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大驚失色:“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救了你你卻還要恩將仇報。”

方湫櫻不開心了,“秦公子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很差勁嗎?”

竹苓在一旁小聲附和:“就是就是,我們小姐好歹也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小姐。”

秦墨板著臉不再說話了,又看了這主僕二人一眼,翻身上了馬,一揚馬鞭,直接絕塵而去。

身後還隱隱約約能聽到那女子的喊聲:“秦公子,我方才只是開個玩笑,你還沒告訴我你家住哪裡呢,我要還錢怎麼找你啊——”

秦墨打馬拐過一道彎,聲音隨著風輕飄飄的傳入身後二人耳中。

“不用還了。”

竹苓捧著幾張銀票,星星眼的看著自家小姐,由衷的讚歎:“小姐,他人還怪好嘞,不讓我們還。”

方湫櫻卻還是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略微有些惆悵的開口:“竹苓你說我要是同我爹說我要遠嫁京城,他會同意嗎?”

竹苓低下頭認真思索了好一會,才道:“我覺得老爺可能會想打死你。”

皇宮中。

謝祁寧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秦墨,不知怎麼了,他自從回宮以後,就悶悶不樂的,一臉苦大仇深,是誰得罪他了?

“秦墨。”

“屬下在。”秦墨立馬回過神來。

“你臉色怎麼這般差,媳婦兒被人拐跑了?”

秦墨滿臉幽怨的抬起頭:“鳳君,屬下還未成親。”

謝祁寧恍然大悟:“哦——那就是想要媳婦了,但是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

秦墨當即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屬下不需要。”

開玩笑,女人太可怕了,剛見面就坑走了他好幾百兩銀票,要真娶回家了,那還得了?

謝祁寧很遺憾的嘆了口氣,“也對,像秦侍衛天天這般忙的腳都不沾地的,哪有空談什麼戀愛。”

秦墨:“…………”

“鳳君近日很得閒?”

謝祁寧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一直都很閒嗎?”

秦墨這次終於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出了殿後又有幾個暗衛過來了,“老大,新來的一批人在城郊訓練場,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墨無語的抬頭望天,破天荒的頭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忙了,不僅是御前侍衛,還要負責暗衛營的選拔和訓練。

再這樣下去,難保他不會真的打一輩子光棍。

想到這,他看著身上的兩個暗衛道:“你們二人可曾娶妻生子?”

暗衛一面色當即紅了幾分,“屬下去年剛成婚……”

暗衛二面上也紅著耳朵開口:“屬下已經有了心怡的姑娘,我們已經訂過婚了,待到今年年底就要成婚了。”

秦墨繼續沉默,合著就他自己是孤家寡人,人家都是成雙成對的。

“老大?”

兩人見秦墨好半天沒再說話,正了正神色,試探性的出聲。

“去京郊訓練場,你們兩個,還有時間談情說愛,加訓。”

秦墨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開口。

兩個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頭喪氣的齊齊出聲:“是——”

從訓練營出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秦墨騎著馬慢慢悠悠的往自己京中的別院趕去。

“救命——”

秦墨勒了勒韁繩,停下馬來,女子的喊聲帶著驚慌失措,又帶著那麼一兩分莫名的熟悉。

他看了看面前幽暗的小巷子,下馬走了進去,便見月色下一個醉酒男子正對一個姑娘上下齊下手,一旁還有個姑娘正死命拽著那個男人,卻被男人一腳踹在一旁。

方湫櫻已經絕望了,她不過就是有些餓了,又吃不慣客棧裡的飯,就想著出來找點吃的,誰能曉得還會遇上這種事情,眼下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砰——”方才還在作亂的人被人一腳踢向了旁邊,躺在地上哎呦著爬不起來。

方湫櫻衣衫凌亂,動作有些僵硬的合攏了自己的衣衫,瓷白的臉上還橫七豎八的淌著淚痕,一臉呆愣的看向這邊。

秦墨踏著月光步步逼近,見她的衣服十分凌亂,且還被撕破了,便脫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了她身上

“秦……秦公子?”

“大晚上的,亂跑什麼?”

方湫櫻眼眶裡委屈的包著一汪淚,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我餓了,出來找吃的……”

秦墨皺了皺眉:“你住的客棧裡沒有飯食?”

“不喜歡吃。”

秦墨不說話了,只若有所思的道:“你倒是講究。”

方湫櫻伸出瑩白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角:“秦大人又救了我一次。”

秦墨生怕她又賴上自己,忙開口:“路過而已。”

一旁的竹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來到這邊。“小姐你沒事吧嗚嗚嗚……我就說了,我們大晚上的不應該出門,不吉利的。”

方湫櫻方才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二人抱在一起又是好一番痛哭。

秦墨在一旁看著這主僕二人慘兮兮的樣子,心微微被牽動了,卻還是硬邦邦的開口:“你們住在哪個客棧?我送你們回去。”

方湫櫻哭過後神智明顯清醒多了,聽見他這麼說眼睛當即又亮了亮,卻還是略顯矜持的開口:“這不太好吧……會不會耽誤秦公子休息?”

秦墨神色未動:“無妨。”

說著將地上那還在哎呦喊痛的人拿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方湫櫻上前狠狠踢了兩腳,又有些忐忑的問:“你若是要送我們,那他怎麼辦?”

秦墨瞥了眼地上的人,掏出懷中的竹哨輕輕吹了聲,看向那主僕二人。

“走吧,等會會有人將他們帶走。”

“哦——”方湫櫻緊了緊身上玄黑色的外裳,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又忍不住開口:“還不知秦公子家住何方,不知可否方便告知?我好將衣服洗好給公子還回去。”

秦墨微微側目看向她,月光下的女子眼尾洇紅,還帶著些朦朧的水意,且膚色雪白。

他有些鬼使神差的開口:“日後有事找我可以去京郊十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