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回到流放區。這片荒涼大陸上的邊陲之地。冷風呼呼的吹,囚犯們也都穿上了稍微可以防寒的衣服。畢竟這些人如果凍死了對帝國的石材供給有很大影響。

趙鳳賣力的鑿著石頭。幹活越用力,產生的熱量就越多,也就更加暖和。

正當他呼哧呼哧幹活的時候,他突然看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金髮的男人,背有些佝僂,像個小混混。

“Scheiße。”他氣的用德語罵了一聲。

“Scheiße,辛克萊·洛斯貝特!他還是來了。”在他旁邊的是大名鼎鼎的,和他一起被判決入獄的奧托·凱斯。他在之前就在工作的時候透過其他囚犯聯絡到了奧托,兩個老戰友又聚集到了一塊。奧托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哪怕說的話都被錄音他也不管,有怒氣一秒都憋不住。

辛克萊很快就發現了他倆,朝他們倆走來。他花裡胡哨的蹦來跳去,圍著兩人轉了一圈,隨後走到趙鳳旁邊。

“菲尼克斯,我們又見面啦!想不到我會提前來吧!”他用力拍了一下趙鳳的屁股,“許久不見,你的屁股還是跟娘們的一樣!哈哈哈哈哈哈!”他跟他的手下都大笑了起來。趙鳳一言不發,繼續挖石頭。

“哎呦呦,你不認識我啦?之前你對我說的什麼不共戴天什麼追殺我到天涯海角的,你都不記得啦?看著我!”辛克萊低下頭,側身仰視趙鳳。

趙鳳仍然不為所動的挖石頭。

“切,你跟以前一樣沒意思。你也別幹活了,我找了幾個你最喜歡的肌肉兄貴,陪你好好玩一玩!來人!給我把趙鳳拉下去好好調教呀!”辛克萊一招手,立刻有八個鹹溼的肌肉壯漢圍了上來,想把趙鳳帶走。

“幹什麼!”奧托立刻大聲呵斥。辛克萊立刻瞪了他一眼,奧托瞪了回去。

“你又是哪來的廢物啊!”辛克萊剛想衝上去捶奧托,卻被奧托反手用鎬柄猛擊了下巴,當場捂著嘴,疼的嗷嗷直叫。趙鳳趁此機會,拿起鎬子使勁捅了一下辛克萊,大罵:“你這吃屎的狗!”這下他得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了。四周的守衛們一擁而上,把兩人控制住了。辛克萊狼狽的從地上起來,氣急敗壞,給了兩個人一人一拳,打在他們的肚子上。兩人疼的倒在地上,又被守衛們踩踏。

隨後,兩個人都被關了禁閉。沒有食物,只有髒水喝,而且還沒有光。禁閉室裡的環境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但是好處也是有的,兩個人現在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因為禁閉室是沒有錄音裝置的,沒有人希望聽犯人在禁閉室裡的呻吟。一般而言,禁閉室是一人一間的,但是辛克萊不知道為什麼讓他們兩個人關在了一起。

兩個人靠在一起,忍受著剛才毒打帶來的疼痛。

“奶奶的,這個驢。”奧托·凱斯捂著肚子,大聲罵道。

“無所謂,他風光不了多久了。”趙鳳卻還行,畢竟人與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在嘆了口氣之後,趙鳳壓低聲音對奧托說,“我要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很難,監控錄音無處不在。之前康斯坦丁在的時候進展還算順利,但現在你讓我聯絡黑軍的舊軍官,只會被辛克萊連根拔起啊,我現在聯絡到的在這流放區的舊軍官,也只有寥寥幾個,在我們監區的那些罷了。”

“但是我們不能再等了。等得越久,機會就越少。”趙鳳意味深長的說。“我們現在就必須行動了。卡巴拉應該也要開始行動了。”

“等我們出去。我就開始動員了,這需要時間,可能得明天。”奧托·凱斯躺在了地上,他累的睡著了。

突然,監禁室的大門被開啟了。辛克萊站在門口。

“趙鳳!你以為你逃得掉嗎?給我上!”上午的那幾個鹹溼壯漢立刻衝了進來。趙鳳也不反抗,被幾個壯漢拉著走。奧托·凱斯想爬起來去留住趙鳳,卻被辛克萊一腳踹翻在地。他憤怒的捶了一下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趙鳳被帶到了一處房間裡。他被用鎖鏈捆住了雙手。為首的壯漢奸詐的笑著,拿出了各種各樣的刑具。

“帝國大將,現在你落到我們手裡了,你現在感覺如何,感覺如何了啊?”壯漢奸笑著摸了摸趙鳳的臉,“這臉蛋比女人還要漂亮百倍啊。今天真是撿到寶了啊!哈哈哈啊哈!”他說完舔了一口趙鳳的臉。周圍的大漢們也大笑了起來。他們鎖上了房間的門,上了幾道門閂。

而趙鳳,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突然,壯漢們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他們疑惑的搜尋,突然發現,這“嘎吱”的聲音,來自拴住趙鳳的鎖鏈。

突然間“砰!”的一聲,鎖住趙鳳右手的鎖鏈從頂端斷裂,趙鳳用自已的力量硬生生扯斷了比胳膊粗的鐵鏈!鐵鏈重重的打在了為首的壯漢頭上,壯漢應聲倒地,其餘三個壯漢立刻拿著棍棒鋸子圍了上來,想要制服趙鳳,誰知道這時趙鳳左手的鎖鏈也被他扯斷了,左手的力量確實不如右手,因此掙脫的慢了一些。趙鳳現在解放了出來,揮舞著鐵鏈橫掃,趙鳳巨大的力量把鐵鏈化為了可怕的武器,很快壯漢們的手指被打掉,手臂被打折,有的被打到了頭骨,當場暈倒了過去。霎那間整個房間裡鮮血淋漓,慘叫聲和鐵鏈的揮舞聲夾雜在一起。僥倖逃過的壯漢想要出門,卻被趙鳳拿起地上的鐵環使勁扔去,並非想要直接殺死他,而是用鐵環死死的扣死了大門。他們急急忙忙的想把鐵環摳出來,卻發現自已的力氣根本不夠。他們絕望的回頭,只見趙鳳拖著鐵鏈,身上全都是血,他面帶駭人的微笑走來,眼睛發著鮮豔的紅光。這已經不是人的範疇了,他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

幾個壯漢蜷縮在一起,迎接他們的是帝國大將趙鳳對這數年來積攢的憤怒,最洶湧的爆發!

在外面的守衛用斧子砍開了房間的門,隨後他們看到了地獄般的場景。趙鳳現在渾身是血,壯漢們殘缺的倒在地上,趙鳳雙手拖著鐵鏈,鐵鏈上還卡著血肉。他聽著黑膠唱片傳出的音樂,維瓦爾蒂《四季》的《冬》,手裡彷彿拿著一把小提琴,正在忘我的演奏。在場的守衛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景,一個人在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死了這麼多人之後,居然還陶醉其中!他們愣在了原地,沒有一個人敢向前一步,即使他們手中拿著的是槍,而對方手裡拿著的卻是一條看起來完全不可能掄動的鐵鏈。

不一會,辛克萊來了,他看到趙鳳把他找來的這些人像是掰餅乾一樣弄的碎成一地,氣的咬牙切齒。

很快,趙鳳似乎感應到了辛克萊的到來一般,他撥開了點唱機的唱針,慢慢的轉過頭來。這場景有一種殘酷而可怕的美感,俊美的少年臉上沾滿鮮血,他的眼睛居然真的在發出紅色的光芒,他戲謔的微笑著,似乎在嘲諷辛克萊。

“這就是你找來羞辱我的人?渾身肌肉卻像一群娘們一樣,遇到強敵只會逃,就像你一樣,辛克萊。”趙鳳冷笑了一聲,繼續說,“你該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喜歡男人吧,如果是,我很樂意滿足滿足你,如果你也想像他們一樣被我玩成碎塊。”

辛克萊氣的渾身亂顫,他大可以槍斃掉趙鳳,但是趙鳳這樣做顯然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如果他槍斃了趙鳳,他就沒有辦法羞辱趙鳳。

你可以讓狗吃屎,但是你沒辦法讓辛克萊吃虧。

“給我,把他,綁在十字架上,放在外面凍上一天。讓所有的他以前的人都來看看,曬乾了再凍僵的帝國大將!”辛克萊渾身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雙手攥拳。但是周圍的守衛們仍然不敢上前。

趙鳳看了看這群孬種,笑了笑,掰斷了拷著自已的鐵鏈,舉起了自已的雙手。但是那些守衛嚇的還是愣在原地。

辛克萊看不下去了,他扇了旁邊的一個守衛兩巴掌,親自上前把趙鳳擒住,送到了外面。

很快,趙鳳就被綁在了十字架上。他此時此刻像極了受難的救世主。

趙鳳只在之前的書本中聽說過十字架酷刑,但是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已也會受到這樣的刑罰。

在十字架上的人,手臂和肩膀在重力的影響下而受到不間斷的疼痛,在十字架上,以這樣的姿勢根本沒有辦法很好的呼吸。想要呼吸,就必須用盡自已的力氣。而每一次用力,就會加劇手臂的痛苦。

此外,白天,在太陽的曝曬下,趙鳳感覺自已正在漸漸脫水。而到了晚上,趙鳳又得忍受夜晚冰冷刺骨的空氣。

趙鳳確實十分痛苦,這痛苦比他所想象的還要痛苦百倍。他一開始還在後悔,後悔自已就這麼妥協,要受這樣的痛苦,但是到了後來,他似乎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折磨,他開始思考自已,思考過去。卡巴拉、帝國大將、元首、銅雀臺、首都,一幅幅過去的畫面閃現在他的眼前。想到這些,他的痛苦似乎減少了一些。

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他就是要在廣場上受苦。很快,他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都是他的老朋友們。他看到憤怒,他看到哭泣,他看到不甘和悔恨,而他所做的,就是繼續用他那雄鷹般銳利的目光,給每一個路過的熟人們傳達他內心的不屈。這份精神的傳達,對他而言,勝過一切的語言。

與此同時,伊爾曼斯克。伊爾曼斯克有著許許多多的大公司,有軍械所和生物研究所等等,他們不一定是盈利的,倫理委員會有時候會給一部分非盈利的公益組織發放津貼,例如卡爾達舍夫天文觀測中心。

此時此刻,在天文臺內,一位觀測員似乎發現了異常。他拿起了自已的觀測資料,一路小跑來到了總管身旁。

“卡爾達舍夫先生,你快看!”他把自已的觀測資料攤開在了總管面前。

總管尤里·伊萬諾維奇·卡爾達舍夫,是地球上的天體物理學家尼古拉·卡爾達舍夫的直系後代,他看了看觀測員的資料,不由得扶正了自已的眼鏡。

“觀測資料的精確度為什麼提高了這麼多?”他仔細的看了看,又拿出了以前的資料進行比對,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驚恐萬分,他顫抖著說,“這不可能,除非…”

“是的,這不可能,除非外圍防護罩的防護能力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卡爾達舍夫扔掉了手裡的紙張,大聲呼喊:“立刻!立刻給倫理委員會發一級文明毀滅警告!”

“不行啊,就在剛才倫理委員會掐斷了我們與他們的聯絡!他們拒絕接受文明毀滅警告!”一個觀測員絕望的喊。

“繼續發,發到他們接受為止!Сука!你們知不知道問題有多嚴重!今天晚上比鄰星可是有耀斑爆發的啊!”卡爾達舍夫衝到了北邊的天窗,向著北面下跪,雙手十指扣在一起祈禱,嘴裡唸唸有詞,“卡巴拉,請您發發慈悲,人類文明在比鄰星上仍然想要延續下去,請您不要一時衝動毀滅比鄰星的人類啊!”

“不行啊先生,倫理委員會拒絕回應我們!”剛才那個觀測員流著眼淚說。

阿爾貝海姆,比鄰星聚落,建立在荒無人煙的岩石星球比鄰星b上。比鄰星b絕不是個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首先,比鄰星這顆恆星,溫度過低,質量也太小了,這使得處在其宜居帶的比鄰星b具有潮汐鎖定,有一面永遠朝著比鄰星。其次,比鄰星不像太陽那樣穩定溫和,他經常進行爆發,每一次爆發都足以吹走比鄰星b上的大氣。

因此,卡巴拉,一臺具有神格的超級計算機,在比鄰星b上綻放了自已的領域。卡巴拉其實就是一種人造神。他展開的領域生成了一個保護罩,把阿爾貝海姆罩在領域下方,這個領域的邊界處可以抵禦比鄰星的爆發,同時調節阿爾貝海姆的氣溫氣候,模擬出春夏秋冬和白天黑夜。

但是現在,卡巴拉突然把外圍保護罩的效能降低了百分之二十,而且不偏不倚就是在比鄰星爆發的前夕。這將給阿爾貝海姆帶來毀滅的打擊。

我們先不管絕望的卡爾達舍夫觀測局,讓我們回到流放區。

很快,就要到夜晚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似乎很早就到夜晚了。監獄的房間鐵門開啟,犯人們進入了自已的牢房。他們開始整理自已的個人內務,隨後,他們躺到了自已的床上,準備熄燈睡覺。

可是,一般燈是一盞一盞熄滅的,這一次,燈似乎一下子就全部熄滅了,而且,他們感覺輕微的有些噁心和頭暈。最重要的是,燈熄滅了,可是門一扇都沒關。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的囚犯們騷動了起來,他們突然發現自已的電子腳鐐也不再閃爍了,囚犯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整個監獄的安保系統全部失靈了!很快,騷動演變成了囚犯們的大規模暴動,守衛們想開槍卻因為黑暗看不清楚,不敢隨意開火,囚犯們趁機往外衝。

比鄰星爆發了。強烈的太陽風暴朝著阿爾貝海姆猛烈的侵襲而來,原本這些太陽風暴百分之九十五都會被卡巴拉攔截,但是現在,太陽風暴長驅直入,直接癱瘓了阿爾貝海姆所有的電子裝置,包括流放區。早在之前,趙鳳就透過伊爾曼斯克的晚報瞭解了卡爾達舍夫觀測站的耀斑爆發預警。他明白,卡巴拉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呼喚他,就是想要配合他出逃,藉助耀斑爆發所產生的電力癱瘓。雖然外部保護罩被降低了百分之二十的防護能力,但是這一點輻射對於比鄰星人強大的基因而言小菜一碟,除了有點犯惡心,他們的身體不會有多大的損傷。這一切都多虧了卡巴拉的精確計算。

守衛們開始開槍了。他們射殺一切敢於衝向大門口的囚犯。一時間槍聲四起,無數的囚犯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在黑暗中,有一些人早就有所預謀。他們偷偷摸摸的靠近守衛,隨後突然間衝上前去,奪下他們的槍。愛爾根的黑軍,多虧了元首的整編制判刑,他們全都在流放區監獄!

奧托·凱斯聯合了幾乎所有的前愛爾根黑軍軍官,他們都看到了趙鳳被吊在十字架上,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只有憤怒!

黑軍軍官們很快聚集在了一起,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整隊,清點人數,有五百人,甚至是個整編。他們拿著繳獲敵人的武器,眼神裡充滿了堅決。他們列成一隊,開始前往廣場。

“只憑我們五百人,衝破敵人八千人的重重圍堵,營救菲尼克斯大帥,這能行嗎。”奧托·凱斯詢問。

“愛爾根第一師,他們在我們軍中那都是被稱為軟腳蝦的啊,這種廢物的戰鬥力還不如找一隻蟑螂跟我們碰一碰呢。”有一位團長打趣地說。

“好!那就跟我衝!”奧托·凱斯帶著五百名軍官衝到了大樓門口,一路上解決了散兵遊勇的守衛,繳獲了他們的子彈。守衛們所使用的武器是ump45衝鋒槍,這類衝鋒槍對狹小空間的鎮暴還算可以。只不過和委員會計程車兵們不一樣,他們配備了照明模組,是有專門應對夜晚環境的策略的。但這些模組一開啟就因為強烈的干擾而損壞了。

軍官們一路彈無虛發,很快就殺到了前沿補給中心。他們換下了自已的囚服,換上了黑色的制服,拿上了更多的子彈。

愛爾根的黑軍,已經復活了!

很快,黑軍就打出了大樓,開始應對巡邏的守衛。由於守衛們的無線電對講機全部損壞了,聯絡不到上級,他們都是散兵遊勇,根本沒有辦法應對團體行動的黑軍軍官們,所以他們都被迅速的消滅了,黑軍在零傷亡的情況下挺進到了整個監獄的大門口。在這裡等待他們的是監獄的快速反應部隊。

快速反應部隊是專門應對特殊情況的部隊,他們即使是在完全無線電靜默的情況下也可以完成任務,因為他們所肩負的任務就是出現暴動時封死大門,用沙包掩體在門口壘路障,用重機槍掃射一切衝向大門的敵人。

軍官們在前往門口的途中,奧托·凱斯下達命令,全體整齊小跑前進。因為他們現在身穿的都是守衛的制服,再加上他們都是德國人,完全可以渾水摸魚。

但是他們走到通往門口的走廊時,突然發現了異樣,有幾個真的守衛也在試圖逃出監獄,卻也被馬克沁機槍掃射倒地。原來他們的任務是防止一切人員逃出監獄,因為極有可能有囚犯偷取守衛的制服。

他們立刻隱蔽了起來。有一位團長跑過來詢問奧托·凱斯該怎麼辦。

奧托·凱斯二話不說,採取一般辦法。他們現在需要時間,趙鳳的生命岌岌可危,吊在十字架上的人每時每刻都在死亡線上掙扎,即使是趙鳳這樣的超人也不例外。

奧托·凱斯把人分成了兩隊,第一隊在牆後探出身體掃射,強大的火力壓的機槍陣地的敵人抬不起頭來,愛爾根第一師不愧是“軟腳蝦”,他們立刻縮起頭來不敢再出來。此時第二隊對敵人陣地立刻發起衝鋒,一邊走一邊打,這樣一來持續火力壓制,敵人根本不敢露頭,第一隊立刻跟進,利用這一間隙一邊前進一邊換彈,就這樣交替著,兩隊人離機槍陣地咫尺之遙,這時候發現不對勁的敵人立刻開槍還擊,二十人當場中彈倒地,但是黑軍軍官們立刻開槍,快速反應部隊只有三百人守在門口,雖然有重機槍,但是機槍手已經被黑軍集火重點關照,在火力不足和兵員素質不足的情況下,快速反應部隊傷亡慘重,只能放棄陣地後撤。奧托·凱斯沒有時間去照顧中槍倒地的戰友們,中槍倒地的黑軍軍官們倒地仍在高呼:“不用管我們,快去營救元帥!”“我們的死必須換來阿爾貝海姆的希望!”“奧托長官!快去啊!”

在這悲壯的一幕下,每個黑軍士兵都情緒激動,士氣高漲,他們一路殺出了大門,衝到了廣場上。此時,所有的守衛們都在動員,8000人的愛爾根第一師正在迅速集結,他們沒有時間了,一路狂奔到了趙鳳的十字架旁,迅速救下了趙鳳。此時趙鳳已經奄奄一息,根本沒有了戰鬥能力。

“大元帥,很抱歉我們來遲了。愛爾根黑軍的軍官們幾乎都在這裡了,請您下達命令!”奧托·凱斯抱著趙鳳,情緒十分激動。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奇蹟,他們真的可以突出重圍。

“全體,集結…”趙鳳現在只能斷斷續續的說話了,“向著北面的…公路…突圍…”

“是!”奧托給趙鳳披上了自已的軍裝,把趙鳳的手臂扛在肩上,扶著趙鳳前進。他帶著剩下的四百多名黑軍軍官,迅速朝著北面行進。

一路上,他們異常神勇的殺敵,不斷的突破了敵人臨時搭建的一道道防線。這些軍官都是從底層的血雨腥風中不斷磨礪出來的真漢子,跟愛爾根黑軍那些元首臨時拉來的雜牌軍有本質區別。在黑軍眼裡,這些玩意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士兵,連大頭兵都稱不上,倒像是拿著槍的一群蛞蝓。他們眼花繚亂的穿插突襲,鉗形攻勢,分隊掩護,硬生生把人數佔優的第一師搞計程車氣低落,戰意全無。他們從高牆的腳下找到了出口,原本因為有自動射擊裝置,這裡根本沒有守軍,他們輕鬆的過了本該是最難的一關。

很快,他們就以極小的傷亡衝到了桑達爾大橋。桑達爾大橋是一座橫跨在懸崖上的大橋。這裡已經是流放區的邊界處,只要穿過這座鋼製大橋,越過這條大峽谷,對面就是21號帝國公路,“世界大道”,通往希羅爾的大門就將為他們敞開。

但是,很快他們就碰到了一個大難題。在桑達爾大橋的橋頭,站著一個人。

辛克萊·洛斯貝特。他使用自已的御座瞬移到了桑達爾大橋。他一開始就構思了,與其滿流放區找趙鳳,不如直接在他突圍的終點等著他。不僅如此,在他們後面,大批的愛爾根第一師士兵正在湧來。時間十分緊迫。

趙鳳此時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他看著辛克萊,陷入了思考。而黑軍的軍官們,則是將奧托和趙鳳團團圍住,持槍警戒四周。

“怎麼辦,大帥。”奧托焦慮的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幾乎沒有破局的可能。辛克萊的實力絲毫不弱於帝國大將,可是趙鳳他們由於上繳了武器,御座也沒有釋放的途徑。“我們可以決死突圍。只要您出去,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趙先生!趙先生!您這是急著去哪裡呢?”辛克萊·洛斯貝特十分得意。“我們還有很多的話沒有講完,有很多的事沒有做完啊!你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呢!”

“放心,我們要爭取的是全體突圍。一個都不能少。不論發生了什麼,你們記住:他一離開橋頭你們就衝。”趙鳳用他那渾厚有力的聲音低聲的說。隨後,他舉起手來,朝著辛克萊的方向走去。“你要的是我吧,那我就來了。”

他身後,所有的軍官們都屏住了呼吸。他們跟隨趙鳳經歷了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役,也相信趙鳳會有什麼絕妙的點子,但在現在這一種情況下,他們還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沒有武器,辛克萊。”趙鳳持續朝著辛克萊逼近。辛克萊一看到趙鳳,就想起之前趙鳳抄著鐵鏈的模樣,不由得一陣膽寒,趕忙叫住了趙鳳。

“停停停,你不要動了!你站在那裡!”辛克萊明明是強勢的一方,在這個時候,他卻自已慌了神。趙鳳可不會停,他繼續朝著辛克萊走來。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不是想折磨我嗎,我就在這裡,還手無寸鐵。

“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辛克萊掏出了自已的手槍指著趙鳳。

很快,趙鳳走到了辛克萊的跟前。趙鳳現在的臉色十分慘白,但是他卻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眼睛眯了起來。趁著靠近了辛克萊,他瞟了一眼大峽谷。

他腦內飛快的思考,辛克萊的御座是瞬間移動,但是這個御座的使用是有條件的,他必須先以自已為中心創造一個圓形的區域,並且在十分鐘以內他只能在這個圓形區域內移動。他從流放區監獄到這裡,肯定已經過了十分鐘的期限。那麼,他現在如果要使用御座,就必然要以自身所在的地方為圓心建立瞬移區域。況且,他的瞬移需要消耗體力,大概連續個七八次就會耗盡體力。

只要辛克萊在這裡使用瞬移,同時黑軍的軍官們迅速越過大橋,他們就已經走出辛克萊的瞬移範圍了,辛克萊的身體素質不一定能追上他們。

辛克萊注意到了趙鳳的小眼神,他露出了一個憤怒而扭曲的表情。

趙鳳從這個表情裡讀出了一些東西,比如說:辛克萊不希望自已死。

不管是之前反趙同盟的時期,還是現在流放區,辛克萊都不希望趙鳳死亡。他所希望的是趙鳳的心理防線崩塌,趙鳳可以跪著向他求饒。但是目前,每一次他想要羞辱趙鳳,都被趙鳳用強大的力量和殘忍的手段化解。他不甘心,不甘心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為了自已的尊嚴而死。他回想起當年,當自已把殺死的人民軍軍官的人頭穿起來放在城樓上時,本以為趙鳳會仇恨的大罵,他越是這樣,辛克萊就越興奮,但是當他看到趙鳳的表情時,他感到了無比的羞辱。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嘲諷我?你不該憤怒嗎,不該破口大罵嗎?這些可是你的兄弟啊!為什麼要像看小丑一樣看著我!”辛克萊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自已想要羞辱的人對於自已的羞辱很本無所謂。

此時此刻,即使趙鳳手無寸鐵,他也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可怕。他一定是在思考該怎麼羞辱我,不論我幹了什麼,哪怕是虐待他手下計程車兵俘虜,還是散播醜化侮辱他的言論,還是在他的故鄉姦淫擄掠,這個男人都只會嘲諷我,他只會用更加殘酷,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方式回敬我!隨後即使我勝利了,也是他覺得我噁心無聊才主動認輸了,而不是被我的殘酷給擊倒了!

辛克萊拿槍的手不住的顫抖。論魔鬼,他沒有趙鳳魔鬼。挫敗感,羞恥感湧上了心頭,自已做的一切彷彿都是小丑的把戲。在趙鳳那明媚燦爛的笑容結束後,趙鳳突然變換了自已的表情,他瞪大的雙眼無神,輕微頷首,仍然微笑著,雙眼卻隱藏在陰影之中。

這個表情是如此的駭人,辛克萊愣住了。他害怕的情緒到了極點。而趙鳳此時卻抓住了機會,一下子把辛克萊手槍的套筒向後一挪,子彈直接被拋殼挺頂了出來,隨即趙鳳直接擒住了他的雙手,把槍甩了下來。趙鳳並不是為了擊敗辛克萊,而是趁著辛克萊愣神直接衝向了懸崖!

辛克萊立刻反應了過來:他這是要自殺!於是乎,他腦袋一熱,立刻開啟御座,瞬移到了懸崖邊,攔住了趙鳳。他伸手去抓趙鳳,可是這樣一來,大橋就沒有人守衛了!

奧托立刻下令,全軍向著大橋突進!黑軍軍官們迅速飛奔,使出了渾身力氣,以最高速度前進!

辛克萊一看不好!立刻瞬移到了橋頭,繼續阻擋黑軍。黑軍持續開火,但是辛克萊都用瞬移避開了。

趙鳳一看,你不阻攔我了?那我可就要跳了。趙鳳走到懸崖邊,先是朝著懸崖底望了望,然後大聲呼喊:“嘿!辛克萊!”正當辛克萊轉頭看到趙鳳的時候,趙鳳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懸崖。

此時此刻,辛克萊腦袋裡一片亂糟糟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腦袋又是一熱,竟然瞬移去接趙鳳!他只知道,這個人不能死,他的自殺是對自已最大的羞辱!

辛克萊離開了,黑軍軍官們立刻全速前進!一般而言,一個人跑過一千米長的大橋需要四分二十秒左右,但是黑軍士兵各個都是精銳,他們只需要兩分四十秒!趙鳳自由落體,朝著谷底落下,辛克萊先是算錯了位置,接了個空,於是他接連幾次想要接住趙鳳,反覆瞬移。然而瞬移需要消耗很多體力,很快他就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有一次接住了,但是卻沒有力氣帶著兩個人上來,只能用最後的力氣把自已送回了地面。當他回到地面,他看到黑軍已經越過了大橋,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追了。辛克萊·洛斯貝特癱倒在地上,留下了意味深長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