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明鬼谷就神采奕奕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明至激動上前相迎,自責道:“師伯,你終於來了,師妹現在情況很不好,至兒醫術不精,實在無能為力。”

“至兒,莫慌,先讓我看看徒兒。”

明鬼谷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明樂木,幾個月不見,徒兒竟命懸一線,心疼不已。

他走到侯爺面前,行了禮,“參見侯爺。”

侯爺見到明鬼谷如獲至寶,哪裡還在乎這些禮節,他只想明鬼谷快點給明樂木解毒。

“鬼穀神醫,勿要行禮,夫人的病情要緊。”

明至遂把明樂木中毒的情況,詳細的告知了明鬼谷。

明鬼谷檢查完明樂木的身體,立刻從身上的藥袋裡,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餵給明樂木服下,又拿出一片類似參片的藥材,放在她舌下含服。

“徒兒確實是中了夢魔和中陽兩種毒素,好在至兒已經提前把她體內的夢魅解了,否則拖了這麼久,就算是神仙下凡也迴天乏力,下毒之人果然狠厲”,明鬼谷一臉憂容。

他想知道徒兒這幾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竟被人如此嫉恨。

侯爺表態,“等夫人醒了,本侯定會嚴查,勢必揪出這下毒之人,鬼穀神醫,眼下夫人當如何救治?”

“我剛才給她喂服了麒麟丹,也讓她含了麒麟參,命暫時是保住了,待會我會給她施火龍灸法,但由於徒兒實在中毒太深,

身體損耗太大,就算是火龍灸也未必會把所有毒素清除掉,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鬼谷把所有人都請出了帳外,只留下金妹兒幫忙。

金妹兒把明樂木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褪了去,只用紗巾遮擋了重要部位,明樂木全身上下所有重要的穴位,都扎滿了銀針。

不多會,明樂木的身上就在往外冒汗珠,床單瞬間就溼了一大塊,一縷縷青煙也從她身上,頭上冒了出來。

明樂木表情痛苦,眼皮肌肉在不停的抽搐,四肢也開始不自主的抖動起來,看上去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快按住她的四肢,不能讓她動,一旦銀針移位,會要了她的命”,明鬼谷衝金妹兒大喊。

帳外等待的人聽見裡面的動靜,新都揪成了一團,尤其是侯爺,來回踱步,五指緊緊捏著玫瑰花紙扇的扇柄。

師徒二人一人按手,一人按腳,死死的壓住明樂木。

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明樂木終於停止了抖動,從口裡吐了一口鮮血出來,隨即又暈了過去。

金妹兒被嚇得險些又要哭了。

明鬼谷把手擦乾淨,不慌不忙的一頓檢查,臉上露出了笑容,明樂木的烏青嘴唇轉為紅潤,臉上也恢復了血色,他把銀針取了下來,交代金妹兒幫明樂木擦洗乾淨身體,換上乾淨衣物。

一番折騰下來,明鬼谷的頭髮和鬍鬚上也都淌了汗水。

聽見明鬼谷的召喚,侯爺第一個迫不及待的衝進帳篷,“鬼穀神醫,夫人怎麼樣了?”

“暫時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過來,不過,火龍灸法只是清除了,她體內臟器淺表的毒素,要想完全把臟器深部的毒素清除,還需要另尋它法。”

“有什麼法子,能將臟器深部的毒素完全清除掉?”

“深部的毒素只能使用溫和的方法排除,如果方法激進,精血損耗嚴重,身體就會被掏空最終變成一副空殼,不僅毒素無法排除,還會加重中毒。”

明至似乎懂了,他若有所思的說道:“師伯,你所說的溫和方法,指的是藥物慢排是不?但不知有什麼藥材是可以慢排中陽之毒的?”

“我在一本醫書裡看過,要排中陽深層之毒,除金蛤涎不可,這是一種生長在沙漠之中的藥材,喜熱,是極陽之物,也只有這極陽之物,是中陽極陰之毒的剋星。

但金蛤涎一個甲子才得一株,上一次有人見過金哈涎還是在一個甲子前,算起來,今年剛好又是一個甲子。”

明至又犯了難,“可北宛天氣寒冷,這裡又怎麼會有沙漠?等找到沙漠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只怕師妹等不起。”

“沙漠”,侯爺托腮細思,忽眼前一亮,“快拿北宛的輿圖來。”

荊雲跑著去議事帳篷取了輿圖過來,侯爺在輿圖上好一頓翻找,終於鎖定了一處位置,他欣喜萬分。

“在離城以西五十里的地方有一片沙漠,我們可以去哪裡找金哈涎,小時候曾聽我父親說過,那裡地質特殊,使它由冰寒之地變成了沙漠熱地,簡直是大自然的一大奇觀。”

荊雲看著侯爺鎖定的位置,提出了異議,“可醴凌國的軍隊目前就在離城以西三十里的地方安營紮寨,我們如果想去沙漠,就必須要越過醴凌敵軍。”

“荊雲說的很對,所以我們務必要在第一仗,就要把醴凌國的大軍擊敗,後退至五十里以外。”

“醴凌軍隊素以驍勇聞名,要想一舉擊敗他們,簡直是天方夜譚”,荊雲言辭雖然掃興,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侯爺沉默了下來,眼看天就要亮了,天一亮,兩軍就會正式交戰。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議事帳篷裡,就這樣對著行軍圖和輿圖坐到了天亮。

天剛亮,明樂木就醒了過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帳篷裡東倒西歪打盹的幾人,不忍叫醒他們。

她強撐身子,想從床上坐起身來,無奈全身還是沒勁,弄出的響動把金妹兒他們都吵醒了。

“夫人,你終於醒了”,金妹兒欣喜萬分。

明樂木見師傅也來了,異常激動,師徒倆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一番寒暄過後,明樂木好奇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至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她講了一遍。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明樂木不關心自己,反倒是關心起了別人,“那個小孩的父親怎麼樣了?”

“他只是中了夢魔,已經完全好了,現在你才是病人”,明至關切說道。

在昏迷的時候,明樂木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了侯爺對自己的深情訴說,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

“侯爺呢?”

“今日兩軍休戰期已過,兩軍交戰,侯爺他們已經出發了”,金妹兒倒了茶水,打算拿給明樂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