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調查清楚了!誒,您怎麼了?”陳傲玉興高采烈的踹開了站樓的大門,卻看到趙鳳無精打采的躺在了沙發上。

“老師昨天去了地獄。”阿狄麗娜愁眉苦臉地說。

“啊?老師死了?”陳傲玉嚇得愣在了原地。

“老師昨天去了辛克萊的領地。”阿狄麗娜轉過頭來看著陳傲玉。

“我的天哪,老師,您為什麼偏偏要想不開去那種地方。”陳傲玉脫下了自已的大衣,坐在了沙發上。

“今天,我打算去跟卡薩蘭奇說一聲。在辛克萊那個地方極易產生瘟疫。屍體是瘟疫最好的溫床。”趙鳳依然無精打采,似乎還沒醒。

“老師,我上次跟您約定了要調查沃爾夫岡領地,現在有了結果了。”陳傲玉岔開了話題,自顧自地說。“沃爾夫岡收編了從流放區逃竄出來的一支犯人集團,人數五百人,他給犯人們冠以他以前衛隊的名字:藍衫隊。這些人都身穿從藝術學院搶來的表演服,顯得十分滑稽。辛克萊很顯然就是一路追著這一批人來的希羅爾。沃爾夫岡用自已的實力保護了這一群人,這群越獄通緝犯。沃爾夫岡在藝術學院收人頭稅,搶錢搶糧,當地還是非常的混亂。但是並沒有出現大規模的人員傷亡。”

“那如果我想要去藍衫隊所在的地方,你認為有什麼辦法呢?”趙鳳問道。

“這,您可能就得去問問卡薩蘭奇了。”陳傲玉雙手抱胸說,“我跟一個醫學院的教授有些往來。他說需要有卡薩蘭奇主席特批的人道醫學憑證就可以自由進出管理學院。”

“事不宜遲,我得去找卡薩蘭奇問問。而且我計劃中也打算去見見這位主席。”說完,趙鳳就起身,準備出發了。

“老師,您真的打算去找卡薩蘭奇?”阿狄麗娜擔心的問。

“老師去找主席有什麼的,主席又不是辛克萊。”陳傲玉聳了聳肩。

“不是啊,老師…”阿狄麗娜顯得十分為難。

“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趙鳳說完,就走出了站樓。

在趙鳳走後,陳傲玉看著趙鳳走出的大門,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表情,他皺著眉頭,卻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趙鳳很快便來到了模因模式學院中心的校辦公樓。當他走到大樓門口的時候,守衛攔住了他。

“我是來自伊爾曼斯克凱塞林傳染病研究中心的弗朗茲,請求見卡薩蘭奇主席一面。”趙鳳掬了個躬。

“你等著吧,我去通報一下。”守衛說了一句,便走到了大樓裡面,打起了內部電話。

不一會,守衛走了出來,對趙鳳說:“卡薩蘭奇主席剛好有空,但是在你進去之前我們要先搜身。”

趙鳳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來的路上就購買了一件便裝穿在裡面,否則他的肩章會出賣他。

在確認了趙鳳沒有武器之後,守衛便讓開了進去大樓的路。趙鳳再次感謝之後便走進了大樓。“卡薩蘭奇主席辦公室在十六樓。”守衛說。

整座大樓裝修的非常現代,白粉牆,大理石地板,外牆是玻璃。

趙鳳來到了卡薩蘭奇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也十分普通,跟巴蘭尼科夫的那間差不多,會客沙發,紅褐色與橙黃色相間的地毯,檔案櫃,辦公桌。在牆上,趙鳳看到了弗雷德里希·克虜伯的畫像,和卡蓮·阿倫施泰因的畫像。

而在辦公桌後坐著的卡薩蘭奇,是個看上去有些老態的灰髮中年人。卡薩蘭奇穿著沒什麼特色的灰色西裝,內襯是一件荷葉邊翻領的白色襯衫。他拿著筆似乎在寫些什麼。在他的身後,站著一位打扮十分奇特的人。

這個人十分年輕英俊,德國人面龐,綠色的眼睛,黑色的頭髮,身穿西亞風格的紫色服飾,頭上還有金色頭飾。他的腰間卻掛著一把長長的波斯彎刀,看起來非常有個性。

“您就是弗朗茲先生是吧,請坐,有什麼事您請說,我現在還在處理一些事務。”卡薩蘭奇也不抬頭,一邊寫一邊說。

趙鳳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他先是拿出了一整條“仙河”牌香菸放在了卡薩蘭奇桌上。隨後他聽從卡薩蘭奇說的,簡單明瞭的說明了自已的來意。

“我是來告知主席,辛克萊在我們的西北面製造大量屍體。我恐怕會產生瘟疫,所以前來告知您,及時封鎖邊界,以防疾病傳播。”趙鳳先是說出了自已的心聲。

“瞭解了。”卡薩蘭奇卻對此不是很感興趣。

“在沃爾夫岡那裡,我也想做一個調查,為了防止流行疾病的產生,需要實地考察才可以得出結論。”趙鳳繼續說。

“您想去沃爾夫岡領地我又管不著你,想去就去唄。”卡薩蘭奇不耐煩地說。

“可是您在管理學院周圍架起了機關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從那裡透過啊。”趙鳳無奈又卑微的說。

“這你放心,不會對您開火的。您不是希羅爾勢力。您只要拿著我寫給您的這個紙條,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卡薩蘭奇就是不抬頭。他寫了一張上面有他簽字的紙片,這就是所謂的“憑證”,推給了趙鳳,趙鳳連忙收好。

“哦,好的,謝謝主席。那我也不打擾您了。”趙鳳匆匆退了出去。

趙鳳走後,在他身後的那個衣著奇特的男子突然間發話:“如果他想要矇騙我們,這身偽裝也未免太拙劣了。”

“我已經對他沒有興趣了,法扎蘭。你繼續盯著他,找個機會收網咖。”卡薩蘭奇冷漠的說。

在走出大樓之後,趙鳳馬不停蹄的趕向了管理學院。當他到達管理學院和模因模式學院的邊緣時,他看到了用沙包堆起來的掩體,在掩體上架設了很多馬克沁重機槍,此外還有臨時建立起來的哨卡。很多卡薩蘭奇衛隊計程車兵立刻把他攔了下來。

“這裡是禁區,無關人員禁止進入!”士兵拿著槍指著他怒吼。

趙鳳拿出了自已的紙片給士兵看,士兵在確認過後便讓他透過了。非常順利。

趙鳳透過了掩體,舉起雙手慢慢的向前走去。

與之前一樣,趙鳳需要走過五個街區。但是這裡的五個街區完全沒有人,全都是空房,畢竟是軍事禁區。

當趙鳳確認自已已經離開了有效射程後,他便開始狂奔起來。

他一路跑,發現離管理學院中心越近,張世清將軍的存在越強烈。

“果然。應該是在某個黑軍計程車兵手上。我之所以之前會感知到在辛克萊那裡,是因為他們借道了辛克萊。”趙鳳想著,又加快了腳步。

趙鳳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藍衫隊士兵,他們人數太少了,只能隱藏自已打運動戰。

連續跑了快要五公里,趙鳳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他跑不動了,而是他已經到了管理學院的邊緣。

“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突然間,趙鳳聽到有人從上面喊自已,而且用的是愛爾根的德語。

他抬頭往上看,就看到在道路兩側的房屋窗戶裡,一個戴著面罩的藍衫隊士兵正在拿著槍指著自已。很快,一個又一個士兵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拿槍指著他。

突然間被二十支槍指著,趙鳳卻絲毫不慌,他只是舉起了自已的手。他在已經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現在,轉過你的頭去,給我往回走,退回你來的地方!”士兵們高聲喊道。

“我做不到,里昂,一個團長怎麼能指揮一個元帥呢。”趙鳳也高聲喊道。

聽到這話,士兵們紛紛拉槍栓上膛。

“最後一次警告你。馬上給我退回去!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

聽到這話,趙鳳也不慌不忙,他先是脫下了自已的斗篷,隨後又摘下了自已的面罩,然後繼續舉起手來。

“我說了,里昂,一個團長是指揮不了一個元帥的。”趙鳳在來之前換上了自已的軍裝。

在他露出了真面目之後,這些士兵們突然間收起了槍,大聲喊道:“大元帥!”他們迅速的從樓上下來,衝到了趙鳳身邊,摘下了自已的面罩,和趙鳳擁抱著。他們的眼睛裡滿含淚水,趙鳳認識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他們和趙鳳從新帝國起義的初期便生死與共,在趙鳳的帶領下,他們衝進了列昌斯克的議會廳,打跑了草菅人命的李可夫王朝,在最近的時間裡,他們也聯起手來從戒備森嚴的流放區監獄衝了出來。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無比的激動,對於他們而言,趙鳳就是他們的希望,有了趙鳳,他們已經勝利了。在今後不論是辛克萊還是卡薩蘭奇,都不能成為阻擋他們的理由了。

“奧托在哪裡?你們能帶我去見他嗎?”趙鳳眼眶也溼潤了,他看著這些軍官們,聲音都有些顫抖。

“師長他每天都在擔心著您啊,您跟我們來。”

三名軍官拉著趙鳳,進入了一個小巷,他們帶著趙鳳坐上了一輛汽車,開向了管理學院的行政樓。

很快,趙鳳和奧托就重新見面了。趙鳳和奧托緊緊擁抱在一起,兩個人都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菲尼克斯,從懸崖上跌落都毫髮無傷的超人!你這一身衣服是從哪來的?”奧托高興的不得了,拉著趙鳳的手遲遲不願意鬆開。

“我只不過遇到貴人相救了而已。奧托,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趙鳳顯得更加堅強,他知道自已能夠走到這裡靠的絕不是自已一個人的力量。“你們現在怎麼成了沃爾夫岡的部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奧托嘆了一口氣,和趙鳳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隨後,奧托講述了他與其他軍官們的遭遇。

在逃出了流放區後,軍官們沒有食物和水,沒有交通工具,沒有禦寒衣物,也沒有彈藥,身後還有辛克萊手下的愛爾根第一師。情況十分危急。

但是在奧托和軍官們的不懈努力下,他們最終還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力領先一步抵達了希羅爾郊外。他們先是在希羅爾城東門郊外的一個小鎮臨時駐紮了下來。

很快,辛克萊也抵達了希羅爾郊外。辛克萊是個憑藉本能行事的蠢貨,想當然的認為他們逃到了希羅爾城內,於是不由分說直接趁著希羅爾沒有封鎖,繞了一圈帶著五千人直接從南門殺了進去。

卡薩蘭奇懵了,他的衛隊雖然有八千人,但是卻分散守衛在城內的各個角落,很快南部的模因模式學院就有點撐不住了。

卡薩蘭奇衛隊立刻從四面八方抽調人馬,趕來阻擊愛爾根第一師。

希羅爾,實際上是一個非軍事區,城內的衛隊,其實也就是警察部隊,戰鬥力比起愛爾根黑軍的正規軍部隊還是有所欠缺,兩邊在模因模式學院形成對峙局面。

辛克萊這個人十分心急,他命令部隊從南部撤退,隨後繞至北部再次突入,這也是康斯坦丁誤以為辛克萊被打退了的原因。這是一個非常沒腦子的做法,卡薩蘭奇不慌不忙在北門搭建了阻擊陣地,直接打的辛克萊進不來門。

這時候,愛爾根黑軍在東門附近卻遭到了發難。當地的黑道盯上了他們,而黑道的領袖人物就是沃爾夫岡。

奧托和沃爾夫岡的私人軍隊激烈交火,最終因為嚴重缺乏彈藥,不敵對手,只好投降了沃爾夫岡。

沃爾夫岡的黑道把奧托五花大綁帶到了他的面前。沃爾夫岡卻演戲一般的幫奧托解開了繩子,並且向奧托道歉。

沃爾夫岡向奧托表明了立場,他只是想建立對希羅爾的全面控制,讓希羅爾的城市規劃恢復原貌。目前辛克萊在北面和卡薩蘭奇衛隊主力形成僵持局面,不妨趁著封鎖線沒有形成直接從東門偷襲,這樣一來他們都可以進入城內隱蔽。現在黑軍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沃爾夫岡提供彈藥裝備,可以很大程度的改善他們的狀況。

沃爾夫岡的部隊素質極差,在對付缺槍少彈的黑軍的時候居然一開始被打的七零八落,沃爾夫岡對此十分不滿,當他看到這一支現成的軍隊時,饞的直流口水。他認為如果自已想要重新返回希羅爾,自已必須獲得這一支部隊。

奧托在權衡利弊之後,勉強同意了下來,但是他提出了幾點要求:

1.不得損壞城內科研設施。

2.不得對平民發動攻擊。

3.不得掠奪城內。

沃爾夫岡欣然同意,因為他壓根沒想過要做這些事。

隨後,裝備了AK74突擊步槍的黑軍士兵從東門進入了城內,迅速在管理學院附近建立了勢力。他們埋伏在建築物裡,居高臨下的阻擊卡薩蘭奇衛隊。

卡薩蘭奇不得不抽調一部分人來把管理學院團團圍住,這樣一來辛克萊直接發難,佔領了北部三個學院。

可是,在進入希羅爾之後,辛克萊的一系列所作所為使得第一師戰鬥意願降低了很多,他們不願意繼續發動攻擊了,辛克萊拿他們也沒辦法,只好暫時停止了進攻。

但是沃爾夫岡這裡就不一樣了。他的目標本來就是推翻卡薩蘭奇,重新把希羅爾變回普通的城市由自已統治。

從正面突破已經不太可能了。卡薩蘭奇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建造了陣地,所以他們繞一圈,東北面的辛克萊那裡借道攻擊,可是沒想到的是,在那裡負責指揮戰鬥的是康斯坦丁,對他們而言康斯坦丁是老上家,自然也就不願意繼續打了。

“等等,那你們點炸彈是幾個意思啊?”趙鳳非常不解。

“哦,那個不是炸彈,是我們突襲了位於數學科學學院的軍火庫。”

趙鳳聽完了全過程,感覺也對,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再猶豫不定,有可能辛克萊會突然間撤出希羅爾城,在郊外巡邏,這樣一來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

“聽說沃爾夫岡收人頭稅,是真的假的?”趙鳳繼續問。

“您聽誰說的收人頭稅?並沒有。只不過是之前有個黑心醫生來這裡賣藥,被抓住罰款了罷了。沃爾夫岡當場下令把他的藥全給沒收了。”奧托擺擺手說。

趙鳳若有所思的翹起了二郎腿,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表情。

接下來,就是趙鳳最為關心的問題了。

“你有沒有見到張世清將軍的肖像。你應該見過那個東西。押解途中我給你看過。”

奧托想了想,搖了搖頭。

“沒有,至少不在我這裡。那種東西太小了。現在去找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不是。我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就在你們這裡。”趙鳳站了起來,他看向四周,若有所思。“你能帶我去見一見沃爾夫岡嗎。”

“沃爾夫岡並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不待見你。”奧托顯得也很為難,畢竟他目前也是寄人籬下,還得看人臉色行事。

兩人還是來到了沃爾夫岡的辦公室。這個老頭子穿著毛皮大衣,正在拿著放大鏡研究一個學生做的剪報。

“你還真別說,這幫學生的條理性還真強,這樣一來都不用滿報紙的找我想看的內容了。”沃爾夫岡慈祥的微笑著。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一看就是一個學生。

“您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做別的報紙的剪報,您只要告訴我您對什麼感興趣就行。”女孩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真謝謝你了啊,孩子,你也知道我上了年紀,眼神不好。”沃爾夫岡微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到來。

奧托和趙鳳面面相覷,為了打破這份尷尬,奧托清了清嗓子說:“沃爾夫岡先生,黑色軍團元帥菲尼克斯·威廉求見。”

聽到這話,沃爾夫岡嚇的一激靈,他捂著自已的胸口,開玩笑般的說:“哎呦,奧托啊,你可嚇死我了。等我先戴上眼鏡。”說完,沃爾夫岡戴上了自已的老花鏡。

然後。沃爾夫岡往他們倆的方向一看。

“我的上帝啊,菲尼克斯元帥!”老頭子被嚇的站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緊緊的攥住了趙鳳的手。

“我可是等您很久了,菲尼克斯元帥!沒想到您居然會有空光臨老頭子的破屋,我太高興了啊!”

趙鳳看得出來,其實沃爾夫岡先生人並不差。

“您請坐!老頭子我親自給你們沏茶!”沃爾夫岡將軍十分熱情。

趙鳳和奧托坐了下來。他倆看著沃爾夫岡和那個女學生忙的手忙腳亂,趙鳳把背靠在了沙發上,露出了笑容。

很快,沃爾夫岡就在學生的幫助下將茶分裝好,恭恭敬敬的擺在了二人面前。

趙鳳出於禮數,還是輕輕抿了一口。

“先生,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詢問您是否有看到過一個印著銅雀臺張世清將軍的小鐵塊?這個東西對我而言十分重要。”趙鳳直截了當的問。

沃爾夫岡雙手抱在胸前,仔細思考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沒有,這種東西我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拿走。要不我下令黑軍幫您在全城搜查?”

“不必了。”趙鳳打斷了老將軍的話。“如果這樣東西不在您這裡,我想,應該是在某個黑軍的軍官手裡了,哦不,是藍衫隊士兵手裡。您只要在之前去過辛克萊領地計程車兵手裡調查一下就可以了。”

“這簡單。”奧托說,“只要用無線電詢問一下就可以了。希羅爾有自已的保護罩,他們這裡儲存了很多完好無損的無線電裝置,被我們所持有。我出去一下,請您在這裡稍等。”奧托走了出去。

奧托走後,那個女學生也因為要上課而離開了。辦公室裡只剩下沃爾夫岡和趙鳳兩個人。

沃爾夫岡坐了下來。他目送著學生走出門外,笑容滿面的對趙鳳說:“大元帥,這些學生可真是有朝氣啊。像我這樣的老頭子,已經要被時代淘汰嘍。”

“可是我聽說您十分希望希羅爾回到之前的狀態,您不是一再抵制希羅爾大學城化嗎。”趙鳳聽了他的話,又產生了疑問。

沃爾夫岡卻又擺出了嚴肅的神態,他站了起來,走到窗戶旁,語重心長的說:“您有所不知。我並不是反對大學城化。我只是對卡薩蘭奇不滿罷了。”

“哦?願聞其詳。”趙鳳端起了茶杯,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沃爾夫岡嘆了口氣說,“在我們那個時候,希羅爾像圖靈和愛爾根一樣,屬於是小有特色的普通城市。圖靈有大法院,愛爾根有證券交易所,我們有大學。但是自從元首下令希羅爾成為大學城,任命卡薩蘭奇為大學城主席之後,一切都變了。學術研究成為了一切,文化經濟,全部為了學術研究服務。而且,我們這樣的原住民,統統都要抽籤,抽到名額的才可以留下來,在城內有一個職工工作,活在本該就屬於我們的土地上。其他的人則全都要搬到城外居住。這些年來城外的各種小鎮數量翻了三倍。而且,他們為我們這些文化水平不高的人準備的工作,要麼薪酬低,要麼就是髒活累活,一切都是給學生老師服務的。在這裡,教授們成為了人上人,他們貪汙腐化,結黨營私,是一群衣冠禽獸。卡薩蘭奇把這個地方變成了自已的皇宮,藉著大學城的名義,把自已變成了皇帝。這些都是真實在發生的事情。”

說到後面,沃爾夫岡留下了眼淚。

“我的老家,就在這管理學院。前幾天我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老家已經變成了學生的宿舍。我那生活了快一百年的老家,說拆就拆,我全部的回憶都斷送在那裡了。”

趙鳳聽的出神。他手裡的茶一口都沒喝。直到老將軍說完,他才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沒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自已所想的那麼簡單。卡薩蘭奇雖然名義上是政府指派的正統管理者,但是他很顯然並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品德。他利用大學城建造的視窗,徹底顛覆了希羅爾的權利網路,將自已變成了榮譽滿滿的主席之後,再透過主席的身份為所欲為。可以說是又當又立。

“這些教授們,在大學城化之後,其實已經成為了新的權貴。他們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教授,老的希羅爾的那些真正的學究們,全都被趕了出去,只留下卡薩蘭奇的心腹,一些溜鬚拍馬的東西。”老將軍義憤填膺。卻又無能為力的說。

很快,奧托又走了進來。

“菲尼克斯,我已經在全軍上下確認過了,並沒有誰攜帶著您說的東西。並且,最近也沒有人從辛克萊方向進出。”

趙鳳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熄滅了。他站了起來,跟老將軍鄭重的握了握手。

“將軍,請您放心,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我向您發誓。”趙鳳說完這句話,敬了一個軍禮,沃爾夫岡連忙還禮。趙鳳重新戴上了面具,穿上了斗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沃爾夫岡和奧托看著他走了出去,老將軍流下了眼淚。

“您放心,沃爾夫岡先生,菲尼克斯可不是一般人吶。”奧托把手搭在老將軍背上說。

“是啊,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相信大元帥了。他一再的帶給阿爾貝海姆希望,是阿爾貝海姆的耀眼金烏,這一次,我們只能相信他。”老將軍的眼睛裡,再次閃出了希望的光。

趙鳳現在卻十分苦惱。

為什麼這樣一個東西會反覆的變換自已的位置?而且,就在剛才,他又移動到了辛克萊的境內。到底是什麼東西帶著他,讓他反覆的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難道真的要再去一次那個鬼地方嗎?趙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到了夜晚,自已才回到了站樓裡。

趙鳳一如既往的推開了站樓的大門,卻看到阿狄麗娜正在一臉不耐煩的站著。而在她的對面,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正在看著書。

聽到開門的聲音,阿狄麗娜看向了門口。她見到趙鳳,本來眯著的眼鏡乾脆閉上了。她用任性的語氣,生氣的對趙鳳說:“菲尼克斯先生,請您把您的女朋友趕走好嗎,這裡是學術研究的地方,無關人士非常礙事。”

葉卡捷琳娜聽到這句話,她合上了手裡的書,轉過輪椅來看著趙鳳。

“菲尼克斯。我們又見面了。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她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柔和優美。

趙鳳脫下了自已的面罩和斗篷,走到了葉卡捷琳娜面前,在阿狄麗娜震驚的目光中單膝跪地。

“女士,我怎麼可能忘記您,您對我的幫助趙某永生不忘。您這次大駕是有何吩咐?”

葉卡捷琳娜被他的模樣逗得捂住嘴笑了起來。

“並沒有,菲尼克斯。我只是來看看你是否需要一些幫助,人多力量大。”

“你?一個殘疾人?你能幫上老師什麼忙?”阿狄麗娜陰陽怪氣的說。

“阿狄麗娜,不要這樣沒禮貌,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趙鳳轉過頭來訓斥了一聲,阿狄麗娜立刻委屈的快哭了。

“沒關係的,菲尼克斯。這位小姐也幫了您不少是麼,她給了您這樣一個良好的藏身之處,您更應該感謝她一點吧。”葉卡捷琳娜展現出良好的教養。阿狄麗娜感覺有點不自在。

“有了您在這裡,我心裡踏實多了。”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葉卡捷琳娜的出現給了趙鳳不小的心理安慰。

“您過獎了。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助您的。那麼接下來,您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這個站樓,變得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