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溫柔總裁X精神病患者（十九）

蘇沐的語調一如既往溫和，心裡沁著泉水一樣。

他的手鬆懈下來，眼睛裡面帶著迷茫，然後匯聚成點點冷意，又散開，再次聚攏時已經清晰了，而是看向蘇沐。

蘇沐說：“我以前答應過你的都記得嗎？”

許洛言點了頭。

蘇沐又說：“我也記得。”

許洛言很快理解了蘇沐的意思。

他咬著唇瓣，像是在做劇烈的掙扎，鬆開時只有點點牙印，他沒有傷害到自己，因為他也答應了蘇沐的。

“我在變好了。”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輕聲呢喃，“很快的，很快我就會好的。”

蘇沐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急，但還是安慰道：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句話蘇沐說了很多遍了，像是在無盡的給許洛言撫慰。

落下一個吻在他的額頭上，蘇沐低聲問他：“我陪著你去看看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洛言答應了，因為家裡面還有個人，謝雲恆哪裡都沒有去，見他們兩個人來了，就帶著許洛言進了一個房間裡面。

許洛言像是知道會是他一樣，反正沒有一絲驚訝。

蘇沐走近封鎖的房間，001也跑了出來，他檢測到了很虛弱的氣息，在門口轉了幾個圈圈。

[001：宿主，他不會死了吧。]

[這是規則。]

[001：他好可憐啊，為什麼會遇到江岑這個人啊]

謝雲恆是江岑在這個小世界的名字。

連著十幾天蘇沐都有帶著許洛言去，前面一直不見效，後面才慢慢鬆口。

謝雲恆把錄音全給了蘇沐。

剛開始基本上都是謝雲恆聲音，到了後面才漸漸好了起來，至少許洛言願意說幾句話了。

跟還在公司時的他不一樣，蘇沐也早已看了出來。

在公司裡面的他在學會或者說是強硬著讓自己迎合著大眾，到了學校就不了，用著佈滿尖銳刺的外殼裹著自己。

他沒有問為什麼要這樣做，等他願意了，自己都會說。

謝雲恆開了一些好藥給他，都是對身體好的，因為精神病院那一遭，他已經休假了，這些藥還是請別人幫忙送來的。

最近天氣漸漸涼了起來，一學期才過了三分之一都沒有，許洛言基本上隔幾天就會治療談話。

這樣一來，很快就過了一個多月。

謝雲恆跟蘇沐說：“他對以前的事情還沒有忘懷，很敏感，可是又裝作不在意，對現在卻抱有希望，但是這種希望心理是變態類的。”

“打個比方，他像是很希望自己成為某種、什麼樣的人，所以強硬著把自己代入進去，因為代入了，就對未來有了更近一步的希望值。”

“就像是小朋友跟大人換糖果吃一樣的，大人說你要怎麼怎麼樣，就可以給你一顆糖吃。”

“而那顆糖果——我猜是你。”

蘇沐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聽見他又說：“他說他害怕，睜開眼睛能看見，閉著眼睛還是能看見。”

“睜開眼睛看見的你應該知道是誰，不過都是以前了。我記得許家已經敗落了，可是他好像越來越痛苦，心裡的結也越大。”

“這個對於他這種包含怨恨的人來說是很痛苦的，長久以來的傷害在他身體和心裡都已經抹不掉了，而他們卻只是這麼容易這麼輕鬆就接受了報應。”

“他有些偏執，在他看來，這些人要是在這過程中沒有得到他應有的報應，比自己過往更高的傷害，那他就會產生不平的怨恨。”

“但是他強制性壓了下去，因為那顆糖果，所以他在學會跟你周圍的人打好關係，變得跟正常人一樣，這樣你就會覺得他好了，永遠不會拋棄他。”

蘇沐只是皺眉，“我跟他說過不會在意。”

“他會在意，他想相信你，但是不能相信你。”謝雲恆淡聲解釋，“因為被拋棄多了。”

回去時天已經黑完了，許洛言很自覺去吃藥，吃完了以後就坐在床上等蘇沐。

蘇沐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在走神，效果有的，只有他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卻也知道隔間還有人時，就會有些放鬆。

聽見聲音他很快回過了神，看向蘇沐。

這段時間，蘇沐也會主動親近他，讓他感覺他需要他。

“我明天要去上學嗎？”

“不用。”

“為什麼?”許洛言的聲音悶悶的，他不想讓蘇沐覺得他不正常，他覺得自己好了。

去學校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本來就在治療中，蘇沐說：“你能陪我去公司嗎？”

這段時間他都是在家裡面辦公的。

“我需要你幫忙，劉助理泡的咖啡沒有你的好，你走了以後，效率都低了很多。”

（劉助理：拿我逗你媳婦開心呢?）

果然，許洛言的眸子亮了亮，因為蘇沐的眼神裡面真的帶有懊惱，他覺得有些開心，所以聲音也不自覺上揚：“可以。”

蘇沐表示感謝，“謝謝。”

第二天下了傾盆大雨，一般下這麼大的雨，蘇沐都喜歡待在家裡面看書，可是他卻沒有，而是帶著許洛言去了公司。

許洛言看著玻璃窗外密密麻麻遮擋視線的雨，今天的雨太大了，在玻璃窗上砸開朵朵花，雨刷器也不停搖動。

蘇沐一直留心觀察著他，發現他其實很平靜，只是眼睛看著一個地方就不動了，應該是聚焦走神了。

車停下了蘇沐都沒有打擾他，陪著他乾坐了幾分鐘，等察覺人回神了，他說：“到了。”

他先下了車，打著淺藍色的傘去另一頭接許洛言。

劉俊看見許洛言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去找許洛言搭話。

今天一天都在下雨，到了晚上還打起了雷，照得整個房間亮堂堂的。

蘇沐正在回訊息，謝雲恆說過幾天又可以去了，要給他換藥了。

蘇沐回“好。”

枕邊人已經睡著了，雷鳴聲接過一陣陣，許洛言的側臉忽明忽滅。

他睡得很熟，也有藥物的作用，會讓他平靜。

精神病院裡面的藥會讓他上癮，他的不配合救了他，中途灑落的藥物不少，至少沒有讓他戒不掉，所以蘇沐給他斷了以後他還是可以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