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嘖,我總覺得陰森森的。”

白墨:“你看,他正在看著你,不知道在憋什麼壞心思,你要小心一點兒。”

李寒竹都懶得看吳書蘅。

她就知道對方不甘心。

不過,這才多久,吳書蘅就這麼落魄了,之前不是跟著郭二爺作威作福嗎?

秦婉婉:“哼,那是他的報應。你看他現在,哪還有一讀書人的樣子。”

李寒竹:“之前他不是連秀才都沒考上?”

秦婉婉:“是了。他還很寶貝自己的手,他娘不讓他幹任何重活呢,說是這雙手以後是要考試的。我呸。”

李寒竹笑了。

這麼說來,吳書蘅走到今天這步也不完全是咎由自取,還有他孃的添油加醋。

對了,這麼久了,她都沒看見他娘呢?

秦婉婉接著說:“他娘不同意他跟土匪勾結,但他覺得自己未來有一日一定會出人頭地的,所以就把他娘丟下了。”

李寒竹聽得津津有味。

“然後呢?”

“然後,他娘還是不死心,畢竟博了這麼多年才生出來了個兒子,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所以她即使被拋棄了,也還是追上了吳書蘅。”

李寒竹笑了笑。

她早期能看出來吳書蘅對他孃的嫌棄,是那種完全視對方為累贅的嫌棄,也就是原身肯勤勤懇懇地伺候他母親。

就這樣了,當初還是會被他們母子倆以不孝這個字眼趕出去。

自己想起來都委屈。

他們只是看個樂子,也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裡吳書蘅的確是謀劃著把他們的車馬糧食等等都搶過來,讓他們為自己所用。

夜黑風高,李寒竹剛躺下,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是白墨抱著小狗兒來鬧自己了,於是抬頭看著。

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出現在自己頭上方,不就是白天他們口中的吳書蘅嗎?

她都不清楚,自己周圍的人是什麼時候被清走的,吳書蘅又是怎麼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身後的。

“你想幹什麼?”

她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離這個恐怖的男人好幾米遠。

接著,從草叢跳出來好幾個蒙面人。

周圍沒有亮燈,李寒竹根本看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過還沒太失勢,捻著幾片薄薄的葉片就朝蒙面人飛去。沒成想,這些人居然都是訓練有素之輩,李寒竹飛過來的葉片只是造成了他們的皮外傷,卻沒有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糟了,她知道為什麼吳書蘅會這麼自信地上前來挑戰自己了。

“吳書蘅,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日後定然不得好死。”

咒完之後,她直接走為上計。

即使他們團團圍住將她包抄,可她還是逃出了生天。

而白墨去哪了呢?

白墨省時奪勢,躲到了樹上,正打算把李寒竹周邊的幾人都給幹掉,誰想李寒竹永遠都反應壞人一步,還沒開始實施,就讓她溜了。

李寒竹看到白墨沒事,也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

秦婉婉倒是被抓去了,不過她也很自信他們會回來救自己,於是也不當一回事。

幸好是在密林裡,她根本就不缺就地取材的材料。

橫生的樹枝把人像插肉一樣串起來,李寒竹還是溫柔了,只挑了四肢部位穿,其餘的只要他們不主動貼上來,都會沒事。

吳書蘅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這件事超出他的掌控範圍內。

他已經想逃了。

可李寒竹不可能將一個隱患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於是是奔著取他的命去的。關鍵時刻,秦婉婉叫停了。

“不行,他不能死!”

李寒竹無語,只是將這人架了起來,分開他的四肢,猶如一隻烤雞。

“你又弄什麼么蛾子,直接殺了他可方便多了。”

秦婉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朝吳書蘅款款走去。

“你還記得我嗎?你當時說我死定了。”

吳書蘅瘋狂搖頭,儘量不讓自己跟她對視。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

李寒竹諷刺地睜大眼睛。

要是還給這種垃圾有以後再來的機會,那她是真的不用活了。

“快點。”她催促著秦婉婉。

秦婉婉一步步逼近他。

“我的孩子在哪兒?”

吳書蘅來了勁兒:“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

秦婉婉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勢要把他的頭都打掉的架勢。

接著,她拔出了一把匕首,比在吳書蘅的胸口。

“我再問你一遍,我的孩子在哪兒。”

吳書蘅的眼珠子亂轉。

事關他的性命,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秦婉婉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我也不知道。當初直接扔在路上了,你沒發現嗎?”

秦婉婉眼睛都要噴火。

她找了那麼久,都沒有,說明他根本就是說謊。

可他死也不肯說出孩子的真正下落,可能是死之前還想讓別人不痛快。

秦婉婉劃開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李寒竹剛想說自己也還有話要問,吳書蘅的血就噴到自己臉上了,溼溼熱熱的,真是奇妙的感覺。

雖然不是親自手刃恨的人,可目睹他死亡也差不多了吧?

“這個賤人,便宜他了。”

李寒竹本來還想問一些關於原身的私人問題,但死都死了,最好還是不要復活比較好。

秦婉婉很氣憤,又找不到可以發洩的人,於是一直在原地焦慮地踱步。

李寒竹試圖開解她,可沒找到可以下口的點,只能乾巴巴地說:“沒準他說的是假的呢,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額,這樣對自己也不好。”

秦婉婉狠狠點頭。

“對,對。他是在騙我。”

李寒竹一如既往把屍體都堆在一起,挖個大坑埋了。再去撿那些因為搶奪而灑落一地的食物和財物。

李寒竹默默把東西都收拾到車上捆好,白墨已經都處理妥當了。

“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白墨:“不是不提醒你,而是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你。”

竿子急匆匆跑過來,反覆確認李寒竹身上有沒有受傷。

她解釋說,當時自己睡熟了,沒聽到任何動靜,一醒來就發現脖子被刀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