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一排矮房,姑娘們被一個個的推入單獨的屋內,她們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只是這種日子麻木著人心,除非是承受不了的疼痛,否則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很快,一群如狼似虎的守衛淫笑著各自挑了一間房便進去了,隨後慘叫聲不絕於耳。

房門被人開啟,夜翎透過遮著臉的亂髮瞧見大概是個胖子,門還沒關嚴便等不及的開始脫褲子。

“哎呦,今兒這個不錯,瞧著腰條更好,怎麼前幾日沒遇到呢?”

夜翎心中冷笑,隔著這麼厚的囚服居然能看出“腰條”,只怕這胖子多半是個“意淫”的傢伙。他正要撲上來,卻被夜翎用雙手擋住了。

“找死吧你!”

那胖子以為夜翎要反抗,抬手便要打,卻突然聽見夜翎甜甜的叫了一句。

“官爺,急什麼呀?”

只這一句,這胖子只覺得全身酥到了骨子裡,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

“哎呦,我的小心肝,今兒個爺們我可賺了,找了一個這麼會玩的……”

那胖子聽著夜翎嬌俏的笑聲,不覺嚥了咽口水,只是嘴唇一涼,伸手去抹,竟是噴出了鼻血。

“哎呀,官爺,您可是身子不適?”

那胖子哪裡顧得上這些,將那手上的血往身上一抹道:“我的心肝,這都不妨事,你且試試哥哥的手段吧。”

他正要再次撲來,卻見夜翎從袖口處抽出一條絲帕,只照著他臉上輕輕一撩,那胖子本以為是勾欄女子玩的調情把戲,連躲都未躲,卻突然兩眼一翻的倒在地上,臉上竟泛起了紅暈。

夜翎將那絲帕丟在他身上,起身來到門前拍了三下門板。

“出來吧。”

便是門後走出一戰戰兢兢的老嫗,看著地上躺著的守衛仍是心有餘悸,趕忙快步上前拉住夜翎的手哭道:“姑娘是王爺的人?王爺真是有情有義,派人來救我了,我們也是被人連累,哪裡能算得上是恆王一黨呢?可憐我們這群風塵女子,他們好的時候我們也不過就是個消遣的玩意,一朝敗落了,我們竟連玩意都不是了……”

她哭的傷心,卻見夜翎擺擺手,警覺的來到門口向外張望,好在其他房中哭聲和喊聲都很大,倒沒人注意這邊。

夜翎回身正色道:“想要王爺救你,你就得為王爺所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這命都是王爺的,就是讓我今後給王爺做下馬凳,我也是願意的。”

夜翎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低聲些,又透過門板看了看外面,努了努嘴低聲道:“那個院子……就是放這次恆王案罪證的地方?”

那老鴇趕忙收了眼淚,點頭道:“據我所知是的,姑娘想做什麼?”

夜翎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晃了晃:“如何將此物放進去?”

那牌子上究竟雕了些什麼,老鴇沒敢仔細看,只覺得金燦燦的,似乎做工極佳。這些年她也算周旋於許多有勢力的人之間,知道眉眼高低,不該打聽的絕不多問一個字,於是趕忙擺手:“莫說那個院子重兵把守,單說東西放進去也是無用,那些都是審過的證物,封箱前都是造了冊的,突然多了一個……”

她也意識到此事關係極大,於是也向外望了望,方才開口道:“這可是牽連皇子的案子,陛下必定親自過目,那豈不是一眼便看出是有人栽贓陷害?不光是恆王,這裡邊可還有太子殿下呢,這可是他老人家親審的案子。”

聽到這裡夜翎不覺一笑:“嬤嬤還真是個人精子,居然都能想到這些。嬤嬤……怎麼稱呼?”

那老鴇嘆了口氣,想是想起曾經的風光,於是理了理衣領道:“叫我……楊姑姑吧,我本家姓楊,只是被賣到這裡早,從前叫什麼早已記不得,年輕的時候客人們今日喚春桃,明日喚秋月的,倒是這個稱呼被人叫的久了些。”

夜翎靜靜的聽她唸叨著,心中想找到一絲酸楚或同情,只是這世間之人苦命者本就不少,同一旁房中傳來的哭喊聲相比,誰又是幸運的?便是心中生了些同情,此刻也輪不到這位楊姑姑身上了。

“好吧,姑姑,此事若做成了,你和你的姑娘們王爺不會看著你不管,你的擔憂王爺早已計劃安排妥當,你只需幫我潛入那房間,其餘的不必你問。”

楊姑姑想了想,便道:“這些日子我雖說也陷在這暗無天日之地,卻也還是能走動些的,畢竟姑娘們的起居需要有人照料,所以這守衛的上下有些心腸軟的也算說得上一兩句話,那個院子……有個叫慶元的小哥,人很是不錯,我想……應該可以用。”

“慶元……”夜翎看了看對面的院子,低吟道:“名字不錯。”

夜翎正要拉著楊姑姑離去,卻被她拉住,指了指地上還不斷做著春夢,口中還在囈語著的胖子。

“若是被他發現了,就完了。”

“那怎麼辦?”夜翎有些厭惡的看著那夢中還在禍害人的傢伙。

“姑娘看我的手段就是了。”

楊姑姑到底是多年的老鴇,做起這種事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三兩下便妥當了,用那蠢貨的衣裳擦了擦手。

“這畜生……虛的很。那種事不行,折磨人卻是有一套。”

夜翎無奈苦笑,也不知這些青樓妓子背後說的話被那些被捧慣了的達官顯貴聽見了,得有多氣憤羞惱。

楊姑姑又躲了起來,直到那胖子被旁人拍著門板叫了起來,夜翎便又裝作被他欺負的連起身都吃力的樣子。胖子一臉懵圈,彷彿做過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做,只是想再做點什麼居然連走路的腿都發抖了,只得作罷。

夜幕下月色極美,只是靠在窗前咬著一根稻草的夜翎無心觀賞,身後女子們相互依偎著,哭訴著方才的經歷。楊姑姑忙著為她們擦拭身子,夜翎時不時的瞥一眼,還真是慘不忍睹。

不想讓這些事擾亂心智,於是她緊緊的盯著前苑的燈火,懷中那塊牌子此刻被她捂的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