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陪你
小殿下別擺爛了!高冷劍神形象都被你玩壞了 木阿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平昌王死了。
這個訊息傳回城裡的時候,晟國大軍還有烈風軍已經兵臨城下。
守城的兵都投降了,她愣了愣,忽然想起平昌王說的話,如果他死了就往城西跑,桑榆在那裡等她。
她真的往城西跑去了。
一路上,她瞧見了不少災民,他們不跑也不鬧,只是默默地做著手裡的活兒,一旁的孩子被嚇到哇哇大哭,他們也充耳不聞。
她不解,便問他們為什麼不跑?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娘笑笑,道:“跑?就我這身子骨能跑到哪兒去,如今,哪裡都不太平,跑到那兒都是一個下場,倒不如安安穩穩地待在這兒,一家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她沉默了,家人麼,她早就沒有了,所以,對於她來說,去哪兒都一樣。
她還是回去了。
她放棄了逃出去的機會,遠遠的,她看見了桑榆,可她卻沒有勇氣踏出那道門,這道門是平昌王用自己的性命換的,她何德何能啊。
“抱歉。”
她牽起一抹笑,轉身朝城門走去,即便死,她也去陪他,就算是償還他這些年的照顧吧。
城門大破時,她站在城頭,手執利劍,學著母親的模樣舞起了軍中劍舞,即便周身是熊熊烈火。
她於火中舞蹈,長劍利刃,一舞傾城。
“我欠他一條命,若有來生,你我再相見吧。”
她跪坐城樓,長劍一揮,決然倒地。滿地塵灰也不願揚起絲毫塵埃,怕髒了她的臉。
桑榆已逝,東隅非晚。世人常用它來比喻愛情,卻不知在許多年前,它卻代表著三個人悲哀的一生。
……
宅院內,楓狐收了尾巴,跳下屋簷,來到溫澤身前,拍了他幾下:“醒醒!”
可溫澤依舊不醒,這種情況楓狐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他搞不懂溫澤為何不醒,難不成他也和這個幻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也覺得我像他,不是麼?
楓狐一怔,忽的想起了幻境中溫澤說的那句話,難道,因為他一時好奇去窺探了他的心境從而導致溫澤墜入了更深的幻境中了?
這可不妙了!
正當他手足無措時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忽然伸了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嚇了他一大跳。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丸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溫澤兩下,嘴裡還嘟囔著:“漂亮哥哥睡著了?”
楓狐頓時就急了,這下好了,本來只要瓦解了褚非晚的幻境就能出去,現在又把溫澤捲進去了,這幻境得破到什麼時候!
“呸,他睡著了才怪,回頭叫你哥準備一個坑吧,他呀,八成是醒不過來了!”楓狐撇撇嘴,不想負絲毫的責任。
頓了頓,他瞥了眼丸子,差點沒嚇出一身雞皮疙瘩,他分明地從丸子的臉上看到了鄙夷的神情,他有些懵,這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能做出來的表情?
還不等他從一個驚嚇中緩過神兒來,下一個驚嚇直接把他嚇懵了,只見溫澤輕蹙了下眉心,兀自揉了揉太陽穴:“嘖,好吵,睡個覺也不讓人省心。”
楓狐怔忡幾秒,腦子也宕機了:“你,你睡著了?”
“對,但是你好吵。”溫澤二話不說別過楓狐的腦袋,同時還打了個哈欠,朝四周望了望,“幻境還沒破嗎?你不行誒。”
楓狐一聽此話,頓時暴跳如雷:“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走吧,去找官淮塵,他這辦事效率也忒低了點,找面鏡子半天都沒回來。”溫澤伸了個懶腰,順手抱起了丸子。
楓狐又是一怔,瞠目結舌:“你,你早就知道了?”
溫澤白了楓狐一眼,乾巴巴道:“我既不瞎也不聾為什麼不能知道?”
“……”
外面的街道黑乎乎的一片,偶爾會有幾盞燈籠詭異地亮著光,一閃一閃的,空氣裡的氣氛也莫名地有些冷。
不遠處,響著咕嚕嚕的車軸聲,不輕不重,剛好響徹整條巷道。
“快走!”
“磨蹭什麼呢!趙老爺還等著這批貨呢!”
楓狐蹙了蹙眉,大叫一聲不好:“遭了,四山鏡已經開啟了保護機制,咱們被捲入更深一層的幻境中了!”
溫澤沒有答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迎面走來的販夫走卒,令他吃驚的是這些人的腳都被鏈子鎖住了,走路時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邁,不僅如此,其身上還揹著鼓囊囊的口袋,也不知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恍惚間,那袋子好似破了個洞,溫澤眯了眯眼,順勢瞅了一眼,卻見一隻幽綠幽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一旁的走卒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溫澤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拉貨的?滾滾滾,晦氣玩意兒!”
那走卒臉色蒼白,嘴裡還散發出一股惡臭,燻的溫澤下意識捂住了口鼻,往後挪了幾步,然而,便是這不經意間的舉動卻讓他看到了走卒身後的黃符紙。
他認得這些符紙,這些符紙出自他手,向來是千金難求,可這種符紙他只給過桑榆,並且,這符紙上的咒文是用來驅邪的,怎能隨便貼在一個人的身上?
再仔細一看,不僅僅是那個走卒,其他的腳伕的背上都貼有這張符!
走卒也沒理他們,繼續往前走,這次,就更奇怪了。他們走路的聲音很沉悶,動作也很僵硬,就好似被什麼操控了一般,這無疑更坐實了溫澤心中的猜想。
有時候吧,你不害怕可偏偏有人喜歡搗亂,就比如現在,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溫澤見過的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了,可楓狐偏偏過來橫插一腳。
他道:“你不覺得他們很像那個啥的麼?用你們修士的話來講就是咱們今天碰見了髒東西。”
溫澤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你在蓮花鎮待了這麼長的時間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楓狐被嚇的一個激靈,撇撇嘴:“那我咋知道,再說了,我一直都被關在這兒,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那蓮花鎮以前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麼?”頓了頓,溫澤盯著那詭異的背影出了神兒。
“沒有吧,哦,對了,我以前聽人說蓮花鎮在好多年前就荒廢了,最後被改成了義莊,不過義莊生意不是特別好後來就改成了墓場,這裡埋了不少人呢。”楓狐仔細回想了一番,又繼續道,“不過,後來我聽說因為這裡時常鬧鬼所以十四洲國主就在這裡建造了許多學堂,說是什麼學者之氣可鎮鬼魂。”
“再後來呢?”
“沒有再後來了,我又不是史官,哪裡知道這麼多。”
溫澤挑了挑眉,喉間溢位一聲低笑:“難道蓮花鎮現在不是荒廢著的嗎?不然,怎麼會有人費盡心思在這裡建造一個幻境。”
能出現這種情況的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屍糜,這種東西常常寄居在死後不久的屍身上,趁其還未腐敗迅速繁殖,最後佔據全身,若被懂行的道士見著了就會變成現在這幅乖巧聽話的模樣。
當然,這種情況很好辦,只需要殺了屍糜,這具身體自然就沒用了。
但還有一種情況,這種情況是溫澤最不願意遇到的,因為在此之前,遇到這種情況的修士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不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就是一身修為散盡,最後過的豬狗不如。
慘得很!
仙人術中有一記載,說是在北蠻之地有一種名為厄鳶的巫術,凡中此術者身帶厄運,一旦觸碰,就會被厄運纏身,古往今來,無一例外。
於是,溫澤不由得在心裡默唸了幾聲,不是厄鳶,不是厄鳶,是就慘了!
楓狐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在唸叨什麼呢?什麼厄鳶,什麼不要,你還有害怕的東西?”
“廢話,是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溫澤眯了眯眼,不鹹不淡道,“你不知道厄鳶的厲害自然不會怕它。”
忽然,楓狐怔住了,他指了指溫澤身後,張著嘴卻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怎麼了?”
“你,你背後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