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轉身,定定地看著莊聽,微笑道:“它沒丟。”

莊聽一愣,沒丟?那就是在宮裡咯。可溫澤怎麼知道鬼菩薩在哪兒的?他問溫澤,溫澤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不答。

他的眼神有些深邃,就像一灘波瀾不驚的池水,看不到絲毫情緒波瀾,讓人捉摸不透。莊聽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既然溫澤不願意說,他也沒辦法。

溫澤圍著竹林走了一圈,四下看了一番,就將目光鎖定在一根竹子上。他眨巴了下眼,忽的偏過頭,撥弄了幾下鼻頭,笑道:“老莊,你看啊,這根竹子長的不錯吧,又高又粗,這下面啊指不定有什麼東西呢。”

莊聽聞言,順著溫澤的目光望去,只看見一根又高又粗的竹子,但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他心裡疑惑,這竹林裡那麼多竹子,怎麼偏偏就選中了這一根?

正待他思量間,溫澤已經邁步向那竹子走去。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眼神裡閃爍著狡黠的光,彷彿已預見了什麼。

他走到竹子跟前,隨手摘下一枚竹葉,一個旋轉就飛了出去。就在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那枚竹葉已經飛回,將那根竹子攔腰削斷。

竹子倒下的瞬間,從切口處噴出一道黑氣,徑直向溫澤飛去。

溫澤微微眯起眼,唇角的笑意更甚。他手指一彈,那團黑氣便消散在空中了。

高公公一眾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這東西究竟是什麼來頭,難不成杜大人的死和它有關?

莊聽輕蹙了下眉心:“是邪祟。”

溫澤回頭笑道:“高公公,幫個忙唄?”

高公公忙點頭:“需要咱家做什麼?”

溫澤指了指那根竹子四周的泥土:“挖吧。”

高公公看了眼溫澤又瞥了眼泥巴地,雖然心裡疑惑的很但還是照做不誤。果不其然,很快,高公公一行人就從泥巴地裡挖出了一個布包,掀開一看,果然是那尊菩薩雕像!

莊聽咧嘴一笑:“可以啊你小子,你是怎麼看出來它被埋在這兒的?”

溫澤沉下眸子,喉間溢位一聲低笑:“因為,所謂的杜大人也不過是他們隨口胡謅的罷了,什麼暗殺現場一看就是假的,這把戲我三歲半就開始玩了,難不倒我。”

“還有啊,說是讓我們幫你們家殿下一起找鬼菩薩,可他人呢?很明顯,這場鬧劇從頭到尾不過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局罷了。”

話音剛落,竹林裡就響起一道清脆的鼓掌聲,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從竹林中走了出來。

他眯了眯眼,輕挑眉頭,笑道:“閣下好眼力呢,看來先前是我等低看了二位了。”

溫澤聞言,也笑道:“過獎過獎,運氣好罷了。”

那男子聞言,臉色忽然一沉,還沒開口,手中的劍就已欺身而上,一個旋轉便朝溫澤刺去!

溫澤側身躲過那道劍氣,就勢甩出袖中的寒刃,徑直圈住了男子刺來的劍。然而,男子劍勢凌厲,寒刃頓碎!

正當他沾沾自喜自以為佔了上風時一柄利刃倏然破空而出,劃喉而過。有那麼一瞬他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稚氣未脫的少年,咬咬唇:“你是永陵殿下?”

這個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本以為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少年會是那位永陵殿下,畢竟昨天在酒樓大鬧一場的就是莊聽,卻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沒有架子還有點孩子氣的少年會是那位永陵殿下!

溫澤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低聲笑道:“沒錯,正是在下。”

那男子聞言,臉色一沉,手中的劍已經被溫澤捏碎。他忽然感覺喉間一涼,一柄利刃已經橫在了脖頸之上。

“安王殿下的見面禮很特殊呢。”溫澤眯了眯眼,眼眸裡多了抹打量,語氣裡也帶著一絲絲的不可置否。

高公公臉色微變,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莊聽雙手抱胸,半帶玩笑地別過頭,他就愛看這群人吃癟。他父親說過,南國,乃小人之國,給了甜頭就會忘記自己的本分,所以要時常鞭策鞭策。

如今看來,當真如此。

“原來是安王殿下呢,我還當是什麼大人物呢。”莊聽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抹笑,“不過,輸給我們家殿下你輸的也不冤,畢竟,兒子怎麼可能勝過老子。”

“你們南國劍法都是學的我們的,打不過也正常嘛。”莊聽圍著安王走了一圈,表面上一副和藹和親的模樣,實則說起話來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嚇的一旁的高公公渾身雞皮嘎達掉了一地。

安王聞言,臉色鐵青,憤恨地瞪了眼莊聽,又轉頭看向溫澤,咬牙笑道:“先前只是一個小玩笑罷了,既然鬼菩薩已經找到了,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覆命了?”

聞言,溫澤一怔,也收了手中的劍,正想附和一聲好啊卻被莊聽一把拉住了,剛到嘴巴的話就又咽回了肚子裡。

“覆命是你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莊聽一把扯過溫澤,背過身,冷冷地投來一道目光。

然而,就是這麼一道目光卻讓安王渾身不由得一顫,那眼神,竟和那人如此相似!倘若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他是絕對不會信的。

溫澤一路上都是被莊聽拽著的,他輕輕推開莊聽的手,不禁有些疑惑:“幹嘛呀,咱們不得去看看?”

“看什麼看啊,你沒看見他們登鼻上臉麼?我爹說了,像南國這種小人之國,不必給好臉色。你越是給他們好臉色他們就越得寸進尺。”莊聽幾乎要被氣笑了,口中還喋喋不休道,“咱們今天這遭的是什麼罪啊,不信任就罷了,還拿我們當猴耍,你脾氣好不在乎,可不代表我脾氣好,小爺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好啦,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安王殿下雖頑劣了些,但也是一番警醒,畢竟,我們也沒有辦法保證鬼菩薩能安全無恙地回到京城。”溫澤眉眼彎彎,一本正經地勸說著。他倒是沒生氣,結果莊聽反而氣的要死,屬實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