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月被打

不過自己也沒立場說他們，她自己也是這樣。

今天給蘇瑤瑤上藥，也純粹因為這不是什麼大事，她要是傷稍微嚴重點，夏露一定不會管，頂多送她去醫院。

大家估計還要相處幾年，她懂點醫術的事情肯定瞞不過去，要是以後他們發現了，再想起之前的事，那自己也要倒黴！

而且，這邊的老知青明顯是想借著他們對村裡不熟悉好先一步拿捏他們，自己今天表明瞭不好惹，以後也能省些麻煩。

唉！夏露實在覺得心累，就這麼屁大點地方，每天還勾心鬥角的，真是服了！

最後撂下一句，反正我話已經說過了，以後真受傷也別指望我，我沒那能耐，就去做飯了。

這一頓飯又是在食無滋味中過去了，屋子裡悶，飯後眾人就坐在院子裡乘涼，三三兩兩的聊天。

但隨之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叫聲，打破了這表面上的平靜。

大家還在發懵的時候，宋小麗已經竄了出去看熱鬧了：“怎麼回事兒啊？”看得夏露心累，幹一天活了，怎麼還這麼有氣勢。

知青其實一直都是被排外的，好事絕對輪不到他們，但一般出了什麼事也跟他們無關，所以他們幾個也都不放在心上。

但很快現實就給了他們一巴掌，宋小麗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大喊著他們過去幫忙：“你們快過去看看，方月被王有財打了。村長他們都過去了，讓咱們也趕緊過去。”

得了，這事還不能不管，方月也是下鄉的知青，幾年前嫁給了村裡的王有財，故而不住知青點。

但是都鬧成這樣了，他們不想過去也得過去，畢竟方月家遠在千里之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是方月的孃家人。

他們到的時候，事情已經被控制住了，只見一個鼻青臉腫慘兮兮的女人正被幾個大娘扶著，另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被幾個壯漢拉住。

村長也到了，正皺著眉頭訓斥：“王有財，你想幹什麼，怎麼能這麼打媳婦，鬧出人命來怎麼辦？”

那王有財壓根不當一回事：“村長，喝了兩口酒，這娘們頂了兩句嘴，沒忍住沒忍住。”

方月站在一旁忍不住發抖：“王有財，你壓根就不是人，我要跟你離婚。”

王有財聽見這話，更是火冒三丈，面目猙獰的就想衝上去再打，被旁邊的幾個男人死死拉住。

“王有財，你再動一下試試？”村長大聲罵：“你這樣就是在敗壞村裡的聲譽，要是都照著你這樣打老婆，哪家姑娘還敢嫁到咱們村裡。”

“你再動一下，我現在就把你開除生產隊。”

這個威脅很有效，王有財也不敢動了，要真是被開除了，其他生產隊肯定不願意要他，那他估計就沒活路了。

那邊的方月整個人都要要搖搖欲墜了，卻還硬撐著身子對村長說：“村長，今天王有財喝醉酒回來，抱起楠楠就要摔，我是跟他過不下去了，我要離婚！我要和他離婚！”

“你個臭娘們生了個賠錢貨，我沒嫌棄你就不錯了，你還敢提離婚！”那邊王有財聽見之後面目猙獰的衝上來就想打。

方月見狀猛地撲向村長，不住的哀求：“隊長，求你了，你要救救我和楠楠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娘倆都沒有活路了。”

聲音淒厲無比，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村長眉頭皺的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

那邊方月彷彿著魔了一般不住的搖頭：“我不能回去了，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那邊王有財彷彿而鬼吃人一般猛地掙脫了旁邊的人，衝上去抓住了方月的頭髮往一邊拖拽：“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臭娘們……”

這邊知青們也全到了，怎麼都不可能看著他在眼皮子底下打人。

林海帶著另外三個男的把人攔下，夏露幾個也上前把方月扶起來。

那王有財還想再衝，被向國華三兩下幹趴下了。向國華從小就是個練家子，制服一個外強中乾的流氓就是三兩分鐘的事。

王有財就是一個慫貨，之前拉著他的都是村裡人，看在同鄉的份上也不會太出力，但知青們可不會留手。他看著對方人高馬大的四個大男的，自然不敢再動。

好不容易場面控制下來，眾人在方月的抽噎下搞清楚了今天這場風波的來源。

農村裡重男輕女是常事，而方月結婚之後生的是一個女孩，就是她嘴裡的楠楠。

楠楠出生以後，王有財心裡不痛快，對孩子不聞不問就罷了，還隔三岔五就打方月。

今天喝完酒回家之後，竟然抱起楠楠就要摔，方月上去拼命阻攔，然後就被狠狠打了一頓。

他平時打人就狠，今天喝了酒更是慘無人道，方月的喊叫聲把人都喊了過來。

聽到這裡，蘇瑤瑤忍不住大罵：“人渣，自己親女兒都要殺，這種人就應該去坐牢。”

“你個小婊子說什麼？”

“說你壓根就不是人，村長，這種人就應該送去農場改造。”蘇瑤瑤氣勢如虹的大罵。

王有財就是個混不吝的，抬手就想打，可這邊都是人，怎麼可能讓他過來。

夏露聽到這裡內心也是不痛快，這王有財簡直不是人，這可是親女兒，也能下得去手。

就連周圍的村民也忍不住指指點點，村裡重男輕女是常事，但也沒有幾家能狠心把閨女摔死的。

這邊村長臉都黑了：“王有財你還是不是人，你以後要再幹這種混賬事，就別在村裡呆下去了。”

“趕緊去給你媳婦賠罪，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然而這件事怎麼處置，沒有下文了……

夏露算是看明白了，村長明顯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內心其實也不是很意外，他們村裡人肯定要護著村裡人的。

夏露能想明白，其他人也能想明白，知青點眾人都露出了不忿的表情。

事件的主人公方月顯然不是傻子，很是淒厲喊道：“我不跟他回去，他就不是人。”

她一邊喊著一邊對著知青這邊哀求：“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我要是跟他回去就沒活路了！”

顯然她也明白，村裡人不會幫她，唯一有可能幫她的就是知青。

夏露沉下思緒，這事是非管不可的，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捱打而無動於衷，不然村裡人只會覺得他們知青軟弱可欺，連自己人都不敢維護。

今天是方月被打成這樣，明天知青點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被打成這樣。

其他人對視一眼，看來想法都一樣，他們肯定不能讓方月就這樣跟他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小麗罵了一路，眾人才搞明白為什麼方月一個年輕正好的大姑娘會嫁給一個不正經的二流子。

其實很簡單，方月有一次晚歸時，被王有財藉機調戲糾纏，還剛好被人撞上了一次兩個人摟在一起，然後王有財就到處宣揚他倆處物件，方月已經是他的人了。

那時候到處都有人對著一個大姑娘指指點點，說她不要臉之類的。

這年頭流言能要人命，面對村裡人的惡意，方月就不得不嫁了過去。

夏露聽得倒是不奇怪，她早就猜測其中有貓膩了，所以態度倒是很平靜。

旁邊的蘇瑤瑤整個人都要氣炸了，沒想到世上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明顯就是王有財故意的，逼的月姐不得不嫁，當時就應該報警抓他。”蘇瑤瑤氣憤大罵。

“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不是往月月心上插刀子嗎？”葉靜靜無奈道。

宋小麗和蘇瑤瑤瞬間安靜了下來。

回去以後，夏露就開始檢查方月身上的傷。

身上青青紫紫的，有些是以前的舊傷，有些是今天打的。王有財拽著她的頭髮拖行了一段路，身上，手上，頭髮上都有在地上磨出來的傷痕。夏露在她身上不斷地摸索著，還好骨頭應該沒事

夏露對著她溫聲說道：“月姐，你忍一下，我給你清理一下傷口。”

方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

夏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用客氣，會有點疼，你先忍忍，很快就好。”

先把傷口清創，然後開始上藥包紮，還好沒有需要縫合的傷口，不然就糟糕了。

動作麻利的給她處理完傷口，再無奈地嘆氣：“月姐，我是給你包紮好了，但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內臟有沒有事，我這根本看不出來。”

緊接著夏露就問：“月姐，你這目前打算怎麼辦？”

方月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大哭著宣洩：“我要離婚，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能讓楠楠和我一起被打死。”

葉靜靜出來安慰：“月月，別哭了，我們都會支援你的。”然後沒了，相當於什麼都沒說。

夏露對這人虛偽的程度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懶得理她，就直接問：“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人掉在泥潭裡，要不拼命一博跳出去，要不就沉下去，你要是不下定決心，以後就都這樣過吧！”

“村裡人不會管你的，你想要跳出去，就去找能管的人管。”

夏露和她也就第一次見面，話說到這裡也就夠了，就看她到底敢不敢拼一把了。

她又不是聖母，今天幫她的已經夠多了，說到底自己立不起來，別人再插手也沒用。

方月從小就是個軟性子，不然也不會被逼著嫁過去了。但大概是為母則剛，她為了女兒也要拼一把，楠楠還那麼小，除了自己她還能依靠誰呢。

她想到可憐的女兒，內心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