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不明其義,但也立馬跟著她做。

馬車一直顛簸著,前面拉著車的馬兒,即使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卻還是不曾停下。

姜青隱走到門口的位置,看了看套在馬車上的繩子,抓起其中一根就開始拿著匕首割起來。

“還不快過來幫忙,不然我們誰也活不了。”姜青隱朝兩人喊了一聲,丹荷一把抓起釘在車櫞上的殘箭走到姜青隱旁邊,也迅速拿起一根繩子開始割。

套馬車用的繩子是特製的麻繩,雖然看起來粗糙,可用起來很結實,就連姜青隱的匕首都割了好一會才割斷了一根。

丹荷碧若兩人用的是在馬車上撿來的箭頭,一點也不鋒利,甚至還有些鈍,割了好半天才割開了一根。

姜青隱正要開口,馬車又是一陣顛簸,時間來不及了……

面前的山路越來越崎嶇,而且越來越窄,左邊是山谷,右邊是萬丈深淵,她們沒有任何退路。

姜青隱心一橫,一把拿起旁邊的繩子割斷,也是一瞬間,只聽“吧嗒!”一聲,繩子在空中掙開,馬兒失去重力,揚起前蹄一下向山上跑去。

同時,馬車車廂因為慣性向前挪了幾步,以一個極速轉彎的方式堪堪倒在懸崖邊。

巨大的阻力將三人一下甩飛出去,碧若整個人撞到了車櫞上,頭上撞了一道口子,正外往外冒血。

丹荷一隻胳膊撞到在石頭上脫了臼,不過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小姐,小姐呢?”

碧若勉強支著身子從馬車裡面爬起來,看著外面的丹荷問。

一系列事情發生得太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想到竟然忽略了姜青隱。

碧若都快要急哭了,她不敢想象,要是姜青隱發生了意外,她該怎麼辦。

“丹荷姐姐,怎麼辦啊!”

還不等丹荷說話,就聽馬車的後面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咳咳,我在這呢。”

這個聲音正是姜青隱,兩人一聽到這個聲音,立馬跑過去,就看見姜青隱一雙手緊緊抓著馬車的軾手,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從懸崖邊拉上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姜青隱只是手上磨破了皮,別處都沒有受傷。

過了晌午,三人才齊齊坐在地上長長舒了口氣。

碧若打量著四周,此刻荒郊野外、四下無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獲救。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打量完四周,她這才把目光轉向姜青隱。

“你們兩還能堅持嗎?”

姜青隱先是給碧若簡單包紮了傷口,因著她不懂醫術,所以也不敢隨意給丹荷接骨,便只能回去再找大夫。

聽了她的話,兩人都含淚點頭。

“好,你們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在此地等著人來救。”

她知道,自己出了事,季伏城一定會想辦法來救她的,而且事情發生得太過緊急,剛才那個地方三人都不熟悉,難保不會遇到刺客,憑她們三人現在的狀況,別說幾個,就是一個,她們也不好對付。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待在此地不要亂動,她相信季伏城脫險以後一定會來找她們的,與剛才相比,這裡倒也算是一個安全之地。

而且沒了她們三人,眾人對付刺客也不會受限,很大程度上也能輕鬆一些。

果然,在太陽落山之前,姜青隱就看到一個身影打馬朝這邊走來。

那是季伏城的身影,姜青隱一眼就認了出來。

“青隱,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季伏城握著她的手很是著急,一雙眼睛滿是擔憂之色。

姜青隱笑著搖頭,對他說:“我沒事,夫君放心,對了,其他人怎麼樣?”

季伏城聽她問起,臉色一沉:“其他人還在後面,一會季深會帶他們過來,只是我們此次出行,人損失了大半。”

姜青隱一聽,也跟著心裡一沉,這才剛出雍州不久,就遭遇了兩次伏擊,往後還不知道會怎樣……

而且他們帶來的人手雖然說不上厲害,但也是軍營中出來的,才遇到幾十個刺客,就已經少了大半,照這樣下去,他們能不能順利到京城都不一定。

“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去京城。”姜青隱眯了眯眼睛。

季伏城顯然也是猜到了,從他們這一路出發開始,就有人在打他們的主意了,這才幾日不到就折損了一半人手,看來幕後之人是下了死手。

一行人趕在天黑前找了個山洞匯合,姜青隱給碧若上了藥,季深一直呆在軍營裡,對接骨這些倒是會一些,眼下他們在郊外,離城中還有一段距離,只好讓他給丹荷幫忙接骨。

夜晚,寂靜無聲,其他人都已經在篝火旁邊睡了,姜青隱睡不著,站在外面看著洞口的樹木出神。

“怎麼還不去睡?”這時,季伏城從後面走來,給她披上一件衣服,夜裡風涼,況且樹林裡更是冷一些。

姜青隱轉過身一看是他,緩緩嘆了口氣說:“這還沒到京城呢,就有人搶著要我們的命,看來我們的命還真是值錢。”

“夫君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嗎?”

季伏城想了想沒回答,而是問:“不知夫人有什麼想法?”

緩了緩,姜青隱開口說:“既然我們人數已經損失不少,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麼,京城山高水遠,不如我們換個路線——”

季伏城一聽,神色頗為同意,遂點了點頭。

……

“砰!”

“季懷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怪不得會被人家逐出族譜!”

安王府裡,沈詔神色陰沉地看著桌上送來的訊息,一拍桌子怒道。

沈嵐在一旁安慰道:“主子息怒,要不要屬下出手——”

“不用。”

“可萬一事發,我們被季懷遠反咬一口怎麼辦?”沈嵐遲疑道。

沈詔擺擺手,拿起一旁的燭臺把信燒了乾淨才道:“怕什麼?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又因被遷出族譜一事對季伏城懷恨在心,幹本王何事?”

“主子英明!”沈嵐適時閉上嘴,沈詔說這句話,他心裡已經大概有了底,季懷遠多半已經被主子放棄了。

“對了,屬下還查到一件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