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兮心思微動,但還是轉身看向安氏,無所謂道,“她說的有問題嗎?母親非要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找我,可不就被攔嗎!
所以說,母親若是有事,以後還是派人來說一聲的好,不然哪天我突然再收一個會功夫的護院過來,下次指不定就要誤傷誰了呢!“
“你……“安氏一口氣險些沒有上來,連連後退,身後的丫鬟趕忙上前扶住她。
白淺兮不由吃驚,連忙喊道,“還不趕緊送母親回去,瞅你們將人照顧的!”
說著她凌厲的目光看向陳嬤嬤,陳嬤嬤想到剛才的巴掌,只能趕忙扶著安氏離開。
卻不想剛轉身,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頓時一個踉蹌,連忙扯著安氏一同摔倒在地。
眾人摔倒一片,痛呼連連,白淺兮卻是大聲吼道,“不長眼的狗奴才,怎麼扶個人都扶不穩,小七!給我掌嘴!”
白妄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上前,不等陳嬤嬤反抗爬起,便被起著身子,招呼了起來。
啪啪的把掌聲與陳嬤嬤的哀嚎響徹一片,驚得眾人不敢作聲,安氏剛想要開口卻聽白淺兮說道。
“母親心善,但也不能放過這等沒眼力見的狗奴才!人我替你罰了,你便不用氣了!”
“快將母親扶回去吧,這下你們可都要看仔細了!”
白淺兮話說完,看了一眼白妄七讓她住了手。
陳嬤嬤早就被打的眼冒金星,最後還是兩個丫鬟將人扶著離開的。
白淺兮看了一眼白妄七,眼中帶著一絲無奈,“下次不要這樣了,覺少睡一會兒沒事,但你若是被打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奴婢只是覺得主子累了,需要休息!沒想那麼多……是奴婢給主子添麻煩了!”
白淺兮不由嘆了口氣,“即使沒有你,我的麻煩也不會少分毫,無礙。過來我給你上藥。”
白妄七知道她的性子,想要推脫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得跟隨在她身後回了房。
藥香味充斥鼻尖,絲絲涼意上臉,白妄七隻感覺心中感動,但隨著臉上的觸覺停頓在了她臉上疤痕上,她不由抬眸看向白淺兮。
只見她微皺著眉頭一雙眼睛彷彿看穿一切般對她的視線對上。
“奴婢……“
“不是說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稱奴婢嗎?“白淺兮收回視線,也打斷了她的話,隨後將藥膏遞到了她的手中,”你這性子比我還要倔強,這個藥膏治療外傷很好,留著備用!“
“……奴……屬下……“
“每個人都有過去,我並不是那種想要試探別人秘密的人,我只在乎今後的你是否能一直讓我信任!“白淺兮邊收整東西邊說著,至於她地稱呼,她無奈卻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白妄七卻是突然站起了身子,直直地跪了下去,“屬下一定會誓死追隨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背叛主子!”
白淺兮看著她目光堅定,上前扶起了她,拍了拍她地肩膀,”好好的活著才能一直跟著我,至少現在要學會讓自己少受傷!“
“……“白妄七羞愧的低下了頭,”是!“
就在二人和諧安逸,主僕情深的時候,主院那邊終是來了下人。
“五姑娘,老爺讓你過去!“
聽著下人的稟報,白淺兮便知道這是安氏的手筆,轉身安撫了一些白妄七後,便獨自去了主院。
剛進門口,一隻茶杯便禁直飛了過來。
白淺兮輕鬆躲過,“父親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火!”
“你還有臉問,簡直目無尊長,連你母親身邊的人都敢教訓,明日是不是就要跟老子動手了!”白嚴大聲喊道。
而一旁的安氏頭戴著抹額,臉色蒼白,虛弱的靠在椅子上,假模假樣的還摸著眼淚。
見此白淺兮還能不了事情的經過,便真的是傻子了。
“誒呀,母親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白淺兮故作驚訝的說道,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繼續說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陳嬤嬤又惹你生氣了!還是她又將你絆倒了!“
“不過母親也是,不過是一個下人,你總不能跟她至氣,氣壞了身子吧!“
“……“安氏都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語塞。
就連一旁的白嚴都覺得哪裡有問題,不由看向安氏!
“老爺……不是……“
“不是?母親不是在同陳嬤嬤生氣嗎?難道真跟父親說的一樣,你是因為我懲罰了陳嬤嬤,你心中不滿?可我那也是為你幫你報仇啊!母親如此賢惠怎麼會不體諒女兒呢!“
白淺兮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將安氏堵的啞口無言。
白嚴雖然對白淺兮不喜,但聽了這話,也知道安氏是故意找她麻煩,心中對她也略微不滿起來,不由瞪了她一眼。
“我這一天已經夠忙了,你還一天勁兒找事!就不能讓我過個松心日子!“
“老爺……妾身沒有……你別聽這丫頭瞎說……“安氏焦急解釋著,白淺兮卻再一次打斷了她。
“我怎麼就瞎說了,陳嬤嬤難道沒有牽連母親摔倒嗎?你腿上應該還有傷痕呢吧!我為了母親出氣,倒是我的不是了?“白淺兮茶言茶語的說著,那副樣子落在別人眼中更是柔弱,但落在安氏眼中卻生氣的很!
“哎……我沒想到,在母親心中,我的地位竟還不如一個下人!“白淺兮繼續說著。
安氏啞口無言,只覺得胸口都悶得不行,白嚴則是緊皺起了眉頭。
他再不喜歡白淺兮,但那也是背地裡,這幾次他看的明白,這丫頭出息了,若是這話傳到外人耳中,指不定白府會怎麼被人詬病。
他剛回皇城任職,如今可是最緊要的收,安氏不僅不幫著忙,倒是會添亂了!
“好了!這事是你母親不對,表述不清,這才讓為父誤會了!“白嚴說道,隨後狠狠的瞪了安氏一眼。
安氏想要辯解,卻也無從開口,只能憤恨地看著白淺兮,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劃過一絲光芒,隨即開口,“對,是母親地不是,實在是太難受了,說話不清楚!你也別怪母親才是!”
白淺兮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眉頭不由皺了皺,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果然下一句就聽到安氏繼續開口。
“不過……我看你面紗乾爽平整的,臉想必也好了不少吧,正好你父親進來打點關係也是頭痛,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身上留那麼多錢也不安全,不如將它交給你父親看管吧!”
白淺兮心中冷笑,隨後開口,“哪怕是讓母親失望了,我的臉化膿卻是有所改善,不過也還需一段時間的治療,至於那些銀子我早就買了藥草了,我總不能將草藥給父親保管,然後日日去找父親討要吧!“
“胡說!八百兩銀子怎麼可能全花了!“安氏險些站起,聲音洪亮而又尖銳。
白淺兮卻是挑了挑眉,“母親不難受了?“
安氏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嘴硬道,“你少轉移話題,你就是想將那銀子獨吞!”
“呵呵!“白淺兮不由冷笑,”首先這銀子是我掙得,我便有自我使用的權力!其次,我面部被毀,母親不關心我也就罷了,還多加阻攔我醫治不成,如今又想剝奪我治臉的錢財!不知道這若是傳出去眾人會如何評判這事!“
“你……“
“好了!“白嚴開口,但一雙眼睛卻還是帶著幾分貪婪,看似正義的開口,”你母親也是為了家裡好,不過,若是治傷,也用不了八百兩,這樣你留下一百兩,其餘的就交給為父保管吧!“
“就這樣,你去拿來給我!”白嚴見白淺兮不動,皺眉說道。
白淺兮卻是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自然是在笑,父親這張臉了!”
白嚴一愣,“你什麼意思!”
“就是看著臉不大,怎麼就這麼厚呢!“白淺兮聲音平淡,一字一語,那費解的樣子卻極具侮辱性。
“……“
“你這個混賬!你將然說老子臉皮厚!“白嚴大聲呵斥!
白淺兮卻絲毫不懼,繼續開口,“八百兩銀子,我卻是還剩四百兩,也可以給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白嚴緊鎖著眉頭問道。
“不過你若是收了這四百兩銀子,需要給我寫一份契書,內容便是,今後與我斷絕所有金錢往來,若我惹了事欠了錢跟你們無關,但我賺的錢也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這府中的開銷我也一分不用,生病受傷更是分文不取。當然,這些這麼多年來,我也沒有用過,什麼月銀更是沒有見過!“
以前都是她自己做些活賺點銀子,還有就是依靠著母親偷偷留下的一些東西過活,日子別提別拮据。
白嚴臉色鐵青,卻是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她雖然搭上了程家這條線,但卻也得罪了丞相府,而且程家公子與三殿下關係緊密,如今三殿下被奪了兵權,又不得聖心,程家以後也難免會被三殿下牽連。
倒不如現在答應了這丫頭,也免得被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有所牽連!”
“好!你既然想這般,那為父就答應你!“
白嚴開口,隨後讓下人拿來了紙筆,很快一份契書便寫了出來。
白淺兮接過契書按了手印,眼中都是滿意,隨後將四百兩銀票也輕快的給了他。
“多謝父親!”她笑道,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誰知道剛走到門口,迎面便見一個小廝領著一個面生的丫鬟走了進來。
“老爺,趙家來人了!”
聽到趙家,白淺兮也停了下來,只聽丫鬟只是微微俯了俯身說道。
“見過諸位,我家夫人派奴婢來府上送請帖,近來趙府得了幾株晞有的梅花,所以特設了賞梅宴。還望白夫人有空能帶著貴婦小姐先去。”
白嚴臉色露出一絲驚喜,這麼長時間了,趙府終於放下了芥蒂!
他手中捏著契書,只覺得是因為跟這丫頭劃清了錢財,才會有了轉運,心中不由更加滿意。
而安氏更是喜行言表,也顧不得裝病,連忙起身接過了丫鬟手中的請帖,細細看了起來。
“替我轉告趙大夫人,三日後我定會到場。“
丫鬟不驕不躁的點了點頭,就在眾人以為她要離開的時候,卻轉身走向了白淺兮,然後從袖口中又掏出了一張燙金請帖,然後恭敬地遞到了她地面前,“這是我家地貴賓貼,是大夫人特意囑咐奴婢要親自給您的!五姑娘既然在這裡,奴婢也省的再去尋您了!”
不只手中的帖子與剛才低到安氏手中的有著明顯的區別,就連丫鬟前後的態度都天差地別。
讓眾人都一直之間啞然,尤其是白嚴與安氏,堂堂一家之主竟然還沒有一個小小庶女有面子。
這趙家是瞎了眼不成。
但即使他們心中這般想著,他們卻也不敢問,知道白淺兮出聲。
“你怎麼知道是我呢!”
“夫人說五姑娘喜歡帶著面紗,氣質更是卓然清雅,不難看出!”丫鬟說著,又衝白淺兮恭敬地俯了俯身,“還請姑娘三日後能準時參加,奴婢就先回去了!”
丫鬟走後,白淺兮看著二人吃癟地心情,便更好了,隨即還揚了揚手中地燙金請帖,開口道,“還挺沉,不知道若是將上面的金子扯下來能值多少銀子呢!”
說著,便毫不在乎白嚴與安氏要吃人的目光,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老爺你看她……“安氏扯著白嚴的袖子哭訴著。
白嚴本就煩燥,一把甩開了袖子,手中緊握的契書被狠狠的纂成了團!
……
另一邊,白淺兮回去後便帶著白妄七出了府。
如今有了契書,她掙錢的動力便更加濃烈了,既然三日後是趙家宴會,想必大半個皇都的達官貴人的女眷家屬都會參加,到時候興許可以成為她藥膳打出名聲的第一步!
只是這店面要抓緊時間找了。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她終於尋到了一家合適的地方,在白妄七耳力驚人與白淺兮縱橫之術的加持下,以最便宜的價格拿下了店面。
接下來兩天,出了白予朗來過一次白淺兮的小院外,便再無其他不速之客。
白淺兮樂得清閒,開始著手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很快,便到了趙府賞梅宴當天。
白淺兮穿戴整齊後,在安氏與白淺依記恨的眼神中同白妄七一同上了去趙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