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我好欺負不成？

“你還有沒有良心，還想不想讓我們活命？”

……

賈張氏施展起她擅長的撒潑本領，一面尖酸刻薄地數落著，一面張牙舞爪地向曹方撲過去。

曹方對此感到極其無語，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吃什麼關你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們的家長？

你們窮吃不上飯，跟我有何干系？道德綁架還不夠，居然還動手動腳，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曹方極度厭惡地皺起眉頭，在賈張氏即將觸碰到自已時，一腳直踢向對方肥碩的腹部。

想要倚老賣老撒野，門都沒有！

賈張氏哎呀一聲，如同一隻翻滾的皮球摔在地上，瞬間懵了。

平日裡這招她在大院裡屢試不爽，這曹方怎麼突然不吃這套了，竟然真的動手？

眾人對於曹方的果決也暗暗吃驚。

就在這時，傻柱突然咳嗽一聲，悠悠醒轉過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秦淮茹立刻故作驚喜地詢問：“傻柱，感覺好點了嗎？剛才你可把大家都嚇壞了。”

“要是還很難受，就別硬撐著，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

傻柱喘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沒事，我身體結實得很。”

然後他又看向曹方，不甘心地說道：“拳腳厲害就可以隨便打人嗎？這件事還沒完，我一定要找幾位大爺主持公道！”

大家心中皆暗自發笑。

竟然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以前這種事你自已做的還少嗎？

曹方對此置若罔聞。

就算那三個大爺來了又能怎樣，我還怕他們不成？

就在此刻，易中海那偽善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怎麼回事？我們剛離開一會兒，院子裡又鬧騰起來了，真是片刻也不讓人省心！”

隨著易中海的話音落下，三位大爺聯袂走來。

那些圍觀的鄰居紛紛讓出道來，除了易中海等三位大爺，婁小娥也尾隨其後。

她洗完衣服回家後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曹方邀請的誘惑。

決定過來一起吃晚飯。

出門時正好遇見三位大爺，便跟著一同前來。

到了現場卻發現出了狀況，曹方深陷其中。

顯然，眼下這頓飯是吃不安穩了，不過他這個人，但願能順利脫身才好。

她徐步走向人群，駐足其間，壓低聲音詢問起來。

又悄悄地對曹方投去關切的目光，內心為他暗暗憂慮。

易中海大踏步走在最前頭，看到傻柱跌倒在地，不遠處，賈張氏也倒在地上。

他皺眉訓斥道：“像什麼樣子，都給我起來！”

“誰能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秦淮茹趕忙上前攙扶起傻柱。

易中海目睹此景，臉色愈發陰沉。

賈張氏卻不願意立刻起身。

剛才她被踢倒，大家的注意力卻被剛醒過來的傻柱吸引過去，無人關心她的狀況。

這讓她的內心滿是憋屈。

這些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一個老太婆被打竟無人問津？

一時間，她連演戲的心思都沒了……

待見到易中海等幾位大爺趕到，她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立即大聲哭喊起來，“我受傷了，根本站不起來了！”

接著便聲淚俱下地控訴起來。

只述說曹方如何如何蠻橫無理，如何如何狠辣地將傻柱與自已踢翻在地。

“是不是這樣？”易中海目光威嚴地看向曹方質問道。

只要你敢否認，看我怎麼整治你，早就看你這傢伙不順眼了！

每次一大爺在拉偏架之前，都會擺出一副公正無私的模樣。

這讓曹方心中鄙視不已。

行，那就看看這次你要怎樣表演吧。

於是他平靜地將事情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出來。

易中海嚴厲地講道：“我們大院，一直提倡互助互愛，你們家現在生活富裕，有餘糧剩菜，接濟一下窮困的鄰居，也是理所應當。”

“若是不肯，那就是破壞鄰里和睦的風氣！\"

“更何況，你還動手傷人，更是大錯特錯！”

二大爺劉海忠連連點頭贊同，三大爺閆埠貴的眼神在曹方和易中海之間遊移不定，暫時沒有發言。

周圍的鄰居們則繼續圍觀這一幕。

就你一大爺這點能耐啊，曹方心裡暗笑。

“一大爺您的觀點恕我難以認同，接濟鄰居得建立在自願的基礎上，不能強求分配，更不是攤派任務！”

“誰家的東西都不是憑空而來的，而且，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條文規定，自已的好東西就必須分給他人！”

“何況，那些來索要東西的人，對我毫無恩情可言，只有仇恨！他們以往是怎麼對待我的，大家心裡應該都有數！”

“人的確是我打的，但他們卻是先動手，在場這麼多人都是見證。難道我就該站著讓人打不成？”

曹方這番話一出口，圍觀的鄰居們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是啊，憑什麼要接濟仇人，換成我也不樂意。”

“傻柱和賈張氏主動挑釁，被打也只能怪自已沒本事。”

“這兩傢伙，一個平日裡仗著一身蠻力，動不動就欺負鄰居；一個常常裝可憐哭窮，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今天終於有人教訓他們了！”

易中海頓時臉上掛不住，漲紅了臉極力辯駁道：“你打了人還狡辯，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幾個大爺的存在？”

曹方懶得回應，直視易中海。

還在這兒擺大爺的架子？

別人或許會忌憚你們的身份，但我可沒放在眼裡。

要想別人尊重你，你自已首先就得做出值得尊重的事情來！

賈張氏見易中海竭力替自已說話，底氣瞬間倍增。

沒錯，打人就是不對。

一定要讓這個小兔崽子付出代價！

十塊？二十？

都不夠。

但她看上去並無大礙，想要更多賠償恐怕不容易。

得想個法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讓他大出血一次，否則太便宜他了！

她在眼珠骨碌碌轉動時，瞥見地上破碎瓷碗的碎片，計上心頭。

她突然悲痛欲絕地尖叫起來。

“哎呀！”她手指顫抖指向秦淮茹，“你這個敗家女人，家裡那麼多碗不用，非要用這個！”

“現在它碎成這樣，你滿意了？這家早晚讓你敗光，我的寶貝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這老太太又要鬧哪一齣？

秦淮茹一時摸不著頭腦，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碗嗎，至於把自已罵得如此不堪？

她急忙問：“媽，怎麼回事，哪裡不對了？”

賈張氏繼續嚎啕：“賠錢貨，還好意思問？我們賈家唯一的古董瓷器，就被你隨手糟蹋了！”

“早知道就不該同意東旭娶你進門，你簡直就是天生剋星！”

“我不管，你必須把它原樣復原回來！”

秦淮茹滿腹委屈，自傢什麼時候有過什麼古董碗呢……

那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日用品，供銷社幾毛錢就能買到一隻。

她很快明白過來，婆婆這是想找茬向曹方敲詐勒索。

即便如此，也不能這樣辱罵自已是賠錢貨啊。

對於曹方，她已決定日後要儘量交好。

因此，並未想過採用這般卑劣的手段。

不過，既然婆婆已經開了口，她也不能當面拆穿，否則賈家顏面掃地！

再者，討好曹方是個長期計劃，不妨先從眼前的小利益入手。

反正事情不是自已做的，裝糊塗就好。

於是秦淮茹不動聲色地配合起來。

小心翼翼地回答：“媽，我真的不知道，隨手拿了一個碗而已。再說，這碗也不是我摔破的……”

說完，她眼中含淚，楚楚可憐地瞥了曹方一眼，然後低下頭不再言語。

賈張氏心中暗喜，這個賠錢貨關鍵時刻還算懂事。

接著恍然大悟般盯著曹方。

“對了，這碗是你摔碎的！”

“別想抵賴，剛才你自已承認過的。”

“你得賠錢！”

三位大爺以及周圍的鄰居們見賈張氏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不禁半信半疑起來。

莫非這真是一個古董碗？

大家都圍攏過去，仔細檢視那散落一地的瓷片。

婁小娥和屋內的於莉也為曹方捏了一把汗。

如果是古董碗的話，那要賠償多少錢呢？

曹方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荒謬至極。

賈家人，真是一丘之貉！

為了撈取好處，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伎倆！

賈家會有古董碗？

原著中可是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劇情！

就讓他們鬧騰去吧，看他們最後怎麼收場！

想訛詐？倒要看看他們能否承受後果反噬的重擊！

二大爺率先撿起幾片碎片，裝作內行的樣子，仔細端詳起來。

這玩意兒看起來跟自家的碗沒什麼兩樣，但他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古董。

一大爺易中海有些不耐煩了，“海忠，看出什麼門道沒有，發表一下意見？”

劉海忠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似乎有點不同凡響，但短時間內難以確定。”

“要不，你自已來看看吧？”

隨後他隨手將碎片遞給易中海。

易中海接過碎片左瞧右瞧，怎麼看都覺得這只是現代生產的普通瓷碗。

然而，他對古董鑑定並不精通，看走眼也在所難免。

罷了，賈張氏雖然討人嫌，畢竟也算是自已這邊的人，況且還是秦淮茹的婆婆。

既然她如此篤定，稍後順水推舟便是。

圍觀的眾多街坊也紛紛彎下腰，饒有興致地察看著地上那些碎片。

他們沒膽量拾起來細看，畢竟被稱作古董瓷器，價值不菲，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片刻之後，易中海向賈張氏詢問，“你確定這是你們家傳的古董嗎？”

賈張氏立刻回應：“那還有假？家中僅存的這件珍寶，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易中海微微頷首，“這古董有何來歷？”

賈張氏揩乾淚水，嗔怪地瞥了易中海一眼，心中暗想：你還多此一舉問什麼來歷，分明是哪邊兒的立場都還沒擺明呢。

真是氣人，還要我現場編故事。

賈張氏腦筋急轉，很快便將一段敘述娓娓道來。

“大夥或許知道，我小時候家裡境況並不寬裕，說起來都是舊社會的事。”

“不過，我家祖上雖然後來衰敗，但先輩也曾是商人，家境尚算殷實。”

“隨著一代又一代的沒落，家中值錢的東西逐一變賣，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古董瓷碗還算有點價值。”

“自我出世後，那個瓷碗仍在家中。記得還是兩三歲時，有一天無意間瞧見它，從那時起就愛上了它。”

“自小我就深受祖父和父母疼愛。他們見我對這個碗情有獨鍾，便小心翼翼保管起來，即便生活再艱難，也不曾考慮賣掉換錢。”

“後來嫁入賈家，這瓷碗就成了我的陪嫁之物……”

“這瓷碗可是非同凡響，據祖上傳言乃唐宋時期流傳下來的寶貝。”

“我一直視若珍寶。沒想到，今日竟碎於此地！我真是命苦啊……”

賈張氏胡謅到最後，又故作悲痛地嚎啕大哭，“幾位長輩，你們可一定要替我這個孤苦無依的老太婆主持公道啊！”

二大爺劉海忠與三大爺閆埠貴聽罷面露疑色。

看熱鬧的鄰居們，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頓時心生疑惑。

賈張氏不是早年被賣到地主家做丫鬟嗎，家裡人都不在了！

直至解放後才得以解救，後來經人介紹嫁入賈家。

一直以來，她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又何來所謂的孃家？

天曉得這些話是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如此一來，這個古董瓷碗……恐怕也是虛構之物。

這些人不動聲色地望向三位大爺。

易中海等人自然瞭解賈張氏的過去，看他們會如何處理此事。

易中海眉宇間閃過一絲黑線，心裡暗罵賈張氏。

真是個貪心不足又愚蠢的女人，淨整些么蛾子，每次都得給她收拾爛攤子！

然而，若能讓曹方吃個啞巴虧，倒也正合他意。

他似乎認可了賈張氏的說法，“原來如此。”

接著看向曹方，“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損壞一件古董可不是小事，怎麼做你自已心裡應該清楚。”

還不待曹方回應，就急忙轉向賈張氏，“不管這瓷碗有多珍貴，碎了就是碎了。你說說，它值多少錢，你有什麼賠償要求？”

這一問顯然是在暗示什麼。

果不其然，賈張氏立即接話，“大概十年前有人開價一百塊，我沒賣。現在想想應該更貴一些，而且，他還打傷了我……”

易中海打斷道：“這樣吧，那就一起賠償二百塊。”

二百塊？

那能買多少斤豬肉啊！

賈張氏雙眸頓時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內心已然極為滿意，不再言語表示異議。

不少鄰居對此頗為驚訝。

還真敢開口要價，一開口就是二百塊！這瓷碗搞不好就是一個普通的破碗。

他們神色複雜地看向易中海，最後卻只能默默無語……誰讓他是大院裡一言九鼎的一大爺，連二大爺和三大爺都沒有發表任何反對意見。

曹方這次怕是要栽個大跟頭了！

婁小娥與於莉此刻開始為曹方的錢包心疼起來。

她們作為年輕一代，不清楚其中內情。

儘管賈家人上門索要食物多麼令人討厭，但如果曹方真的打破了別人的古董碗，怎麼也要賠的。

秦淮茹依舊低頭裝作萬分委屈的樣子，彷彿自已也犯下了滔天大錯。\"

其實她在偷偷忍住嘴角的笑意，生怕被人發現。

她已經在盤算著，一旦拿到這兩百塊錢，該如何花銷。

一定要分一杯羹，不能讓老太婆全佔了便宜！

曹方見到易中海單方面採信賈張氏的片面之詞，急於把賠償事宜敲定。

而同樣是大院當家人的二大爺和三大爺對此卻默不作聲。

曹方心裡已無法再多吐槽。

就這樣主持公道？當我好欺負不成？

正欲反駁之際，卻看到傻柱滿臉得意、幸災樂禍的笑容，“小子，你現在可慘了，兩百塊，肉疼了吧？”

曹方極度無語，就算真要賠錢，也不是賠給你，你個傻子高興個什麼勁兒，給賈家當狗還當出了優越感？

易中海回頭瞪了傻柱一眼，“閉嘴，你自已的傷還沒好利索呢，還管閒事！”

傻柱雖然看似憨厚，此時卻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