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聲慘叫後倒地,口吐鮮血渾身冒煙,跟燒焦了的雞沒區別。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晚嬙,裡頭殘留著不敢置信和不甘心……

晚嬙:“九天玄雷送你上路,你不虧。”

言輕張著唇,驚恐的支吾問道:“九天玄雷……你……你到底是誰?”

晚嬙:“你,祖宗!”

言輕瞳孔驟然緊縮,似是想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他還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可惜……都不再有機會了。

他的魂魄一離體,就有身穿現代化制服(西裝)的勾魂鬼差將其帶走。

“看戲可看夠了?”晚嬙睨著道路一旁的某棵樹問道。

正隱身藏於樹上的陸離被問得一臉懵。她明明很小心翼翼了,怎麼就沒藏住呢?

思索間,陸離身形一閃,到了晚嬙面前。

晚嬙看著陸離,有些恍惚。

明明渡飛昇的雷劫前才見過陸離,親自將她託付給酆都大帝,當時的陸離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這一眨眼,竟然這麼大了……

晚嬙在看陸離,陸離也在看她。四目相對,陸離眼眶有些泛紅,“姑姑。”

晚嬙‘嗯’了一聲,“阿離長大了。”

說著,晚嬙就要伸手去摸陸離的頭,像她小時候那樣。結果卻吃驚地發現,倒黴蛋兒的這副身體身高和長大後的陸離有些差距。

嗯……就真的夠不著!

一時間,晚嬙的手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陸離盯著晚嬙的手,忙半彎下腰,將頭湊了過去,晚嬙順勢摸了摸後收回手,陸離也站直了身體。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該是我剛來您就發現了。”前腳問完,陸離隨後又自己給出了答案。

然後,她苦澀地,語調很是沉重地說:“姑姑,自您渡劫失敗後,我已經跟在帝君身邊做了六千年的判官了。”

晚嬙:“……”

竟有六千年了麼?

陸離:“能再見到您,我很高興。但帝君還在等我回去覆命,我得走了。”

“不多待會兒?”晚嬙問。

陸離是想多待會兒,但酆都大帝那邊可是放了話,讓她不要叨擾晚嬙。她若在人間逗留太久,終究不太妥當。

“待得空了,我再來尋您。”

這次,晚嬙沒有留陸離了。

她心裡很清楚,陸離會來不過是奉酆都大帝的命令列事。說起來,也是怪她草率了。當時只想著送那女G去冥界,都忘記靈符會暴露她……

陸離說,已經在酆都大帝身邊做了六千年的判官了。

如此……於她而言不過一瞬,於世人而言,卻是六千年的時差。

言輕這個小插曲過後,晚嬙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標準大床房。

拿了房卡一進門,她就發現這屋子有問題,此等陰氣聚集之處,必有‘髒東西’出沒。

但很遺憾,晚嬙環視了一圈兒,並未見到那‘髒東西’的蹤跡。

興許……是‘人家’沒有害人之心吧。

簡單收拾了下帶來的東西,晚嬙進了浴室。雖然有倒黴蛋兒的記憶,但晚嬙畢竟是個‘老東西’,對於現代化的這些裝置,那真真是滿滿當當的好奇哇。

她七搗鼓、八折騰。

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突然,一抹清脆空靈的笑聲在晚嬙的身後響起,是這房間裡的‘髒東西’。

晚嬙循聲望去,只見那是一個穿著民國時期的服飾,長相頗為驚豔的女G。

她笑起來,那真真是明媚動人,晚嬙一個女人看了都有幾分被震撼到。

女G意識到晚嬙竟然在看自己後,臉上的笑容直接就崩了。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晚嬙,支支吾吾好半晌才問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看得見我?”

晚嬙穿越過來之前,是隻差一步就成為神的存在。她的眼睛,可鑑這世間一切的善惡。

女G雖然是G,身負陰氣,但雙手未沾染任何人命或鮮血。

呵,都死了一百多年了,徘徊於此,卻從未害過人,真是罕見。

晚嬙對這女G來了興趣,手一揮,靈力卷著浴袍將自身裹了個嚴嚴實實。

接著,她抓住女G的手腕走出浴室,這才問女G,“你為何在此徘徊?”

女G畏懼晚嬙,聲音略急,“你……你是天師?你是來抓我的?”

“我沒那麼閒。”晚嬙說著又問女G,“你叫什麼名字?”

女G戰戰兢兢,“香蘭。”

晚嬙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再問,“人死後便該去地府入輪迴,你為何沒有去?”

香蘭也想去啊,可她去不了,她死後,自有意識起就只能在這個房間裡待著。

“我出不了那扇門。”香蘭指著房間的門說。

晚嬙疑惑地順著香蘭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門並無異常。

香蘭又說:“我曾經試過穿牆去隔壁房間,但總會被吸回來貼在門上。”

晚嬙情緒不明地點了點頭,走去房間的門邊上,盯著那門看了兩三秒後雙手結印,嘴裡唸唸有詞。

“急急如律令,破!”

瞬間,那門上的‘封印’散去,露出門本來的面目。

是門,卻又不是門。

簡而言之就是:有人用香蘭的屍身骨血和棺材做了一道聚財門,此時的香蘭雖然是G,但其實更像是靈,這道聚財門的門靈。

即便晚嬙助她離開這扇門的禁錮,去更遠的地方,她也永生永世都投不了胎了。

這等邪術,晚嬙還是頭一回見。

看來,她飛昇失敗後的‘六千年’裡,確實出了很多天賦卓絕的心術不正之輩!

晚嬙看向香蘭,“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香蘭想了想,茫然地搖頭,“不記得了。”

晚嬙抬手掐算了一番,道:“相逢即緣,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

香蘭剛想問晚嬙是不是能帶她離開這兒呢,晚嬙已經用靈力畫了一道符打在那扇門上。

隨著門劇烈的抖動起來,香蘭被吸了進去。

下一秒,那門由大變小飛到了晚嬙的手心裡頭,活脫脫一個‘門型玩具’。晚嬙隨手一揮,靈力所過之處,本來沒了門的地方出現了一扇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