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家（2）

聽到熟悉的稱呼，軒轅王的眼神由銳利變得溫和，朝站在殿下的人招手，

“回來就好，就是怎麼是一身男兒裝扮？”

小六這才想到，她現在還是男兒身呢。

隨即催動駐顏花，變回了姑娘家的模樣，額頭上也顯現出一朵緋紅的桃花印記。

軒轅王點點頭，看著她微笑著說：

“你跟你娘長的不像，這五官外貌上倒是有幾分你外祖母的模樣。”

小夭再聽了這話，心中沒了為外婆打抱不平的憤慨，反而走上前去，跪坐在軒轅王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調皮的說道：

“聽說外婆當年是大荒內有名的美人，那小夭是不是也很漂亮呀？”

軒轅王哈哈大笑：“你這愛撒嬌的性子倒是跟你母親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小夭也跟著一起開心的笑。

軒轅王又關心的問：“怎麼樣，可曾睡好了？”

小夭笑著回答：“睡的不能再好啦，您讓侍女都退了下去，這殿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然我早就醒啦！”

小夭又有點疑惑，“但是外爺，你怎麼知道是我呀？”

“你剛進軒轅城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軒轅王起身，帶著小夭走入內殿，又喚來侍女上了茶和點心。

這才繼續說道：“你的那塊令牌，還是軒轅建國以後，我命人特製了一批投放到了清水鎮，裡面都有特殊的標記。一旦進入軒轅城，就會被感知到。你也知道清水鎮那個地方魚龍混雜，多方勢力盤桓交錯，情報又最為發達，還是大荒內最繁盛的交易場所。我不得不防啊！”

小夭欽佩的不能自已，豎起大拇指，拍起了馬屁，

“您可真不愧是建立了軒轅、打敗了辰榮、又統一了中原的偉大帝王。您這格局謀略、還有長遠的目光，就算是十個我也比不上。”

這幾句話可是誇到了軒轅王的心坎上，他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深了，還帶著霸氣與自豪。

軒轅王帶著笑意問小夭：“清水鎮上那西陵公子是你吧？”

小夭嘿嘿一笑，承認了下來，

“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外爺。”

“你那小醫館開的風生水起，訊息都送到我這來了，我原本以為拿著令牌的人是過來送訊息的，可一進殿裡，就看見你在榻上睡得正香，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不然換個人，誰敢在這朝雲殿內睡得那般酣甜。”

軒轅王開始數落小夭：

“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幾百年，也沒個訊息，就讓我和你父王這麼擔心著！”

小夭瞬間紅了眼眶，哽咽的問：

“外爺，父王不是我爹爹，對麼？”

軒轅王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怪不得，這三百多年來，小夭一直不肯回來。

半晌後，軒轅王說：“雖然你娘未曾和我明說過，但是我想......”

“是赤宸，對麼？”

軒轅王點點頭，又疑惑地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按理說，這些舊事應該沒人到你眼前提起才對。”

小夭抽了抽鼻子，慢吞吞的說：

“我是聽去玉山看我的侍女說的，她們說我不是父王的女兒，後來有一個九尾狐狸也告訴我，我是孃親和赤宸的...孽種。再後來，我就去了百黎族，在那裡聽說了赤宸和他的妻子西陵巫女的故事。”

“你娘跟赤宸...”

軒轅王不知道該怎麼說，換了個方向，

“赤宸也不是外面流傳的那樣，我和他打了很多年的仗，他是一個令人害怕，又可敬的對手。

我只能說，無論是你娘還是赤宸，他們都對得起他們的國家。

小夭，你只需要知道，你的體內流著軒轅開國國君和王后纈祖娘娘的血，這一點，無論你的父親是誰，都永遠不會改變，在軒轅，只要有我在一天，這裡就永遠都是你的家。”

小夭破涕而笑，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已經經歷了一世，小夭再看待“她是誰？”和“孃親不要她！”這些問題上，已經不再像前世一般，只看眼前的兒女情長，現世安穩。

對有些人來說，黎民百姓、家國大義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比如外爺和父王、爹爹和孃親、還有瑲玹和相柳。

人生的經歷不同，自然眼界也不同。

上一世，她就已經不怨恨孃親拋下她了。

小夭對軒轅王說：“外爺，我現在已經不在乎我是誰的女兒了。父王他對我很好，一直都拿我當親女兒疼，至於孃親，我也已經不怨恨她了，她有她的責任，有她要守護的人，而這些人裡面自然也有我。”

軒轅王欣慰的撫摸小夭的腦袋：

“小夭，你長大了！那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呢？”

小夭的語氣十分堅定，

“外爺，我要回玉山，我這一身低微的靈力，只有我師父王母才能治好。”

軒轅王不解，“我記得你小時候，天分很高，比瑲玹還要厲害幾分，現在怎麼...”

小夭雙手托腮，眨了眨眼睛，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以後有空了我再慢慢講給您聽。”

在外報喜不報憂是孩子的天性，軒轅王嘆了口氣，小夭怕是在外面沒少吃苦。

“外爺，你能不能先不對外宣佈我回來了呀，我還想借著現在的身份做點事。”

“那瑲玹呢，哥哥你也不見了麼？”

“見了哥哥，那就要見父王，可是，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父王。”

小夭低下頭，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理由，她不想見的人其實是瑲玹，父王這次是被瑲玹連累了。

但是她又沒辦法和外爺解釋，只能把上輩子的理由拿出來用了。

小夭央求著說：“外爺，您就先幫我瞞著吧，就跟哥哥說，找到我時，我已經受了重傷，然後被您送去玉山療傷了，現在見不了人。讓他別急，等我身體好了，自然會下山去找他。”

軒轅王取笑道：“那回頭瑲玹埋怨起你來，我可不幫著你。”

“哥哥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的，他會理解的。”

軒轅王應允下來，孩子都長大了，身邊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學著處理吧。

“也罷，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玉山？”

小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打算今晚就走！”

軒轅王微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失落的講：

“那就先陪我這老頭子用頓晚飯吧，我至少比少昊和瑲玹幸運，還能跟你吃頓飯。”

小夭趕緊撒嬌：“哎呀，外爺，這不是夜深人靜，天干氣燥，適合出行嘛。”

“你呀，狡言善辯，是你孃的女兒。”

“我也是您的外孫女呀，沒準是像您呢。”

軒轅王被哄的大笑，爽朗的笑聲傳了很遠。

侍女們突然就覺得往日裡安靜的朝雲峰變得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