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在廖隊長的干涉下也就收尾了。

車廂內再無人提。

夏巧西這會兒只感覺自己掛著脖子上的戒指有點燙,昨天晚上睡覺時她也有那種感覺,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會兒明顯的感覺到了。

雖然這是冬天,她總感覺這戒指的熱量有點大。

這熱的她都出汗了,在這大冬天坐在車上出汗,特別是那北風還呼呼地從車門縫裡吹進來。

而她居然出汗了,這太不正常了。

李長林看著夏巧西額頭上都出了汗,他不由得伸手就去她額頭上試溫度。

同時,還關切地問道:“巧西,你是感冒了嗎?”

夏巧西搖頭道:“不是,我是熱的。”

李長林:“啊?那你是發燒了,好像沒有啊?”

他把自己放在夏巧的額頭上的手,收回來放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

這確實沒發燒呀,這溫度感覺比自己的還低。

????他是一臉的問號?低燒?

不對?低溫燒?

沒這個說法呀?

夏巧西只想去將那戒指拿出來,不過,這在車上,好像不方便。

所以她放棄了,她只好補充道:“真是熱的,穿的有點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在心裡嘀咕:

奶奶留下的這戒指有什麼魔法嗎?這大冬天的,我說熱,連我自己都不信。

下車後自己找個衛生間,不是,是茅坑,這個時候鄉下都叫茅坑。

把戒指取下來看看,這戒指是有什麼魔法?

“嘎吱”汽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就見汽車前一穿大紅格子棉衣深褐色褲子,扎著兩條大麻花辮的女人站在路邊。

前面的售票員將門拉開道:“劉寡婦,你就不知道去車站坐車呀,再下次我就不讓師傅停車了。”

這時候的中巴車的車門是兩邊開的,需要售票員用手去拉開,或者推開。

那寡婦還未上車,聲音已經傳了上來:

“哎吆,你們看我這不是東西多嘛,要不怎麼會在這裡攔車呀。我一個女人哪裡能背這麼遠呀。”

那售票員頭往外一探,就見那寡婦身後除了一個揹簍,還有一個麻袋。

老遠看去,那麻袋被擋住了,著實沒看到。

這細看之下,只怕是一麻袋紅薯土豆吧。

售票員也熱心,下車就去幫那劉寡婦抬麻袋,一邊抬一邊道:“車上的知青下來兩個,幫個忙。”

夏巧西用手捅了捅李長林道:“長林哥,我沒事,你去幫忙。”

這劉寡婦她是記得這人的,這是遠山村的村民。

要說這劉寡婦也是命苦,她孃家好像就是這裡的,這裡叫劉家坪,她這應該是到孃家來借糧食了。

因為家裡有三個孩子,孩子都是吃飯的年齡,能吃飯,但是還不能幫忙出工幫襯家裡。

所以這劉寡婦家的日子過的是吃上頓沒下頓。

聽說在這之前,她家裡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她男人在村裡是專門打野貨出售,算是村裡最會賺錢的男人了。

只是在一年前,她男人去山裡抓甲魚,結果摔進深潭裡淹死了。

那時候的甲魚都是野生的,能抓到一隻甲魚出售了,農村人幾個月的生活費都出來了。

抓甲魚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甲魚在晚上抓是最好抓的。

特別是野生的甲魚,在晚上看見光線就一動不動,這時候一抓最穩妥。

這種高危險的活兒,自然風險也高。

夏巧西記得上一世的時候,這劉寡婦可是村裡的風流人物。

主要是這劉寡婦男人死了以後,村裡那些心思歪的惦記劉寡婦的可就多了。

都傳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親眼看見過一樣。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地裡幹活時,她聽見村裡的幾位大嬸咬舌根子說的事情。

那是她上一世到遠山村公社的第二年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天中午,烈日當空,知青都和村民一樣在地裡掰玉米。

掰完玉米正好是午休,在地頭午休的時候,大家都喜歡三五成堆的在樹蔭下歇息喝水,或者吃午餐。

知青隊裡送飯的來了以後,大夥兒都各自打了一碗綠豆粥就開始找樹蔭下面去喝粥去了。

夏巧西那會兒被人孤立,所以打了綠豆粥後,她就端著粥到了一棵樹蔭處去。

剛開始喝粥,她就見三五個村裡的大嬸也過來了,她連忙躲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這五人陸續找好地方坐下,一邊吃飯一邊就聊了起來。

李家嬸子道:“告訴你們,我前兩天去山裡打豬槽,看見遠處茅草裡面晃動了很久,然後就看見劉寡婦和汪二泉從那茅草叢裡出來了。”

劉家嬸子:“他們在裡面幹什麼?”

李家嬸子:“你們猜呀,孤男寡女的,能有什麼好事。”

汪家嬸子接著道:“我有一次看見劉寡婦家進去一個男人,那男人我沒看清長什麼樣子。”

“我從她們家院門望去的時候,就見三個孩子院子玩,不見劉寡婦和那男人,你們說是不是劉寡婦和那男人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汪家二嬸子接話道:“那還能做什麼好事情呀,定然是見不得人的事兒,沒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嘛。”

劉家嬸子疑惑:“真的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我看平時劉寡婦都是很保守的一個人。”

李家嬸子道:“這人怎麼看得出來,你們靠近一點,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她這麼一說,那幾個女人的頭就湊到了一塊。

那李家嬸子壓低了聲音:“我前兩天看見汪隊長還去了劉寡婦家呢,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出來。”

劉家嫂子:“你看清楚了?一炷香時間可不短呀。”

汪家二嬸子道:“那劉寡婦和汪隊長的媳婦劉翠花是同一個村的人,估計是劉翠玉授意他去關照一下劉寡婦的。”

李家嬸子:“怎麼可能,你們是不知道,劉翠玉和劉寡婦可是爭吵過的,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你們別說是我說的。”

汪家二嬸子:“那是為了什麼事情吵呢?”

幾人那期待的眼神出賣了她們八卦的心理。

李家嬸子:“我不知道,具體沒聽清楚,只聽見什麼你家男人,我家男人,什麼當初如果不是劉翠花,劉寡婦不至於這樣。應該是為了男人爭吵。”

夏巧西那次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長舌婦了。

她恰好聽見他們說的劉翠玉和劉寡婦那天說的對話。

人家劉翠芳說的是如果不是她當初做媒人,劉寡婦就不至於守寡,人家劉翠玉那是在自責。

而劉翠玉說的是,她男人就是那個命,所以她不能怪劉翠玉,只是兩人說著說著就哭了。

也難怪人家誤會是吵架了。

在夏巧西的眼裡,劉寡婦一直都是潔身自好的。

但是村裡的婦女不這麼認為,甚至都傳到了知青隊伍裡面。

“謝謝你,小夥子!”劉寡婦的聲音打斷了夏巧西的回憶。

她看向車廂前面時,就見魏建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去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