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願你平安喜樂
小殿下別擺爛了!高冷劍神形象都被你玩壞了 木阿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誒,你在刻什麼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屬實嚇了官淮塵一跳,他停下手裡的活,抬眸望去,便瞧見一張稚氣未脫的臉正對著他笑。
“丸子。”官淮塵撫摸著已經快要成型的木頭人,滿心歡喜。
溫澤撇撇嘴:“丸子那麼可愛,你刻的這個怎麼這麼醜?”
“少打丸子的注意,他是我弟弟。”官淮塵不屑地癟嘴,復又低下頭繼續他的雕刻。
溫澤卻並未就此離去,相反他圍著案桌轉了一圈,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官淮塵的旁邊,大有一副要與他探討雕刻技藝的架勢。
“你刻這個是為了啥?”
溫澤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尊快要完成的木雕。
官淮塵漠著眼,眼眸裡萬般情愫微微翻騰,他眼裡無光,卻拼了命地想要守住丸子眼裡的光。
即便他知道未來的路很難走。
“二殿下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邁出了那一步,便沒有回頭路了。”
溫澤聞言,端詳了官淮塵刻的木雕良久,才開口道:“你是怕事敗,會牽連到桑海吧?”
說到這裡,溫澤突然壓低了聲音:“太子殿下,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官淮塵刻刀一頓,平靜道。
“你心裡應該清楚,我絕非是一個善人。”溫澤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慣會利用人且手段狠戾,這或許與太子殿下從旁人口中聽到的有所不同,但,這才是真實的我。同我合作你不會覺得很吃虧麼?”
“利用?”官淮塵哂笑,“比起二殿下的利用,家人的利用才是最誅心的吧。”
溫澤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官淮塵放下手裡的小人,闔了闔眼,眼裡細碎的光也重新攏聚在一起:“二殿下介意我講個故事嗎?”
……
傳聞,桑海太子誕生之時,八方神官朝賀,送上誕生禮。可不巧的是,這八位神官中有一位是桑海當朝天子的舊情人。
她瞧見太子生的玲瓏可愛,不由得暗自嫉妒,又因舊情而因愛生恨,因此便從北蠻之地尋來巫術,將一生的恨意都強加給嬰兒。
她親手縫製了巫偶,將太子的生辰八字刻在巫偶上,並日日以人血澆灌,待太子滿月時她將巫偶火化並下了惡毒的詛咒。
這種詛咒將伴隨一生,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自打那以後,太子就變得性情古怪,時常能看見旁人看不見的東西。
可叫人奇怪的是,他們這位太子從來都不會哭。即便是被蛇咬了幾口,依然是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要是換作其它的孩子早就哭的梨花帶雨的。隨著太子長大,有些事就再度變得詭異起來。
先是服侍太子的侍女一個個離奇死亡緊接著是國內發生災禍,民心大亂。
百姓一度認為太子是災星降世,七煞孤星,是他禍害了桑海,理應廢去太子之位,禁閉孤宮,永遠不得出來為禍人間。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十五歲。
官淮塵十五歲那年他母后又誕下一位小皇子,那位小皇子自然就是丸子。
好巧不巧,就在他生辰那日他母后將他喊進鳳儀宮,這是他自出生之日起第一次來這兒。以前,只因他身懷詛咒,舉國上下皆對他避之不及。他獨自一人生活在行宮之中,沒有侍女,沒有奴僕,甚至連一個忠心的侍從都沒有。
就連國宴,他也不能參加。
每次母后來看他時都會被四下侍從攔住,並低附一句:“太子殿下身懷厄運,娘娘還是不要觸碰了。”
他每次與母后見面只能坐在厚厚的簾子後面,隔岸相望。
時間久了,久到他都忘記自己的母后是什麼模樣。只能日日坐在桌案前,一遍又一遍地描著他好不容易討來的一副畫像。
這次,他有些受寵若驚,侷促不安地搓著手,小心翼翼地跟在女婢的身後。他特地用斗笠遮住臉,來此之前還在衣裳內側貼滿了符纂,生怕將厄運傳給其他人。
鳳儀宮內,皇后正一手拿著撥浪鼓一手搖著搖籃,滿臉笑容地看著咧嘴大笑的小皇子。
直到一旁的嬤嬤提醒她太子殿下來了,她這才回過頭看向官淮塵。
皇后怔忡了幾秒:“他是……”
一旁的嬤嬤好心提醒道:“這是太子殿下。”
皇后這才反應過來,認出身前那成熟穩重的孩子是官淮塵,她剛邁出沒幾步就被一旁的嬤嬤攔下了:“娘娘有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若是沾染上了髒東西就不好了。”
官淮塵微微抬起頭,看向躺在搖籃里正對著他笑的小皇子,莫名地很羨慕。他現在也是個孩子啊,卻早已失去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靈氣,一舉一動都如成人一般無二。
皇后輕蹙眉心,一把推開嬤嬤,全然不顧嬤嬤的阻攔,抬手就要掀開官淮塵頭上的薄紗。
然而,身前的少年卻識趣地向後退了幾步,輕巧地避開了,微微躬身:“皇后娘娘還是莫要靠近的為好。”
“什麼皇后娘娘,我是你母后!”
她一把推開攔住她的嬤嬤,雙手顫抖地掀開官淮塵頭上的薄紗,露出一張精緻的臉蛋。少年稚氣未脫,細碎的黑髮散落在晦暗的眼睛上,更襯出些許悲涼來。
“你……你……”
皇后娘娘一時語塞,她想過他的長相,想過他的神情,卻唯獨沒想過他會對自己如此生分。
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少年後退一步,鄭擲有聲:“皇后娘娘還是莫要靠近的為好。”
少年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聲音較之剛才要平靜了許多。平靜地叫人聽不出喜怒,平靜地叫人能聯想到湖面那波瀾不驚的水面,暗流湧動。
“娘娘!”嬤嬤鎖著眉頭,二話不說拉開了皇后,眼神犀利,言語間皆是責備,“娘娘還是莫要耍小性子了,若是再逾矩老奴也只好啟稟陛下了。”
官淮塵大抵也看出了皇后的困境,微微躬身,聲色平淡如水:“皇后娘娘若是沒有要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
反正,就在這兒也不過是平添笑話,倒不如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也沒什麼。
這時,一旁的嬤嬤清了清嗓子,似是在提醒著什麼。皇后這才想起,垂眸輕聲道:“殿下先留步,今日是殿下的生辰,本宮特地準備了一件禮物,也不知殿下喜不喜歡。”
說著,幾名宮女就上前,手裡託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一件百羅衣衫。這衣服他認得,很早很早之前他在書上看到過這件衣裳。
此衣可鎮邪祟,保人平安。
一時間他都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母后會記得他的生辰,憂的是,一旦穿上了這件衣裳,那麼就真的坐實了他身懷厄運這個說法。
“試試吧。”皇后垂眸,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