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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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千百隻烏鴉在空中飛鳴來去。
兩人出現在一個破舊的寺廟外,只見廟旁石碑上刻著三個字“鐵槍廟”。
李明霖身穿一件小提花的青羅直綴;蔣一枚上身繡花褙子,下身軟羅長裙。
兩人聽到寺廟語音不斷,彷彿裡面有不少人,那就是這個場景相關的各個角色了,兩人對視一眼,攜手向廟裡走去。
這廟裡空間還算大,中間是一個高大的持有鐵槍的神像,久無人居,隱隱聞著有一股鴉糞塵土之氣,不過彷彿剛剛有人打掃過,各處倒還算過得去眼。
廟裡的人大約有十好幾個,看起來都像是練武之人的裝束。因為有人手中持有火折,兼有月光從寺廟的窗子和門口斜射進來,每個人的面目倒也約略能看得清楚。
大家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一個身穿軟羅輕紗的年輕女子身上,無人注意到有人進來。只見那個女子長髮披肩,頭髮上束了條金帶,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那女子此刻正說:“只聽那男的說,我殺了歐陽克之事,若是傳揚出去,那還了得。那女的說,大丈夫敢作敢為,你既害怕,昨日就不該殺他,他叔父雖然厲害,咱們遠走高飛,他也未必能夠找得到。”
“《射鵰英雄傳》!”兩人的手互相握緊了,蔣一枚低聲道:“這就是黃蓉了,的確伶牙俐齒,嬌媚靈動。”
“鐵槍廟,歐陽克已經被殺死了,那麼這場景別不是楊康要死了吧。”李明霖皺著眉頭說。
蔣一枚開始逐個人觀察,看看哪一位長得像是貴公子的樣子,很快她發現一個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正從人群裡慢慢走出來,向黃蓉背後那方向走過去,
這男子一身錦袍,服飾極是華貴,不過他的面部表情看起來頗為緊張和陰沉。
蔣一枚心中一動,忙放鬆了李明霖的手,也向那男子的方向走去。李明霖一愣神,忙邁開步子跟上。
只見這時,黃蓉身邊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說道:“這女子說的不錯,那男子又怎麼說?”
李明霖見他高鼻深目,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銳,語聲鏗鏗似金屬之音,心想這必是歐陽鋒了。
此刻黃蓉回答道:“那男的說,妹子,我心中另有一個計較。他叔父五功蓋世,我是想拜他為師。我早有此意,只是他門中向來有個規矩,代代都是一脈單傳。此人一死,他叔父就能收我啦。”
此刻她的語音語調,明顯學的是一個男子,歐陽鋒聽了嘿嘿冷笑,便回頭尋找著什麼。
只聽啪的一聲響,緊接著“哎呦”一聲女子的痛叫傳來。
眾人驚異之中,看到一個容顏娟好的女子倒在地上,她將黃蓉推閃到了一邊,這個女子剛才還未出現在廟中。
而那俊美的貴公子看清楚女子的臉之後,馬上撲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念慈,你怎麼樣?”
這時一個王爺打扮的中年男子疾步上前:“康兒,怎麼啦,這個姑娘你認得?”
楊康抬起臉來,看看自己的右手,剛才就是他見黃蓉說出了自己殺死歐陽克的實情,一時想要殺人滅口,想用“九陰白骨爪”抓她斃命,沒想到穆念慈斜刺裡衝出來,推走了黃蓉,自己這白骨爪生生落在了她背上。
他後悔不迭,看看完顏洪烈:“父王,這是……”
完顏洪烈看著楊康臉上的表情,以及他看著這姑娘的眼神,自然明白了這個姑娘對兒子來說非常重要。
此時大家都不明白這一剎那之間都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這個姑娘就受了傷。
黃蓉眼珠一動,微微含笑道:“楊康,你這可真是機關算盡,剛才你分明是想要殺我滅口,可是沒想到穆姐姐不想讓你再做孽,將我推開了,你這一掌打到了穆姐姐身上,我說得對不對?”
聽了這話,眾人才恍然大悟。
歐陽鋒冷笑兩聲,慢慢踱步至楊康身邊,舉起手來,向著楊康的頭就要劈下去。不過,他的手瞬間被另一個有力的手臂攔住,他抬頭一看,不禁驚愕:“嗯,一燈大師?”
眾人也都不禁竊竊私語,這樣傳聞於江湖的大人物出場,怎麼一直沒有人發現。
只見來人身穿粗布僧袍,慈眉善目,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眉宇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華貴的神色,正是千年不問世事的一燈大師。
“老衲這廂有禮了,歐陽兄,你一屆宗師,暗裡對小輩們使用這神駝雪山掌,恐怕為人所不齒吧。”一燈大師雙目炯炯地看著歐陽鋒。
“一燈,咱們多年不見,井水不犯河水,這小子假仁假義,殺了我的侄兒,我豈能不為我的侄兒報仇?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歐陽鋒冷冷地看著他。
這時,完顏洪烈走到歐陽鋒的面前,突然雙膝跪地:“歐陽先生,求你饒了小兒一命,小王永感大德。”
歐陽鋒看著他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兒子的性命是命,我侄兒的性命就不是命嗎?”
完顏洪烈臉上焦急之色盡顯:“康兒非我所生,但是我一直視同親生子,如果歐陽先生肯饒過小兒的性命,我們大金國能為先生做到的事情,先生儘管說。”
歐陽鋒詫異地盯著他那張帶有貴氣的臉,說道:“這世上的事情真是奇怪,這楊康是漢人,是楊鐵心和包惜弱所生,跟你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你堂堂一個金國六王爺,居然為他下跪。”
此刻,楊康抱起了穆念慈,彷彿身邊這些人說的話都與他無關似的,竟抬腿就向門口走去。
歐陽鋒片刻之間有些遲疑,他想要跟上去,完顏洪烈卻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袍襟,不住地求饒。
一燈法師也站在那裡對他冷眼相對,只等他一出手,就立即阻止。
一燈法師單手立掌在胸前唸了聲彌陀佛道:“歐陽兄,人死如燈滅,萬事俱空,你既孤身一人無人照拂,倒不如就收了楊康為義子,讓他為你養老送終。”
完顏洪烈馬上高興道:“對對,這位大師說得很好,歐陽先生,小兒頑劣,性子乖張,做下了錯事,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咱們還是往好的方向看,以後只要歐陽先生點頭,康兒就是你的兒子。”
歐陽鋒知道,多年前,全真教的王重陽用“先天功”交換了一燈法師的“一陽指”,就是要讓一燈法師成為天下唯一一個能夠剋制他歐陽鋒的人。
面對這種場面,他不禁嘆了一口氣,道:“今日暫且將楊康的頭顱寄放在他脖頸之上,待我高興了,再來取也不遲。”
完顏洪烈馬上起身致謝,並向手下的家將武師喝道:“還不快跟上小王爺?”
幾個人出了廟門,一燈大師也跟上,對完顏洪烈道:“王爺,老衲略通醫術,願隨王爺回府,替小王爺抱著的那位姑娘治傷。”
完顏洪烈見他氣度不凡,剛才歐陽鋒都懼他三分,高興道:“那再好不過,大師請上車。”
一行人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眾家將前呼後擁,很快就上了大路,回了王府。
楊康進了王府,急匆匆將穆念慈抱進了自己的寢殿,一燈大師也緊緊跟隨,其餘人等都各自散了。
穆念慈這次的確傷的不輕,楊康也很清楚自己那一掌是想要置黃蓉於死地的,所以他看著咬牙哼叫的穆念慈,不禁憂心如焚。
一燈大師說:“小王爺,這個姑娘的傷老衲或許還治得,請讓老衲先看看。”
楊康想要幫忙掀開穆念慈的衣襟,檢視後背的傷勢,一燈大師說:“這個無妨,老衲不需要看傷痕,只需要知道中的是九陰白骨爪就好。”
楊康面色一凜:“大師真乃神人,是我誤傷了穆姑娘。”
一燈大師點點頭,看著穆念慈額頭細密的汗珠,掏出絹帕來為她細細擦拭,眼神中流露出不捨。
楊康看他的神色,不禁問道:“大師可認得穆姑娘?”
一燈大師定了定神道:“出家之人慈悲為懷。”
然後他從粗布僧袍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三種口服藥,讓楊康吩咐下人取了水給穆念慈送服下去。
楊康覺得奇怪:“大師,這些藥怎麼奇奇怪怪,跟我們平日裡用的完全不同啊。”
一燈大師點點頭:“這藥是我隱居山間多年研製出來的,治療內傷效果奇好,你就放心吧。”
然後,他又思忖了一下,伸出手指為穆念慈號了號脈,微微點頭,對楊康說:“這個姑娘已經身懷有孕了。”
楊康聽聞大吃一驚,他坐在床邊,握住穆念慈的手,陷入了沉思。
一燈大師見他如此,便默默地退出了寢殿。
一個時辰之後,穆念慈悠悠醒轉過來。
她看到楊康雙目滿含柔情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安地問:“阿康,你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楊康的俊臉上滿是光彩:“你懷孕了,知道嗎?”
穆念慈一驚,稍一思忖,問道:“這是哪裡話?”
“你方才受了傷,恰好碰到了一燈法師給你療傷,他給你號了脈,說你身懷有孕,這決計假不了,況且兩個月前我們在鐵掌山上……”楊康說道此處停住了,只用一雙眼眸凝視著她。
“啊,鐵掌山上,”穆念慈在腦海裡拼命回想,這楊康與穆念慈後來生有一個兒子叫楊過,兩人雖然未曾正式成親,可是雙方有情,那麼兩人在鐵掌山上……
她想到此處,不禁微微含了羞:“看來這是真的,那麼阿康你能不能離開王府,跟我走呢?”
楊康眼中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去,他的眼神躲避開去:“妹子,你知道,我離開王府就什麼都不是,你不記得嗎我曾經為了父母的死離開過王府,可是到頭來怎麼樣呢?窮困潦倒、被金人欺凌,苟且偷生。完顏洪烈雖然不是我的親爹,但是他養育了我十多年,對我視同己出,我就是不奔著榮華富貴,我想要一個真心愛我的長輩,難道不該留在他的身邊嗎?”
穆念慈的腦子飛快地旋轉,的確按照這個人物角色的設定,她應該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站在宋人的角度反對金人,站在窮苦老百姓的角度,反對認賊作父,貪圖權勢,可是楊康是從小長在王府,一直被當做是小王爺的金枝玉葉,當他得知自己的身世那一刻,他該是多麼的崩潰。
她握住了楊康的手,想要安慰他幾句,不過後者忽然想調轉話題:“對了,我光顧著高興了,還沒問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鐵槍廟裡,又怎麼會突然去推開黃蓉,讓自己受傷?”
她一愣,眨眨眼道:“沒什麼的,就是路過,看看裡面熱鬧得很,結果發現你又做錯事了,不過是想要幫你補救。你殺死了歐陽克,歐陽鋒就成了你的仇人,現在你又要害死黃蓉,那黃老邪豈會善罷甘休,你可有幾條命,敢做下這麼多的惡事。”
楊康聽她一說,馬上陪笑道:“那歐陽克不過是自己找死,如果不是他想要輕薄你,我怎麼會下手殺他。至於黃蓉那丫頭說什麼我想要拜歐陽鋒為師的話,那都是後話,當時我可萬沒有想那麼多。”
穆念慈聽了此話,頓覺此人的確對自己頗有深情,不禁紅了眼眶。
楊康的神色又恢復了深情款款,他看著她娟秀的面孔,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妹子,你別走了,留下來吧,我知道你不想作什麼王妃,可是我離不開你,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就算是為了我,為了咱們的孩子,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可好?”
看著這個丰神俊朗的男子,這樣低聲哀求的聲色,穆念慈簡直要不顧一切地答應下來,可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穆念慈啊。
她只是對著他宛然一笑,既不點頭,也未搖頭。
楊康在她的笑靨裡彷彿呆住了一樣,就要低下頭來吻她。
穆念慈忽地驚醒,忙別過頭去:“阿康啊,今天不要。”
楊康呆了一呆,剋制著說:“我知道了,你現下里身上有傷,我只是一時忘情而矣。”
穆念慈道:“我有句重要的話要告訴你,你定要記牢。兩浙西路,將到長興那一帶,是太湖南岸豐腴之地,那裡有一片樹林,林中有家破屋子,如果將來你找不到我,就去那裡,我會帶著孩子在那裡捕獵採果為生。”
楊康聽了此話急道:“這麼說你還是要走?妹子,你好狠的心!”他的臉色轉白,眼中隱隱有怒火。
穆念慈嘆了口氣:“你別急,我只是先把這個地方告訴你,我並沒有說馬上就走,我這樣傷著,怎麼走得出去呢。”
這時,楊康的腦筋轉念一想,她既告訴我這個地方,顯見得是希望我去找她,那就說明她想要見我,不禁鬆了口氣,道:“我一時想差了,真怕你離我而去,再也見不到你了。”
如此,兩人講著綿綿情話,楊康衣不解帶,靠在床邊的軟椅子上陪著她,直到第二天,他才覺得睏倦了,見穆念慈彷彿睡著了,他也放心地半靠著床榻睡了過去……
待到穆念慈踮著腳悄悄走出寢殿,才發現一燈法師在外面焦急地踱著步子,不住地向裡面觀望著。
她緊走幾步,拉過他的手,就向王府外面走去。
好在時間尚早,王府裡只有些下人在忙碌著,沒有人特意關注他們。
待出了王府,兩人立即完成了變身,信步沿著街道向前走。
“怎麼知道是我?這回我可是急中生智變成的一燈法師。”李明霖問道。
“這一燈法師本不在這個場景中,又這麼關心我的病情,還跟到王府給我治病,不是你還是有誰呢?”蔣一枚想當然地說。
“還說呢,當時多危險,楊康那九陰白骨爪要是抓到了你的腦袋,你恐怕當時就斃命了,你這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啊。”李明霖搖頭道。
“哈,現在不是沒事兒麼,事出緊急,要是我不出頭,那黃蓉的軟蝟甲上有毒,楊康一掌打上,豈不是活不過昨夜了?”
李明霖臉色微悵道:“還說呢,為了救他,受了傷,我在外面等了一夜,也不見你出來,那小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最善於甜言蜜語,你別不是被他迷住了吧?”
蔣一枚看看他的臉色,笑道:“我,被他迷住,那不可能,這麼多天來,我都見了多少帥哥、美男了,我的免疫力很強的。”
她本來還想要告訴他自己躲開了楊康的親吻,為順利透過此關又做了貢獻,可是看他那酸溜溜的樣子,趕緊把這話嚥進肚子裡。
“唉,你說,這個楊康如果死不了,他跟穆念慈是不是真的可以相守到老?”她轉化了話題。
“這個不好說,不過雖然希望楊過是個父母雙全的孩子,但是從心理學角度講,他能愛上比他大五歲的小龍女,也是因為缺少父母關愛。所以你看如果楊康和穆念慈相守到老,那麼楊過和小龍女的緣分……”李明霖剝繭抽絲地說。
“哦,這一層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