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吃醋

翌日，當孤月頂著一夜未眠的憔悴開啟房門，見到站在門外的人時。一顆心都好像被人握緊一般。

“雲昭？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雲昭看著孤月蒼白的面龐，這些日子好不容易調養回來的一點氣色，好像經過這一夜，就又回到當初在破屋時一樣了。

沈雲昭立時便開始心疼起來，都是他不好……昨天給孤月甩臉色，還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年是孤月救了他，也是他對孤月動了心，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又是他把對方折磨的幾乎泡在藥罐子裡，即使孤月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吃醋呢？

沈雲昭此時身上早已沒了昨日的氣勢，周身都環繞著一種頹然之感，一雙眼卻痴望著眼前的人，那神情彷彿即將墜崖之人，抓住了一根藤蔓，那般渴望，又那樣痛苦。

“月兒……”

沈雲昭再也剋制不住想要將人據為己有的衝動。一步跨進屋內，門被重重的合上。

阿月只覺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落在了滿是寒氣的冰塊上。沈雲昭結實有力的身軀包裹著他的，激的他一陣戰慄，他卻怎麼都捨不得推開對方。

擁抱良久，沈雲昭感覺到懷中人並沒有排斥他的擁抱，反而放軟了身體，任他箍著。心裡一暖，總算恢復了幾分冷靜。

鬆開懷中人，沈雲昭一雙明目，少了平日裡的凌厲之氣，反而多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語氣近乎哀求：

“月兒，別離開我好不好，無論發生任何事，遇見任何人……月兒，我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裡，去過雙宿雙棲的生活，只有你我兩個人。”

孤月被沈雲昭一番話，弄的有些發懵。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對沈雲昭說道：

“雲昭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何至於此？

我昨日想了一夜，我覺得戀人之間，貴在坦誠。只是因為有些事，事關他人前程，我便沒有對你說。但是，有的事，我想我還是應該和你說清楚的。”

說罷，孤月拉著沈雲昭的手，來到床榻前坐下。

沈雲昭聽見孤月有話要對他說，一時心塞，整個人木木的。靜靜坐在床榻上，眼睛低垂，生怕與孤月一個對視，他堂堂八尺男兒就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孤月看著沈雲昭這副神情，心下疑惑，又實在心疼，一時心急，便問道：

“你昨日，可是去找過我了？”

沈雲昭聞言，心下一緊，迅速抬頭看了一眼，又垂下目光，認命般答道：

“……是。”

孤月心裡的念頭落了地。

“那，你可是因為沒有在膳食間找到我，便以為我說學做糕點的事是在騙你？”

沈雲昭索性閉上眼睛，說道：

“陸秦昨日，本是去膳食間尋你回來。沒有找到你，回來的路上順便去了一趟奎虎閣，那裡……離慕晴齋很近……”

孤月頭腦裡“嗡”的一下。難道，陸秦看到了他和翠兒？！

孤月心裡一時慌亂，他抓起沈雲昭的手，逼著人看向自己。

“雲昭。陸秦這小子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沈雲昭輕笑，卻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月兒覺得，他會說什麼？”

孤月驀的放開沈雲昭的手。

“雲昭，你以為我和那姑娘？”

沈雲昭沉默不語。

孤月怒極反笑，

“呵呵……雲昭，從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今日姑且不提。可是這一年多，我的心思你真的不懂嗎？

開始，我只當自己是你用來緩解相思之苦的替身。我卻交付了全部真心，滿心滿眼裝的都是你。可是今日我才知道，我付出瞭如今我能給的全部，甚至差點無聲無息的死在後園，你卻根本沒有相信過我！”

沈雲昭如遭雷擊，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孤月。

孤月說完這番話，彷彿用光了身上的力氣，虛弱的靠在床柱上，劇烈的咳了起來。

聽見孤月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沈雲昭回過神來，撲到孤月身前，將無力掙扎的孤月攬在懷裡，替人順著背，語氣滿是焦急：

“月兒、月兒！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彆氣，你別生氣……”

孤月咳了好一會兒，每咳一下，沈雲昭的心裡都彷彿跟著顫一下。他在心裡已經把自己打的體無完膚了。

“月兒，對不起，對不起……你消消氣，消消氣，啊。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調養的好些，都是我，都怪我……”

孤月總算咳聲漸歇。此刻虛弱的靠在沈雲昭懷裡，一雙眼睛因為劇烈的咳嗽而紅的厲害。

“雲昭，我這條命都快要送給你了，你若還在這吃沒用的飛醋。那以後，只怕你也只能對著我的墓碑吃了。”

沈雲昭忙打斷他的話，

“別說晦氣話！月兒，我知道錯了。你會長命百歲，我們都會的。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年，以後可要好好補回來的。”

5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孤月也恢復了一些精神。開口解釋起來，

“雲昭，翠兒姑娘是付嬸的乾女兒，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頭。今日她在膳食間突感不適，她……曾經也幫助過我，所以我便主動提出送她先回去休息。

走到慕晴齋門前，她一時頭暈，我扶了一把……我想陸秦看到的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吧。

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心本澄明，只當她是個小妹妹，卻忽略了男女有別。可你這麼輕易的就判定我是喜歡上了別人，實在可氣！”

孤月橫了沈雲昭一眼。

沈雲昭聽後心裡豁然開朗。

「陸秦這小子，昨日說這件事那神情就容易引人誤會。可嘆他堂堂煙雲山莊莊主，竟然也犯了聽風就是雨的錯，還將孤月氣成這個樣子。」

此刻誤會解除，剛才孤月橫他那眼，落在沈雲昭眼中也別具風情起來。視線下移，看著人粉紅的唇瓣，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孤月推不動上方的健碩身軀，只好拿拳頭輕砸男人的胸膛，最後終是不忍心重打……

心軟的結果就是——任君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