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驕兵必敗,魏天聰太自大了。”
碧流雲道:“你說的不錯,自大,狂妄,他遲早要為此付出代價!“
話雖如此,凶神騎衝陣時的狂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雲鶴的將士並非貪生怕死,可即便如此,人數十倍於對方,卻還是支撐了不到一刻鐘。
足見其戰鬥力之強。
對付這樣一支軍隊,還是必須要有最為精細的打算。
“你的計劃,差不多該告訴我們了,大家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別藏著掖著了。”道乾看著碧流雲,“我們的底你摸的差不多了,張奕究竟有何打算,什麼佈置,不說坦誠相待,至少也該透個底吧。”
碧流雲心頭一緊,面上還是輕鬆模樣:“當然,少爺的佈置,確實也該告訴你們了,畢竟,我們是戰友。”
一封未開封的信件放在桌上,碧流雲示意道乾開啟。
道乾拿過信封,拆開,拿出其中信件,才讀一半,喜色已然是溢於言表。
“好好,好,”道乾拍手稱快,“沒想到張郡府還有這層打算,天羅地網,魏天聰定飲恨東和。”
碧流雲雙手一攤:“現在你放心了吧。”
“當然,當然。”道乾忙道。
碧流雲手指下滑,落在一段話上:“自此之後,少爺對雲鶴的行為不僅不會反對,還會很支援,畢竟,我們都是心懷天下之人。”
“心懷天下……”道乾重複一遍,望向了窗外,“你說的天下,是萬民的天下,還是張家的天下。”
碧流雲沒想到道乾一上來就問這麼刁鑽的問題,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道乾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十分突兀,於是不再談這個話題。
兩人又交換了很多意見,對計劃進行了潤色,確保能給東和的魏天聰一個大大的驚喜。
見時候不早,道乾送走碧流雲,剛想放鬆一會兒,鄭屠又走了進來。
“將軍。”鄭屠拱手道。
“何事?”
“您還記得,從涪陽郡帶回的人,叫……叫什麼蘇緒風……”
“蘇緒風?嗯……”道乾記起來這個人,他自稱是道家的朋友,不過自己對他不知根不知底,難以信任,就沒管他。
“他有事?”
“對!”
“何事。”
鄭屠道:“此人一直鬧騰,太過煩人,總吵吵著要見將軍,還說是您的朋友,為道家流過血,受過傷,我們不能這麼對他。”
蘇緒風被安置在一個普通的民居,該是當時李雲罡下手一時沒收住,暈了整整兩天,郎中差點以為已經掛了,都通知準備後事了。
道乾見到他時,他正百無聊賴的玩手。
“公子,你終於記起我了,我還以為又被遺忘了呢。”蘇緒風委屈的神情讓道乾哭笑不得,讓鄭屠守住門,道乾比個十:“有什麼事快說,一個時辰過後我就走了。”
“走?您去哪裡?”蘇緒風吃驚道,“莫不是去東和郡。”
“你知道?”
“那可不興去啊。”蘇緒風著急了,“魏天聰帶著那幫子人妖就駐紮在那裡,您去不是找死嗎?”
“人妖?這是什麼意思。”
“啊?也沒什麼,就是他們帶著個面甲,看起來不人不鬼,所以我叫他們人妖。”
“哦。”道乾有些失望,還以為蘇緒風知道什麼隱秘,不過也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家族能知道什麼重要情報,還是這種最為隱秘的情報。
“不勞你操心,我們自有準備,再見。”
見道乾要走,蘇緒風急忙叫住:“等等,公子,我有話說。”
“快說。”
“公子不是我打擊您,以您手下這點人,別說一千凶神,一百都夠嗆,您怎麼敢摸這個老虎屁股。”
“你就想和我說這個?那我走了。”道乾轉身要走,蘇緒風急道:“公子你怎麼不聽勸啊,別說只有您這點人,就算加上東和郡那幫子人也不行。”
道乾淡淡道:“兵戈未交,豈能以一意定勝負?”
蘇緒風:“……”
半天,他憋出來一句:“公子一意孤行,不怕事與願違。”
道乾沒接話,招呼鄭屠離開了。
望著道乾遠去的背影,蘇緒風大喊道:“公子,別去啊!別去!”
蘇緒風跟個神經病一樣大喊大叫,引得街上人紛紛投來目光,道乾低著頭:“快點走,別說我們認識他。”
鄭屠很聽話,拉著道乾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
城牆上,東和郡的守軍嚴陣以待,只要他們死守城牆,缺乏大量攻城器械的凶神騎就奈何不了他們。
“呵,凶神。”一個將領啐了一口,“當真是凶煞異常。”
城下,凶神騎圍著城池遊走,像一條鯊魚一般尋找獵物薄弱的地方。
而帶頭的,正是魏天聰。
“無聊,無聊死了,東和郡的人比烏龜還能縮,擁萬人之眾竟不敢出城應戰,廢物!廢物!”魏天聰不停的叫罵,宣洩心中那股怨氣。
“為什麼不叫其他的郡守援助,你難不成真想強攻東和郡,我警告你,凶神騎是魏統軍的家當,是底牌,如果損失太多,即便你是統軍的侄子也免不了責罰。”身旁的軍師冷冷道,“你自己冒進,領著一千人擅作主張跑到東和,結果這麼多天過去,除了宰了幾個無關輕重的小卒子,連城頭都沒摸到。”
魏天聰表情陰霾,冷眼瞥了一眼黑衣軍師,道:“舅舅讓你給我出謀劃策,而你又有何高見,還不是整日漫步,無所事事,庸才。”
軍師戴著面具,看不到具體表情:“夠了,我們的衝突毫無意義,東和郡拿不下來,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麼。”
魏天聰望了望東和郡十幾米的城牆,沉聲道:“攻城器械,凶神騎不善攻城。”
“說到底你是朝廷的將軍,又有兵符在手,為什麼不用。”
“沒必要。”
軍師看向魏天聰:“那你打算上哪裡去找攻城器械,凶神騎不是工匠,不會打造器械。”
“雲鶴的人要到了,就用他們的。”
“雲鶴?!”
軍師怒極反笑:“堂堂大夏的將軍,居然要指望一群反賊,穿出去豈不是令天下恥笑。”
魏天聰忍無可忍,長劍裹著勁風掠過,停在軍師喉間。
“你記住,我才是將軍,是做決斷的人,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我忍你夠久了,再敢僭越,我必叫你人頭落地。”
“來人,把他帶下去!”
軍師環顧四周,面帶獸甲的凶神圍住了他。
“你會後悔的。”軍師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