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
50天穿越劇情追到你 素色彩衣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白天,日光淺淡。
兩人出現在一片面積不大的樹林中。
李明霖身著藏青色長袍,外罩緞面馬甲;蔣一枚穿一件素雅的絲絨緞面旗袍。
樹林南面是條青磚石的大街,街上停著一輛軍用卡車。這條街直接通向遠處的一群古樸的滬式建築,樹林北面即是林子的深處,有人影晃動,流水潺潺。
兩人循著人影向裡面走去,不覺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林子裡是一小隊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日本兵,另有兩男一女站在士兵這邊,是日常打扮。其中一個男子像是個頭目,他長得也似日本人,身著白襯衫,反揹著雙手,手中拿著一支手槍。剩下的一對男女很年輕,長相有相似之處,倒像是中國人。
這些日本兵的槍口齊齊地對著對面的一個倚在樹上的中國人,那是一個渾身傷痕的男子,他彷彿受了很多折磨,破舊的襯衫上尤是乾涸的血跡。
那受傷的男子看向對面年輕男女的眼神充滿了溫情和留戀。而這對年輕男女悲哀地望著他,彷彿異常的不捨。
這時,那日本頭目將手中的槍遞給了身邊的年輕男子,微笑著說:“你來執行。用這把國軍用的手槍,來殺死這名共產黨。”
這男子勉力地笑了一下,旁邊年輕女子死死地盯著他看,彷彿他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年輕男子緩緩地開啟了保險,好像很漫不經心似的,提著手槍向受傷的共產黨員走了過去。
他渾身有些發顫,腿好像很軟,不知道的人以為是殺人這件事情讓他恐懼。
而對面那個男子看著他的眼神非常複雜,只是裡面沒有恨,沒有恐懼,好像有的是無奈、痛苦和憐惜。
當兩個人離得近一些的時候,蔣一枚忽然發現他們的長相也有相似之處,好像是親哥倆的樣子。
她的耳邊傳來了李明霖的低語:“《驚蟄》,共產黨員錢時英,原名陳河,拿槍的是他弟弟陳山,觀看的是他們的妹妹陳夏,那頭目是日軍尚公館特務科長。”
“一會兒要死的人是錢時英?”蔣一枚問道。
“對,被日本兵的刺刀扎死的。”李明霖說,“不過,現在咱們得救他。”
就在這個時候,錢時英望著荒木惟,突然說:“等一下。”
荒木惟面露微笑,走到他的身邊:“如果你是識時務者,那還來得及。”
錢時英的右手忽然多出一片刮鬍子用的刀片,他的手弧度很大地一揮,向荒木惟的脖子上劃去,但是他的腿明顯受過傷,顫了一下,他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荒木惟在同一瞬間避開了凌厲的刀片,他迅速地才住了錢時英的手腕,奪下那張刀片,向錢時英的手揮去。
這時,他的手被後面一個有力的手臂握住,他回頭一看,不覺揚了一下眉:“麻田長官,唐曼晴小姐。”
他心中疑惑,起身寒暄道:“兩位來到我這刑場,不知有何見教?”
站在他對面的正是憲兵本部特高課麻田長官,此人下面有憲佐隊、密探隊和翻譯隊,上海灘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而他身邊的身穿金絲滾邊絲絨旗袍的妖嬈女子正是米高梅當紅交際花唐曼晴,此人與錢時英交情匪淺。
荒木惟覺得事情有些難纏,一雙眼睛看看麻田,看看唐曼晴,心情起伏不定。
“荒木君,看到唐小姐,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為了錢時英而來。”他伸手從荒木惟的手指中拿下刀片,“他既然是共產黨,我們是不能免他一死的,不過唐小姐畢竟和他相識一場,雖然他隱瞞身份把唐小姐騙了,不過女人嗎總是重感情,希望看著他死個痛快,而不是凌遲而死。”
荒木惟聽了笑道:“我想麻田長官也不會作出不利於大和民族的事情,特高課是特高課,梅機關是梅機關,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受了這個警示,麻田長官卻並不在意,他走到呆呆地站立一旁的陳山身邊,拿過他手中的槍:“M1911,國軍使用的手槍。”
然後他行至荒木惟和唐曼晴身邊,手中的槍彷彿是要遞給唐曼晴,卻剎那之間抵住了荒木惟的太陽穴。
荒木惟不知他耍什麼花招,死死地看著他:“麻田長官,你這又是為何?”
“告訴你計程車兵,把槍放地上,向河流那邊走。”麻田吩咐道。
荒木惟不解其意,不過馬上吩咐照辦。
士兵放下槍,零零落落地向樹林北面走去,麻田又吩咐陳山和陳夏:“你們兩個攙著錢時英上車。”
這下荒木惟明白了他的目的,眼睛冒火大聲道:“麻田長官,你這是被狐狸精迷了眼,你敢背叛大日本帝國,救他們?”
陳山和陳夏聽了令下,早已巴不得趕快將錢時英救走,於是立即一邊扶著一隻胳膊,架起他向林子外面的車走去。
唐曼晴拾起地上的繩索將荒木惟的兩隻手臂向後一背,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走吧,荒木科長。”她推了一下荒木惟,不客氣地說。
荒木惟頃刻之間就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他一時之間不敢置信,麻田長官居然暗能夠劫持他,而且是為了救共產黨,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上了車,唐曼晴負責開車,陳山和陳夏也被捆綁上了手腳,坐在車後。
麻田長官說:“出城,到碼頭,我們要帶錢時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路上,由於有上海地界上兩大日軍頭目在車上,路過的關口無一阻擋,很快就來到了碼頭。
麻田長官拿過車上的一個修車鉗子,朝著荒木惟的腦袋一擊,荒木惟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陳山和陳夏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扶著錢時英下了車,到了碼頭,買了票,上了船。至於船是駛向哪裡,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哥得救了,可是奇怪的是救他的居然是最不可能救他的人——日本憲兵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