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
兩個字一出,季霄的表情更痛苦了。
盧喻再忍不住,伸手攬腰將他圈進了懷裡,另一隻手揩著他的臉頰給他擦眼淚。
“可以了,以後再也不需要走開,對不起……”
大概是隻用一隻手實在擦不乾淨,他流得太快太洶湧,盧喻抬高了他的臉,吻去他另一邊臉頰的淚水。
“我保證,以後你可以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再也沒有人可以逼你離開……”
盧喻吻到嘴角的時候,季霄微扭了頭,瘋了一般去咬他的唇。
兩人頃刻間吻在一起,原本揩著臉頰的手也墊到了腦後。
不斷地深入,彷彿身後有人追殺他們一樣,瘋狂地在對方的口腔裡尋找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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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向來是表達愛意最直白最熱烈的方式,這套理論對久別重逢後的思念、委屈、傾訴欲同樣適用。
有太多話要說,但卻都不知從何說起。
卻又實在忍受不了那種將出未出的躊躇,最好的方式就是透過身體上的交融,去發洩,去表達,去試圖讓對方感受。
尤其是對原本就有過那般親密關係的雙方,重逢時根本等不到話語傾訴。
他們從客廳開始,到洗手間,到陽臺,到臥室,在瓷磚牆上,在落地窗前,在沙發,在床上……
甚至中途因為季霄幾近脫水,盧喻抱著他去廚房喝水,在那張平時幾乎沒有吃飯的桌子上…
6年未見,盧喻對他本來就有近乎偏執的侵佔欲,而季霄也一直纏著、勾著他。
沒完沒了。
……
直到最後兩人都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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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喻抱著他靠在沙發上。
季霄抱著他的脖子,和他交頸。
歇了好一會,盧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要將他扶起來,他的東西還沒拿出來。
季霄卻抱得、纏得更緊,同時猛搖頭。
“還要?”盧喻問他。
季霄又是搖頭。
沉默了片刻,盧喻又開口,這回是貼著臉頰哄的,“聽話,會難受。”
季霄的頭搖得更猛烈了。
他知道會難受,但他不想他哥就這麼離開他,好像只有這樣真實的接觸感,才能證明他是真的重新見到、重新抱到他哥了。
盧喻笑了笑,沒法,又讓他待了會,最後半哄半騙地在他耳邊唸了好久,季霄才同意他出去,並且抱到洗手間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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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親密的時候。
季霄全程任由盧喻擺弄,包括穿衣服也是。
這次還更難伺候,因為季霄一直要抱著盧喻,盧喻每次給自己穿袖子,就得先把他扒拉開,迅速穿上一邊袖子,季霄已經重新纏過來了,盧喻又得再次把他輕扒拉開……
如此反覆……
在沙發上花了將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好說歹說把兩人衣服都穿好了。
這回季霄可以安安心心窩在盧喻懷裡,曲著膝蓋側跪伏在他腿上,趴著胸膛,埋著頸窩,雙手緊緊環著腰。
盧喻也跟哄小孩一樣圈攬著他,一直輕輕拍著他的背和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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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頸窩裡又傳來哼哧哼哧的抽泣聲。
“怎麼了?”
季霄起了一點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
帶著哭腔說著,“我努力了,很努力很努力,我現在不用他們給我錢花,我自己就能賺很多,多到除了養活我自己,還能養活好幾個你,所以你現在要是破產了還是出了別的事,我都可以養你。但是你要是還碰到之前的那種事,他們鐵了心要搞你,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季霄停了停繼續抽泣著說,“那你呢?你有把那些壞人都搞定嗎?你現在還需要我爸的幫助嗎?你不能……你不能所有事都讓我來做,那不公平,你不能這麼欺負我,你也得……你也得努力才行。”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比我要做的複雜很多,也難很多,但是你本來就比我厲害、比我聰明,你……你多做一點……你多做一點……”
盧喻看不下去,重新將他攬回自己的頸窩,拇指揩著他不斷從眼眶中冒出來的淚水。
“應該的,我知道,我多做一點應該的。”盧喻邊說邊親著他的發頂。
“都搞定了,再也沒有壞人敢動我。你爸的幫助我也已經還清,以後再也不用他幫。甚至我還幫了他很多,多到他都開始心虛地問我‘我是不是要他還什麼’”
“那你要他還了嗎?”季霄靠著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讓他還了。”盧喻說。
“你讓他還什麼了?”季霄又問。
“我說把霄霄還給我。”
季霄一愣,隨即猛地扭頭悶進了他的肩窩,剛還是一抽一抽的嗚咽,終於演變成了嚎啕大哭,渾身止不住顫抖。
盧喻嘆了口氣,也不再執著於給他擦眼淚,安靜地攬著他。
是該好好哭一哭了,6年,這種天大的委屈,他最怕的是,他一回都沒像這樣發洩似地酣暢淋漓地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