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雖然喝了酒,這時也強行讓自己清醒起來,按照陸沉說的去找曾生塵。

屋內,曾生塵身著白袍,白髮如雪,眼神深邃,手中拿著一柄鑲有不知名石頭的銀色柺杖。

曾生塵走近陸沉,神色嚴肅,並沒有問緣由。

曾生塵用他的柺杖在陸沉額頭划動。並不知從哪掏出銀針,毫不遲疑地扎入頭頂正中,陸沉周身升起一道道白色光芒。

當光芒升起時,曾生塵開始快速手勢,陸沉的臉上血色開始慢慢浮起,曾生塵開始的手勢越來越快,白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曾生塵額頭開始出汗。

……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治療,曾生塵已經停止治療。

陸沉身體已經明顯恢復,但是仍未清醒。

正待杜修詢問,曾生塵的疲憊的聲音卻在屋內響起:“小子,你把他送回去吧,一天後就醒了,其他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必問我,不過老夫提醒你,你欠這小子的人情不小,以後記得還。”

沒頭沒尾的話讓杜修不著頭腦,不過明顯老頭脾氣古怪,還是先把陸沉帶回去再說。

“等等,小子和陸沉今天就待在這,你過來給老夫仔細瞅瞅。”

杜修正要離開,卻聽見曾生塵不容置疑的聲音。

曾生塵臉色凝重:“小子,你可是陸家的人?”

“不是,陸家我只認識陸沉。”

“執行你的功法。”

杜修心中不滿卻沒敢表露,目前這個老傢伙顯然自己惹不起。

“不知老先生為何要我執行功法?”

“你不執行也行,你以為老夫是徵求你的意見?”

老頭口中眼神緊鎖,手杖一亮,杜修體內天掩竟然自動運轉起來。

杜修臉色突變,不過旋即恢復自然,天掩運轉的路線居然夾雜著神念基礎,其威力和效果大不如純正的天掩。

老頭眉頭上揚,看了一眼杜修:“沒事了,你留在這照顧好陸沉,明天和我見個人,是不是你小子的福氣就看你自己了,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說完老頭便轉身離開,嘴裡咕噥著,“奇怪,不是陸家攝神?也對,不應該是攝神,但又怎會如此相像?”

莫名其妙的老頭讓杜修很是鬱悶,先是說自己欠陸沉人情,自己把陸沉送過來難道不是陸沉該感謝自己嗎?後面又說自己欠他人情,仗著實力強行運轉他人功法就叫自己欠他人情?

這叫不禮貌!

或許是杜修近期的經歷讓他十分缺乏安全感,這種強行被他人窺探的事,杜修很是反感。

而且這種事在這個大陸也是十分嚴重的事,亞汗大陸的人尚武知恥,就算實力低,拼死反抗的也不少。

“況且,我的人情有什麼用?我不就是個廢物嗎?”

陸沉自嘲了一句。

等等,杜修開始回憶和陸沉的對話,陸沉暈倒時的說話似乎不自然。

就好像,好像是身體虛弱的程度與說話時的語速和語氣不一樣。

在陸沉暈倒時和杜修是挨著的,他那樣的情況就算有話要說,聲音肯定是越來越低的,但是那時聲音強度似乎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難道是用的聲魔符?

一些常用的符文杜修是做過功課的。

但是聲魔符必須提前錄好聲音,難道陸沉的暈倒是故意的?還是他知道自己會暈倒?

可惜當時情況緊急,記憶很模糊,不然肯定能發現不同的東西。

現在的杜修腦袋一片混亂,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

測試中遲淵、陸沉和東方崎的大放異彩,自己的廢物天賦。還有測試中天掩的自行運轉,曾老頭運轉天掩後的奇怪執行方式,陸沉在酒館的那番言語……

杜修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大的旋渦中,但是卻不知道任何東西。

是不是該給哥哥寫封信詢問?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杜專在離別時,給杜修留過地址,至於杜修哪裡能收到信,可能全帝國的人都知道,擎雲學院在帝國內聲名還是十分顯赫的。

不過這種長途信件收費可不便宜,讓杜修這個本不富裕的口袋又要縮水了。

做好寫信的計劃,杜修便在曾生塵的屋裡隨便找了張床睡了。

杜修惜命,老頭明顯實力深不可測,脾氣又古怪,還是按照他的吩咐不離開的好,萬一惹惱了老傢伙,沒準自己就是死屍了,帝國的法律對這種級別的強者可沒什麼實質性的約束力。

……

翌日的晨光猶如破曉前的靜謐預兆,微光悄悄透過蜿蜒的雲層,宛若翡翠中流淌的金線。

但這座名為興安卻從沒讓杜修心安過的城市,與晨光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似乎籠罩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氛。

晨霧低垂,像是一幅輕紗緩緩落在城市的肩膀上,街道兩旁的燈籠還殘留著一絲夜的溫度,閃爍著微弱卻堅韌的光。

陸沉緩緩醒來,聲音讓警覺的杜修也立馬醒了過來。

杜修抬眼一望看到的卻是曾生塵也走了過來。

簡單吩咐了陸沉幾句。

曾生塵還是毋庸置疑地對杜修道:“走吧。”

杜修揉了揉眼睛,昨天的畫面開始一段段的劃過,“這老頭想帶我去見誰?算了,反正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杜修腦袋快速思考著,身體跟著曾生塵。

“你的功法哪來的?”

曾生塵問道。

杜修其實在昨晚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了,不慌不忙地回答:“來興安城的路上我遇到了意外,後面在失事地附近撿的,可能是哪位同路人丟的吧?”

回答半真半假,畢竟昨天《天掩》的執行路線似乎不是特別好,最多也就聖級功法。

強如曾老頭的強者應不至於殺人越貨。

而且聖級功法雖然稀少,有人在那次事故中遺失並被杜修撿到也並非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是,曾生塵似乎並不關心杜修的話,“我不管你從哪裡得來的,待會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你最好說實話,以你的實力別想在別人面前耍滑頭。”

杜修心中無奈,雖然人心中的想法一般不會被任何人知道,但是杜修知道,說的話是否真假,對於在靈魂或者精神方面相差過大的人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此時,曾生塵的話卻更像是一種提醒,提醒杜修到時候不要說謊。

能做出這種提醒,至少說明杜修生命應該是無礙的。因為,曾生塵顯然不想讓杜修惹惱等一下遇到的人。

但是以目前杜修的實力和這些老怪物接觸到底是福還是禍,杜修依舊非常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