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劇院人滿為患,舞臺劇表演很成功,後臺接到了很多鮮花和玩偶。
“王卉,等下這一箱演出服幫我拿去後面倉庫,鑰匙掛在門上,之後把門鎖上,鑰匙放在旁邊窗臺就行。”
“嗯知道了。”
隊員們換好衣服紛紛離場。
喬婉隨看了看手錶,“七點五十分,也不知道阿野到沒到。”
“婉隨,你還不走啊,在等人麼?”王卉一邊抬著箱子一邊問。
喬婉隨點了點頭,“在等阿野,約的八點鐘來接我。”
“真好,那你收拾收拾快走吧,這裡也沒什麼事了,明後天都沒有演出,總算可以休息兩天了。”
“你搬這些做什麼?要搬去哪裡?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我幫你一起吧。”
王卉頓了片刻,“嗯,也行。那幫我一起把這一箱演出服搬去後面倉庫吧。”
喬婉隨給辰牧野發完訊息之後便陪著王卉一起把箱子抬去了後臺倉庫。
倉庫有兩道門,第一道大門是敞開的,燈也都亮著。
“卉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汽油味道啊,好刺鼻啊。”
王卉點點頭,“聽說今天很多舞臺道具維護,可能重新刷漆了吧。”
“哦,怪不得的,窗戶也不開一下,這味道一時半會都散不掉,聞幾下頭就暈了。”
“旁邊那屋有礦泉水,你去取兩瓶水吧,我自己把這個搬進去。”
王卉將小門上的鑰匙扭了扭,門吱呀一聲開啟,王卉將演出服的箱子按照編號要求找到了指定位置費力的搬了上去。
門咣噹一聲合上。
王卉嚇了一激靈,但本能沒有讓她害怕,因為她知道喬婉隨在外面。
她依靠在一堆堆的箱子前面喘了喘氣,一身的疲憊讓她想不了太多,只想著趕緊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嗯?門怎麼鎖上了。”王卉用力推了幾次都,門都是紋絲不動。
“暖暖,暖暖,你在麼?門可能被風吹上了,我在裡面打不開,你要從外面打,鑰匙就插在鑰匙孔上。”
話音剛落,火焰像是山洪一般從各個角落吞噬而來。
王卉驚呆了一般,半晌竟沒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的門上的火焰更像個怪獸,張牙舞爪的將世界隔絕,猙獰的在王卉面前炫耀,炫耀此地不通。
“著火了,著火了,救命,救命啊。”王卉拼命的呼喊,尖叫,倉庫內室很快變成了一片火海,濃煙滾滾人間煉獄一般的將王卉困在其中。
“卉姐,卉姐。。。”喬婉隨拿完水回來,見到門口著火,又聽見屋內王卉的尖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時間都顧不上外面同樣被點燃起來的一片狼藉。
火星所到之處立刻燎原之態。
這裡大多數都是木製品還有面料製品,一旦觸及火星,便瞬間燃燒起來。
喬婉隨拿起手機立刻撥打了119,她一邊呼喊著救命,一邊跑向大門。
可惜大門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鎖得死死的,就連旁邊的幾個窗戶都不知怎麼推也推不開。
喬婉隨顫抖著撥打了辰牧野的電話,滾烈的濃煙刺鼻,肆無忌憚的鑽入她的口鼻,令她難忍的瘋狂的咳嗽。
“阿野,阿野,著火了阿野。”
熊熊烈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著,溫度太高以至於喬婉隨呼吸苦難,難忍到流淚不止。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遇見了死亡,理不出個頭緒只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裡。
電話那頭是辰牧野幾近崩潰的嘶吼聲,他拼命的喚著喬婉隨的名字,瘋一樣的跑向了倉庫的方向。
“暖暖,我在,我在 ,別怕,暖暖別怕,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了,你堅持,堅持住。”
“阿野,我要死了阿野。”喬婉隨無法穩定情緒,邊瘋狂的咳嗽邊用力哭訴著,“阿野,你知道麼,我好喜歡你,我一直幻想著我們過完一輩子的場景,可惜,那些美好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胡說八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暖暖,你再堅持一下,就一下,你不忍心丟下我的,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阿野,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麼,為了你自己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墮落,不要悲傷,下輩子,下輩子我還會找到你,這輩子沒給完的愛,下輩子我在一起還給你。”
喬婉隨結束通話了電話,顫抖著撥打了喬如海的電話,“爸爸,對不起,我可能不能孝敬您了,下輩子,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女兒,下輩子我一定活得久一點,好好孝敬您。”
喬婉隨趴在地板上,四周坍塌下來的物體一個勁的向她身上砸去。
小腿被一個燃火的箱子砸中,火焰立刻侵入面板,將那一塊的面板燒成焦灼的黑色。
喬婉隨顧不上疼痛用最後的意識將腿上的火苗撲滅。
濃煙已經灌進了她的肺裡,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熱浪灼熱的將她架在火爐裡炙烤,她已經無力再做任何反抗,任由魔鬼一點點將她吞噬殆盡。
迷迷糊糊的她只感覺門口有什麼東西在重重的擊打著大門,一下,兩下,三下,...
那聲音像是天堂裡傳來的鐘擊,攝人魂魄,讓人忍不住跟著嚮往。
十幾下之後大門驟然敞開了一個口子,火光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喬婉隨撲來。
“暖暖,暖暖。”
喬婉隨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有人在她身上拍打,有人在往她的臉上澆水,好多好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她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卉…卉…卉姐在裡面。”
喬婉隨無法睜開眼睛,拼盡全力也發不出聲音。
她不確定自己說的會不會被人聽到,只是一個勁的用盡全力嘶吼。
她不知道抓住的是誰,她表情極為痛苦,用力拽著那人的手臂,眼淚被濃煙燻成墨色,她一直重複著喊著,“裡面,裡面還有人!”
“知道了,已經有人進去救了。”
聽到這樣的回覆她終於安心了,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完全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
耳邊隱約傳來了火警的笛聲,好多腳步聲吶喊聲交織在一起。
“暖暖,暖暖,”
喬婉隨聽到有人一直在呼喊她,似乎是爸爸的聲音,還有弟弟,還有金子。
可她無力做出回應,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抬上抬下,醒來之時人已經在乾淨整潔的私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