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同你在一起，在哪都是一樣的

轉眼到了除夕，明輝樓裡像往年一樣，歌舞熱鬧一番。幾場好戲唱過之後，就是角龍衛的比試時間了，各閣也都派出頂尖的高手，射箭，拳腳，輕功……看的人熱血沸騰。

沈雲昭與孤月二人身著節日的盛裝，坐於高臺之上。

孤月本是不想來明輝樓的。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是到底山莊眾人還不知他的身份。還有太夫人，自從之前太夫人身體不適，便一直待在菩提齋，任何人都不見。孤月本欲前去請安，可先就被沈雲昭勸阻了。只說太夫人需要靜養，以後再去拜會也不遲。

可孤月沒想到，除夕之夜，太夫人竟然沒有來參加除夕宴會。不過，這倒讓他心裡放鬆了不少。

拿起眼前的酒杯，杯中的酒水映著除夕之夜的燈火璀璨，令人覺得身醉其中，如夢似幻。孤月彷彿從那搖曳的瓊漿中看到去年除夕夜上，那站在望舒館的院中，嚮明輝樓遙遙望去的自己。那時的落寞，心痛，混著酒水被他一飲而盡。

沈雲昭的目光，一時一刻也未從孤月的身上離開，他眼中的激動，隱忍，通通被他看在眼裡，心裡湧出無限的心疼。他伸手握住孤月的瑩白皓腕，緩緩握住那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突然間，除夕的煙花升上夜空，在墨玉般的天幕之上綻放。沈雲昭的瞳仁中盡是眼前的愛人那出塵絕世的風采。

“月兒，真希望咱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脫口而出的心事，那樣輕……被湮沒在了霹靂吧啦的爆竹聲和煙火聲中……

孤月看著眼前歡樂熱鬧的場景，再一次感恩上蒼、感謝自己。幸好，沒有在最難的日子放棄。

“雲昭，上天對我還是眷顧的，對吧？”

看著孤月笑的燦爛，沈雲昭只覺得眼眶發酸，輕輕錯開眼，拿起酒杯輕酌一口，緩緩說道：

“……是吧。”

孤月愣了一下，卻看見對方又對著他輕輕笑了起來，好像不是剛才那個瞬間陷入深沉的人一般。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沈雲昭望著他的眼神裡，滿懷心事。

從不遠處的鏡明湖上吹來的寒風，讓孤月打了一個哆嗦，

“雲昭，夜深了，天好像冷起來了。”

沈雲昭趕緊起身道：

“嗯，怪我只想著讓你熱鬧熱鬧，你的身子可受不得寒，咱們先回去吧。讓他們自己樂呵。”

孤月點了點頭，跟著起身。

下面眾位閣主，長老，皆起身行禮。沈雲昭示意大家接著鬧，便拉著孤月離開了座位。

今日是除夕之夜，孤月留在了湖心小築同沈雲昭一同守歲。錦兒端上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兩碟小菜，一壺屠蘇酒。兩人對坐在暖爐旁的軟榻上，中間是放著餃子的小几。

“錦兒，你也去吧，今日除夕，用不著拘著了。陸秦說，特意準備了一個大的煙花要放給你看呢！”

得了莊主的話兒，錦兒笑的明媚。行了禮就跑出去找小丫頭們一起看煙花去了。

屋內只剩沈雲昭與孤月二人。沈雲昭拿起已經燙過的酒壺，給孤月斟上一杯屠蘇酒。

“月兒，來，喝一杯熱酒暖暖身子。”

孤月望著沈雲昭的眸子，笑的溫柔。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垂著眼，看著握在手裡的酒杯，摩挲了片刻，再抬眼，卻有些晶瑩閃爍。

輕輕喟嘆，

“雲昭，去年的今日，我走在街道上，不知前路在何方。這樣的一天，我以為再也不可能有了……呵，雲昭，我真高興……今時今日，我沒有死，你也在我身邊。”

沈雲昭聞言皺了皺眉，

“大過年的，說什麼呢，你會長命百歲，以後都是好日子。”

孤月今日喝了不少酒，此刻酒後憨態盡顯，就連笑容也好像浸了醉人的酒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嗯～呵呵，對，同雲昭在一起，自然都是好日子～”

說罷夾了一個餃子放到沈雲昭的碗裡。

“來，嚐嚐，這可是我和錦兒親手包的，下午包好了特意放在外面凍著，就等著夜裡煮呢。”

沈雲昭夾起餃子，輕輕咬了一半，動作之優雅，彷彿出身世族大家的公子。只有孤月知道，在華服之下，他那一身精壯緊實的肌肉在床榻之間會給人帶來怎樣狂野的衝擊，有多麼……讓人著迷。

此刻，孤月看著眼前矜貴俊美的愛人，一時竟看的入了神。待沈雲昭慢條斯理的將餃子嚥下，再抬頭看時，就看到孤月呆呆的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月兒，你怎麼不吃？”

回過神的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

“咳……哦，要吃的，我剛才都沒怎麼吃飽。要說這年夜飯啊，還是餃子最得我心！”

沈雲昭附和道：

“的確，那些菜堆的像座山一樣放在眼前，反而沒了吃的興致。不過，還是要看一同吃飯的人是誰。”

沈雲昭驀的拉過孤月的手，

“月兒，若咱們一起退隱山林，過粗茶淡飯，上山打獵，下水捉魚的日子，你可願意？”

沈雲昭小心的看著愛人的反應，只見孤月好看的眉眼笑彎了起來，眼波流轉，瀲灩無限。

“雲昭，同你在一起，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沈雲昭心裡一暖，輕輕摩挲著孤月的手指，眼裡是化不開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