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有吃的嗎?”一道細小聲音吸引了老翁的注意,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位滿身泥濘的男子坐在樹蔭下,背靠樹幹,凌亂的頭髮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腰上彆著一把刀,刀柄被黑布纏繞,他身後的樹幹後面,有一匹馬在安靜地吃草。

“小夥子,打哪邊來的?你幹啥的?”老翁放下了後面拉著的木板車,充滿疑惑地提問道。

“老爺爺,有吃的嗎?”男子依舊用同樣的話語回覆老翁,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令人心生憐憫。

老翁見他沒搭話,只好從背上的行囊裡掏了一個大餅出來,遞給了男子,緊接著又追問道:“小夥子,聽你聲音挺年輕的,好端端的咋成這樣了。”

“老爺爺,現在發生什麼事,大家都一清二楚。”男子接過了餅,狼吞虎嚥了起來。

老翁瞬間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剛想追問的嘴巴馬上就閉了起來,但緊接著,老翁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你是哪一邊的?小夥子?”

男子聽到這個問題,明顯地愣了一下,不知道怎樣回答。也就在這時,男子突然乾咳起來,然後吐了一口血,這可給老翁嚇壞了,不過老翁也是隱約地瞥見刀柄處飾有黃金。

老翁見男子咳血,連忙過去想要攙扶,男子見老翁走來,右手趕忙放在刀柄上,隨後左手擺了擺,示意老翁走開,老翁見此,只好作罷,問道:“沒事吧?小夥子。”

“老爺爺,你有沒有藥之類的東西。”男子示意老翁不要靠近後又問道。

老翁隨即又在行囊裡翻找,男子的目光便從他身上轉移到不遠處的城鎮大門,幾名身著紫色盔甲計程車兵在盤問進城的人,進城的大路連線著許多小路,這裡是其中一條,不那麼引人注目的一條。

“我身未痊癒,這裡太危險了。”男子心裡想著,他撩起前額的頭髮,仔細觀察著那群士兵,英俊的臉龐再一次展現在空氣中,即使臉上沾滿泥土,清秀的面貌還是引起了老翁的注意。

“小夥子,我這裡就一點金瘡藥還有一些紗布,你將就著用著吧。”老翁從包裡翻出了一些藥品遞給了男子,男子接過藥品,嘴裡說著:“謝謝。”

男子扯開衣襟,身子下有多處淤青,他開始拿著藥擦拭著傷口,而老翁顯然也明白了男子大概的身份,不禁問道:“小夥子,青玉臺應該還有希望吧?”

男子聽見後又是一愣,皺了皺眉頭,隨後眼神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一定還有機會。”

男子一邊用藥品擦拭傷口,一邊仔細觀察著城門口計程車兵,他們不斷地盤查入城的人,有一位穿著較為華麗的肥胖人士被圍了起來,有一名士兵從他身上搜出了官符,銅鑄造的,很明顯是一名地方官員,大概是西軍區一座小城鎮的管理者。

看著官員被押送走,男子惡狠狠地盯著士兵。“青玉臺的統治,就在這幾天內土崩瓦解,真令人心寒,讓人憤怒。”男子心裡想著,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著自己的刀,那隱藏在黑布的遊隼刀柄。他是尹,南水王,南國之隼。身後的馬哼了幾聲,尹不免地回想起自己這兩天的逃亡。

自打金骨可汗那一開天闢地的一擊,擊打在焰隼上,天地彷彿開裂,意識瞬間沉入浩瀚的深淵中。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天,尹依舊難以忘記這無法磨滅的陰影。

他騎著搶來的馬,一路向西疾馳,幸好阻攔與追擊他的只有幾名蠻兵,哪怕身體遭到重大打擊,對付他們也是輕而易舉的。

在馬上輕鬆手刃了攔路的蠻兵後,尹一路暢通無阻地向西邊奔逃,其實這並不是他原本逃亡的方向,可惜當他被擊飛落地後,強烈的眩暈感湧上了腦海,在一陣廝殺中,慌忙登上一匹馬,再回頭,在黃昏下,身後的敵軍已經開始列陣,在別無他法下,他只好向敵軍較少的西邊逃離。

連續奔逃了一夜,而後在短暫的休息後,他又馬不停蹄地奔逃,他明白,敵軍真正的追兵已經在路上了,他要找個機會,迂迴到南邊,聯絡上青玉臺軍隊。

長途跋涉下,尹疲憊的身體難以為繼,到達這座毗鄰岱山的小城,在連線進城大路的小路上,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緊靠著樹幹,他想閉上眼睛睡覺,可空無的肚子與疼痛的身體不斷折磨著他。

他睜眼看著這片林子,陽光恰好地從穿透泛白的雲層,自空中揮灑下來,使青綠的草坪披上了金燦燦的薄紗,濃郁新鮮的空氣被他吸進肺裡,身體上的痛覺也不免退縮排面板下。

他望著城鎮,西軍區本來是青玉臺八大軍團的共同駐軍地,當今紛爭時下,在遼闊的疆域,軍團需要不斷地調整,不停地行軍轉移,來應付不斷出現的邊境危機。而西軍區的作用,一是為了給輪換的軍團一個統一休整的區域,二是青玉臺的軍備處,鑄造購買兵器甲冑,訓練新兵,也是青玉臺平常的軍隊策略中心。

而這次軍團輪換,因為御武帝國葬的緣故,第一軍團要參加國葬,而第七,第八軍團留守在了西軍區,第三軍團在國都青城戍衛,第二軍團與第四軍團輪換,西白虎去鎮守了北方,北玄武迴歸到了他們出生的北方,西邊兩個關口則由第五軍團負責,第六軍團守衛東膏處。

看著紫色盔甲計程車兵,尹明白,這座城鎮目前的掌控者是第七軍團,但以他現今的身體狀況,貿然進入城鎮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不僅會遭到不必要的盤問,甚至還會有不必要的戰鬥。

尹左手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右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叫住了正往木板車走去的老翁,問道:“你是這座城鎮的居民嗎,老爺爺?”

老翁回答道:“不是,我打東邊來趕集的。”

“沒有蠻兵來劫掠嗎?”

“那倒沒有,聽他們說蠻兵到了上黨郡就沒再往西邊入侵了。”

尹聽後開始思考起來,也計劃著下一步該玩哪邊去。尹檢視著目前自己還有的物品,兩錠銀子,一個宮廷香囊,一把斷刀,除此之外,別無二物。看到斷刀,尹不免苦笑起來,堂堂青玉臺百夫之冠,竟然被一擊打到屁滾尿流,顫顫巍巍地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想到之後的路途遙遠,尹想到了自己並沒有食物。剛剛好,老翁拍了拍尹的肩膀,尹回頭看去,老翁手裡抱著個大冬瓜說道:“咱老百姓,面對國家危難之際也做不出什麼貢獻,小夥子委屈你吃點咱的糟糠吧。”

尹聽後趕忙擺手示意不用,並說道:“老爺爺,無償的就算了,我可以買一點。”說完,拿出了銀子想放到老翁的手上,老翁不肯接受,二人互相推讓。

“這樣吧,老爺爺。”尹朝老翁說道:“我一錠銀子,買你行囊裡所有的乾糧與藥物,沒吃的你再去鎮裡買吃的,總行了吧。”

“一錠銀子可是好多的銅錢,買我這麼些乾糧,不妥。”老翁還在說話,尹就已經拉著他的手,把他的銀子放在了老翁手心上,並把老翁的行囊背在了身後。

“誒誒,小夥子,這還是不妥。”老翁還是謙讓不肯接受,後面又說道:“咱老百姓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咱還希望青玉臺能重整旗鼓呢。”

尹看老人不肯接受,有點摸不著頭緒,就在這時,他瞅見有一隊紫色盔甲的騎兵從城門口出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打算去巡邏。尹見此,也不和老翁互相推讓,把銀子一放,趕忙去樹後把馬拉出來,老翁還想拉著尹的手臂,沒拉到,尹已經上了馬,走到了路上。

“老爺爺,這樣吧,我在拿你一點水果。”尹騎著馬,看到了老翁木板車上的果蔬。老翁說道:

“小夥子,隨便拿,但這銀子咱真不能收。”說罷,便又想把銀子遞給尹。

尹看了看城鎮門口那隊騎兵已經陸續上了馬,意識到現在要馬上離開了,又看了看老翁那蒼老的面容,白花花的髮絲,塵頭垢面。

“老爺爺,咱青玉臺的希望,在南方。”尹昂著馬,向著老翁說道,順手拿了一個番茄。“記在銀子上!”說罷,騎馬疾馳而去。

“誒!小夥子。”老翁還想叫住尹,卻只能看著尹從目光中逐漸消逝。

老翁隨後整理著自己的木板車,不到一會後,一隊紫色盔甲騎兵經過。

尹在馬上,大口大口的吃著番茄,很甜,番茄的汁水流到手上,流到那滿是泥土與血跡的白衣上,好似新鮮的血液潑在了上面。

“流血就吃點血。”尹興奮地自言自語道,他的心境振奮了起來。

沿著小路一路疾馳,這條小路也是沿著山腳延伸,山不知道是什麼山,應該是岱山群系的一座小山。山上滿是櫸樹,槐樹,杉木,綠蔥蔥的樹冠像毯子一樣蓋在了山的一面,在陽光的照耀下全都染上了金燦燦的披風,葉子隨風擺動,光影隨之搖曳。枝繁葉茂的森林中時不時會有朴樹拔高而起,獨樹一幟,也不顯得突兀,倒像樹木的領導者,馬上要開始演講一般。半人高的野草雜草與灌木還有蕨類植物佔據了有光或沒光的地面,它們是各種小動物居住的完美家園,偶爾能看見棕黃色的土壤裸露出來,給這幅綠油油的油畫增添一絲暖色調。

自平原到山地這一地區裡,各種各樣的動物總是常見的,不僅有野豬,野狼,野雞等地上野生物種,天上也總有麻雀,燕子飛過,生機勃勃,萬物競發。

深吸了一大口新鮮的清新空氣,尹整個人煥然一新,這再平常不過的寧靜景色給予了他極大的鼓舞。

“青山肯願鋪我路,誰言斷臂如窮途?”尹心裡想著,策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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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是何人?來伏土鎮作甚?”

一身黑色玄甲,雙手持著兩柄戰戟的徐旻正與一名身高與他相近的人對峙著,對峙者身著紫色盔甲,頭戴獅子盔,手握五寸長刀,氣勢洶洶地站立於徐旻面前,二人面面相覷,雙眼互相瞪著對方。

“吾乃第七軍團坤靈猛犬的三番將陳朗,你是何人,敢隨意帶兵進犯我軍重鎮。”男子同徐旻吼道。

“小小番將,口氣不小,我乃第四軍團北玄武軍團統領,此次帶兵是要追殺敵將,你可別擋我的道。”徐旻向陳朗回應道。在說話的同時,身子繼續往前與陳朗相抗衡。

“哼,我可不知道北玄武軍團已經換了統領。”陳朗說道。

“我管你知不知道,滾開!”徐旻一邊說,一邊用肩膀頂開了陳朗,陳朗被突如其來的撞擊撞的不知所措,身體重新找到平衡後,惡狠狠地看著徐旻,但當他看到徐旻身後的黑甲騎兵裡有一些他熟悉的百夫們後,他便明白了眼前的男子的確是真正的北玄武統領。

徐旻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鎮門口,路旁士兵被其威壓嚇得不敢抬頭。

他率領著一眾黑甲騎兵,一大隊兵士站立在城鎮門口外,手持雙戟的他立於隊伍前方,高喊道:“北鐵王有令,誅殺南水王,爾等將士分隊前行,以天羅地網之勢將那賊將擒拿誅殺。”

眾將士齊聲高呼回應:“諾!”隨後各級將領開始劃分隊伍,商討計劃方案,分出好幾支隊伍,打算分頭行動。

陳思思同一眾百夫站在大隊伍的最右面,伸著懶腰打哈欠,身旁的李鐸用肩膀碰了碰她,並說:“朋友,認真點。”

陳思思滿不在意地說:“人一多辦事就不利索,上次誅殺就沒成功,某人還被砸了一棒子。”

一聽到巨人蠻兵對李鐸的奮力一擊,李鐸身體就止不住地發抖,拳頭握緊,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別跟我提那個傢伙!”李鐸吼道。

“得了吧,你兩當時就應該打一場,我還是想想如何第一個找到尹哥哥呢。”陳思思沒有在意李鐸的怒吼,又開始想著自己的事。

這時,徐旻向他們一行人走來,一邊走一邊把雙戟收到背上,待他走到百夫面前,他才開口說道:“北鐵王說我管不住你們,你們隨意行動。”說完拿出了一個袋子,裡面裝著許多玉龜符,“這是北鐵王特意下發的,有這個你們在西域內暢通無阻。”他又說道。

隨後開始分發玉龜符給眾百夫,在遞給最後一個人後,他環視著這些被世人稱為青玉臺武力精銳的人說道:“不管怎樣,如果你們有人危害到北鐵王的計劃,吾戟皆當格殺勿論。”眾百夫沒有回應。

隨後,徐旻帶著一小隊北玄武騎兵走進城內,走向陳朗的部隊。

此時的陳朗正盤問著一位老翁,陳朗左手抓著老翁的衣襟,把老翁提了起來,右手拿著一錠銀子,惡狠狠地向老翁問道:“說!這錠官銀你從哪來的?”

“大人,小人真的只是賣菜的時候有人遞給我的,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老翁驚恐地回答道。

“哼!此地小鎮,有此官銀者少之又少,必然是衣著華麗,容貌富貴者,怎會交予你手?”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只是一個賣菜的。”老翁不斷地搖著頭,驚恐的眼神透露著絕望。

“放開他吧。”徐旻從一旁走來,向著陳朗說道。

“大人,此人手握官銀,若不是勾結官府官員,也定是鼠竊狗盜之徒,捉拿下獄定罪乃秉公執法。”陳朗向徐旻說道。

“算了,我看他只是個賣菜的。”徐旻向前抓住陳朗的手,迫使他放下老翁,老翁雙腳落地後仍顫抖不止,嘴裡嚷嚷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大恩不言謝。”

“哼!”陳朗冷哼一聲,握著銀子的右手放進了自己的褲帶裡,徐旻瞥見了這一幕,腦海中頓時有了想法,他先向著老翁說道:“官員秉公辦事,多有冒犯,還望諒解。”說罷,徐旻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兩串銅錢,交予老翁手上,老翁還想推辭,徐旻已經面向了陳朗,身後的手擺了擺,幾個黑甲士兵就擋住了老翁。

“朋友,咱們商量個事。”徐旻向著陳朗說道。

“何事勞煩大人親自交涉?”陳朗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徐旻。

“這樣。”徐旻一邊說著,一邊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錠銀子。

“參加我們的誅殺,你成功誅殺賊將,這兩錠銀子都是你的。”徐旻說道。

看到錢財,陳朗兩眼放光,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任務。

“賊將有何特徵?待我三天取其首級。”陳朗自信地說道。

“不必好高騖遠,任務沒有期限,只不過誅殺賊將者非你不可,不然別說兩錠銀子,一枚銅錢你都沒有。”徐旻同陳朗說道。

“賊將兩個最顯著的特徵,白衣斷刀,此乃一眼便知之人。”

“好,我接受,馬上出發。”陳朗洋洋得意地說道。

“等會,我還沒問你是哪裡人?何時加入坤靈猛犬的?”

“回大人,小人誕於上黨郡,於前幾日被蒙德克大人舉薦為三番將。”陳朗笑嘻嘻地回答道,隨後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馬廄走去。

徐旻看著陳朗走遠,冷笑著把兩錠銀子放回口袋裡,旁邊將士不解,為何納此人進誅殺隊伍中,向徐旻詢問,徐旻同他們說道:

“此人初出茅廬便如此狂傲自大,目中無人,貪得無厭。既是新人,還從未了解過南水王。我料他定會死於南水王的刀下,這兩錠銀子,仍會待在我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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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好,能否借貴舍暫居一晚?”

“啊?我們沒有空的房間了。”

“不用房間,我睡地板······誒!咋就關門了。”

“你好,能否心生憐憫借貴舍於小生暫住一晚?”

“我們不認識。”

“老奶奶,能否讓我在屋簷下睡一覺,誒誒誒,別關門,我只要待在屋簷下就行了。”

老嫗充滿警惕地看著風塵僕僕的尹,更何況尹的腰上那把纏著布的像刀的物件,可當她看著尹那佈滿血跡與泥塵的白衣,凌亂的頭髮還是讓她年邁的心生出幾絲憐憫。

“進來吧。”老嫗無奈地搖搖頭,身體走向門的另一側,讓出了一條路。尹看著拄著柺杖,駝著背的老嫗,他很明顯能感知到老嫗的警惕,連忙安撫道:

“老奶奶,我不是惡徒,這樣吧,我只要晚上睡一覺,那我晚上再來吧。”

“行吧,那你晚上敲門,我來給你開門。”老嫗拄著柺杖,把門又關上了。

“呼。”尹長舒了一口氣,現在看來休息的地方有了,不能再在樹蔭那麼危險的地方休息了,尹心裡想著,重新騎上了馬,打算四處溜溜,觀察一下四周地勢情況,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正當尹騎著馬走了一小會,出了村鎮,走進了一片樹林,拐過了一個拐角後,迎面而來的是一片廣闊的綠地,四周皆是繁茂的櫸樹等各式各樣的林木,那生機勃勃的綠色中,一道紫色顯得格外的突兀。

那是身著紫色盔甲,獅子頭盔的陳朗,顯而易見,當尹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尹。

“白衣?斷刀?”陳朗用手撫摸著下巴,疑惑地看著尹,突然,他變得興奮起來,他知道,他找到了他的目標人物。

尹也明白,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大傷未愈的身體能否度過這突如其來的難關,尹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右手緊握著焰隼刀柄。

“拔刀怒吼馬蹄鳴,沖天曳光敵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