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良友酒樓門口就有了秩序。

領到當天號碼牌和持有昨日號碼牌的,依次進店用餐。

發放了第二天號碼牌的,則可以直接離開。

號碼牌終究還是沒有前來的顧客多。

好在這在很大程度上照顧到了客人們的情緒。

在門口也不會讓大家乾等著。

通常會擺一些桌子。

要麼提供一些簡單的茶飲,要麼還有棋牌可供暫時的娛樂。

店內的小廝有男有女。

看到顧客進來,整齊統一就是一句。

“歡迎光臨!”

在店裡,斟茶倒水全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小廝們總能馬上給予體貼的關照。

吃多了不用怕,店裡還準備了價格便宜的消化藥包。

酒喝多了更不用怕,便宜的醒酒湯隨時提供。

朱瞻墉這一套組合拳打出去。

別說是應天府了,外地的聽說了良友酒樓的名聲,很多都從大老遠的地方過來想要嚐嚐鮮!

奉天殿內。

朱棣正在和朱瞻基閒聊。

“瞻基,聽說你弟弟開了一個酒樓,現在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

朱瞻基平日誇讚朱瞻墉有能力有才。

可是在朱棣面前,卻是擺了擺手。

“我那弟弟就是一時興趣。”

“不過我覺得,這也好過之前整天遊手好閒,流連青樓。”

朱棣輕輕頷首,這倒是沒錯。

朱瞻基這時眼珠一轉,咧嘴笑了笑。

“爺爺,瞻墉那酒樓的菜我嘗過,味道很不錯。”

“孫子好久沒有陪爺爺出去散散步了。”

“爺爺你不是常說嗎,為天子者,應時刻體察民情。”

“孫子今天就陪爺爺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朱棣聽後臉上滿是笑意。

“哈哈哈,說的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那我們現在就走?”

朱瞻基連忙起身,上前去扶朱棣。

兩人這邊喬裝了一番之後,便微服出宮。

來到大街上,朱棣看著百姓們的日常生活,不由露出幾分感慨。

“想當年,你太爺爺最喜歡的就是在街上到處走。”

“碰到百姓還能親和地上去問上幾句,處處體察民情。”

“如今也輪到我了。”

朱瞻基笑了笑,點頭附和道,“如今大明,誰不知道爺爺你是和太爺爺一樣的明君!”

“大明百姓只要能夠過上好的生活,咱們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朱棣聽後臉上不由露出幾分驕傲之色。

朱瞻基這番話算是徹底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在來到酒樓門前的時候。

朱棣就被眼前這陣仗給驚住了。

平日裡也就是從太監們的嘴裡道聽途說。

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良友酒樓的經營是什麼個狀況。

門外飲茶下棋的人不少,大家都在安靜等待。

店內高朋滿座,喧聲不斷。

朱棣頭回見一家酒樓的生意可以好到這個地步。

自己這三皇孫,看來另有才能。

“有意思,咱們老朱家祖祖輩輩都在打打殺殺。”

“現在不僅出了你爹這麼一個仁厚聖人,還出了一個商人!”

朱瞻基悄悄瞥了一眼朱棣的神情。

確認朱棣不是在陰陽怪氣,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他其實心一直都懸著的。

生怕朱棣對於朱瞻墉開酒樓有任何不悅的情緒。

“這人人手裡都拿著號碼牌,咱們今日過來怕是白來了。”

朱瞻基見狀,拿出了一個號碼牌,“爺爺不要緊,瞻墉給自家人特地留了一些好位置的。”

“就是想著家裡人要是誰來吃飯,隨時都能用上。”

朱棣欣慰一笑,“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實際上,這卻是朱瞻基主動向朱瞻墉單獨要來的。

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爺爺,裡面請!”

朱瞻基上前給門口的女接待看了一眼號碼牌。

女接待笑臉相迎,“確認沒錯,二位請進!”

朱瞻基這邊在前面開路,領著朱棣一路上了二樓。

二樓要稍顯清淨,來來往往依舊有很多客人。

落座之後,朱瞻基開口道,“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

女接待會心一笑,“客官,咱們店每樣菜都是招牌。”

朱棣聽後也不由一笑,“口氣倒是不小。”

朱瞻基當即點了幾樣他認為朱棣愛吃的,隨後吩咐了下去。

朱棣左右打量,“怎麼不見瞻墉呢?”

朱瞻基連忙問道,“要不孫子去叫他?爺爺你難得來了,他不來見見你怎麼行。”

朱棣擺了擺手。

“不必如此麻煩,今日我是微服出訪,順便也看看這孩子現在什麼樣。”

不一會兒,酒菜全部上桌。

朱棣撩起袖子,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扣肉放入嘴中。

“香!”

只見他眼睛一亮,接著又用筷子夾起了其他的菜,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香。

“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些味道,這奉天殿的廚子都未必能做得出來。”

“看來百姓們吃的要比咱們吃的好。”

朱棣一邊吃,一邊笑,看起來心情很好。

席間喝了一口小酒。

耳畔突然傳來了隔壁幾桌的爭論聲。

一群文人士子正在說些什麼。

不由勾起了朱棣的興趣。

朱棣側耳一聽。

“瓦剌如今分明就是有了要和大明翻臉的意思,這怎麼能忍!”

“要是讓瓦剌那幫人徹底發展起來,後患無窮!”

其中一個白袍士子一臉憤慨說道。

“咱們大明朝前幾年剛打過仗,再打仗吃得消嗎?”

“我聽說之前馬哈木對咱們大明一直都俯首稱臣的,應該沒有這個膽子吧。”

“打起來勞民傷財,到時候錢還不是都得從老百姓的口袋裡面出。”

旁邊的一名略顯醉意計程車子無奈道。

“哼,那你是小看馬哈木了,他如今在瓦剌那可是今非昔比。”

“咱們出錢要是能夠成為擊垮瓦剌的力量,我願意!”

白袍士子絲毫不讓步,堅持自己的理念說道。

爭論越來越激烈。

這讓坐在一旁的朱瞻基眉頭都跟著皺了起來。

其實他還挺想去打瓦剌的。

不過他知道自家的情況,也明白自己爹對於反戰有多堅持。

作為兒子他當然得考慮家裡的情況。

就在這時,座位之間,一道聲音傳出。

“吵什麼吵!”

“這有什麼可爭論的,瓦剌欺負咱們,咱們當然該打!”

朱瞻基定睛一看,直冒冷汗。

這不是自己三弟嗎!