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叔你好,後面如果成功被江陵建築學院錄取,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向您請教指點一番。”蕭言生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神情的變化,只是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再畢恭畢敬的俯身敬酒。

孫儀見狀,很客氣的站起了身,舉起酒杯,他的餘光看到了正往這裡看的陶華國和陳曦,立刻做出了一個熱心前輩的模樣,“小蕭是吧,我也是江陵建院畢業的,算是你的直系學長,以後有事的話儘管聯絡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碰酒的時候蕭言生剛想把酒杯往下移,卻發現孫儀的酒杯也順勢往下移下去了一小截。

這個舉動是出乎蕭言生的預料的,按理說自己不管作為晚輩還是一個無權無勢家庭裡的孩子,他可以理所應當的接受蕭言生的謙卑。

此舉更加說明了孫儀做事的周全圓滑,有些人可能只會對有權勢的人面面俱到,在面對無名小卒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是一種習慣,他體現在細微的動作甚至一個眼神上。

蕭言生把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謝謝孫叔叔。”

孫儀也客氣的一飲而盡,拍了拍蕭言生的肩膀,客套的表面功夫做完,這場酒局兩人就不再會有交際。

不得不說,陶華國雖然腰纏萬貫,但對家裡人的人很好,沒有說因為其他人不如自己而輕視他們。

雖然只是一次普通的家族聚餐,但陸陸續續上了十幾道菜,基本都是招牌特色,帶的酒也是茅臺,可以說是毫不吝嗇錢財。

可能這就是陶華國生意可以越做越大的原因,眼光高遠,不會嫌貧愛富。

“小蕭這次雖然沒上一本線,但也就差了幾分,咱們家也終於出了一個大學生了,世傑,你要多向哥哥學習知不知道?”

聽到陳曦教育自己,陶世傑嘟囔著嘴,置若罔聞。

“你看哥哥知道給長輩倒酒敬酒,你是不是也要行動起來呀。”陳曦輕輕地拍了拍陶世傑的腦袋,示意他去給長輩敬個酒。

“二本有屁用,最後還不是出來打工。”

陶世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周遭幾個人可都聽得一清二楚,陳芸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陳曦聽了,怒火也蹭的上來了,但又不好發作,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蕭言生並沒有生氣,這種話相比以前的汙言穢語就跟撓癢癢一樣,他主動起身打哈哈,“世傑,等哥哥以後出來打工賺到錢了,就可以給你買禮物啦。”

上一秒還有劍拔弩張的感覺,下一秒蕭言生的話一下就讓氣氛暖和了不少。

“小姨,我帶著世傑去跟外公外婆他們再敬一杯酒吧。”

“好的。”陳曦也知道這是蕭言生在給自己解圍,但在看到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的時候,右拳不自覺的揉搓在了一起,可以看出來已經憋著火了。

陳曦在陶世傑的耳邊低聲不知道說了啥,陶世傑立刻就蔫了一樣乖乖的端著一杯果汁,跟在了蕭言生的身後。

蕭言生看著這個小胖子滿臉不情願但又似乎有什麼把柄在陳曦的模樣無可奈何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

他可不會把一個還在上小學的人說的話放在心上,況且看在陳曦的面子上也要讓他幾分,以後的生活會慢慢給他教訓。

但之後吃飯的時候,陳芸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蕭雲山倒是看得豁達,依舊吃得很香,像那些鮑魚大蝦,這些可不是尋常人家平時可以吃得起的。

陶華國坐在外公外婆右側,蕭雲山則坐在舅舅的左側,也是喝酒區域的外圍。

身邊的親戚也知道蕭雲山酒量不行,再加上之前有喝多了暈倒砸的頭破血流的事蹟,他們也不勸酒。

吃完飯,剛回到家,陳芸就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陳曦怎麼教育小孩的,把陶世傑教育成這樣,小蕭好歹是他哥哥,怎麼能這麼說話。”

蕭雲山倒是平靜得很,“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況且你跟一個孩子計較啥。”

“小孩怎麼了,那也不能…”

蕭雲山和陳芸的爭論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勢,蕭言生及時上前打斷,“媽,沒事的,我是世傑的哥哥,讓他一點是應該的。”

看著兒子這麼懂事,陳芸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也得虧小蕭懂事,不然我當場就要和陳曦爭論一下,小孩子管不了,我自己妹妹還不能教育教育了?”

蕭言生從冰箱拿出了半塊冰鎮的西瓜,切分了幾塊,“爸媽,不說這了,吃點西瓜。”

蕭雲山拿了一塊,“小蕭現在突然變得真懂事,就感覺一夜長大了一樣。”

什麼長大啊,不過是被社會教訓後的妥協罷了。

突然,蕭言生的電話又響了。

“老蕭,明天九點填志願,咱們一塊啊?“電話傳來的聲音是連城。

“好啊。”

“那明早八點,小區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