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雨落
跑團:守秘人的自我修養 高闕涼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天黑了,但是高新區和居民區沒有夜晚的概念,依然燈紅酒綠,彷彿永不落幕的狂歡。
一棟棟高聳的大廈直插雲霄,閃爍著霓虹的光芒,刺破了漆黑的夜空。
金錢和權力在這裡被奉為至高無上的存在,人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只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
善良和真誠變得無足輕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只剩下冰冷的算計和利用。
而在這繁華的背後,隱藏著無數見不得光的秘密和交易,腐蝕著魔都的每一寸土地。
夜幕永遠只籠罩著舊城區,更別說居民區和高新區依靠著天柱,覆蓋在舊城區之上,隔絕了舊城區的一切喧囂與繁華。
…………
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晚,一個荒廢的荒村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腳,已經被廢棄了很久。
殘破的房屋,坍塌的屋頂,斑駁的牆壁,宛如傷疤,見證了歲月的無情。
曾經村莊已經長滿了雜草,枯枝敗葉在風中低語,發出窸窣的聲響,為這片荒村平添了幾分詭異。
月光透過烏雲的縫隙,稀疏地灑在荒村上,留下了一片斑駁的影子。
那些頹圮的房屋,彷彿黑暗中的幽靈,默默地注視著每一個闖入者。乾涸的池塘,斷裂的井繩,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片,無不透露出一種被拋棄的頹敗氣息。
蔡徐村屬於W區的舊城三區,屬於三區其中一個聚集地的其中一個聚集點所輻射的一個小村莊。
這個聚集點實際上並不能說的算舊城區,沒有城市的建築,只不過一樣是在穹頂之下,被統一算進了舊城區。
只不過不同的是,不在遮天蔽日的居民區之下,遠離舊城三區的區中心。
荒廢的荒村孤零零地矗立著,宛如一座墳墓。
羅禮徒步行走在這片荒村中,並且戴著黑色的摩托車頭盔,揹著一個裝滿補給的雙肩包,手中緊緊握著一根結實的登山杖------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荒村中的氣氛荒涼而詭異,破舊的房屋宛如朽木,似乎隨時可能坍塌。
荒草遍地,藤蔓纏繞。乾涸的池塘,裂縫的土地,全都散發著一種被遺忘的氣息。
羅禮來這裡之前在網路上做過調查,蔡徐村上一次霧潮時被吞沒,大部分人員透過霧潮預報在霧潮來之前撤離,而沒有撤離的人員都已經消失在了霧潮之中。
而風雲寺,是公元時代的建築物,在大夏聯邦建國之前就有存在,據說是在民國時期修建的建築物。
風雲寺在迷霧時代降臨後,就已經荒廢,更別說後面還經過數次霧潮,早就已經沒有僧人存在了。
羅禮小心翼翼地穿過荒村,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內心的緊張與恐懼交織在一起,莫名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興奮感。
沿著荒村中的小路,羅禮繼續向山上走去。月亮時而從雲層中露出身影,慘淡的月光灑在荒村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影子。
如果有外人,那麼在旁人看來,一位身形隱蔽在黑袍中,帶著一個黑色摩托車頭盔,並且揹著一個雙肩包,手上拿著一根登山棍的人,壓低腳步,行走在陰影之中。
雖然這外面是干擾區,導航沒有訊號,不過幸好他從網上找到一幅手繪圖,下載在手機上,摸索著的找到這裡……儘管他是下午三點出發的。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八點半,倒是天已經完全黑了。
羅禮漫步在山路,任由思緒如麻。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慢慢地抬起了頭。
雨水朦朧了他的頭盔的玻璃,在上面結成一道水霧。
像是突然察覺了什麼,羅禮抬了抬頭,將沒有戴著手套的那隻手伸出。
“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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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緩緩地停在了舊城區區中心邊緣附近的一個路口。
路口的街道陰暗而破舊,瀰漫著一種不安的氣氛。那些殘破的樓房和不平整的路面,彷彿在訴說著一段被人遺忘的往事。
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地帶,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在這裡,暴力和犯罪隨處可見,人們終日生活在恐懼和絕望之中。
封辛易轉過頭,對著駕駛座旁的李譜說道:
“我馬上要下車了,之後你來開車。把這輛越野車停到協會的停車場就行了,還有,去W311升降臺,那裡有洗車場。”
他的語氣平靜,但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儘管李譜有些疑惑,畢竟這輛車是才洗過的,從洗車場開來的。但考慮到封辛易可能有潔癖,他還是答應下來。
如果有人敢把一輛車停在舊城區的街頭,那麼,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這輛車將會被貪婪之徒洗劫一空,甚至連車軲轆都不會剩下。
封辛易自然也不會將車停放在舊城區,所以拜託情報三科的李譜跟著他,順便之後幫忙把車開回去。
他已經被科長命名為臨時的情報三科的副組長,在他完成這次劇情模組後,就暫時接手下夏淵的工作,順便對夏幼南……
李譜自然樂意和這位新的副組長拉上關係,也就沒有拒絕。
“封組長,這裡離蔡徐村還有些距離,而且舊城外區是干擾區,沒有導航訊號的。”
“沒事,我會找導遊。”
“……這個時間點,在舊城區,不好找導遊吧?”
李譜有些疑惑。
“把安全帶重新系上。”
“嗯?”
“導遊要來了。”
車燈亮起,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燈光所及之處,小巷裡的景象變得清晰可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垃圾和睡倒在地上的“老鼠”,在燈光的照耀下,彷彿成為了舞臺上的道具。
發動機在轟鳴,排氣管噴出滾燙的廢氣,將周圍的空氣扭曲成一片迷離。
李譜的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警覺起來。他剛剛繫好安全帶,封辛易就已經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伴隨著一聲咆哮,改裝過的轎車如同一隻狂怒的野獸,衝入了最近的巷子。
這個巷子並不寬,但足夠讓他們的車透過。汽車在巷子裡橫衝直撞,將路上來不及躲閃的拾荒者撞飛。
越野車駛進小巷,沿著曲折的巷道前進。沿途散落著廢棄的垃圾和昏迷的軀體,車胎碾過這些障礙物,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血肉之軀在汽車的撞擊下如同脆弱的布偶,四分五裂,鮮血和內臟伴隨著輪胎的車痕塗抹在地面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李譜看著眼前這血腥而瘋狂的畫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汽車在前進,前方的巷道里,有人注意到了後面的情況,紛紛從地上爬起,驚慌失措地朝著另一條巷口逃命。
慘叫聲和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支恐怖的交響樂。封辛易目視前方,眼神堅定,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
李譜感覺自己彷彿在做夢,但這一切又那麼真實。他的心跳得厲害,雙手緊緊抓住車上的把手,努力保持著鎮定。
在小巷的盡頭,一個拾荒者正在瘋狂地奔跑著。他的臉上充滿了恐懼,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痛苦。他的全身沾滿了鮮血,衣衫破爛,彷彿在逃離什麼恐怖的事物。
他拼盡全力向前奔跑,試圖擺脫緊隨其後的恐怖。然而,他的腳步終究沒有跑過高速行駛的越野車。伴隨著一聲絕望的慘叫,他被越野車猛烈地撞倒在地。
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越野車沒有絲毫減速,從他的身體上無情地碾了過去。血肉飛濺,內臟橫流,慘不忍睹。
這個人的生命在一瞬間消失,他甚至連痛苦的呼喊都無法發出。越野車繼續向前駛去,留下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終於,車子接近了小巷的出口。車燈照亮了出口處的拐角,那裡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前面還在逃跑的拾荒者。
封辛易緊握方向盤,眯起眼睛,準備迎接“導遊”。
越野車咆哮著衝向出口,帶著一股橫掃千軍的氣勢,從那堆疊的垃圾和軀體上躍起,飛向出口。畫面彷彿定格在這一瞬間,然後是一陣劇烈的撞擊和慘叫聲,越野車衝破了束縛,來到了另外一條街道。
……
越野車衝破了小巷的束縛,呼嘯著來到了另一條街道。封辛易迅速地將車橫停在街道上,正好將道路堵住。
這個突如其來的障礙,使得兩側的拾荒者被分成兩部分,其中一側的拾荒者透過剛才的巷道跑了。
李譜驚魂未定地看著窗外的場景,心臟狂跳不止。儘管他已經見識過封辛易的瘋狂,但剛才的經歷仍然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封辛易似乎並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乎這樣的場景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嗯,下雨了?”
突然,封辛易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啟了雨刷器。雨刷片在車玻璃上快速擺動,將前面車窗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那鮮紅的液體,混合著雨水,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彷彿在描繪著一幅抽象畫作。
越野車停在路中央,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周圍的被堵住的拾荒者議論紛紛,紛紛投來好奇和警惕的目光,不知道這輛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帶傘了嗎?”
“帶……了。”
封辛易摸了一摸腰包,確定槍還在之後,接過雨傘準備下車。正當他準備開啟車門的時候,突然聽到“哐當”一聲巨響。
一根鐵棍猛烈地砸在玻璃窗上,讓人猝不及防。然而,玻璃窗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不過這聲悶響,像是提醒了封辛易,隨後他拿出了一個純黑的面罩戴上。
面罩之下,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時刻盯著窗外的動靜,像一隻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看準時機,封辛易突然開啟車門,只聽“砰”的一聲,車門狠狠地撞到了正準備揮舞著下一棒的大漢。
這個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對方措手不及,手中的鐵棒瞬間脫手而出。
“看來挺精神的,能帶過路嗎?”
空氣中充斥著沉默,只有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被堵住的拾荒者大部分透過其他巷道道逃走。只留下了一些,似乎有其他想法的,身體上紋著紋身的幫派份子。
“上!”
雨夜之中,五名手持武器的大漢氣勢洶洶地向封辛易衝來,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還有一閃而過的貪婪之色。
封辛易拿起雨傘,一隻手將雨傘橫握,另外一隻手背過腰間,似乎在挑釁一隻手就可以對付他們。
幾個不斷衝來的幫派分子笑了笑,從居民區來的狂妄自大的想做英雄的人,他們見多了。
封辛易冷靜地看著他們逼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呯!呯!呯!”
就在那五人距離封辛易不到五米時,三聲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夜空。
只聽得砰砰砰三聲,那五個大漢中已經有三人應聲倒地。他們的身體如同破碎的瓷娃娃,重重地倒在地上,骨骼與粗糙的地面發生猛烈的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鮮血從他們的傷口噴湧而出,如同盛開的紅蓮,在雨水的沖刷下,將地面染成了一片猩紅的地毯。
那鮮血和雨水交融在一起,看得封辛易有些餓了。
封辛易緩緩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蔑視和冷酷,他手中的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硝煙從槍口處散去,轉眼間衝過來的人,只剩下兩個,那一個摔倒,一個及時趴下,逃過一劫。
“呵,不會還真以為我拿雨傘跟你們打吧?”
封辛易低頭看了看手錶,似乎在計算著時間。他的眼神依然冷酷,沒有任何同情和憐憫。抬頭看了看那兩個已經雙手抱頭蹲下的大漢,他似乎有些糾結,在思考著什麼。
終於,他開口了,聲音冰冷得像是來自深淵:“喂,你們誰知道蔡……”
“我知---道……”
其中一個大漢立刻回答,還沒有說完,封辛易突然閃電般地舉起手槍,朝著另一個人扣動了扳機。
“呯!”
槍聲震耳欲聾,那個人應聲倒地,鮮血從他的身體裡噴湧而出,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骯髒的地面上。他的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瞳孔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封辛易沒有任何的遲疑和憐憫,彷彿剛剛殺死的只是一個骯髒的老鼠。
他轉身看向倖存的那個大漢,用槍口指著他的腦袋,語氣有所緩和:
“帶路吧,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