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lly不知道凌堯跟盛司宴聊了什麼,盛司宴回房的時候精神有些遊移。

她問他,哥哥同他都聊了什麼,他說只是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可是sully知道,盛世集團同凌堯的公司幾乎沒有專案往來。

不過盛司宴不願意說,她也知趣地沒再問他。

“我剛剛泡了澡,很舒服。你要不要也泡一下?今天陪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業務,一定又冷又累吧。”sully捧著盛司宴的俊臉,聲如銀鈴。

輕鬆愉悅的姿態輕易地感染了盛司宴的情緒。

盛司宴知道,她是在試圖用自己的情緒安慰他,不願看他沉浸在低落憂慮的情緒中。

雖然她沒有再問他凌堯和他聊天的內容,但是聰明如她,大概心裡早就猜出了什麼。

“好啊。”盛司宴嘴角彎起一抹笑意回答她。

sully暗自吸了一口氣,語氣依然輕鬆,“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說著她就要轉身走進浴室。

盛司宴卻順手將她拉進了懷裡。

突如而來的親密讓sully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大概和凌堯聊天的內容有觸動到他的某根神經。

“到底怎麼了?哥哥跟你說了什麼?讓我覺得你好像很悲傷。”sully任由盛司宴抱著。

她伸手也抱住了他,輕輕地撫了撫他的後背,無聲安慰。

盛司宴沒有說話,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的的呼吸抵在她的脖頸間,過了好久才發出沉沉的聲音。

他說:“sully,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他的話讓sully原本擔憂的心情放鬆下來,她抱緊他,笑著回應,“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了。盛司宴,我知道了。”

她微微推開他一些,臉上有著溫柔的笑意,一雙眼眸如星空閃耀,“其實我一直都明白的,你有你的情非得已。我們選擇重新在一起,不是因為誰虧欠了誰。你愛我,我也恰好還愛著你。僅此而已。”

她的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俊臉,一雙清亮的黑眸與他對視,“所以阿宴,答應我,以後別對我感到歉疚,好嗎?”

盛司宴心中感動得無以復加,他努力抑制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點點頭,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好……”

sully莞爾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幾乎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他身上。

她溫熱的呼吸纏繞在他的脖頸間,輕盈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畔,“阿宴,我好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她不知有沒有人懂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冥冥之中,只有他,只能是他。

有一句話,可以表達他對盛司宴的所有感情——

不知情之所起,卻一往而深。

從他之後,誰都可以,從他之後,無人可替。

盛司宴親吻著她的耳垂,她的脖頸,他說:“sully,我再也不會放棄你!就像你從未放棄過我一樣。”

sully的心,因為他這句話蕩起了波瀾。

忽然覺得,眼眸裡暈起了溫熱的溼氣。

“阿宴……”她喚他的名字。

“恩……”他輕聲應她。

她說:“盛司宴,七年了……七年前的今天奶奶帶我我第一次見你……”

兜兜轉轉的七年,糾纏不休的七年。

盛司宴的思緒因為sully的這句話快速倒帶。

七年前的今天,港城正值金色秋季。

那天,他和顧西洲從盛世集團大樓出來,顧西洲一眼便看到了馬路對面和盛老太太站在一起的女孩。

當時,顧西洲便調侃他說:“看來,你這個婚非結不可了。老太太把人都帶來。恩,老太太眼光果然毒辣,看起來還不錯嘛!不然你就勉為其難地試一試,反正你也沒有女朋友。”

那時候的他多傲氣啊。

就算喜歡,也不會接受這樣“包辦”主義的婚姻。

更不可能接受老太太從大街上隨意拉來的土妞做自己的妻子。

而且,盛家是什麼門楣?誰又知道,這女人故意接近老太太到底有何目的?

能夠在短時間內蠱惑老太太的心,並且讓老太太主動要她做自己的孫媳婦,這樣手段的女人不簡單到讓人望而生畏。

當時的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這個被安排的妻子。

若不是老太太以死相逼,他是絕對不會妥協娶她的。

娶她迫不得已,但是眼不見為淨。

老太太可以強迫他娶她,但是床笫之事就是他個人的自由了。

所以,結婚當天他便與她分居,想用冷暴力讓她知難而退。

誰知,她一忍就是三年……

直到他們再一次偶遇,這段緣分和感情才曝光於光天化日之下……

“sully……”盛司宴輕輕地推開sully,目光與她對視,他有些心酸地說:“當時的我,是不是挺混蛋的?”

sully笑著回答他:“是挺混蛋的。”

釋然的語氣,卻讓盛司宴的心酸脹得無以復加。

他低頭苦笑,“自作自受!”

他說的是他自己。

sully踮起腳尖順勢親吻了他的唇。

他抬眸。

她認真地說:“但是,那年,你答應娶我,就已是我悲慘人生最大的救贖。”

哪怕這份救贖後來漸漸成為了刺向她胸口的一把刀,但不否認,當下那一刻,他救她於水深火熱。

“sully……”薄唇微動,盛司宴的心,因為她的安慰,因為她的善解人意感動又心酸。

和她經歷了這許多,他也漸漸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誰也替代不了。

看著他眸光閃爍,sully還決定告訴他一個秘密。

“還記得淺水灣畫室裡的那幅肖像畫嗎?”

“那天你很生氣,質問我是不是將你當做盛意澤的替身。”

“盛司宴,其實……”

她頓了一下,將一直藏在心裡的那句話說了出來,“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過誰的替身。你是你,他是他,我一直都清醒的。”

盛司宴微微震驚,瞳孔散發出明亮的光。

舊事重提,聽的人,已變了心境,似乎也找不到當時內心苦楚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