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寧道歉

沈悅一臉無所謂：“你想來就來吧。”而後轉身和丁香一起進了屋裡。

沈寧見狀，也緊隨其後。

“丁香，去幫我把上次那幅畫拿出來。”沈悅一進門就對丁香說道，理也沒理沈寧。沈寧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環顧了一圈沈悅的房間，嘴裡不斷髮出嘖嘖聲。

沒一會兒，丁香就從箱子裡翻出了一幅刺繡畫遞給沈悅。

沈寧遠遠瞧著那幅刺繡畫，感覺很是眼熟，應當就是被自己潑過的那幅。

沈悅接過畫就要轉身往外走，沈寧忍不住出聲喊道：“等等，你把畫給我看看！”

“大姐，你事真的很多。這麼冷的天，我真不想和你玩，就想待在屋裡烤烤火。你趕緊看了走人！”沈悅面露不悅，但還是將畫展開遞給了沈寧。

這確實是沈悅繡的畫。山水如詩如畫，流水潺潺，樹木蒼翠欲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右下角的一大片墨水。

院子裡的風從門口躥了進來，墨水味道便瀰漫開來，鑽進了沈寧的鼻腔。

她一臉不可置信：“你...你就打算送這個？”

“那不然呢？這本來就是繡給表哥的，送給他有什麼問題嗎？”沈悅不明所以道。

沈寧卻像是看怪人一樣盯著沈悅，她懷疑沈悅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你看這畫上有什麼？”她指著右下角問道。

“一幅刺繡畫，還有一片墨。”沈悅答道。

沈寧覺得沈悅一定是腦子被水淹傻了，“你知道有墨，那你還要送給斐哥哥！這種東西，哪裡配得上他，斐哥哥不會喜歡的！”

她只想讓沈悅在斐哥哥面前出點醜，可沒想讓沈悅用這些殘次品去羞辱斐哥哥。

“我管他喜歡什麼！這東西我送出去就完事兒了，喜不喜歡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沈悅也不慣著沈寧，她覺得沈寧簡直莫名其妙，剛才是她非要自己把這畫送給顧斐，現在又是她嫌棄這畫配不上顧斐。

“你！”沈寧看沈悅這副無所謂的態度，猛地衝上前指著沈悅的鼻子，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沈悅看著沈寧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突然就萌生了戲弄她的想法。

“誒你先別激動，快看看這是什麼？”沈悅撥開沈寧的手，把畫從沈寧手裡搶回來，一臉震驚地盯著畫上某一處。

沈寧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低頭往畫上看去。但除了那片黑，她什麼東西都沒看到。

“你是在耍我嗎沈悅！”

“先別激動，你看看，真的有！我指給你看。”沈悅說著，就拉著沈寧的手往畫上去。

可剛一碰到畫，沈悅就抓著沈寧的手惡作劇般地往墨水上一蹭，在她手背上留下了淡淡的一道黑色痕跡。

沈寧猛地鬆手後退，卻見沈悅一手抓著畫，另一隻手用力，就把畫撕下了半邊。

更讓沈寧覺得瘮得慌的是，沈悅撕畫的時候，在看著她笑。可沒一會兒，沈悅臉上就變成了驚恐的表情。

“寧妹妹，你做什麼！”沈悅突然大喊出聲，又上前一步抓起沈寧的手，將破碎的畫硬往她手裡塞。

沈寧掙扎著往後退，可她力氣敵不過沈悅，只能被沈悅緊緊按住，把畫捏在手裡。二人掙扎間，顧斐已經聞聲進了屋。

沈悅見人進來了，也就不裝了，直接鬆手，啪的一聲，畫掉到了地上。沈寧終於擺脫沈悅的束縛，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上前一步揚起手就要往沈悅臉上打。

丁香想攔已經來不及了。“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沈悅沒動也沒躲，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掌，白皙的臉頰很快浮起五個手指印。

顧斐見狀，連忙將沈悅拉到自己身後護著，轉頭對沈寧吼道：“沈寧你做什麼！”

“斐哥哥你讓開！她這個賤...庶女，居然敢對我動手，我非得教訓教訓她不可！”因著顧斐在場，沈寧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賤人二字吞了回去。

“我都看見了。是你撕了悅悅的刺繡畫，她不過是想攔一攔你，你竟然動手打她。你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顧斐擋在沈悅面前，一臉失望地看著沈寧。

沈寧百口莫辯，氣得渾身發抖：“我...我撕了她的畫？！斐哥哥你確定你親眼看見了嗎！還是你只是想維護她！”

看著沈寧的樣子，顧斐心中也有了一絲懷疑。自己確實沒有親眼所見，只是聽見沈悅的喊叫，又見著二人拉扯的樣子。

他進來時沈悅低著頭，一臉委屈。沈寧卻一副害怕的模樣，分明是做賊心虛，他自然毫不懷疑事情的真相。

“丁香，你說，寧妹妹是不是動了我的畫？”被打了一巴掌後久久沒有說話的沈悅，卻在這時開了口。

剩下兩人齊刷刷看向丁香，等著她的回答。丁香一個奴婢，第一次被兩個主子用如此殷切的眼神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連聲音都有些輕微顫抖：“二小姐她...她確實動了小姐的畫。”

說完又將頭重重地低下。

“你...”

“寧妹妹，我根本沒有怪你，我知道你打我也是一時情緒失控，我理解的。那幅壞了，我再給表哥重新準備一份新年禮物就是。可你怎麼能撒謊呢，你代表的，可是我們沈家的顏面！”

沈悅特地在“沈家”二字上加強了重音。

沈寧罵丁香的話就這麼被沈悅堵住了。她心裡氣極了，也後悔極了。自己真是倒黴，當時為了和顧斐獨處，不讓忍冬她們跟著。現在可好，百口莫辯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她絕對要撲過去掐死沈悅。

顧斐也轉而看著沈寧，臉色頗為凝重。

沈悅又轉向顧斐，垂下眼眸，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表哥，寧妹妹年紀還小，你別怪她，她只是一時想不開罷了。”

“我想不開？我想不開然後撕了你的畫？你一個庶女，你也配讓我嫉妒？”沈寧被沈悅這副樣子激得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正想衝上去和沈悅拼命，再給她一個耳光，顧斐卻出手攔住了她。

“沈寧，我再說一次，悅悅畢竟是你姐姐，你對她態度好一點。你要是再敢對她動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顧斐俯身盯著沈寧，眼神凌厲。

沈寧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上前一步，顧斐真的會對她出手。

她深呼吸，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勉強對著顧斐扯出一個微笑。

“寧妹妹，你別胡說，你怎麼會是因為嫉妒我才撕了我的畫呢，我從來沒那麼想過！我知道你是無意的！”

沈悅又從顧斐身後鑽了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不可置通道。

“表哥，你別怪寧妹妹。她真的是不小心撕毀的，絕對絕對不是故意欺負我！剛才也只是因為想給你留個好印象才不願意承認的。”沈悅繼續扮演著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在一旁煽風點火。

沈寧緊緊地咬著下唇，指甲掐進掌心，她活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過。

可是，為了顧斐，她必須忍。

不光是因為自己喜歡顧斐，更因為顧斐是探花郎，是翰林院編修，是父親看重的人。

她絕不允許顧斐喜歡沈悅。

她深吸一口氣，主動走到沈悅面前，向她道歉：“大姐姐，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我不該那樣說你，更不該動手打你。”

沈悅看著沈寧，心裡暗暗讚歎她的演技。

剛剛明明還一副不把我打死不算完的樣子，最後竟愣是忍住了。

還主動向自己道歉。

為了個男人，嫡女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夠可以的了。

“寧妹妹，你能說出這句話，我真的太開心了。你我姐妹，本就應該和睦相處。表哥，你說是不是？”

沈悅轉向顧斐，顧斐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但臉色依舊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