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長嗯了一聲,“哦,李衛國的工作時間是早八點晚六點,昨天是星期五,他六點下班後騎電動車路過鎮上的滷菜店,買了些熟食,又去超市買了箱啤酒,而後在家中喝酒。這一點我們都看過了監控,不會有錯。”

“夜裡11點鐘左右,他的鄰居還看見他在家中喝酒,其間也有不少人路過,聽他在屋內哭。”

“他的鄰居都替他感覺心痛,李曉燕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羅進並沒有理會他最後一句話,接著問道:“是親眼所見嗎?”

“是的,他鄰居都這樣說,應該是可以肯定的。”

羅進敲了敲手指,略微沉思,“11點,寧海縣到這裡最快的方式就是開車,至少需要兩個半小時,加上停車時間。案發是12點,也就是說李衛國沒有作案時間。”

那位王所長點點頭,“是這樣的羅局,李衛國沒有小汽車,他們村口的監控也顯示李衛國回家後沒有出來過。”

羅進暗暗嘆息,他的猜測成真了,如果第一嫌疑人被排除,真的就麻煩了。

“王所辛苦了,照顧不周啊!”

王所長站起身微笑說道:“羅局那的話,案情緊迫,公事要緊。”

其將資料移交給劉向榮,繼續說道:“王某久仰羅局大名,如果還有別的需要羅局儘管開口。”

“好說,王所辛苦了,有需要我再招呼您。”

送走了王所長,羅進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沉默片刻之後,重重拍了桌子,而後拿起了電話。

電話滴了一聲就被接通了,裡面傳來王副隊長的聲音。

“羅局。”

“王隊,去把酒吧的消費記錄拉出來,只要是消費過的男性,每一個人都要盤問,尤其是事發前後去過男廁所的人,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目擊者。”

那個兇手一定點了酒,只要查查消費記錄,一定就能夠找出他。

王副隊長正要掛電話,只聽羅進又安排道:“加派警力,監控範圍提到半徑五百米,我就不信兇手是飛進酒吧的。”

“是。”

“等一下。”

羅進彷彿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看一下消費清單裡有沒有李衛國的名字。還有,在去查一下他的手機定位當晚有沒有離開過寧縣。”

“是。”

一夜未眠,羅進絲毫沒有睏意,強撐著身體在辦公室內等著訊息。

晚上八點鐘,走訪的民警全部歸隊,當晚去過廁所的人全部被排除,也沒有人目擊案發。

酒吧消費清單中也沒有李衛國的名字,電信局那邊也給出資訊,當天此人手機訊號沒有離開過寧縣。

案情一時間變的撲朔迷離。

羅進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去過廁所,就沒有人目擊案發呢?

而劉向榮給出了合理答案,酒吧在深夜十分吵雜,多數人都在喝酒嗨皮,恰巧昨天又是生意最好的一天,連服務生都忙的不可開交,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也算正常情況。

在時間點吻合去過廁所的人都說自己喝的很高,根本沒有注意身邊情況,這些人全部被排除了。

他怎麼可能沒有消費呢!如果是這樣,那就證明李衛國真不是兇手。

“繼續去看監控,摸排那些沒有消費過的人。”

現在也只有希望兇手能在監控中留下線索了,排查工作擴散到沒有消費過的人群。

可這一點無疑如大海撈針,畢竟那種地方出入的人很雜,誰都不認識誰。

“還有,再去排查一次去過男廁所的人,實在不行可以透露點案情,讓他們知道知情不報的嚴重性。”

“是,羅局。”

羅進很清楚,去酒吧消費的多是紈絝子弟,他們很有可能排斥詢問,這一點對他們很不利。

……

……

這個星期天。

座標是上水市臨海的石花鎮。

夏季的海風吹來涼爽氣息,中間帶著淡淡的鹹味。

石花鎮遠離上水市市區,這裡的生活節奏沒那麼快,人們相對愜意,夜晚路邊的燒烤攤已經坐了不少人。

兩個淡綠色制服的女子,在露天木桌旁坐下,這兩人身材不錯,二十歲出頭模樣,長相普通卻妝容精緻,一看就是從事美容行業的人。

其中一人將包甩在桌子上,看上去有些氣憤。

“老闆,還是老樣子,外加一杯扎啤。”

“好嘞!兩位美女稍等。”

忙碌的老闆對著他們吼了一聲。

顯然,她們是這裡的老顧客。

摔包女人氣憤說道:“歐陽麗麗這個賤女人,真特麼氣人,真當自己學到技術了,什麼玩意。”

另一女人搭話說道,“可不是麼玉姐,傍上週主管,眼裡都沒你這個領班了。”

玉姐面帶怒意:“哼,真是一對狗男女……”

“玉姐,有件事你聽說過嗎?”

“啥事?”

那個女人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周主管以前悶過那種藥……中間還出過事!”

“出事?什麼事?”

“好像是手術的時候,將填充脂肪注射到了血管中。”

玉姐吃驚,“這麼嚴重?那人肯定沒了吧!你聽誰說的?”

“歐陽麗麗唄!周主管酒後跟她吹牛說的。”

“還有這事?”

“嗯,千真萬確,周主管還說自己怎麼怎麼牛,技師執照都被吊銷了還能整回來……”

“……”

兩女不知道,她們的談話已經被隔壁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聽的真真切切。

李衛國握緊啤酒杯,手臂不自覺顫抖起來,原來當年女兒出事還有內情。

悶了藥還敢上手術檯,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現在呢?還溜嗎?”

“嗨!這幾年管的很嚴,買不到了,周主管當時好像量不大,早戒掉了。”

“哼!算他們走運……”

“玉姐,你說他們也太膽大了,在辦公室裡都能……。”

那女人邊說,邊給其倒了杯啤酒。

後者接過喝了一口。

“這對狗男女,早晚有黴運上頭。”

“不說了,燒烤來了。”

兩個女人停止了對話,抓起烤串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李衛國雙眼瞪出血絲,連酒水灑了一半都未發覺。

他想起那個神秘人的交代:“現在警方的視線已經轉移,你要儘快動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