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白。

沉淪慾望之海的人才上岸。

池喻呼吸有些輕緩,依偎在彧罹懷裡,渾身泛著潮溼,透粉的面板上吻痕遍佈。

她家小公主越來越像人類。

起初面板蒼白,身體溫度冰涼,無論多情動,都不會變粉紅,也不會散發熱意。

手指插進池喻頭髮裡,輕輕的揉了揉,彧罹眉眼間俱是疼愛和憐惜。

“乖寶,洗洗好不好?”

“嗯。”池喻一點都不想動,回應的聲音軟綿無力,有些昏昏欲睡。

“乖寶睡吧,我抱你去洗。”

“嗯。”

池喻抵不住睡意襲來,眼簾輕闔,很快進入了夢鄉,睡顏恬淡安寧。

彧罹溫柔的凝視著,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滿是珍視。

等池喻完全睡熟,用被子將他裹嚴實,從空間拿出睡袍穿上,彧罹從床墊上起了身。

孩童浴盆出現在空地,浴盆側面邊沿有排立體小兔子,各種各樣的形態,當時池喻看上這些兔子,浴盆才會被彧罹收進空間。

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成桶的礦泉水倒進浴盆裡,用微弱的神力將水加熱,回到床墊前抱起池喻。

池喻習慣她的氣息,被抱起來沒半分不適。

彧罹給他洗頭洗澡,擦乾身體,烘乾頭髮,換上睡衣……

將池喻塞進熱乎的被窩裡,彧罹親了親他的額頭,幽深的眸中滿是繾綣深情。

以後還是選設施完善的休息地。

她家小公主不能受委屈,必須得嬌養著才是。

洗澡水已經沒有熱氣,彧罹簡單擦洗了下。

*

窗邊。

彧罹手中握著琉璃杯,杯裡散發著香甜的酒香,神色淡然的看著窗外。

服務區外是高速公路,路上零零散散停著車,或許是被喪屍攻擊,車上的人棄車而逃,也有可能都變成了喪屍。

遠處有一座山,望去宛如緊挨著高速路。

山上的樹木森綠,一棵棵高聳入天,在漸亮的天色下顯得詭異陰森。

彧罹抿了口琉璃杯中的酒。

這時,樓下出現細微的動靜,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突兀。

鐵閘門被推上去,裴明翰等人陸陸續續出去,懷裡搬著物資,放到軍用卡車上。

尹安安是眾人心中不可磨滅的刺。

裴明翰的猶豫因此變成堅定,與彧罹分開走,對所有人都好。

程丹靠在吉普車上,猶猶豫豫的道:“我們這樣偷偷走掉,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你如果不想走,可以留下來。”江嵐道。

程丹沒有再出聲。

江嵐嗤笑道:“表面很善良,心裡一樣自私,比我們這種光明正大自私的人,還要讓人噁心。”

“江博士……”程丹怒視道。

江嵐立起食指,壓在程丹嘴上,“噓,會吵醒蘇絡。”

“上車,出發。”

裴明翰低聲下完命令,眾人分別坐進車裡。

裴明翰拉開副駕車門,不由望向二層窗戶,那裡分明漆黑一片,卻好似對上雙無波無瀾的眼睛,霎時間大驚失色。

“裴隊。”喬英奇喚道。

“來了。”裴明翰穩定情緒,鑽進了副駕位。

三輛車開出服務區,駛進高速公路上,漸漸消失在遠處。

彧罹神色毫無波動,端起手中琉璃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離開窗邊回到床邊,放輕動作躺到池喻身邊。

“彧罹。”

“吵醒乖寶了嗎?”彧罹挪著身體把人抱進懷裡。

“你去哪了?冷!”池喻使勁往她懷裡鑽,好似只有她懷裡那一處暖和。

“抱著乖寶睡,就不冷了。”

話音落,房間陷入寂靜。

許久沒再聽到池喻的聲音,彧罹無聲的笑了笑,緊了緊抱人的手臂,閉上眼睛隨他一起睡。

*

太陽高高掛起,刺眼的光照射而下,驅散了夜間的陰森。

彧罹醒了過來,低頭看懷裡安穩的睡顏,沒忍心叫醒他。

親了親池喻的腦門,將人微微挪開,起床洗漱換衣服。

彧罹從樓上下去。

蒼狗趴在樓梯口,看到她的身影,轉身用屁股對準她。

彧罹抬腳踢向它屁股,“蒼狗,毛還想要嗎?”

蒼狗立馬轉身面向彧罹,棕灰色的眼睛滿是委屈,“主子,他們偷跑了。”

“嗯。”

“為何不讓我攔住?”

“留下他們何用?”

蒼狗想了想,道:“做飯。”

“吾來做。”

“啊?”蒼狗震驚不已。

先不說做出的味道如何,主要是彧罹下廚,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來生火。”彧罹說完便上了樓。

蒼狗跟上去,解釋道:“主子,小位面壓制靈力,我弄不出來火,而且我算位面闖入者,無法在外面待太久。”

“收你何用。”

“你家小公主收的。”蒼狗不得不用保命法。

果然,彧罹沒再發難,揮手將它收回了空間。

鍋像模像樣的架起,黑球變得有籃球大,懸在鍋底發出火焰。

彧罹按照菜譜步驟炒菜。

油煙和菜香瀰漫二層。

池喻輕哼著醒來,爬起身坐著,頭髮翹起來兩撮,圓眸有些迷濛,聲音軟糯黏糊:“彧罹。”

“醒了?”

“你在做什麼?”

彧罹沉默一瞬,道:“做飯。”

她只是沒想到,做飯會弄的烏煙瘴氣。

“哦。”

池喻好似興趣不大,輕應了一聲,身體又倒回床上,被子卷著上半身,兩隻腳蹬了蹬床。

可可愛愛的。

彧罹被萌的心尖輕顫,喉嚨有些發緊,抬步走近床墊,單臂環住池喻的腰,將人提掛在身上,湊上去將人狠親一頓。

“彧罹……”池喻被親的淚汪汪。

彧罹從空間拿出杯子牙刷,遞給他哄道:“乖寶先去洗漱。”

因彧罹沒經受住誘惑,光想著欺負池喻,鍋裡的菜成功的糊了,最後照舊吃的牛奶麵包。

池喻不重口腹之慾,給什麼就吃什麼,唯獨對糖算是執念。

但彧罹覺得,池喻不是不喜歡吃,而是在HC研究院時沒吃過,所以不知道喜歡吃什麼。

彧罹想讓池喻都嘗過,再說喜歡還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