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施軍師回來了。”
士兵進來後面帶喜色的回稟。
姜明淵眉梢一挑 戲謔道:“可是有好訊息?”
“施軍師劫回來了那個護國公世子還有他們的長公主。”士兵語氣都帶著興奮。被宋遠昕壓著打了那麼久,沒成想竟是被他們軍師劫回來了,這麼想想那護國公世子也不過爾爾。
姜明淵多日以來第一次覺得舒心,心中開懷:“寡人還真的是得謝謝夏國的熙小郡王啊,真不愧是寡人的小福星,等寡人攻下夏國,就迎娶長公主的小兒子為皇后。”
“都說熙小郡王是夏國第一美人,那必然是要配我們陛下。”大將軍笑得曖昧。
姜明淵冷笑,拂袖起身道:“走,如今是我們士氣高漲的時候了。”
——
“別這麼看著我,各為其主罷了。”蘇南絮笑意盈盈的輕描淡寫道。
宋遠昕的眸子裡沒有憤怒,只是平淡的望著。
“你父親是夏國的宰相,你母親更是夏國的名門之後,你卻與世仇狼狽為奸……當初你能為了寶兒不遠萬里的拜師學醫,如今卻是用寶兒為誘餌來讓我投降。蘇南絮,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嗎?”宋遠昕冷聲質問。
“原來你也知道我做了多少啊。”蘇南絮恍然,“可是你不還是為了護國公府不敢忤逆陛下。可是宋遠昕,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護國公府沒有心思,陛下就不會想除之而後快了嗎?”
“我護國公府世代忠臣,無愧於夏國。”宋遠昕斂眸。
“好!好!很好!”蘇南絮氣極,“你記住這句話,看著護國公府是怎麼一步一步被你的愚忠害死的。”
“來人,給宋世子綁起來,我們去把前些日子受的憋屈給找回來。”蘇南絮甩袖離開。
楚軍節節敗退,終於不堪應對,派了使臣來求和。連日緊繃著的心絃此刻才得以鬆開,軍中一片喜氣洋洋,都盼著可以回家見親人。
“護國公——”
宋祁玉蹭一下就站起來:“何事?”
“找到小郡王了。”來人氣都沒來的及喘一下。
“這次可是真的?寶兒在何處?”宋祁玉面露喜色。
來人回稟道:“在硯城,正在過來洛城的路上。”
宋祁玉大喜大悲之下,才回過神來吩咐道:“讓人攔住,眼下戰火之際,好不容易化險為夷了,還眼巴巴的往這兒跑什麼。”
“屬下這就讓人去把小郡王給攔下來。”來人剛要離開,卻是又有另外從前線過來的將領。
匆匆點頭示意後離開。
將領話都沒說,直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長公主和世子殿下不知為何就被楚軍給擄走當了戰俘,眼下正在城門前叫囂著要我們繳械投降呢。”
“什麼——”
護國公實在沒有料到是這個開場,這寶兒才剛剛找到,怎麼自已家夫人和大兒子就都被抓走了。
這訊息一來,護國公就已經自亂了陣腳,三兩下就披上鎧甲疾步出了營帳。
一路疾馳到了城門口,從高牆之上俯視下去,眼前的畫面不禁讓他瞳孔巨震。
長公主沒有了往昔的雍容華貴,髮髻凌亂,華服髒兮破損,即便如此也依舊秉持著一國公主的傲氣。
姜明淵眼神寒涼,看著出現在城牆上的平日裡一貫運籌帷幄的護國公神色慌亂,終於是露出了多日以來的喜色。嘴角一挑就是調侃道:“不知怎麼的,長公主和世子到了寡人的營中作客。寡人想著當年在夏國得護國公的照拂,這不,還親自給護國公送回來了。”
護國公聽著這些話,氣得身子都在發抖,咬牙切齒的問:“楚皇又待如何?”
“呵呵——”姜明淵輕笑一下,“護國公這話好生沒有道理,寡人不過是想和護國公結交一二罷了。”
“說人話。”護國公面無表情的道。
姜明淵開夠了玩笑,冷下臉正色的道:“護國公爽快人,寡人求賢若渴、不計前嫌的想要護國公能到寡人的麾下。放心只要護國公肯開城門投降,寡人保證城中人相安無事,在楚國護國公也依舊是國公甚至是異姓王。”
“你做夢!”護國公身邊的將領罵喊出聲。
姜明淵也沒有惱,只是含笑不語,以為城牆上的護國公正靜靜的看著長公主,遲遲未開口。
在護國公沉思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人開始小聲的責怪起了長公主。
“長公主身為一國公主既沒有為國做出任何事情,眼下卻是因為她一個女子害得護國公陷入了兩難,真是……真是女子誤事。”
“要不護國公還是降了吧,楚皇不是答應了不會傷城中一人嗎。”
……
交頭接耳的聲音在護國公耳邊響起,護國公遲遲做不了決定。自懂事以來宋祁玉就知道了藏拙,他以為自已要做的是在家族和姬氏之間做選擇,沒成想卻是在夏國和妻子之間做選擇,但無論選哪個他都會悔恨終身。
長公主也一直看著護國公,好像要永遠把人記在心中。悽然一笑,長公主平淡的開口:“多少年了?從宴會上的驚鴻一瞥,到如今的進退兩難,玉郎辛苦了。姬氏虧欠護國公府良多,若不是我執意要嫁,玉郎也不會有如今難處。還是月兒替玉郎做這個決定吧。”
姜明淵這個人雖然謹慎卻也自大,只是讓人拿刀槍挾持著長公主,卻是並沒有綁起來,這也給了長公主自戕的機會。
那道倩影一閃而過,一瞬間,鮮血染紅了護國公的眼。
“月兒——”護國公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義無反顧衝出去的身影,只覺得眼前一下子凌亂不已。
姜明淵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而後又可惜的道:“長公主這又是何必呢?也罷,還是讓世子來勸吧。”
護國公眼眶通紅卻又無法說任何話,只能看著長公主被姜明淵示意拉下去。
這般僵持不下,那方宋遠昕就被壓著上來了,有了長公主的教訓,這次宋遠昕被五花大綁著連動一下手都做不到。
“長公主剛烈,護國公又實在死腦筋,不如世子來勸一下護國公如何?”姜明淵玩味道。
宋遠昕一愣神,隔了會兒才嘲諷的道:“你既已經逼死了我的母親,又害得我弟弟生死不明卻還要以此來引誘我投合,不覺得可笑嗎?你自已苟延殘喘,就不要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放肆。”姜明淵沒什麼表情的道,“如是世子和護國公都不肯歸順,那寡人也只好忍痛處之了。若是不能為已所用,那就不能養狼為患。世子說是不是?”
對著宋遠昕說完這話,姜明淵又對護國公道:“看來護國公對夏國忠心耿耿,即便是妻子都不能動搖護國公一分決心啊?這還真是寒了長公主和世子的心了,不過寡人想著夫妻嘛,都說是至親至疏之人?想來護國公對自已的長子還做不到這般冷心絕情。”
說罷這一番話,姜明淵輕飄飄的說道:“廢掉世子的一條腿。”
話落,抵押著宋遠昕計程車兵不帶遲疑的手起刀落就打斷了宋遠昕的腿。
宋遠昕緊咬牙關,連一聲悶哼也沒有發出,硬氣的連姜明淵這種小人也讚賞不已道:“難怪南絮為了世子連太子妃都不想做。”
斷腿之痛都不能動搖宋遠昕分毫,這句話卻是實實在在讓他失了神。
城牆上的人都不忍的撇開了視線,這是他們未來的戰神是比之護國公有過之無不及的後起之秀,眼下卻是為了他們連活著都不一定能實現。
“護國公還是不願投誠嗎?”姜明淵執意問道。
“國之面前,小家怎麼抵得上那千千萬萬的百姓,這戰場上那個士兵不是他們妻子的依靠?我的妻子都知道的事情,我如何不知道?”護國公反問出聲,語氣除了離他最近的將領,沒有人聽的出裡面的哽咽。
“道貌岸然。”姜明淵嗤笑。
“既然護國公不願意,那寡人也只好強攻了。畢竟……”
姜明淵停頓下來:“護國公把楚皇打得繳械投降這麼大的軍功,怕是姬蕭然這次才是真的容不下了吧……”
“莫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陛下宅心仁厚,絕不是你等小人可以比的。”護國公冷聲打斷。
姜明淵見勸降無果,可惜的輕嘆一聲:“護國公大義,那寡人也不好做這個惡人……我們只好不死不休了。”
一聲令下,楚軍聽令衝上去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