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就在五陽市地質局局長左慶安剛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已經在自己辦公室等候多時的張炎。

左慶安看著那坐在沙發上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臉上也帶著疑惑。

“額,請問您找哪位啊?”

左慶安的體態有些肥胖,帶著黑框眼鏡,動作有些小心笨拙,看上去倒是有些憨憨的。

張炎起身看著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左慶安:“我找你!”

說起這五陽市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所說在五陽市設立地質勘測局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整個勘測局近五年都沒有接到過太正經的工作。

這也讓左慶安習以為常了。

每天照常上班,照常下班,坐著枯燥卻很輕鬆的工作。

“左局長,您好,我是張炎,是創世集團的董事長!”

“哦,你好你好!”

在張炎表明身份之後,左慶安的內心就更加疑惑了。

這創世集團的董事長突然跑到他們局裡這是做什麼啊!

“張董事長啊,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左慶安給張炎到了一杯水後,這才問起了張炎此次的來意。

張炎也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看著左慶安說著:“不瞞左局長,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要找您幫忙的!”

一聽說張炎要找自己幫忙,左慶安更是差點將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來。

雖然左慶安從來都沒有同張炎打過交道,但卻也知道創世是一個日用品的公司。

別的不說,就他們家浴室裡放著的洗漱用品,基本上都是創世的。

這日用品公司能用得著他們地址勘測局什麼啊!

“左局長是這樣的,想來您應該也聽說秦皇陵拿快遞被寶來集團拍走的事情了!”

其實在說出自己來意的時候,張炎的內心也有些侷促不安。

雖說以貌取人不可取。

可這位傳說中的左局長實在是太過於憨厚了,以至於讓張炎也隱約覺得對方有些不靠譜。

除了讓地址勘測局出面,張炎也實在是想不出來別的辦法能夠拖住寶來集團了。

所以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不知道您對寶來集團究竟有多少了解,但可以確定的是,寶來集團的老闆,的確是東櫻人!”

現如今在玄武境內“東櫻人”這三個字會造成多大的轟動,張炎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左慶安雖然每天都按時上班偷懶,但卻也不帶表他對外界新聞一無所知。

再加上佐藤商會和亞太工廠的事情鬧得那麼大,甚至於到現在也沒能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江南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完,結果這東櫻國又將注意力放到五陽市身上了。

這自然是讓左慶安如臨大敵的。

“東櫻國在玄武的所作所為,其實不用我說您也清楚!”

“既然我今天來了,我也不妨同您交個底,寶來集團之所以在五陽市如此高調的行動,目的就是為了打壓五陽市本土的日用品公司,好讓寶來集團一家獨大!”

“外企對於本土企業的壓榨,其實從來都沒有停歇國,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公司的運轉的確也出現了一些困難,我原本是準備將秦皇陵那塊地拍下來開設一個新的專案,繼而作為創世集團後續週轉的資金的!”

“卻不曾想竟然被寶來集團捷足先登,所以我也只能來找您幫忙了!”

在得知事情的始末緣由之後,左慶安如同黑豆一般的小眼睛裡突然計閃爍出了幾分光芒。

原本在來之前,張炎也不確定左慶安是否願意參與到這件事情中。

雖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這天地下也絕對沒有牛不喝水硬按頭的道理。

“是這樣的,根據玄武的相關法律規定,現如今秦皇陵的那塊地的使用權已經歸寶來集團所有不假,但這地底下的東西,卻是屬於我們玄武的!”

“也就是說,一旦秦皇陵的地下有礦產話,開發和採礦的所有權還是歸我們玄武的!”

“所以我想讓您派人去秦皇陵那塊地去看一看,若是這地下真的有屬於我們的東西,那也白白的便宜給那群東櫻人!”

眼下這種情況張炎沒有辦法篤定的說著秦皇陵下面有礦。

畢竟礦產的勘測都是需要用專業精密的儀器進行分析的。

即便是再精密的儀器,也是沒有完全把握的。

所以即便眼下張炎十分篤定秦皇陵地下有礦,卻也只能讓左慶安先派人去勘察一番。

“可秦皇陵地下有沒有礦,這同幫不幫你有什麼關係啊!”

此時的左慶安也想不通這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左慶安的一番話讓張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

畢竟這整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複雜,張炎就是想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似乎是看出了張炎的為難,左慶安也不勉強,只是再三的確認著,是不是隻要自己這麼做了,就能真的幫到張炎。

左慶安自詡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卻也為玄武儘自己的一份力。

再加上,創世破產也的確不是自己老婆樂於看見的。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左慶安都是應該幫助張炎的。

這邊的張炎有所行動,另一邊的馬祥勇也沒閒著。

伴隨著如今局勢越來越緊張,馬祥勇也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葉祁有心想要護著佐藤智和和佐藤商會,那馬祥勇就偏不讓他們如意。

這天早上,就在佐藤智和苦思冥想要怎麼度過眼前難關的時候。

馬祥勇卻直接帶人殺到了佐藤商會。

不管怎麼說,馬祥勇畢竟是玄武的財政大臣,這佐藤智和明裡暗裡用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賺了那些見不得光的錢。

依照馬祥勇的身份自然也是可以打著伸張正義的旗幟,對佐藤商會發起進攻的。

“馬大人這是何意?”

顯然此時的佐藤智和也看出來對方來者不善了,所以說話也並沒有太客氣。

“我是什麼意思,佐藤會長不是很清楚嗎?”

“還是說內閣的處置令還說的不夠明顯啊!”

“內閣已經一致決定要你歸還不正當手段獲得的十四億錢款,並且在月底之前離開玄武!”

“今天已經是二十八號了,佐藤會長莫不是在玄武待出了感情,不想走吧啊!”

此時的馬祥勇身後的維安部人員,也是全副武裝。

佐藤智和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有任何過激的行為就會立刻被打成篩子!

另一邊的葉祁,雖然也對佐藤智和的行為有所不滿。

但去也知道東櫻是自己最後的底牌。

所以這些日子,葉祁也是想盡一切辦法,為佐藤會和在內閣和商務部周旋。

只可惜,還不等葉祁那邊有所進展,這邊馬祥勇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馬大人這番話是從何說起啊?”

“之前東櫻和玄武合作,互利共惠的事情也是內閣點過頭的!”

“這些年,我每年往商務部遞交的款項也不在少數,如今馬大人是準備卸磨殺驢了嗎?”

佐藤智和此時也神情嚴肅的看著馬祥勇冷聲詢問著。

卻不曾想,佐藤智和的這番話直接讓馬祥勇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看來佐藤會長這幾年在玄武也不是白待的啊,竟然連卸磨殺驢這種成語都會用了!”

不知道笑了多長時間,馬祥勇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隨後神色愈加冰冷的說著:“內閣為何會將佐藤商會驅逐出境,你自己心裡有數,至於你說的,你往年交給商務部的錢,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罷了!”

“如果真的要細算起來,這些年,似乎是你們佐藤商會從我們身上賺到的錢更多吧!”

不管怎麼說,如今的馬祥勇還是內閣的財政大臣,在金錢方面他就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

“佐藤會長還是別做無畏的掙扎了,若是你識相有些,東櫻和玄武就尚且還有合作的可能,但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說不定哪天玄武同東櫻的合作就戛然而止了呢!”

馬祥勇的話讓佐藤智和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雖說在江南是他們佐藤商會一家獨大。

但駐紮在玄武的東櫻企業不少,倘若自己真的同馬祥勇硬剛,不光自己討不到任何便宜,還會讓其他東櫻企業也都將矛頭對準自己!

馬祥勇天真的以為自己趕走了佐藤智和,就能一句拿捏住葉祁。

可殊不知,他早就已經成了張炎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當天下午,左慶安就帶著地質勘測局的工作人員來到了秦皇陵。

此時那一大片空地上就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那守著。

當看著揹著揹包,拿著儀器朝著這邊走來的左慶安等人,那幾個看守當即就迎了上去。

“幹什麼的!”

為首的男人語氣兇狠的看著左慶安問著。

可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對外界感知遲鈍,男人凶神惡煞的表情,可並不友好的語氣,並沒有對左慶安造成絲毫的影響。

雖說左慶安一起來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在地質勘測局工作很長時間的。

左慶安有些呆呆的他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可看著即便面對這麼兇的人也能面不改色,一如往常的左慶安,眾人的內心也不是毫無波瀾的。

左慶安不緊不慢的掏出了自己懷裡的證件,隨後看著男人沉聲的說著:“因為檢測到這附近的土地礦物質含量異常,我們現在要對這塊地進行勘測,還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算起來,左慶安在地質勘測局工作的時間也不斷了。

可這卻也是他第一次這麼正式的說出這句話。

在聽說左慶安幾人是地質勘測局的,男人更是說什麼也不肯放左慶安進去。

“如今這塊地都已經賣給寶來集團了,就算這地底下真的有什麼,也是人家寶來集團的了,和你們沒有關係了!”

左慶安聽到這話也不鬧,反倒是直接讓自己的助理,將玄武相關的法例讀給了男人聽。

待到男人將相關法律都讀完了之後,左慶安就像是怕對方聽不懂一般,柔聲解釋著:“即便這塊地皮現在歸寶來集團所有,按照玄武的相關規定,我們也是資格在這進行勘測的!”

“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妨礙公務,如果你再對我們工作進行阻攔,那我們就要報警了!”

左慶安有恃無恐的看著男人說著。

不管寶來集團的老闆是東櫻人也好,是玄武人也罷。

在玄武的地界,就應該遵守玄武的相關規定。

見左慶安態度堅決,男人也不再說什麼,只能放眾人進去了。

別說他只是個看門的了,就算是寶來集團的董事長來了,他也只能按照玄武的規矩辦事。

將五陽市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的張炎,便也開始計劃著去東櫻同季景等人匯合了。

馬祥勇最近在江南的動作,絲毫都沒有逃過張炎的眼睛。

既然馬祥勇已經動手,那自己也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好在因為有私人飛機,倒也讓張炎在無形之中省下了不少的麻煩。

到了東櫻國之後,張炎更是第一世家趕到酒店同季景幾人匯合。

此時的井上三郎也亦如張炎一樣暗中暗中觀察著佐藤智和在東櫻乃至江南的一舉一動。

沒有同張炎聯絡的日子裡,井上三郎除了讓人暗中觀察著佐藤智和的一舉一動,就是專注著軍中的集訓中。

在東櫻國,向來三男想要出人頭地都是很難的。

井上三郎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不在的這些天,正桓健太倒是來過幾次,但沒見到你人,就回去了!”

聽到這話的張炎也不禁笑了笑。

他倒是低估了佐藤智和掀風起浪的能耐了。

不過這也的確是張炎樂於看見的。

畢竟眾人拾柴火焰高。

張炎對正桓健體的想法不感興趣,對正桓家族內部的風雲詭譎也不感興趣。

唯一讓張炎感興趣的就是,對付佐藤智和這件事情!

東櫻內部他們願意怎麼爭,怎麼鬥,那都是他們的事情,同自己無關。

只要他們不將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放在玄武上。

張炎倒也不會將除佐藤智和以外的其他人怎麼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都是張炎辦事的宗旨。

若是他們識相最好,若是他們偏要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來,那自己也不必手軟。

不過想著晾了正桓健太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給他一點提示了!

想著想著,張炎就翻出了正桓健太的手機號碼撥通了過去。

酒店包廂裡,正桓健太似乎也沒想到張炎會主動約見自己。

“聽說我不在酒店的時候,你找過我很多次?”

即便面對的是東櫻國首相的小舅子,張炎也並沒有太過於客氣。

沒辦法,成年人的體面都是要自己給自己的。

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有求於人的正桓健太是要處於下風的!

“我還以為你不會想見我呢!”

比起之前的吊兒郎當,正桓健太似乎真的在一夜之間就成長了不少。

有時候正桓健太似乎會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張炎時的景象。

當時的他明明比自己小了二十歲,卻在為人處世和言行舉止間都比自己更加穩重成熟。

原本張炎對於正桓健太的轉變也是感到十分意外的。

可後來仔細想了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隨著正桓春樹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若是正桓健太一直這麼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指不定哪天就被二谷涼介是是的捏在手裡無法翻身了呢!

當一個人連基本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他自然會開始認真的為自己日後籌謀的!

“的確是不想見的,但正桓先生的執著,顯然也是有些超出我的想象的!”

“就是不知道正桓先生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想要見我?”

“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考慮一下我之前說的話!”

此時的正桓健太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和不可一世,而是認真誠懇的看著張炎說出了這句話。

“看來正桓先生對於佐藤智和還真是勢在必得啊!”

張炎很清楚,如今的正桓健太缺少的是一個向二谷涼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

只有讓二谷涼介意識到,正桓健太並不是一個任由人揉圓搓扁的草包,他才不敢隨意的對待正桓依芽和整個正桓家。

想到這,張炎也不禁輕笑了一聲。

原來看似風光體面的正桓健太,如今也是朝不保夕啊!

不過在張炎看來這些都不要緊,因為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得到成長。

所以有些低谷時期的經歷,也未必就一定是壞事!

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張炎也不想再同正桓健太繞彎子了!

“看來正桓先生的在東櫻的處境,也不算是太過於理想啊!”

“既然正桓先生如此誠懇,我就再同您自我介紹一下吧!”

此時的張炎在面對正桓健太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小心和顧忌。

因為如今的張炎很清楚,正桓健太已經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張炎突如其來的正經,倒是讓正桓健太的心中也有些沒底。

“正桓先生你好,我是張炎,玄武江南乾江賭場的負責人!”

看似很普通的一句自我介紹,卻將一切隱晦的資訊全都表述了出來。

“你不是谷禾田家的人?”

“是,谷禾田不過就是我在東櫻國偽造的一個身份之一罷了,我也並不是東櫻國人,而是玄武人!”

“什麼所謂谷禾田家的少爺,也不過就是我接近你都可一個身份罷了,就倆景山美子也是!”

張炎雙手環胸面帶微笑的同正桓健體愛陳述著事實。

“佐藤商會在玄武的年頭也不短了,想要撼動沒那麼容易,所以我才會來到東櫻,起初接近你也不過就是希望能夠接住正桓家族和二谷涼介的勢力,進而打壓佐藤智和!”

“但江南那邊的進展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順利……”

全程,正桓健太都是一臉淡定的坐在張炎的對面,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早在張炎決定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正桓健太全盤托出的時候。

正桓健太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會對張炎構成任何威脅了。

但凡他的內心有一點點顧忌,他都不會選擇將這麼麼重要的事情告訴自己。

唯一能夠說得通的就是,如今的張炎早就已經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氣憤嗎?若是換做一個月前,被如此輕視,正桓健太的內心當然會覺得氣憤。

可如今他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說著說著,張炎就像是忘記了什麼一般:“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因為佐藤智和這麼多年透過非法手段,在玄武獲利不少,玄武內閣的人已經決定暫停同東櫻國的所有合作了!”

正桓健太一直待在東櫻,自然是不會知道玄武內閣的決定的。

雖說佐藤商會的經歷,已經給在玄武的東櫻國企業敲響了警鐘了。

可事情畢竟還沒有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時半會玄武也是不會叫停所有同東櫻國的合作的。

畢竟合作這東西是雙向的,暫停合作對於東櫻國來說或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但玄武未必就一點損失都沒有。

而張炎之所以同正桓健太說,玄武已經準備暫停同東櫻國企業的合作。

就是想借著正桓健太,進而讓訊息在東櫻國傳開。

如此一來,無論是東櫻國內同玄武有合作的公司,亦或是想同玄武合作的公司,都會將這筆賬算到佐藤智和的頭上。

張炎承認,在做生意這方面佐藤智和的聰明頭腦的確是要遠超過不少人的。

但想要成為東櫻國首相,而已不僅僅是會賺錢才行的。

能力,受愛戴的程度,這都將列為考核的範圍內。

一旦玄武準備暫停同東櫻合作的訊息在東櫻傳開,所有人都會將這筆賬算到佐藤智和的頭上。

到時候,不光是佐藤商會旗下的公司會在東櫻國內遭到針對。

就連佐藤家族在東櫻的威望也會急劇下降。

如此一來,這佐藤家族若是想要在下一任的首相選舉中脫穎而出,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張炎從來都不屑於在某一個方面去針對佐藤智和。

張炎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佐藤智和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讓他既不能在玄武立足,也無法回到東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