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漫懷抱雙臂,正思想著在明菀面前大展拳腳。
誰知那兩個男人竟然還不相信自己,頓時氣笑出聲。
但片刻後,只見她眼珠一轉,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不信是吧?那就讓你們瞧瞧本姑娘的厲害!
轉身便是一掌,朝著那兩個男人的方向打去。
那兩人沒有任何準備,只看到一團炙熱的光芒從兩個腦袋之間掠過,比箭還快,接著便是一聲巨響。
當即被嚇得雙手抱頭,撲到一邊,身子抵著身子,氣也不敢喘,屁也不敢放。
過了一會,才敢抬起頭悄悄看一眼。
後方那塊大石頭,已經被震得粉碎,就像剛被火藥炸過一樣。
他們頓時臉色大變,忙又抱頭臥倒,兩隻大腿不搖自顫,額頭也止不住地冒汗。
這威力要是打中的是我們,指定粉身碎骨了!
當從手臂夾縫中瞥見思漫還在那得意地站著,倏地掙扎起身要逃跑。
但才站起來,一步都還沒跑出去,身體就已經動不了了。
不僅四肢動不了,而且身前還有無數塊碎石浮在空中,好像隨時要朝自己砸過來。
思漫得意地笑了笑:“現在信了嗎?”
那兩人轉動著眼珠,驚懼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思漫一聽,眼神閃爍,碎石片紛紛落地。
她清了清嗓子,大義凜然說道:“本姑娘自幼便師從一位海外高人修習法術,以懲惡揚善為己任,既擒得了妖怪,也捉得鬼魅。”
那兩人頓時眼前一亮,揚聲問道:“真的?!”
話音甫落,就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又能動了。
第一反應是趕快逃跑,但餘光看見思漫生氣的眼神,頓時又怯懦地停住了腳步。
默默踱步到一邊竊竊私語。
說完悄悄話後,兩人沒有再次逃跑,而是徑直走向思漫,終於將實情說了出來。
其中一個說:“我叫王桂,他叫張寶,是明光縣孟員外家的下人。”
“我家老爺有一獨子,剛滿百日,全家人歡歡喜喜地為小少爺辦百日宴,夫人聽見小少爺的哭聲,正要進屋將孩子抱出來,但進屋一看,乳母倒在一旁不省人事,而孩子已不在搖籃之中。待往視窗看去,一個身著一襲黑衣,腰肢纖細、妝容奇異的美豔婦人,抱著孩子飛走了。”
“在此之前,明光縣已經有不少嬰孩被此妖擄走了,至今都沒有一個找得回來。”
“小少爺被擄走後,我家老爺前前後後,請了不少人,但都是些只會裝腔唸經的假和尚,作勢騙人的臭道士,降不住妖精,救不回小少爺。”
“聽聞錦州出現了一位仙人,有降妖之能,傳得神乎其神,老爺便急忙派我倆前去錦州,好請回來降服那害人的妖怪。”
思漫聽完,心裡驚訝道,那不正是我師父嗎?
於是一臉驕傲地對他們說:“算你們走運,你們可以回頭了!”
那兩人聽得心裡困惑。
“姑娘說的這是什麼意思?莫非姑娘認識錦州的那位仙人!”
“不認識!”明菀走上前說道。
“我們與兩位口中說的仙人並不相識,只是曾路過錦州聽過此事,聽城裡的人說那位仙人已經離開了錦州,所以二位大可不必再白跑這一趟。”
王桂和張寶聞言十分失望。
“不是吧?!那仙人可說去了何處?”
明菀說道:“無人知曉。”
這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極大的苦惱和糾結之中,又走到一邊默默商量起來。
“那我們還要不要再去錦州?萬一她們是在胡說八道,請不回仙人,咱們回去也沒法向老爺交代啊!”
“既然都走到這了,還是親自去確認一下吧。”
兩人點了點頭,謝過思漫和明菀,提著包袱拿了傘繼續前往錦州。
思漫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不解地說:“師父你幹嘛不讓我說啊,他們要找的仙人不就是你嗎?”
明菀回答說:“若明光縣當真的有擄掠嬰孩的妖邪,我們就這麼跟著他們回去,只會打草驚蛇。”
為了儘快確認此事的真假,明菀與思漫放棄步行,改作騰雲駕霧。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見到了明光縣的城門。
只是停下觀看時,見到的是黑雲壓城,將其下方地面遮得無一點日光,正是大雨將來的景象。
明菀帶著思漫迅速落於地面一處屋簷下。
下一刻大雨傾盆,天地間一片迷濛,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直下得溝盈澮滿,原野滂流。
可是雨停後,不見天色開霽,依舊陰沉。
明菀下到街衢之中,店鋪商販都已重新開業。
思漫走在後頭好奇地東看西看,不一會兒又追了上來,興奮地說:“師父,這裡好熱鬧啊!”
然後又跑開了。
過了半晌,回來說:“師父,我餓了。”
明菀只好帶她去到了一家客棧。
方坐下沒多久,就聽到有客人閒聊,提到了女妖偷子一事。
明菀凝神細聽,心中思忖道:“從前歷練時也曾遇到過一種叫姑獲鳥的妖物,也似這般喜奪人子養為己子,莫非這又是一隻姑獲鳥在作祟?”
“師父,師父!你在想什麼?吃飯了!”
在明菀想事情的時候,思漫已經點好了酒菜。
明菀醒神過來說:“沒什麼,你吃吧。”
但當往桌面看去時,著實吃了一驚。
一大桌的菜,擺得滿滿當當,甚至不夠放還要摞著。
“你怎麼點了這麼多?!”
思漫眨著一雙大眼睛,舉著筷子可憐兮兮地說:“我太餓了。”
明菀嘆了口氣道:“吃吧,但是不許浪費。”
思漫這才笑眼彎彎,夾著菜大快朵頤起來。
野外大路上,車輪滾動,一輛馬車緩緩前行,坐在車沿駕車的人正是丁鴻,專心地牽著韁繩控馬前行。
車廂裡鏡攸白忽然出聲說:“丁鴻,我們趕路是不是太快了些?”
丁鴻聽得發怔,遲疑地說道:“快、快嗎?”
心裡在喊:這哪裡快了?!這麼久都是這個速度!一個騎著毛驢,與我們同時從錦州出發的人,在前天就已經超過了我們了!
但車廂裡靜默不言,感覺後脊似有一道寒氣襲來,丁鴻趕忙改口道:“快!屬下也覺得實在太快了!這馬都跑瘦了!”
鏡攸白聽了,面色稍微舒展,撩開窗簾朝後看了看,難怪一直沒見她來……
“停車!”
籲——丁鴻當即按住韁繩,停住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