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豔藍的天空照射出愜意的日光，簾外吹來細微的風，窗臺邊的蟹爪蘭輕輕晃動腦袋，細小的碎影隨意地落在課桌上。
柳榆聞她如此大聲，面目上悄然慌了神，兀自朝門外看去。
還好無人。
“你先別激動，這又不是真的！”柳榆扯了扯林舒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門外的陳引清楚地聽到林舒的話，心頭不禁微微顫動。
他倒沒什麼顧慮的，只是怕誤了柳榆的名聲。
教室內的林舒微驚，單手不自覺捂住唇，慢慢坐下。
林舒無奈而言:“物理老師的想象力真是太豐富。”
“哎，關鍵物理老師還要把這件事告訴班主任。”柳榆輕嘆一聲。
“啊！那你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反正我現在已經是百口難辯了。”
說罷，柳榆沒有再言，只是埋頭吃飯，而一旁的林舒則是不停地在替她出謀劃策。
午自習上課，班裡的學生都已回到教室。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當事人和林舒之外，班裡沒有其他同學知道這件事。
起初，班裡許多同學都來和柳榆搭話，一是對她得第一表示祝賀，二是向她討教一些學習方法。
但沒過多久，柳榆就被班主任符生叫到了辦公室，陪同她的還有陳引。
毋庸置疑，物理老師已經向符生彙報了上午的事情。
辦公室裡，上午的場景再現。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主審官”變成了符生。
而兩人站在他面前，全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
可儘管如此，符生還是隻相信物理老師的指認。
“你們的事情，我已經向物理老師瞭解了大致情況。”符生坐在辦公椅上，內心沉重地倚在辦公桌旁。
辦公室裡只有稀少的老師，所以格外寂靜。
至於柳榆和陳引，兩人也並未多做解釋。
並不是預設，而是時機未到。
符生一語說罷，而後自顧自地拿起茶水杯，輕品一口。
他似乎在等兩人給他一個解釋。
但事與願違，兩人始終沉默未語。
符生放下水杯，語氣微頓，“關於早戀的事，我還是想當面聽你們解釋一下。”
他終於不再賣關子，直接一語道破關鍵。
陳引簡短道:“遲到是真，早戀是假。”
符生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心裡默思。
見班主任不做聲，柳榆趕忙開口:“物理老師的確誤會了我和陳引同學的關係，我們只是湊巧都遲到了，不存在早戀一說。”
符生不是個蠻橫無理的老師，對於他們措辭，也有在認真考慮。
但奈何午飯後，物理老師給他講述時過於聲情並茂，他不得不對兩位學生的話產生懷疑。
頃刻，符生躊躇一番後，又道:“高中生早戀行為一抓一大把，對於你們說的話我也不敢隨意相信，但總而言之，你們兩個都是班裡的好學生，儘量還是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
符生實在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柳榆和陳引既是學校成績的頂樑柱，又是他的得力干將，他雖然很想相信他們的言辭，但同時又覺得物理老師說的也有些可信度。
畢竟有種“錨定效應”，在無形之中完美闡述像柳榆和陳引這樣優秀的人能在一起的所有原因。
看得出班主任的躊躇，陳引突然想到什麼，直接開口說道:“查監控吧！”
雖然這個想法不是天衣無縫的，但目前能夠打消老師們懷疑念頭的辦法也只有這一個了。
“老師，既然您不相信我們的話，那隻好把監控調出來，用事實來證明真相了。”柳榆補充道。
符生恍然大悟，他居然忘掉了監控這一茬。
教室，室外，走廊……懷石一中處處都有監控，雖然也有一些死角，但離高一教學樓還是有些距離的。
“行吧，那現在就去吧。”符生欣然應下，起身便要走。
——
學校監控室內。
保安大叔正在仔細檢視當天上午的高一教學樓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影。
上午第一節物理課，只有學校百名榜，走廊等一些地方有兩人的身影。
這些地方的監控錄影很快調了出來。
影片中的內容很明顯，兩人除了一些普通對話，根本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待符生一一檢視後，他終於開口:“目前從監控錄影看來，你們兩個確實沒什麼早戀行為。”
可能是覺得誤會兩人，有些愧疚難耐，低眸沉思半晌後再次說道:“看來是我和物理老師錯怪你們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老師向你們道歉。”
柳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出言道:“沒事的老師，您不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好了。”
“嗯。”陳引依舊冷漠，隨意附和。
離開監控室後，符生向兩人許諾會將這件事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彙報給物理老師。
柳榆心裡終於變得踏實，離開辦公室的路上她還打趣道:“看來以後我們兩個還得避嫌了。”
而這件事對於陳引來說，他的內心從始至終都沒什麼波動。
這些事情好像正如他渺茫的幻想，只不過恍惚中化為泡影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