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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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漸暗。
兩人出現在一個木製結構的殿室中。
李明霖身穿青色袍衫而低敞衣襟;蔣一枚上身穿一件合體的淺藍色褂襦,下體雜裾雙裙。
這個殿室很寬敞,裝飾也比較精巧,雕花床榻、楠木桌案、精美的梳妝檯、竹雕屏風、各式椅凳,同時很多門窗都開啟著,傍晚的微風徐徐拂入,一盞盞的落地雕花燭臺,燭火隨風搖曳著,頗有些愜意的感覺。
這時,他們悄悄移步到了一個大窗榻子附近,看到一個髮髻灰白的男子背對著他們站立在大榻之上,他一身白色內襯衣袍,面對著那闊大的視窗,彷彿在凝望著什麼。
忽然,一個身著灰色提花長袍的中年女子走了過去,輕輕地撫住了他的肩頭:“王上,你應該好好休息。”
那王上慢慢地迴轉了身子,女子吃了一驚,他的右邊嘴角竟然殘留一絲血痕,她急忙打量他的全身,見他純白色的衣袍上也有點點紅色的斑駁血跡。
女子剛說出:“啊,血!”
王上便身子一頹,摔倒在榻上。
女子邊去扶她,邊拾起他足邊的血帕子,哭道:“王上,王上你這是怎麼啦?”
“糟糕,這老頭要玩兒完。”李明霖悄聲道。
“這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吐上血啦?真急人,這是哪裡的角色啊?”蔣一枚著急道。
這時那王上開口說話了,李明霖拉住蔣一枚的胳膊,抑制住她想要邁出去的衝動:“看來還沒那麼快,再聽聽,看他說什麼。”
“我一世征戰,沒想到現在連站著都這麼難。”王上嘆息道。
“王上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
“沒用,今天恐怕過不去了。”
兩人悲慼的說著,女子將王上攙扶到了帷幕低垂的臥榻上坐下。
“我剛才站在那裡想了很多很多,關於我們大盛的未來。”王上喘了口氣,慢慢說道,“王位的繼承我想給我們的兒子九王子蕭承煦。”
“可是臣妾認為他年紀尚小,又無軍功在身。”那女子有些無措道。
“蕭承煦,這不是《長安諾》嗎?”蔣一枚悄聲說。
“對,是開頭大盛王駕崩的場景,這老頭有那麼多兒子,偏偏九兒子最像他,他就想把王位留給九兒子,可是他沒想到這樣一來,造成了他九兒子一生的痛苦。”李明霖說,“不行,既然遇到了,咱們可得管上一管,不能讓他糊里糊塗地把自己兒子給害了。”
只聽那王妃說:“可臣妾一直以為王上心裡屬意的是三殿下。”
“你說的是承睿,我的確是想過他的,程睿這孩子跟我征戰沙場,戰功赫赫,要是論才能,無人能出其右啊。可是他要改革法制,我就不能支援他,因為結果只有兩個,大成或者大敗。可是愛妃呀,大盛可賭不起呀。”王上握著王妃的手,掏心掏肺地說著,那王妃淚眼汪汪地看著她,知道這是他臨終的遺言。
這時,一身藍色繡花錦袍的蕭承煦拉著一個漂亮的女子快步走了進來,兩人走到臥榻前納頭就拜。
榻上的王上和王妃又驚又喜。
王上高興地問道:“承煦,你不是陪著你三哥到雍臨去了嗎?怎麼也不見通報,就忽然趕到這裡來了?”
王妃也擦了擦眼淚,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又有些驚訝地打量他身邊的陌生女子。
蕭承煦對他們說:“父王、母妃,兒臣此次去雍臨,結識了公主賀蘭茗玉,兒臣在草原上見她騎在馬上,手中拿著一隻大紅花,後面有好多人騎馬在追,便也湊趣兒去追趕,不想搶到了紅花。”
王上和王妃聽了相視一笑,王妃道:“你這孩子無禮,這是雍臨的習俗,搶了姑娘的紅花就得娶人家過門,你當做兒戲了。”
聽了這話,蕭承煦忙跪在地上:“父王,母妃,孩兒沒有當做兒戲,此次回來,孩兒帶著茗玉公主來見你們,就是想請父王和母妃做主,替孩兒向雍臨王提親,孩兒要娶她。”
王上看看眼前的身姿窈窕,面如嬌花的公主,心下歡喜,他看向王妃,此時王妃早已拉起茗玉的手,笑意盈盈地說:“聽聞雍臨領主有一個公主,天生聰慧,算命先生說將來必定會母儀天下,這說的可就是你吧?”
茗玉點點頭:“王妃過譽了,我父王的確給我算過命,不過那只是江湖術士隨口一說,不能去全信的。”
聽了此話,王上本來行將就木的身子忽然如沐春風,他說:“愛妃呀,我看這真是一樁好姻緣,承睿的妃子便是雍臨的公主賀蘭雲琪,如果咱們承煦再娶了荷蘭茗玉,那咱們和雍臨豈不是親上加親了嗎?”
王妃也很高興地點點頭,隨即她又關心道:“王上,哎呀,你看咱們兩個高興的,差點兒都忘了你的身子不好,需要休息,勞你說了這麼多話。”
蕭承煦聽了此話,忙問道:“父王,你身子感覺不好嗎?”
王妃回答:“剛剛吐了血,我剛才好不揪心,誰知你就和茗玉公主過來了,我們一高興,倒是忘了你父王身上不大好了。”
蕭承煦忙從懷裡掏出一個丸藥來:“父王,正巧,這次隨著三哥去雍臨,在那裡碰到了一個名醫,是專門治療內傷的,我將父王以前曾經中過毒箭之事跟他講了,他了解了詳細情況之後,特地為您研製了此藥,說是一丸見效,可以保您活到古稀之年全無問題。”
王上和王妃聽了他的話萬分驚喜,王妃連忙取過藥丸,遞給王上看。
王上將藥丸拿在手中,細細打量:“續命丹!這個名字起得好,正應了本王眼下的身體狀況,本王今日起床就覺得陽氣將盡,命不久矣,現下里就得了這個續命丹,看來本王命不該絕呀。”
說完,他就喚過丫鬟取水服藥,藥進了肚裡不到一刻鐘,他的面色馬上從淡金色變成有了血色,眼睛也有了神采。
他試著起身活動活動拳腳,哈哈笑道:“好一個續命丹,自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已經流遍了周身,現在我感覺精力充沛,還能上場征戰幾年。”
幾個人聽了分外驚喜,都跪下祝賀:“恭喜王上龍體康復!”
王上讓他們趕快起來,他拈著鬍鬚道:“愛妃,你可是立了大功,給本王生下這麼好的王兒,前次本王中毒箭,也是承煦不顧個人安危,前去西齊盜得了解藥。”
蕭承煦忙道:“父王,孩兒不敢貪功為己有,上次孩兒去西齊時就是碰到了替姐姐賀蘭綰音前去和親的茗玉公主,是得了茗玉公主出謀劃策,才盜得了解藥。”
“哦,還有此事?那茗玉公主既是替姐姐和親……”王妃有些疑惑不解。
茗玉忙解釋道:“王上,王妃,此事是這樣的,我那姐姐賀蘭綰音一向性子柔弱,因為西齊大世子司徒昆性子暴烈,不願前去西齊和親,我就決定替她前去,略施計謀讓那個司徒昆主動提出退親。”
“哦,是聽聞有此事,原來司徒昆退親雍臨,是這個原因啊。”王上和王妃恍然大悟。
“這事兒的計謀也還是承煦替我出的,當初我只想到用筆在臉上畫麻子,承煦告訴我有一種叫貓兒眼的野草,塗在臉上就會起紅紅的疹子,果然就騙過了西齊的醫生和司徒昆。”茗玉說。
“哈,你們兩個……”王上和王妃看著眼前這兩個搗蛋鬼,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王上此時又想起剛才的話頭:“承煦啊,剛才你沒來的時候,為父我正和你母妃交代後事,當時我是想要是我活不過今天,以後的大盛就交給你來繼承。”
蕭承煦馬上跪倒在地:“父王,請收回成命,而且請以後也不要再提這樣的話。一來,父王您服用了續命丹,您的千秋還有很長,大盛的強盛以後還要靠父王您自己。二來,孩兒按照齒序只排在第九位,論才學,能力,功績,威望,孩兒如何能比得過三哥?
三來,孩兒自懂事起所有文武長進都賴三哥悉心教導,孩兒絕不敢僭越。四來,三哥和孩兒之間兄弟情深,孩兒知道三哥定能勝任王位,不希望兄弟之間有任何的齟齬。所以,希望父王能夠成全三哥未來繼承王位,也成全了孩兒一片赤誠之心。”
茗玉也隨即跪倒在地:“請王上成全承煦的一片苦心。”
“啊,承煦啊,真是個好孩子,說你心地善良,我真是沒有看錯。可是,那茗玉既然母儀天下,那你們……”王上有些猶豫。
“嗨,江湖術士之言只為一餐之食而矣,豈能以此做定論,父王為征戰沙場的大英雄,那一場勝戰靠的不是運籌帷幄,深謀遠慮,如果靠術士之言就能取勝,父王一生辛勞豈不成了笑談?”蕭承煦勸說道。
王妃也進言道:“是啊,王上,承煦說得有道理,剛才臣妾心中就尤自打鼓,認為此舉不妥,會置我們母子於危險境地啊,王上。”
“也好,”王上舒了一口氣道,“那咱就當今天的話沒有說過,全忘了吧。”
“多謝王上!王上聖明!”幾個人也都放下心來。
有談嘮了一陣子閒話,蕭承煦和賀蘭茗玉便起身告退,說是沒有通知三哥和雍臨那邊的人,兩個人是偷著跑出來的,這就要趕緊回去。
王上和王妃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叮囑他們注意安全,便放他們走了。
兩人走出了殿室,就完成了變身,卻不走遠。
李明霖牽著蔣一枚道:“等會兒,再看看好玩兒的。”
“什麼好玩兒的?”蔣一枚好奇地問。
“你忘了?那三王子蕭承睿接到了他們那個團伙的密信,說是王上病危,他現在正急三火四地往回趕呢,他那幾個兄弟恐怕別人繼承王位,催他催得緊呢。”李明霖說道。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那蕭承睿和其他兩個王子果然快馬加鞭地趕到了。
他們在殿室外等候通傳,不一會兒便得了王上之令,讓他們進去回話。
李明霖和蔣一枚在室外的門板縫裡偷聽。
只聽王上問:“承睿,本王派你去雍臨,此事辦理得如何了?為何不聽本王命令私自跑到行宮?”
“父王,兒臣此次事情辦得順利,所以特地趕過來複命。雍臨領主同意與我們大盛結盟。庸臨地處大盛和西齊中間,南鄰大梁,易守難攻,境內有銅礦資源,盛產優良戰馬,此後咱們大盛和雍臨合力攻打西齊,已如探囊取物。”這個說話的定然是蕭承睿,聽他的聲音有些中氣不足,顯然他看到王上精神矍鑠,與密報差距甚大,心中頗為疑惑。
“好!承睿,這算你戰功一件,為父給你記下了。那麼承耀和承泰,你們兩個是為何而來呀?”王上問道。
那兩個王子回答:“父王,兒臣見父王前幾日身子不大好,聽聞別院這裡的溫泉能調理父王的病,兒臣很是高興。只是這多日不見,所以趕過來看看,不知父王還有什麼需要兒臣辦的,也算兒臣進份兒孝心。”
兩人回答得吞吞吐吐,小心翼翼。
王上哈哈大笑說:“好,難得你們有這份兒心,如果願意,就在這裡玩兩天,本王這幾日果然神清氣爽,精力百倍,想是這溫泉有奇效。”
幾個人不由得答應了下來,便告辭出來。
李明霖和蔣一枚趕快藏身到門板後面,聽到他們三人邊走邊小聲嘀咕:“這怪了事兒了,傳話之人歷來辦事妥帖,今天怎麼如此……”
兩人相視一笑。
蔣一枚道:“這下可好了,王上不死,蕭承煦的母妃也不會被這三人逼著上吊了,王位也不會被蕭承睿奪了去,賀蘭茗玉也不會嫁給蕭承睿了,蕭承煦也不用一輩子壓抑痛苦了,這就形成了一個完好的閉環。”
李明霖說:“可不是嗎,只要蕭承煦能夠順利娶到茗玉公主,這劇就是一部甜劇,否則要多虐有多虐,主要是虐男主啊,虐得是千瘡百孔。”
“可不是嗎?看著蕭承煦被暗害受傷,回來就趕上茗玉被迫嫁給蕭承睿,兩人在第二天新嫂子給兄弟敬茶時相見,那真叫一個不執手,只能相看淚眼。當時蕭承煦都吐血了。”蔣一枚叨咕道。
“好了,這回萬事大吉,續命丹功不可沒。”李明霖說道。
“哦,對了,咱們還有幾顆還魂草,幾顆續命丹?”蔣一枚忽然想起來,問道。
“這個,還魂草《法網柔情》給汪熾華一顆,《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給孩子吃了一顆,如今只剩一顆還魂草了。續命丹嘛今天用了一顆給王上……”李明霖費勁巴力地想著。
“還給黛玉服用過一顆。”蔣一枚提醒道。
“哦,對了,那就是還魂草和續命丹都各剩一顆了。”李明霖乾巴巴道。
“現在是過了48個場景了,OVER了四次,《過把癮就死》、《步步驚心》、《邊城》、《子夜》,咱們可得小心了,還有12個場景沒完成呢,也不知道是什麼劇情。”蔣一枚細算道。
“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並肩作戰這麼久了,還沒信心通關嗎?”李明霖信心十足。
“信心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蔣一枚忽然想到這麼一句順嘴的話。
“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對嗎?”李明霖介面道,“魯迅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