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捱了罵,一臉漲得通紅,她也是嘴笨,不知道怎麼接那老太婆的話。

那小男孩奶奶罵完,見對方沒有開口還擊,她瞬間就像那鬥雞場上得勝的公雞一樣,越戰越勇。

她猛然伸出手去抓王雪琴的麻花辮,同時不忘罵罵咧咧道:“你這小賤人沒教養,我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王雪琴本來不想去理會那老奶奶了,便轉過身已經坐了下來。

誰知這老奶奶居然來抓自己的頭髮,她痛點嗷嗷的叫:“哎,痛,痛,你別扯我頭髮呀……你放手……”

那老奶奶哪裡肯罷休,她覺得自己扯人家頭髮還不解氣,對著自己的孫子道:“濤濤,你來,給我把這賤蹄子的頭髮都給扯下來。”

那小男孩本來被王雪琴說了以後就沒哭鬧了,現在見他家奶奶要他扯頭髮玩,那孩子立馬伸出胖乎乎的手就去抓王雪琴的麻花辮。

夏巧西正待開口說話。

李長林卻先開口道:“大娘,你這樣就不對了,人家就說一句讓您管管小孩,你不管就罷了,也不能扯別人頭髮呀。”

那大媽見有人替王雪琴說話,見還是一穿著補丁衣服的男青年,她嘴裡立馬就蹦出一句讓夏巧西瞬間石化的話來。

“你是她姘頭呀?要你來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那大媽是見對方穿著不怎麼樣,覺得這肯定是個好欺負的主,所以說話也就口不擇言,脫口而出。

李長林到底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潑辣的大媽,也瞬間石化了,愣在了當場,不知如何去反擊了。

那大媽罵完,她抓住王雪琴的頭髮的手使勁一拉扯。

王雪琴本來坐在座位上,被這樣讓人從後面拉住頭髮,她動彈不得,只能慘叫:“大媽,你放手,痛呀,你放手。”

夏巧西也是被王雪琴的智商給氣到了,都這個時候,你就哭出來呀,搏同情會不會呀。

又不好這個時候跟她說讓她哭出來,她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上一世的自己也是不會搏同情,所以才吃了很多虧。

她氣憤的掃了一眼車後座的罪魁禍首李玉瓊,只見李玉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嘴角還不由自主的帶著一抹笑容。

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給別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這就是上一世的李玉瓊的本性。

而坐在他們後面的魏建軍和李夢萍的表情竟然與李玉瓊如出一轍。

她沒想到魏建軍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是這樣的心態,上一世她還以為魏建軍在知青時期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知青,看來自己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這魏建軍原來從一開始就不是個正面人物,從一開始就是個反派,一開始就喜歡算計和捉弄別人,一個大男人居然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想想就不是一個好人。

原來這幾人都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旁邊一人看不下去了,對那老奶奶道:“熊大娘,你的孫子是人,人家小姑娘也是人,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呢?平時你在村裡就是被大傢伙給慣的。”

那說話的人夏巧西不認識,不過那人她看著有點眼熟,大概是前一世見過的。

自己見過,卻又印象不深,那可能是別的鄰村的人。

那小男孩的奶奶一聽有人說話幫那小姑娘,便帶著一臉扭曲的表情轉過頭去看那女人。

就見那說話的女人四十開外,上身一件紅色的小棉襖,映襯的臉上小麥色的面板透著紅,看上去就是特別健康的人。

那女人坐在後排的座位上一副地委書記的模樣。

那小男孩的奶奶看清那人後,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抓住王雪琴麻花辮的手也鬆開了,陪著笑道:

“廖隊長,你看,我這不是想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長長記性嘛。你說我不給她點教訓,以後還不會得吃很多虧。”

她這說的,好像自己剛才都是為了王雪琴好一樣。

夏巧西實在忍不住開了口:“熊大娘是吧,照您這麼說,你這小孫子也該教訓教訓,要不以後長大了指不定還得吃多少虧呢,您說是吧?”

剛才那小男孩的奶奶叫那中年女人廖隊長的時候,她就想起來了,這女人是五一村的隊長,她記得上一世只有五一村隊長是一女的,就是這廖隊長,很是精明能幹的一個人。

她也是夏巧西知道的周邊幾個村公社中唯一的女隊長。

也怪不得她剛才覺得眼熟呢。

看來這一世很多東西還是沒有變的,這廖隊長還是五一村的隊長,聽廖隊長剛才說的話,那熊大媽肯定是五一村的人。

一聽就知道,這熊大娘在村裡是個潑辣慣了的人。

剛才那王雪琴的頭髮被熊大娘鬆開了,得了自由,轉過頭來,感激地看了看那中年女子,聽見夏巧西如此一說。

她茅塞頓開,揚起手來就要去打那小男孩,嘴裡也罵道:“我得了教訓,你家這孫子也要受點教訓了。”

她這揚起的手還沒打下去,那小男孩嚇得就哇哇大哭起來。

那熊大娘剛變化正常的臉立馬就拉長了,她又開始罵道:“你個賤蹄子,你這是受的教訓還不夠吧,你敢對我家濤濤動手,看我不撕了你。”

她一邊罵,一邊拍著手。

王雪琴一時之間被她嚇得蒙圈了,舉起的手不知道是該打下去,還是該收回來了。

夏巧西見狀道:“熊大娘,你那孫子別人碰都沒碰到,就哭,你也好意思找人家麻煩,你這是碰瓷呀。這麼小年紀就學會碰瓷了,這還得了。”

那廖隊長實在看不下去了,也對著熊大娘道:“你還作妖,你那小孫子再這樣下去,就會被你毀掉了,你慣著孩子就算了,你還讓孩子去抓人家頭髮,你說你過分不過分,你再這樣鬧下去,你看我會不會給你個處罰。”

她說的很嚴肅,那熊大娘聞言,剛才的氣焰立馬就消了下來。

剛才那一臉猙獰的表情,立馬又如同川劇的變臉一樣,變出一張堆滿褶子的笑臉來:“廖隊長,我就跟她開開玩笑,開玩笑。”

夏巧西見狀一聲冷笑,但是她忍住了,沒再說話了。

因為她怕在這車上事情變得不可控制,只要對方不再為難別人,不再作妖,她也就懶得去懟她了。

如果說按照那熊大娘的說法,這是開玩笑,別人也去拉拽她的頭髮,別人扇她孫子兩耳光,最後都可以總結成開個玩笑。

這個熊大娘一看就是平時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的人,估計也只有這廖隊長手上有點權利才能治的住她,今天要不是他們村的廖隊長在這裡,估計王雪琴還要受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