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三點,亞美聯邦機場。

黑袍人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推著行李箱出了機場。

他在人來人往,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站了一會兒,似乎有些茫然的從黑袍下伸出手,抓了抓陽光。

手腕上,紅色的繩子上自然而然地垂下來三顆黑色的骰子。

黑袍人凝視了一會兒自己的手鍊,慢悠悠的垂眸看向行李箱,輕輕的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

那笑容有些沙啞的恐怖,帶著些毛骨悚然。

“明程宜……顧樂怡……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喃喃道,黑袍下的眉眼閃過陰鬱。

從誰開始好呢?

讓他想一想……

嗯,就從那個廢物開始吧。

他的眉眼舒展開,散發著絲絲愉悅,小指微微屈起,輕輕的敲著行李箱。

在此之前,他要先送顧軒延一份大禮。

*

亞美聯邦,聯合國總部大樓。

黑色的邁巴赫的車窗落下,靠在窗邊的男人腕帶舍利,瞳孔幽深不見底,鼻樑上新架的銀絲眼鏡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這是一個即使年過半百依舊風度翩翩,儒雅隨和的男人。

聯合國的秘書長握著他的手寒暄著,男人平靜溫和的回答,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狠辣與冷意。

“顧先生,這是鄙人送您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秘書長含笑,從助理的手上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了顧軒延。

“多謝。”顧軒延唇角浮起一絲笑,點了點頭,為表重視當即拆開來,血淋淋的食指扎著白色的蝴蝶結待在盒子裡。

他面色不變,秘書長卻是變了臉色:“這是什麼?我要送給顧先生的禮物怎麼變成……”

他厲聲質問一旁的助理,助理結結巴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無妨。或許是什麼人的惡作劇。”顧軒延攔住了他的質問,秘書長連連說著抱歉,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秘書長先生,時間很晚了,我還需要去趕飛機,那就先再見了。”

秘書長連連點頭,這件事就算揭了過去。

等到車窗搖上邁巴赫疾馳而去,再也看不見男人的身影,後座上的顧軒延忽地變了臉色。

“先生?”

坐在他身旁的於靳看見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出聲詢問道。

“這是程宜的手指。”顧軒延從手指下抽出一張花箋,龍飛鳳舞的黑色字型挑釁到極點。

顧軒延攥緊紙條,一字一句的從嘴裡蹦出來,於靳也變了臉色。

“打電話給那個蠢貨。”顧軒延抬了抬手,臉上再也不復之前的溫和,殺人的怒火爬滿他的臉龐。

電話打通,還沒等這邊出聲,女人驚訝又含情脈脈的聲音傳來。

“軒延?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女人的驚喜讓他感到厭煩,他冷漠的打斷了她未說出口的話:“程宜呢?”

童娜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心,但是顧軒延這樣連關心都沒有直接問女兒的事,她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所以童娜賭氣一樣的開口:“她在家休息呢,身體不舒服,我在公司。”

如果換個人這麼問,肯定會起疑心,但是顧軒延就真的以為程宜好好的待在家裡了。

畢竟,在他跟兒女關係沒破裂以前,就是顧州城二十多歲了,每天還和他與姝雪住在一塊。

明程宜才多大?還沒滿十八歲呢!

童娜這當媽的可能把女兒弄出去單獨住嗎?沒可能!

所以,顧軒延嘴上關心了幾句,立馬就掛了。

哦,你問他為什麼不給女兒打電話?

那當然是因為,沒有電話號碼啦!

明程宜討厭這個親爹,把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所以,黑袍人沒有等來顧軒延的質問,他又切了一點點給顧軒延送了過去。

顧軒延接收到新的禮物之後——

哪裡來的詐騙分子這麼猖狂?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