五枚看到所有行頭都已佈置得十分齊整。她滿意地點點頭,與靜海大師和眾僧人告辭後,前往伽藍殿而來。此時雖然還早,但看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初交辰時,看熱鬧的人還不算太多。
五枚、小唐和小云三人開始表演。小唐手提一對九節鑌鐵鞭,英姿颯爽;小云則手持一枝丈二長鐵梨木棍,威風凜凜。五枚坐在月臺上,居中而坐。她一拍驚堂木,表演正式開始!
話說洪熙官和方孝玉這對好兄弟,一回家就忙著跟父母過端午節,然後急急忙忙趕回武館。他們回家的訊息一傳開,各路兄弟都激動不已,紛紛跑來相聚。於是,大家興高采烈地一起上了船,向著南海進發。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大家開懷暢飲,享受著難得的歡樂時光。
坐在船上,遠遠望去,珠江的富麗景色盡收眼底。向南一帶,娼寮妓寨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美不勝收。那笙歌簫鼓、諸般絃索的美妙音樂,彷彿有種魔力,讓人心神盪漾,即使是鐵石心腸的魯男子到了這裡,恐怕也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船上兄弟們喝得正高興,忽然發現船已經靠近了寺廟。於是,大家紛紛上岸,各自找地方遊玩。他們有的去逛廟會,有的去聽戲,還有的去欣賞美麗的煙花。總之,每個人都玩得不亦樂乎,盡情地享受著這個美好的夜晚。
洪熙官和童千斤一起走進伽藍殿,突然看到正中月臺上坐著一個老尼姑,看起來高大威猛,眼神中透露出神秘的光芒。他們好奇地打量著老尼姑,左右兩邊還站著兩個尼姑,一個看起來中年,一個年輕一些,雖然外表文靜清秀,但手上的九節雙鞭和單頭木棍卻讓人不禁咋舌。
洪熙官和童千斤偷偷地議論著,這時,老尼姑突然站起身來,走到月臺中央,對眾人拱手說道:“各位,小尼每年都會來到貴地一次,在這伽藍殿前的空地上,我會排列梅花樁一百零八度,以及十八般器械,還有拳棒備技。我聽說這裡有很多英雄豪傑,可惜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他們切磋一下。如果各位中有武藝超群的人,希望和我徒弟比試一番,讓我也開開眼界。”
老尼姑回頭叫了兩個徒弟小唐和小云:“你們兩個各自拿起鞭棍給大家展示一下。”中年尼姑小唐微微一笑,向眾人拱手道:“獻醜了,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她身形一扭,雙鞭一排,兩腳一蹬,使出“蜻蜓點水”的輕功,輕盈地飛上梅花樁。她雙手舞動九節鞭,按照步法進退自如。當她將鞭法使到極致時,彷彿化作兩條蛟龍在空中飛舞。眾人看得眼花繚亂,紛紛喝彩稱讚。
小云也不甘示弱,飛身一躍上樁,左手緊握棍子,猶如朝天一炷香般直立。她右手一伸,棍子便隨風擺動起來。她將棍子一挺,橫掃一圈,震得眾人耳畔生風。她步法靈動,棍法嫻熟,威風凜凜。眾人齊聲喝彩:“好棍法!”
洪熙官看得目不轉睛,而童千斤自恃本領高強,見小云收棍時,他忍不住飛身上了梅花樁,大喝一聲:“何方賊尼,膽敢到我廣東賣弄本事、目中無人?你認得我童老爺嗎?”
小云趕緊將棍子交給小唐,然後轉身破口大罵:“你這傢伙,來到這裡比武,應該以禮相待,怎能出口傷人?既然你要領教老孃的拳腳,就快報上你的狗名,我好送你上西天。”童千斤一聽,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他大聲喝道:“你老爺我是旗人童千斤,廣東省城誰不知道我?你今天遇著我童老爺,只怕你要死翹翹了!”
小云冷笑一聲,隨即在樁上擺出一個高探馬的拳勢。童千斤見狀,用黃虎鑽心的解法,猛地衝了過去。小云見童千斤來勢洶洶,知道他力氣不小,便收回拳頭,變了個解法,一掌向童千斤打去。童千斤吃了一驚,連忙閃身躲過,順勢飛起左腳踢去。小云靈活地躲過這一腳,兩人在樁上步伐絲毫不亂。
五枚大師坐在月臺上,見徒弟似乎敵不住這個人,便急忙跳下月臺,輕盈地躍上梅花樁,將兩人分開。她大聲說道:“我有話要說!”童千斤正要取勝,突然看見這老尼姑親自過來攔住他,氣得大怒:“你倆一起來,老爺我也不怕!”
洪熙官見五枚上樁之際,正想上前幫忙。但見這老胖尼姑口稱有話要說,心想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麼,於是就站在樁前看她發表高論。小云見師父上了樁,便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童千斤雖然停下了攻擊,但仍然怒氣沖天,他大聲喝道:“有話快說,待我取你狗命!”五枚大師卻笑容滿面,柔聲問道:“壯士姓甚名誰,尊師是何法號?”童千斤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我老爺又不跟你結親,查戶口乾嘛?你見徒弟戰我不住,就上臺耍嘴皮子,想用花言巧語矇混過關。哼!別想得逞!”
五枚大師一聽,勃然大怒,喝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傢伙,別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了不起!我老人家可是見多識廣,手下不知送走了多少英雄豪傑。你這樣的貨色,還不配我使出真功夫呢!我之所以好言相問,是怕誤傷同門,壞了咱們武林規矩。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童千斤一聽更是怒不可遏,迎面一拳砸向五枚大師的頭頂。這一拳勢大力沉,彷彿有千鈞之力。五枚大師微微一笑,小云正要上前招架,五枚卻擺擺手說:“待為師的來對付他。”她伸手接住童千斤的拳頭,感覺有些分量,心中不忍下狠手,便只用七成功夫與他對拆了幾招。隨後,她故意露出個破綻,童千斤立刻一腳踢了過去。不料五枚大師動作敏捷,用三個指頭在他小腿上輕輕一削。
童千斤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如同被刀劍刺中一般,跌下梅花樁來。洪熙官趕緊上前扶起他,只見他臉色蒼白,已經站不起來了。五枚大師冷笑一聲,從容地回到原座。
洪熙官趕緊命人把童千斤揹回了船上。童千斤疼得直哼哼,叫苦連天,洪熙官趕緊給他敷藥,可是他的疼痛絲毫沒有減輕。各路師兄弟陸續遊玩返船,一聽到童千斤被傷的訊息,他們氣得七竅生煙,義憤填膺。李錦綸一馬當先,帶領李亞松、謝亞福、林勝、鄧昭這五位英雄,氣勢洶洶地衝向了伽藍殿。
他們飛奔到殿前的丹墀上,發現還有不少人在這裡圍觀,但並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挑戰。他們聽到眾人議論紛紛,都在談論適才童千斤被老尼姑打傷的事情。他們看到梅花樁旁擺滿了各種沉重的軍器,看上去就讓人望而生畏。
他們又看到那個年老尼姑盤膝坐在月臺上,就像一座泰山一樣穩如磐石。她的精神氣概真是驚人,讓人不禁心生敬畏。李錦綸他們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明白,這個老尼姑武功高強,不是好惹的茬兒。但是他們為了童千斤的仇,還是毫不猶豫地衝上了梅花樁。
李錦綸報仇心切,一把推開圍觀的人群,衝上了高高的月臺,對著五枚大師大聲喝道:“你這賊尼,竟敢傷我師弟,我今天特地前來取你性命,以洩公憤!”五枚大師端坐在那裡,忽然看到人群中走出一個威猛的大漢,正是李錦綸。他生得虎背熊腰,紫銅色的面孔,聲音洪亮,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閒之輩。五枚大師心想,這想必就是適才所傷的那位同門師兄弟的同伴了。
於是,五枚大師便從月臺上起身,迎下丹墀,叱道:“來者通名比武。”李錦綸答道:“我姓李名錦綸便是,你這賊尼,膽敢傷我師弟。”五枚大師道:“出家人歷年到此,以賣武為名,原欲藉此結交天下英雄,豈料你師弟。自恃無敵,目中無人,破口傷我,故略用三分力氣,記認與他,警戒下次不可欺人,咎由自取,有何仇隙?你今到來,仍然不識進退,開口就得罪我,自尋死路!”
李錦綸聽了五枚大師的話,氣得火冒三丈。他和其他師兄弟一起大聲叫嚷著:“大哥還不動手打死這賊禿,更待何時?”五枚大師一聽這話,更是憤怒高聲罵道:“你這班狗男子,一齊上來,老身也不怕你!”眾英雄們聽了這話,更是大聲叫嚷著衝上前去。
五枚大師的兩個徒弟小唐和小云,因為師父吩咐過不準動手,所以站著照應。他們知道師父的本事高強,幾個師兄弟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所以見師父一上場就輕鬆擊敗了李錦綸,而其他幾位師兄弟還圍著她拼命打鬥。小唐和小云也不禁緊張起來。
這場惡戰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在梅花樁上,五枚大師身形矯健地踏來踏去,就像一陣風一樣。突然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眾人定睛一看,只見李錦綸已經從樁上跌落下來。其他幾位師兄弟還繼續圍攻著五枚大師,但已經是拳拳在肉了。小唐和小云看到這一幕也不禁緊張起來,他們擔心師父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