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彈指過,席前花影座間移。
輕雲自從與池峰決裂後,已經冷戰了好多天。
池峰不管妻子在做什麼,只要知道她在家。
可輕雲卻不關心丈夫在不在家,照常吃、喝、睡,只是不搭理池峰。
但時間長了,也會感到悶。
見池峰還是如往常大多數時間一樣不在家,輕雲便想辦法支開了監視自己的婢女,自己一人偷溜了出去。
兩個時辰後,輕雲一回來就見到池峰滿臉怒容地坐在交椅上。
婢女們則縮手縮腳、戰戰兢兢地列在一旁,顯然被訓斥過了。
輕雲冷眼看向池峰:“不干她們的事,你心裡有什麼氣就衝著我來。”
其實,這些婢女大都很同情輕雲的遭遇,有心包庇她。
所以明知道輕雲偷偷出了門,沒有阻攔,更沒有及時報告給池峰。
而是在池峰出來後要找輕雲時,才故作驚慌地告訴他夫人不見了。
也幸好事情敗露沒多久,輕雲就回來了。
池峰看到輕雲進門時神情愉悅,似乎滿面春風,心中充滿了猜疑。
剛想要喝令所有下人出去,又覺得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場合,於是又將輕雲半拉半拽起來。
輕雲掙扎著,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但直到了他們的臥房裡,池峰才放手,冷著臉,對她質問道:“你去哪了?”
輕雲淡淡地說:“街上,去買東西。”
池峰伸出手道:“東西呢,拿來我看看。”
“沒看中合適的,沒買。”
“你還在騙我!”
池峰激動得一把抓住輕雲的胳膊。
輕雲被抓得胳膊疼,又見丈夫臉色漲得通紅,顯然很生氣。
於是坦白道:“我去和月嬌妹妹見面了。”
池峰問:“在萬花樓?”
輕雲回答:“在一家茶樓裡。”
輕雲的確像池峰說過的那樣,除了萬花樓的幾個要好的姐妹,沒有別的相識的朋友。
尤其與月嬌、驚音等情似同胞,極相敬愛。
正巧月嬌有空可以出來,所以才約了她到茶樓會飲敘話。
見面之初兩人還歡笑了好一陣。
但後面,月嬌注意到了輕雲身上錦衣華服,卻不由得豔羨起來。
“姐姐你的命好,覓得良婿,超脫汙泥,得以高翔青雲,似妹子如今仍然沉淪糞土,不知何時見得出期。”
說罷不勝傷感,可怎知輕雲也眼眶泛紅,憂傷起來。
月嬌慌忙安慰。
“姐姐,你怎麼哭了?真是妹妹的不是,竟情不自禁在姐姐面前說起了這些,惹得姐姐傷心了。”
輕雲強顏笑道:“不關你的事,是我……”
說著欲言又止,忍氣吞聲。
月嬌見她吞吞吐吐,當即關心道:“是姐姐什麼?”
輕雲一臉微笑,糊弄道:“沒什麼,我們好不容易見面,應該說些開心的事情才是。”
姐妹倆聊起一些有趣的事,終於才又開心起來。
可是池峰不相信,堅決認為輕雲背叛了他,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
大聲質問道:“不是去和新搬來的那個小白臉私會去了?”
輕雲一聽,覺得池峰簡直不可理喻。
“捉賊見贓,捉姦見雙,又沒有證據,你憑什麼汙衊我?!”
池峰聽她反應又大,更加覺得她出軌是確鑿無疑,當下氣急,右手舉起,一個漏風掌打下去。
但聽得輕雲叫了一聲,捂著臉紅著眼說道:“我到底還是錯看了你。”
曾經滿含愛意的眼神如今冰冷至極。
是日深夜,鏡攸白閉著眼睛躺在榻上,試影象人類一樣睡到天亮。
燈影搖晃,忽然一陣怪風襲來。
待睜開眼時,就見一個男人隨風而至,已立在房中。
月光下那雙眼睛通紅通紅,殺意四溢。
這男人見自己已被人發現,也不再掩飾,果斷運取掌心妖力,向鏡攸白的身上打去。
臥榻被一下子劈成了兩半,可是他卻沒有感受到絲毫勝利的喜悅,反倒十分驚恐。
因為他看到鏡攸白竟安然無恙地站在了一邊,身上似真似幻,浮光鏤銀,十分怪異。
鏡攸白微微笑道:“這位兄臺,難道不知道私闖民宅很無禮嗎?”
男人穩住了心神,一臉怒容道:“呵!比不過你這個怪物覬覦他人妻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旁門左道破壞別人的家庭!”
鏡攸白聽他說自己是怪物,眼神霎時冰冷,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我什麼?”
男人見了,心中微悸,但還是衝他叫道:“休要狡辯,拿命來!”
話音甫落,房內妖光四射。
但不同於男人出招的狠厲,鏡攸白像是玩耍一般,只避不攻,遊刃有餘。
男人深受刺激,惱怒之下鼓足了全部的妖力襲向鏡攸白。
結果終於打中了,不過打中的是鏡攸白房裡的衣架。
掛在衣架上的白色衣袍被打得七零八落。
鏡攸白看到自己最喜歡的一套衣服被他毀了,面露慍色,於是運掌攻去。
這男人不知利害,下意識伸手接招,最後結結實實中了一掌,摔在了地上。
一口腥血隨即迸出嘴間,何其狼狽!
鏡攸白走近一步,要再戲一戲它時,就見男人看向了別處,嘴裡驚呼道:“娘子!你怎麼來了?!”
鏡攸白被他吸引,聞聲看去,才知中計。
待轉過頭來,男人已經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